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白说完,在庄算失控的“溪宝你学坏了”的大叫声中,拉着顾弛坏笑着跑走了。 去食堂的路上,顾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上面还残留着溪白的温度。 他看了一眼身旁蹦蹦跶跶的男生,“这么开心。” “嗯哼。” 刚刚报复了庄算,当然开心了。 “你伤口怎么样了。”溪白问顾弛。 顾弛把腰微微弯下来一点,意思是自己看。 “结痂了,这两天再按时消毒一下就好。”溪白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的蚊子包消了没?” 顾弛象征性地扫了一眼,纤细的脖颈上一片白皙,清瘦得他一只手掌就能轻松拢住。 闷闷地嗯了一声,顾弛默默移开视线。 两人打了饭在食堂找了个小桌坐下,溪白看着还穿着背心,一身漂亮肌肉引得路人不停偷看的顾弛。 “穿上呗,你不冷啊。” 顾弛本想说不冷,毕竟他是鬼,不怕冷。 但心底冒出的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他还是拿过了一旁的长袖穿上。 溪白觉得刚刚还有些酸的番茄炒蛋似乎变甜了一点,吃的更开心了。 他其实还蛮眼馋顾弛那身肌肉的,不过这是在外面。 要看也得回宿舍慢慢看。 边吃饭两人边闲聊,溪白问道:“刚刚我上课的时候,你就一直在打球呀?” 顾弛点头,“嗯,和同学随便活动了一下。” 他一上午就两节课,但也快两个小时了,难怪顾弛打出一身汗来。 体力还挺好。 溪白用筷子戳了戳米饭,似是无心地提了一嘴。 “说起来,我都好像还没看过你打球。” 顾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他刚刚还以为溪白对看自己打球不感兴趣,难道不是? “你想看?”顾弛想了想,“下周我有一场院赛,你想来我让人给你留位置。” “跟谁打?”溪白问。 顾弛:“你们学院。” “你要来给我加油吗?”顾弛想了想,又问。 他看周围那些同学经常都会让另一半来给自己当啦啦队喊加油。 溪白本想说好啊,但话到了嘴边,他看着对面男生的狗狗眼突然就想要改口。 “啊?原来你和我们学院打啊!”溪白装作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他手指点了点下巴,边说边观察顾弛的表情,“那可得纠结一下了,我帮亲还是帮理?” 他的本意是逗逗顾弛,想看看顾弛对自己这些细想一下就略显暧昧的话究竟会作何反应。 可不想,男生给出了溪白怎么也没想到的回答。 “我是你室友,他们是你同学。”顾弛微微歪过头,,脸上的疑惑逐渐变得明显。 旋即,那双干净的眼睛朝溪白看了过来。 他开口,认真地问道:“那我在你这是亲,还是理?” 溪白的脸唰一下红了。 ※ 一个晴空万里的的周末,空气被阳光晒得干爽而温暖,空中偶来一阵微风,将操场上的喧闹与欢笑声送得更远。 裁判组将计分牌推上场地,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赛前的工作。 刚考完期末,还没回家的学生们都没什么事,有热闹自然要往里边凑。 而且这次的球赛其中一方还是体育学院的院队,个个人高马大不说,身材还棒。 不说别的,养养眼也是好的。 溪白刚一坐下,就听见身旁的同学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 “怎么是体育学院打文学院啊,这不是纯虐菜么。” “刻板印象了吧,校篮球队里的主力有一小半都是文学院的,人家身材不比体育学院的差。” “我草,我以为是诸葛亮大战典韦呢。” “法师怎么跟战士打?” “你……算了。” 在诸多讨论声之中,溪白隐约听到一句“听说文学院新来那个转学生贼帅,而且打球贼猛,把原本他们院队的前锋都打服了。” 这话本身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但紧接着的下一句,却又重新夺回了他的注意力。 “好像说比顾弛还帅呢。” 溪白一句“胡扯”就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赶紧捂着嘴。 还好他说的不大声,周围又吵闹,没什么人注意到。 这帮人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真的有审美吗!溪白忍不住在心里絮絮叨叨,上次那个男生看着就阴恻恻的啊。 “明明顾弛比较帅…不,是帅多了……” 他刚嘀咕了一句,被碎碎念的某个主角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面前。 “你好,同学。” 溪白猛地攥紧了裤腿。 转学过来他们学院的那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身上穿着件崭新的院队球服。 相比起第一次的见面,他的背似乎比当时挺直了一些,而给溪白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的那双几乎缩成一个小圆点一样的瞳仁,似乎在白天看起来也正常了不少。 溪白看清了男生衣服上的名字,叫吴项。 吴项给人的第一感觉永远那么统一:很瘦。 瘦瘦高高,骨架又大,看着像双开门,但又感觉没几两肉,因此显得有些突兀。 他的皮肤在日光下显出一片不是很健康的青白色,脸上的血气似乎也不是很足,虽然五官俊美,但总有一种随时会病倒的感觉。 纵使如此,他出现以后,人群之中还是接连窜出不少声“好帅”。 “项老大。” 文学院院队的几个男生也进了场,看到吴项也在,就走过来打招呼。 这才几天就混成老大了吗……溪白想着,不小心对上了吴项的眼睛。 这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和顾弛的很不一样。 溪白心说。 顾弛的眼睛是干净而温暖的,在阳光下总是呈现出浅淡的棕褐色,映着光影的时候,像是一汪温柔的水。 但吴项的眼睛不管哪个角度看去,都黑得吓人,像是没有一丝感情。 哪怕他脸上在笑,也都感觉是假的。 溪白:果然还是顾弛好看! 吴项见溪白不说话,又一次开口。 “你好,方便认识一下吗?” “项老大,你不认识他吗?”旁边的男生看着是个话多的,看了一眼溪白,道,“溪白学弟可是校花,不过,咳,可能有主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溪白的反应,想八卦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到什么实锤。 结果还没等抓住溪白什么小辫儿,身旁便涌起一股寒意。 吴项保持着淡笑转过头,看了男生一眼,眼睛缓缓垂落。 原本还在和他勾肩搭背的男生立刻收回了搭在对方肩头的那只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项老大,呵呵……” 吴项没理他,而是又看向溪白,像是一个不停重复程序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又一次用和之前完全相同的语调开口。 “你好,溪白同学……” 只是这次,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觉得你同伴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一股温柔中带着强势的力道扣上肩头,溪白被带得整个人向后靠去,只属于一人的松木香气让他下意识地卸掉了反抗,直到整个人落入那熟悉的滚烫胸膛里。 溪白抬起头看到顾弛的侧脸。 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但男生身上的气场又和平常不一样。 该怎么形容呢……平时的顾弛如果是微笑大狗的话,那现在应该是呲着尖牙的大狗。 凶巴巴的。 还挺可爱。 溪白轻轻咳了一声,又观察了一下。 看看冷着脸似乎满身戒备的顾弛,又看了看那边满脸皮笑肉不笑的吴项。 溪白总觉得顾弛对吴项的敌意很大。 “当然很大。” 等吴项走后,听了溪白疑惑的顾弛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他对你目的不纯,你别接近他。”顾弛说。 溪白噢了一声,想了想,道:“你们认识?” 顾弛的动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不认识。” 见溪白有些疑惑的样子,他又开口道。 “我不喜欢他接近你。” 这话……溪白虽然不想自己脑补太多,但他控制不住地从里面解读出了一种名叫占有欲的东西。 尤其刚刚顾弛把吴项瞪走的时候,还一直在搂着他。 “溪白。” 溪白抬起头,看见已经跨出观众席的顾弛正站在看台前方。 “我带你去那边坐。”顾弛说着,朝他伸出手。 手掌宽大有力,在阳光下显出淡淡的蜜色,溪白知道那掌心里的温度有多热,因为他已经被那只手触碰过数不清多少次了。 于是在一种十分奇特的心情下,溪白伸出手,在四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和升起的窃窃私语下,牵住了顾弛的手。 走到人少的那边看台,溪白坐下后,顾弛从旁边的纸箱里给他拿了一瓶水。 溪白坐在最高层,而顾弛则蹲在比他低一层的台阶上,两人刚好能平视。 顾弛的手掌覆上溪白拿着矿泉水瓶的手,很自然地帮他拧开了瓶盖。 虽然明明可以递给他之前就拧好。 但顾弛喜欢这样。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溪白,慌忙喝了一口水。 “我一会儿要上场了。”顾弛说。 溪白点了点头,末了觉得自己应该再给点反应,又说:“加油。” “一会喊大声点。”顾弛一笑。 溪白唔了一声,目送着男生离开。 他发现这片看台似乎是单独围起来的,人比较少,坐在他周边大概零零散散十多个人。 不过大多都是女孩子。 直到他看到人群之中和几个女生相谈甚欢的男生转过头,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溪白一问才知道。 “这是家属区啊。”男生说着,又看了看那边准备入场的两支队伍。 球队的队员们穿着各自学院的队服,身材高大颀长,紧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出漂亮的色泽。 男生打量了一圈,问了一个让溪白心跳加速的问题。 “你男朋友是哪个呀?” 溪白的眼睛,不自觉地向正往场地里走的那个身影追寻而去。 另一头。 顾弛走到场地边,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突然又回过头。 溪白像是早有预感似地抬起脸,和他对上了眼睛。 溪白看到,那个刚刚还搂着他冲着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凶巴巴的高大男生,在这一刻又重新变成了他熟悉的微笑大狗。 顾弛张口说了什么,但距离比较远,他好像又没出声,哪怕是最前排的几个人也没听见。 但溪白读懂了他的口型。 “记得帮亲不帮理。”顾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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