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溪白竖起三根手指,“一次罚三杯。” 说白了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一个很古早的游戏,早就不新鲜了。 但溪白仗着这俩也不是人类,根本不懂什么新鲜不新鲜,而且还悄悄地把大冒险的部分给隐瞒掉了。 “敢玩吗?”溪白激将道。 顾弛轻轻挑了挑眉,没说话。 见他没反对,谢挚的火爆性子立刻就窜起来了,他一拍桌子,“玩!才不怂!” 溪白挑起嘴角。 上钩了。 也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什么,那指针每一轮都指到除溪白以外的两个人。 顾弛酒量大,罚了十几杯也面不改色。 但谢挚就不太行了。 “我刚……喝得太多了,嗝儿。”他有些晕乎地趴在手臂上,用脑门去蹭自己的胳膊,“不行了,真不行了,再喝,就,吐了……” “那,我提问了?”溪白笑嘻嘻地道。 谢挚举起一根手指,比了个点头的动作。 “你和顾弛……”溪白看了一眼明显紧张起来的两人,莞尔一笑,“之前谈过恋爱么?” “没有。” 声音从旁传来,溪白托着下巴看自己的男朋友。 “我问的不是表弟么,你着急什么。” 谢挚慢吞吞地摆了摆手,“没,没谈过。我和表哥,认识这么多年来,都,都是单身!” “单身了多久啊?”溪白顺势追问。 谢挚话头一顿,顾弛在旁则接了一句。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吧。” 转头望去,溪白就见自家男朋友心虚地看向一旁。 他也不戳破,道:“好,那就再转。” 结果第二次,还是转到了谢挚。 “嘿嘿,巧了。”溪白拍了拍谢挚的肩膀,“来,老实交代,单身了多久了?” 如果撒谎的话,这个问题相当简单,直接说顾弛单身了二十年就好了。 但谢挚不会说谎。 溪白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答案,就见谢挚趴了良久,突然间坐了起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字正腔圆地道:“他单身啊,从出生到现在,他几岁,就单身了多久。” “我回答完了。”谢挚说完,又一下趴了回去。 这答案,答得还挺狡猾。 溪白轻轻一挑眉,余光注意到,在谢挚说完那句话后,顾弛有一个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坏心眼就浮上来了。 溪白突然觉得逗自己的男朋友也挺好玩的……想起这几天他被顾弛来来回回地折腾逗弄,溪白决定要给自己出口气。 于是,他借着玩游戏的机会,问了很多似是而非的问题。 每一次顾弛都觉得心像是被拉满弦的弓一般提了起来,但谢挚总能精准地抓住溪白在问题里的漏洞,给出一个同样似是而非的答案。 三番两次,顾弛突然意识到:溪白可能是故意的。 “怎么啦?”溪白转头对上顾弛投来的目光。 顾弛说了声没,收回视线。 「小坏蛋,就是故意的」 溪白小口啜饮着柠檬水,好似根本没听见这句心声一般,他放下杯子,又转了一下。 “来,我问你。” 他伸手,点了点谢挚的脑袋上的发旋,高高壮壮的男生抬起头,大脑已经被酒精搅成了一团浆糊。 “你说顾弛没谈过恋爱,我已经知道了……那他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什么人啊?” 溪白说完,转头瞪了一眼自家男朋友。 “我问的表弟哦。” 顾弛抿了抿唇,又靠回了椅背上。 就见谢挚摇头晃脑,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溪白的问题。 而后他像是猛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一拍手,“哦!” 溪白还没做出反应,顾弛先直起了身体。 莫非真喜欢过别人?溪白转头看去,表情渐渐变成了似笑非笑。 “你先等等。”谢挚说了一句,开始掰手指,“一年,两年,三年……哦!这个没隔多久,可以说!”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捂住嘴。 顾弛闭眼叹气。 溪白朝谢挚一挑眉,“老实交代。” “宝宝,我没……” “没问你。” 谢挚有些害怕地睁大眼睛,心说嫂子气场好强。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顾弛已经放弃抵抗了。 “就是,十年前……” 谢挚一咬牙,一闭眼。 “当时表哥不知道喜欢上谁了,反正好几年都总往外跑……但是后来很快就消停了!” “再然后就是听说你们俩在一起了,嫂子你放心,我表哥肯定是个专一的人!” 谢挚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对座。 却见刚刚还气势夺人的溪白,此时侧着脸耳朵发红地看向一旁。 而他表哥几秒前还一副放弃鬼生的样子,但此时却已经换了一副笑容,桌面下的手伸长了去勾溪白的手掌。 这故事,顾弛早在前两天就和溪白说了。 鬼王的故事么。 顾弛看着自家耳尖烧红了的小男友。 早就听懂了,还和自己装不明白。 “咳。”溪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要不,就先玩到这吧。” “想问的东西都问完了?”顾弛还要专门说上这么一句,话里明显的笑音,出卖了他这句话背后刻意逗弄人的本意。 溪白面不改色地扭过脸。 “差不多。” 本想着是借着谢挚不能说话的特点,趁机让顾弛这个不坦诚的家伙尴尬一下的。 但没想到最终尴尬的人成了自己。 顾弛噙着笑意,摇头喝了口酒,才喝一半手里的杯子就被人抢了过去。 溪白咬着杯沿将剩下半杯抢了,发红的耳尖也不知是酒弄的还是什么,感受到旁边传来的目光,他仰头,将杯子里剩的半杯酒都灌了下去。 顾弛伸手拿过溪白面前的酒,“那我喝这杯。” 看着突然就交换了酒杯的两人。 谢挚:“…………我还在这里!” 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咳咳。”溪白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夹起一块五花放上烤盘,“快吃。” 后半程,谢挚几乎没怎么插上话。 顾弛和溪白总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他想要加入,却也找不到话头,于是只能沉默干饭。 神兽的食量是非常可怕的,何况还是一只将饱含的怨念转变为食欲的神兽。 当店里其他的客人走陆陆续续离开了,谢挚拿着菜单准备加第八次肉的时候,店铺的老板走了上来。 “那个,几位,抱歉。”老板搓着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店今天备的肉不够,刚刚那一批已经把剩下的量全上了……” “哦!”溪白这才注意到手边不知不觉已经堆了半米高的盘子了。 他看了一眼对面。 谢挚放下筷子,摸了摸没什么变化的腹肌,“吃饱了。” “那我们结账。”溪白说。 “诶诶好!”老板忙不迭地伸手,将这几尊大神请到了收银台。 溪白本来犹豫要不要出4个人的钱,毕竟他们确实吃的比较多。 但谢挚却坚决不同意。 “他开店自然要遵守规则,在我们这里亏了的,早已经在别的客人那里赚回来了。” 顾弛也点头表示同意谢挚的说法。 “世间因果,自有规律。” 行吧,既然两个神都发话了……溪白结了三人份的钱,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几人一走,烤肉店里一个店员就担心地走到了收银台边。 “老板。”他十分狗腿地道,“这几个人真是饭桶,您怎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溪白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后来选的这家烤肉店虽然用的是还不错的好肉,但是老板本身是个泼皮无赖,多年前曾经干过坏事进去过一段时间,后来放出来,就在这商业城里开了一家烤肉店。 食材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上菜的时候,同样的菜,他会刻意在前两轮上少一些,等客人吃得差不多了的后几轮,再刻意上大份。 反正烤肉这些东西,切一刀是大是小全凭随机,吃饱了还碰上后厨上了大份的,也没出说理去。 客人吃不完,就经常会被他强行征收一笔食物浪费的补偿费。 而有的客人吃的多了,他还会想方设法地多收餐费。 像现在,老板就嘲弄地笑着说了一句:“你懂什么。” 他点开收款后台,示意旁边的店员看。后者瞧了一眼数字, “我草,哥您收了两倍啊,那人没发现?”店员一脸崇拜地拍马屁。 老板哼了一声,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语气,“现在的年轻人啊,刷付款码都不看数的……呵,也算是给他们上一课吧!” 两人正凑在一起满脸奸笑,突然就听见头顶一阵窸窸窣窣声。 声音还不小,都覆盖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老板和店员对视了一眼。 -收银台后面放的是什么来着? -呃,好像是空了的酒瓶。 -…… -!!! 猛地回过头,两人看到的,是一片不知怎么就突然倒下来的哐当响的阴影。 身体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随后眼前便是一黑,模模糊糊间,只剩下其他店员闻讯赶来后看到现场的尖叫声。 “啊!老板头是不是被砸破了?” “我去!快叫救护车!” 溪白听见身后传来的喧闹声,刚回过头,就被顾弛搂着肩转了回来。 “妈呀,这得花多少好不容易赚来的黑心钱。”一旁背着手的谢挚在笑,摇头晃脑地来了一句,“嘻,大出血了啊~” 感受到溪白的注视,他摸了摸鼻子,傲然地道:“世间因果,自有规律。” 敢在獬豸面前耍坏心眼。 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玩。 几人吃饱了又在附近转了转,才到下午四点。 但因为酒喝了不少,溪白已经有些晕坨坨的了,半边身体都靠在顾弛身上,下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看样子是逛不了了。 顾弛抬头,被他目光扫射了一番的谢挚立刻举起双手。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溪白,那我先走了。”谢挚打了声招呼。 溪白迷迷糊糊间还记得要保持礼貌,闻言猛然站直,“这么快就走啦?不去家里喝杯茶?要不吃个晚饭?” 中年人三连。 话刚说完,脑袋就被顾弛揉了揉。 「真可爱」 溪白歪头看自家男朋友,怎么又可爱了。 他做什么了? “没事,我回去了。”谢挚都不用看他表哥的眼神就给出了正确答案。 他和两人告了个别,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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