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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已经在抱头大吼了，可是让他崩溃的罪魁祸首却一把抱住他。 “哥哥，我也喜欢你。” “……” 到底这个“也”字是怎么来的？ 西里尔已经无力反驳了。他靠在洛克的胸膛上。这个将他的身心都折腾得要命的弟弟偏偏就是让他感到安心。 “你……你自己去处理母亲的事。” 这本就不是他该面对的事。 没错，是他引诱洛克堕落的，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洛克喜欢他。无论是真正的洛克，还是根据他的记忆塑造出来的洛克都喜欢他。 一开始就是洛克将他拖入这种扭曲的关系里的。在现实世界中，洛克承受家里催婚的压力，不也非要将他拖下水吗？ “好的，哥哥，我会的。你在这里待着。没事的，会没事的。”洛克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诺。 在走出门之前，洛克还细心地帮他穿好衣服，因为知道这种赤身裸体的状态会让他感到羞耻。原本凌乱的床褥和被子也整理好了。 西里尔穿戴整齐地坐在床沿，听着门外传来争吵声。双手发抖着捂住耳朵，可是门外的响声越来越大了。 甚至有红色的魔法光束撞击在房门上，但显然中途被拦截住了，仅仅残余极小的威力。不过这种动静就足以引起屋子里其他人的注意。 从来没有人在主屋里如此粗暴地施展攻击魔法。对他们这种古老的魔法家族来说，魔法是高贵神秘的，虽可用于惩罚犯错的仆人，但也应直接作用于仆人身上，而不是如平民那样打砸桌椅门窗。 西里尔羞耻到全身涨红，双拳紧握。 他突然发现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这种发疯般的争吵中，躲在洛克身后，仰仗洛克庇佑。 他现在变成什么了？因为失去魔法，他就变成软弱无力的寄生虫了吗？ 不行，不能这样。 他就算死掉也不要洛克这样子保护他。从家族逃出来后，在逃避王室的追捕期间，他遇到过多少次生死危机，但他求过谁吗？ 西里尔站起来，走到门边一把推开门，冷冷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母亲。 洛克正在扶起母亲，看到他出来，愣住了，然后温言道：“哥哥，你先回去。” “我不回去。”他依然冷冷地看着母亲，“有什么问题吗？你也没有将我当成儿子，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些？” 本来正要开口怒斥的母亲瞬间呆住了，然后说出了他曾经害怕的一句话。 “你是在……报复我吗？”母亲说这话时，声音颤抖，带着哽咽。 曾经那么害怕从母亲口中听到这句话，可真正听到时，他却感到心境平和。 为什么呢？ 是因为这只是幻境吗？还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占据了他的心？ 西里尔看向洛克。那头近乎银白的金发在外面明亮的环境中显得如此耀眼。 他咬咬下唇，正要回答，洛克却先回答了：“不是的，当然不是。我和哥哥是两情相悦的。” 西里尔真想走上去踹一脚洛克，不过洛克那种慌张的态度又让他有点不忍心。 洛克是不是害怕他真的会说出“是”呢？洛克知道他是为了毁掉自己才和自己发生关系的，现在还怀疑他这样做同时也是为了报复母亲吗？ 他想解释，但又有点羞于说出真相其实他肯这样做，是因为这人是洛克。换成别人，他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不过洛克的说法就够让母亲震惊了，只见母亲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沉稳声音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 “这是在做什么？” 秉承一个“出柜就要出个彻底”的原则？
第73章 回答那道威严男声的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整条走廊里。 “布雷德！你的两个儿子疯了！他们、他们、他们……上床了！” 一阵风从西里尔旁边吹过。母亲越过他，扑到身后男子身上。 而他就那样愣愣地站着，双眼圆睁，看向正从走廊另一头赶来的仆人们。听到母亲的尖叫后，仆人们全都目瞪口呆地停住脚步了。 那道沉稳的男声里透出尴尬与愤怒：“艾丽卡！你在说什么疯话！” “不是，他们真的……” 砰的一声响起，散发出耀眼白光的隔音罩笼罩住他们四人。 洛克走到西里尔身边，想扶住他，却被他甩开了，不过他反而用手紧紧抓住洛克的胳膊，想将指甲掐进去。可惜经过龙血洗涤的强壮躯体根本不是他一个凡人能伤害到的。 “皮糙肉厚。”他恨恨地低声道，转身与洛克一起面向父母，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洛克，你看到了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解决。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他是在回答洛克在现实中跟他说过的话，虽然让他吐血的是他根本没想过和洛克在一起。 “不会的，哥哥，我们一定……” “看，我毁了你。”他打断了洛克的话，内心的拉扯再次让他感到痛苦。 他想毁了洛克，但看到洛克真的被毁掉时，却又感到心疼了。在这种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小时候洛克可爱的模样。 也许他就是和洛克一样变态。他用和洛克发生关系来毁掉洛克，却又总是对洛克抱着哥哥对弟弟的疼爱之情。 站在眼前的是一个与洛克酷似的中年男子。同样近似银白的金发、同样高大健壮的身材，不过眸色是深邃的棕色。 凌厉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投在西里尔身上，甚至让他感受到疼痛。 母亲靠在父亲的胸膛上，紧紧抓住父亲的衣服，好像在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是的，布雷德，我不是在发疯……发疯的是他们……我看到他们全身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洛克的那里还、还、还……” “艾丽卡！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的话让我作呕！”父亲粗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然而他和洛克就是做了这种让人作呕的事情，一遍又一遍。 西里尔漠然回望着父亲。 那双棕色眼睛里透着嫌恶，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父亲不只是用这种眼神看他，也用这种鄙视的眼神看向最让父亲引以为豪的小儿子。 父亲很聪明，自然能听出被他怒斥为“疯话”的话其实都是真话，只是强烈的正义感与道德感让父亲难以相信自己的两个儿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西里尔从不怀疑要是他真的像其他黑暗魔法师那样用人命献祭，父亲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他杀了。 他甚至还想过捏造的谣言都能让父亲将魔杖指向他。 可是这种情况他就从未想过了。 他之前想的都是洛克要去跟父母对峙是洛克的事。将那个该死的契约解开后，他要彻底甩掉洛克这块黏皮糖。 哪知道这个幻境却让他陷入这种窘境！父亲也应该从未想过会有这种父子间的对峙吧。 他从父亲的脸上看出了尴尬，以及越来越深的厌恶与愤恨。 “布……” “闭嘴！”母亲这次仅说出一个字就被父亲厉声打断了。似乎母亲说出的话会弄脏他的耳朵。 “洛克！你，刚刚，在西里尔的房间里，做什么？”父亲紧紧地盯着洛克，要从自己儿子的口中听到答案。 西里尔知道这是梦境，根据他的记忆塑造出来的梦境，所以更觉得可笑。 他记忆中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吗？像他和母亲一样，永远被内心的矛盾与撕扯折磨着。 他能看出父亲想听到真话。阿蒙塔基家的家主、王室公会的大法师、光荣的圣骑士是不允许别人对自己撒谎的。 可是父亲又觉得恶心作呕，不想从母亲那里听到任何对他们兄弟乱伦的描述。 偏偏就在这混乱的场面里，西里尔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这是梦境，为了侵蚀血食而营造出来的梦境。 像父亲和母亲这样身处梦中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创造出来的幻象。他这个被蛊惑的目标也应该身处梦中不知梦才对。 然而正因为他具有同属性的梦境能力，才可抵抗这种认知干扰。 西里尔转头看向身边的洛克，只见洛克正用同样凌厉的眼神回望着父亲。 那么洛克也应该是真正的洛克吧。他曾因为洛克不记得现实的事，怀疑过洛克是假的，但这才是身处梦境中的人该有的状态。 洛克开口了，说出的话让他真的很想代替父亲打死这个儿子。 “父亲，我不想和爱蜜莉订婚。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西里尔愤愤地低声道：“为什么说得你要娶我一样！” 洛克本来正表情肃然地与父亲对视，听到这话，瞬间又露出总是在他面前露出的呆傻表情，而且耳尖还有点泛红了。 “不是，我没有想娶哥哥的意思。不，也不是没有，只是说我这句话里没有这个意思……” 洛克说这话时，用的还是正常的音量。西里尔气得够呛，眼角瞄到母亲全身绷紧了，父亲的脸色也渐渐变成铁青。 他甚至都不想承认这是根据他的记忆塑造出来的父亲了。 听到小儿子说出这种恶心的话，父亲就只是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吗！他要是还有魔力，现在就已经将洛克轰飞了！ 西里尔低下头，双拳紧握，肩膀颤抖。 洛克见状继续慌张解释道：“当然，我也知……” “闭嘴！”粗暴的语气与刚刚父亲打断母亲的话时简直如出一辙。 只能说他们确实就是父子，但他现在和自己弟弟的相处模式却像一对夫妻。 西里尔的脸红透了。想必父亲此刻的脸则是铁青到了极点吧。 “洛克，”父亲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我和哥哥两情相悦。” 死一样的沉默再次笼罩住四人。 西里尔恨透了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根据他的记忆塑造出来的父亲这么温和！这时候他都已经将洛克轰飞第二次了！ 都是幻境，全都是幻境！他为什么还要被幻境这样折磨？！ 西里尔猛地抬起头，看向洛克，紧紧抓住洛克的手臂：“洛克，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 看到洛克脸上的愕然，西里尔知道不下猛药是不能让洛克迅速做出脱离家族的决定的。 于是他忍住羞耻，小声点：“我……我们私奔吧……”
第74章 “私奔”二字首先刺激到的却是母亲，因为这意味着儿子将离她而去。 母亲可是在听到洛克下落不明的消息后，想尽办法也要跑到营地来的。恐怕当时他们晚几天从古索山脉出来，母亲甚至还会冒险闯进去。 母亲一个箭步来到洛克面前，抓住洛克的双臂。双眸睁大，甚至能看到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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