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随虚虚抱着朝大号的猫:“生病了,叫个车来接我去医院。” 觅觅哦了声:“我可以一起去吗?我很担心你呢。” 邵随:“不行吧,医院不让猫进。” “好吧。”觅觅趴下,安静地呆了一会儿又抬头,“那你亲我一下吧。” “……” 虽然邵随努力说服自己这就是觅觅,但对着这张脸还是不太能亲下去。 可觅觅的眼里似乎有很多不安,像怕他不要自己似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失落起来:“你平时都很喜欢亲我的,我说不要亲,你还要强迫我。” 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犯罪。 邵老师冷静地捧过觅觅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觅觅大声道:“不是这样!” 邵随装不懂:“那是哪样?” 觅觅急了,抓着邵随的手按在头两边,然后学着邵随以前对待自己的样子,先蹭蹭他的鼻子,再亲亲嘴角和脸。 准备咬耳朵的时候,邵随终于忍不了了,趁猫不防把它掀到身下,头晕眼花地说:“宝宝,你老实点。” 觅觅老老实实地躺着,终于能问了:“宝宝是谁啊?” 邵随:“你啊。” 觅觅:“可是你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觅觅吗?” 邵随:“……” 原来小猫的脑子都在想这些? “觅觅是名字,宝宝是昵称,可以理解为小名。” “那,乖乖也是小名吗?” “对。”邵随努力爬起来,试图换一套外出衣服,“我没这样叫过别人……别的猫。” 觅觅有点高兴,没有别的猫就好。 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想扶住摇摇晃晃的邵随。后者一回头,立刻别开视线:“你穿个衣服。” “为什么,家里没有外人呀。” “因为人都要穿衣服,我平时在家是不是也穿?” “好吧。” 觅觅捡起之前被警察从床底掏出来的校服,艰难地套在身上:“我今天有点不开心。” 邵随有些感叹。 变成人只是他的幻觉,实际上的猫还是猫咪大小,所以校服怎么做到独立行走的? 这也是幻觉? 当年他应该去学生物,好好研究一下菌子的构造和毒性。 虽然场面非常梦幻,但邵老师还是句句有回应:“为什么不开心?” 觅觅指控道:“我好不容易搭了一个有你味道的窝,你却让警察拆掉了。” 邵随反应过来,觅觅说的是床底下的那堆衣服:“因为我们在抓小偷……为什么要搭窝,平时我不都抱着你睡吗?” “可是我们猫白天也要睡觉的呀。” “我不是给你买了窝?” “它们又没有你的信息素。” “信息素是什么?” “嗯……”觅觅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只有我们动物才能闻到的气味,每个人都不一样。” 邵随表示明白了:“明天就给你搭回去。” 觅觅:“真的吗?” 邵随:“真的。” “谢谢邵随!你真是个好人!” 觅觅凑过去,本来想亲邵随的脸,但发现不够高,所以直直地亲在了邵随下巴上,有点扎嘴。 胡茬是个挠痒的好工具,但不适合亲。 觅觅站在原地等了会儿。 邵随:“……又怎么了?” 觅觅说:“之前我亲完你,你也会亲我的。” “……” 那是因为猫太可爱了。 谁忍得住被亲后不加倍亲回去? 邵随心一横眼一闭,这又不是真的男孩,不过是只猫而已。一切都是幻觉,没什么不能亲的。 他蜻蜓点水般地亲亲觅觅的鼻子。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 邵随得救似的撇下觅觅去开门,来的医生先诊断了下他的情况,随后说:“有点严重,先跟我们去医院,你老实躺着,别动了。” 邵随安心地闭上眼睛:“好,关门的时候注意下我的猫,别让它……” 医生问:“这位家属成年了吗?” 邵随猛得睁开眼睛。 觅觅乖顺地回答:“成年了。” 医生点点头:“行,家属要跟车吗?” 觅觅眼睛一亮:“我可以进医院吗?” 医生被逗笑了:“当然可以。” 觅觅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满,邵随这个骗子! 骗子躺在担架上,气若悬丝:“医生,你们昨晚聚餐也磕菌子了?”
第21章 第二天,日上三竿,邵随和觅觅在洒满阳光的病房里面面相觑。 邵随不说话,觅觅也不敢吭声,以为他得了很大的病。 邵随问过查房的护士:“菌子中毒要多久幻觉才会消失?” 护士说:“不好说啊,我们这吃菌子的人不多,没什么经验,估摸着三五天吧。” 邵随松了口气,幸好还是幻觉。 护士看了眼床头的卡片:“但你也不是菌子中毒啊,这写着过敏呢,外加发烧。” 邵随深吸口气,指了指觅觅:“你能看见他吗?” 护士奇怪地瞥了一眼:“怎么看不见?你弟可懂事了,他从凌晨一点开始陪护到现在,一直没睡。” 邵随眼前一黑。 弟弟? 严格来说这是他养子。 “你没事吧?”护士劝道,“我们医院也有精神科,你要是压力太大就去看看,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邵随冷静道:“有推荐的专家号吗?” 护士第一次见这么听劝的病人:“听说赵主任不错,就是很少出诊。” “好的,谢谢。” “不客气?” 护士一直到出这个病房,都不确定邵随是真心感谢还是在阴阳自己。 邵随在床上静静地坐了很久,努力消化过大的信息量。 养猫后不久,家里就出现了小偷,不偷电子产品也不偷金子,只吃冰淇淋,还笨到把棍子往马桶里冲。以为是小偷丢的衣服也在床底找到,上面沾着猫毛。 小区没有任何监控拍到小偷的形象,大门也没被撬过的痕迹。只要他去上班,小偷就会造访,但如果带着猫一起出门,小偷就不会出现。 而且刚刚护士还说他没中毒,只是过敏,并且能看见这位自称是猫的少年。 总不能是全体医护都菌子中毒了。 综上所述—— 觅觅欲言又止:“邵随,你脑子坏掉了?” 邵随不看他:“凑合。” 觅觅很关心:“那你以后还能给我做罐头吗?” 邵随终于投去目光:“我脑子坏掉你想的就是这个?” “对啊,吃饭很重要的。”觅觅说,“如果学校不要你,我就得去猫咖打工赚钱当你的饲养官了。” 不知道人类一天要吃多少钱。 觅觅没有饲养人类的经验,对未来感到忧心忡忡。它连抓鸟抓老鼠的经验都没有,要怎么在人类世界打猎啊。 看得出,少年……觅觅是在认真考虑。 邵随心森*晚*整*理软了十分之一,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身份:“你再说一些只有我们知道的细节,证明一下你是觅觅。”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猫精了吗!怎么还说胡话?”觅觅走近,用额头贴了贴邵随的额头,“不烫了呀。” 邵随不自在地避开,想起觅觅昨晚也说过这句:“我什么时候知道了?” 觅觅对邵随的行为与语言都感到伤心:“你总是叫我说话,昨天还问我一个人在家可不可以。” 邵老师无言以对。 他确实总叫猫说话,比如昨天早上,他故意逗猫:“今天想吃三文鱼口味还是牛肉口味?牛肉口味吧。” 等猫急得喵喵叫,邵随才哦了声:“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想吃三文鱼呢?” 再比如买猫零食的时候:“觅觅喜欢这个贵的还是便宜的?不说话就代表喜欢便宜的。” 或者压着猫强取豪夺的时候:“觅觅就喜欢爸爸这样是不是?说,喜欢咬左边耳朵还是右边耳朵?” 猫怎么能理解人类面对它们时,根本忍不住发疯呢。 至于昨天问猫“你一个人在家可不可以”,这纯粹是人类的语言习惯,总不能问“你一只猫在家可不可以”吧。 太奇怪了。 但是很显然,邵随没办法用三言两语和觅觅解释清楚。 猫的脑瓜太小了,变成人也不大,容纳不了太多东西。 “那些……并不是知道你能变人的意思。”邵随心累道,“如果没记错,我见过你吧?人形。” 一提这个觅觅就生气:“我那么害怕,还冒着大雨出去找你,结果你不仅认不出我,还嫌弃我的脚,你平时明明最喜欢捏我脚,还经常亲呜呜——” 邵随一把捂住觅觅的嘴,压低声音说:“这么私密的事小声点说。” 这可不是单人病房。 捂完嘴邵随才觉得不妥,连忙收回手。 觅觅哦了声,用蚊子大的音量继续控诉:“我都不想理你了,好不容易回到家,门也欺负我,不给开!” 全部都对上号了。 因为不帮忙贴创可贴,所以猫回家以后不给摸肉垫了。因为大门把没带钥匙的猫锁在了外面,所以要殴打门锁。至于桌子、茶几犯了什么罪,后面再讨论。 还有那天曹主任说觅觅身上的校服是以前的老款,其实穿得就是他以前上学穿的那套,所以特别不合身。 邵随:“那你就离家出走?” 猫猫理直气壮:“你都认不出我啊!” 邵随气笑了,他就不信这世上有人能在猫变人后一眼认出这是自家的崽。 邵老师强忍住去看精神科的冲动:“你再说点细节。” 觅觅说的全是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有一次,你把我丢在宠物医院,说一小时回来,但是迟到了很久很久。” “没迟到。”邵随重申道,“我只用了五十分钟。” 觅觅坚持:“就是迟到了。” 邵随觉得应该把觅觅送去幼儿园认一认钟表。 觅觅继续说:“前几天你还带我去见那个打我的坏人,我吓坏了,以为你要把我送给他,不小心尿在了你身上,还把你抓伤了。” “……” 抓伤这个事邵随自己处理了,不知道觅觅怎么发现的。不过他倒是越来越相信猫变人这件事了,毕竟应该没有人类能用纯洁无瑕的表情说出“我不小心尿在你身上了”这种羞耻的话。 邵随忍不住解释:“我没想把你送给他。” “你想过的!”觅觅之前有点伤心,但现在好很多了,“你说只要他愿意给医药费,就不要我了。” 邵随不太冷静,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又因为洁癖放下:“别颠倒黑白,我原话原意不是这样,只是故意气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只猫花一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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