所以他们四人之间才有阵法相连,所以他们才会遇到那只妄想靠着林妍妍孵卵的蝴蝶,所以才会有这个让他神不知鬼不觉踏进来的阵法。 一切的一切都解释得通。 “你很聪明。”聂小清说:“可惜,我不是很喜欢你这份聪明。” 路遥知丝毫不让,“你能奈我何?” “到此为止吧。”聂小清叹口气,“路遥知,从先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会不会受伤了。” 路遥知挥剑斩了过去。 少年桀骜不驯,向来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在打架这种事情上,纵使是被掀飞到难以站直身子,也绝不轻易言败。 在倒下去之前,路遥知不知道什么叫输。 红色光芒几乎要将那些黑色的雾气烧个干净,闷重的雷鸣声带着无边的压迫感,三两下便将这个空间的威压散得干干净净。 半空中凝结了一场剑雨。 路遥知眼尾泛着红光,他轻蔑一笑,“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比威压?” 上古灵兽火凰一出,便没有什么妖怪能在他面前谈什么威压。 否则,死路。 “强弩之末罢了。”聂小清笑了笑,“就凭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黑红光芒撞到了一起。 路遥知被撞到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平衡,在向后跃出去的瞬间,手中曳影挥动,半空中的剑雨齐刷刷地朝着聂小清飞射而去。 “噗——” 鲜血喷溅在胸口的衣服上,很快和衣服的颜色融合在一起。 路遥知喘着气,有些站不起来。 有碎片了还拼不过,这要只是个普通妖怪,路遥知以后直接拿手走路。 聂小清却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躲过那场剑雨之后再次朝他冲了过来,“路遥知,我以前被打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我知道在喘不过气的时候接连挨打是什么滋味。” 很快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在临近窒息的时候被怜悯似的给口呼吸的机会,那个时候的呼吸声,就是最好的助兴品。 偏生路遥知躲都不躲,胳膊撑着甚至直接抬腿朝着聂小清扫了过去。 砰—— 隐隐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把聂小清踹得后退了几步。 “怎么打个架话都这么多?”路遥知摇摇晃晃站起身,“帅哥大家都是很沉默的好吗?” 聂小清冷笑一声,指尖黑芒朝着路遥知飞射而去,下一秒,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趁着路遥知躲避的功夫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来了一拳。 他当真是完全没有收力,这一拳硬是将路遥知打得头晕眼花,恍惚之间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肺间的血已经咳了出来。 “我心疼你的时候你总是会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聂小清面无表情地捏起路遥知的下巴,瞳孔里似乎有着股死气,“那我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顺着你了,等什么时候你被我驯服了我再爱你宠你也不迟。” 路遥知冷着脸将曳影换了个方向,刹那间自己的脸上和聂小清的脸上都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丝。 剑与刀最大的区别,就是剑双侧皆是锋利,打起来的时候,面向自己的那一面也带着危险—— 他现在已然是打红了眼,竭尽全力之间,已经把自己的安危都抛出去了。 剑锋的寒芒将二人的瞳孔照得清清楚楚,路遥知身下红色阵法大盛,凤鸣乍起之间,他一把抓住聂小清的衣服,朝着自己那全力一击撞了过去。 他竟是不在乎那道攻击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了。 砰—— 两道躯体狠狠撞上土地,扬起来的灰尘蒙了眼睛。 “你还真是个烈性子。”聂小清咬牙切齿,再次翻身而上,“我非得让你软下来!” 路遥知咬牙抬腿踹上去。 可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路遥知一切的反抗都在最后那两道光芒的撞击下败下阵来。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打,吐了多少血甚至听了聂小清说了多少荤话,只是意识再度回笼之间,他整个人已经被聂小清隔空锁在了半空中,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剑修,万不可松开自己的剑。 可如今,他连曳影什么时候掉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祝星礼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笑自己。 正想着,头上的空间似乎颤了一下。 路遥知抬头想看一下,却又被猛地捏住了下巴。他被迫看向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时,脑子忽然有些开茬。 你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聂小清表达对一个人的喜欢的时候总是喜欢让那个人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带着一股子不由言说的病态的霸道和占有欲,就连说句话都让人不舒服。 这样一点都不好。 路遥知恍恍惚惚想。 他喜欢祝星礼,就要让祝星礼眼里盛满万水千山。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 还有机会的话。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烧。 “如果你有一天将希望寄托在‘如果’这个词上,那你就废了。”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好像是祝星礼在某次升旗仪式上说过的。 这一刻,路遥知浑身的血液都烫了起来。 他还能动,他就还没输。 “曳影。”他垂着头轻轻喊了一声。 以吾之身,铸汝之剑。 他路遥知的命运,自然是握在他自己手里。 刹那间,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响起刺耳的震鸣声。
第76章 你最合适 阵法被强行破开了一个大洞。 那足以瞬间就把人灼烧成灰烬的火焰好像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毫无方向地乱窜之间,就连火焰主人本身都受到了殃及。 这是路遥知最后的王牌。 在走到绝路的时候,燃烧自己心中之火铸剑,人剑合一之时,就是一个剑修爆发最大力量的途径。 当然,也就是传说中的玩火自焚。 意识在彻底涣散的前一秒,在听到聂小清的哀叫时,那火焰离自己的瞳孔仅有一指的距离。 阵法已经被他强行破开,外面还有祝星礼他们在,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已经不用自己再操心。 只是碎片还没有完全收集齐,也不知道自己陨落之后,他们接下来的路会不会太过于难走。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已经竭尽全力,在陨落自己帮助同伴和陨落自己完全什么也做不成的之间,路遥知还是选择前者。 面庞已经感受到灼烧之意。 路遥知闭上眼睛。 也不知怎么的,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和祝星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昏暗的走廊,惊慌的他。 他狠狠共情了那个时候的祝星礼。 又慌,又乱。 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往下坠落之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还没等到祝星礼成年呢。 血液与眼泪在半空中便被蒸发了个干净,意识以身体可感的速度缓慢流失着,路遥知双手垂下,准备坦然地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腰间忽然搭上了一只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在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将他稳稳接住,并逃离了火焰侵袭的范围。 “路遥知!” 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路遥知拼尽全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半空中朝着自己急速飞来的黑色雾气。 于是欺身而上护住旁边的人几乎是本能反应。 “噗——”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米白色的卫衣,路遥知只世界仿若天旋地转,下一秒,就完全不受控制地栽在了祝星礼怀里。 “我允许你动他了吗?!”聂小清眼睛已经开始泛红,“放开路遥知!” 林妍妍一张符甩过去,面色如冰川,“我看你真的是发癫了。” 半空中的交火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祝星礼有些懵,他看着怀中面无血色的路遥知,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接人是条件反射。 可背后袭来的黑色雾气他却毫无反应。 他情急之下已经什么都没来得及顾及,却在被击中的下一秒被身受重伤的路遥知护了个严严实实。 “给我看看路遥知。”夏微杳面色严肃,“他伤得很重。” “……”祝星礼把怀里的人抱起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呆滞,“好。” 眼前的绿色光芒,天空中黄紫黑交叉的颜色,蓦地,开始变得有点晃眼睛。祝星礼再次往地上看不清生死的路遥知脸上看了一眼,身体两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他在发火的边缘。 “放心,你与他之间的契约为他挡去了绝大部分伤害,如今的路遥知只是因为力竭晕了过去而已。” 这道声音并不算陌生,之前路遥知快死的时候,祝星礼就听过一次。 只是这一次貌似有些不一样。 这一次的声音仿若从自己的灵魂深处而来,带着冷静和疲惫,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息,在蛰伏中悄然蓄着力。 “不要出声。”它说,“现在听我的,绕到那个黑影后面去。” 虽然不知道这道声音到底是什么个东西发出来的,但听他这个语气,似乎也并不是在撒谎。路遥知现在在夏微杳手上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而自己身上的秘密料想也绝对跟这个声音有关。 祝星礼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这声音所说的,从侧面绕向了聂小清。 “你到底是谁?”祝星礼轻声问。 没人回答他。 粗壮的樟树后面成了祝星礼绝佳的藏身之所,他抬头朝着半空中正和聂小清苦战的林妍妍和慕若阳看了一眼,眉间担忧尽数显现。 明明之前已经被路遥知的最后一击重创,可如今看来,他竟然还是丝毫没有落于下风。 “他身上的妖怪是妖王,你们五个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那声音说着,“你们看不到他身上的妖怪也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因为这个妖怪不在他身上而已。” 祝星礼狠狠一惊。 和签订契约之人分开…… 这妖王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人类的欲念就是妖怪最完美的养分,这可比修真界的灵气要有用的多。” “你到底是谁?”祝星礼有些不耐烦,“住在我身体里到底什么目的?” “目的?”那人反问一声,“保了你一条命,你问我目的?” 祝星礼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两年前人妖二界连接处破裂,众多妖怪从缺口处逃往人界,清云市的犯罪概率显著提升。你们一家三口因为没车回去坐上了一辆因为走到末路想着去自杀的杀人犯的黑车,当晚车辆坠崖,你父母和那个杀人犯当场毙命。”它忽然笑了,“你猜,你当时在不在那辆车里?” 一瞬间,记忆纷沓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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