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郑徐深摸了摸我的头,“头疼吗?” 我偏开头,闷闷地说:“没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头疼。” 郑徐深莫名承诺道:“即使是‘恢复记忆’后,我也不会放开你。” ……我说的是这个吗? 不过既然提到这个,我偷偷瞄了一眼呈发呆状态的屈毅和郑海文:“你有没想过,鬼幐的事情处理完后,他离开小郑明的身体,我可能就又回去了?”我装作开心的样子,“我都做好一直做阿飘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倒是意外之喜。” 虽说郑徐深记起来在那边丢过一魂一魄,说是因为丢了一魂一魄从而影响了未来的他对我的感情,但是我始终不是很确定这种说法。我想,或许等郑徐深完全拥有了那另外的十三年记忆,他可能就不会像这段时间一样对我抱有纯粹的感情。 郑徐深的神色变得复杂。 我摆摆手:“不过鬼幐估计不好解决,等会给周葫和竹稚开打个电话,跟他们说说鬼幐的事情,快点解决也好……” “也好。”郑徐深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回到身体也好。” 我愣了愣,他真的觉得好吗? 郑徐深却微微挑眉,提起了别的话题:“书包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我下意识答道。 等回答完,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我还没垮起个脸,他又接着问:“需要我接你上下学吗?” ……这大哥在想什么?他想玩养成游戏啊? 我才不想当小学生! 我捂住耳朵当作没听到,郑徐深笑了笑,伸手蹭了蹭我的耳垂。 郑海文突然咳了一声,我忙往旁边坐了坐,离郑徐深远一些。 “阿深,鬼幐的事情,我和你屈叔会处理的,你这段时间要注意安全。这样吧,学校你也暂时不要去了,反正离寒假没多少时间,在家里温习功课。”郑海文顿了顿,别有深意地说,“好好读书,爸爸不希望其他的事影响到你。” 不用明说我都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随便打扰郑徐深。 我对郑徐深摆摆手。 “至于小明……” 我忙收手,认真倾听。 “他还坐在你旁边吗?”见郑徐深点头,郑海文又挂起他往日和善的微笑,朝向我这边的方向,“我倒是挺想现在就看看小明长大后的样子,可惜你们都看得见,就我看不见。” 我想,还是看不见比较好,至少他不会直面我被郑徐深搂在怀里的样子,那估计能震碎直男的三观吧,就像当初的我知道郑徐深的性取向是男的一样…… “抱歉。” 我回过神,郑海文又重复了一句“抱歉”。 “刚才是我不清楚情况,骂你是缠着阿深的男鬼,是爸错了。”郑海文笑着解释,“我知道你只是因为阿深是你大哥的关系,才对他亲近的。” 我张了张嘴,看了一眼郑徐深,心里犹豫要不要让郑徐深告诉他十年后我就跟他们断了关系,他不再是我的养父,郑徐深也不算是我大哥了。 郑徐深却往沙发靠了靠:“嗯,他一直对我很亲近,我也一样。” 郑海文笑容僵了一下,刚要说什么,见屈毅突然站起来,他问:“老屈,你怎么了?” 自刚才屈毅和小郑明那几句争执后,他便一直坐在沙发角落不说话,神情烦恼,此时倒像是想起什么,豁然开朗起来。 他走到我面前,问我:“你说你知道留聆墓园和郑家的关系,下午在北郊马路那,你是刚从留聆墓园出来吧?” 目前我们的阵营应该相同,告诉他或许没什么关系,我点点头说:“我是从留聆墓园出来,被困在里面几天。” 说起来,偷走葫芦手链的就是鬼幐吗?但是鬼幐不是喜欢吸食一魂一魄吗?为什么要把我和无头鬼埋在留聆墓园? 屈毅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说清楚,但他让你们问郑海文他和郑明的关系,我猜跟留聆墓园脱不了关系吧。” “留聆墓园?”郑海文吃惊道,“怎么会跟墓园有关系?难不成我爸妈和我老婆诈尸了?” “……” 屈毅翻了个白眼:“那想必会排队来掐你的脖子吧。” 郑海文捂住了脖子。 郑徐深说:“留聆墓园的修建同郑家有关系,把明明困在那里……大约是那地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他无意识地摸了摸沙发,“如果不是跟葬在留聆墓园的逝者有关系,那是整座墓园有问题?” 我也跟着分析:“如果是鬼幐做的,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跟郑家有关系的留聆墓园里,难道是他不知道?” “如果不是鬼幐做的呢?”屈毅说。 “不是鬼幐做的……”我纳闷了一会,突然福至心灵,“是小郑明……会是他做的吗?他跟留聆墓园有关系?” 郑海文突然插嘴道:“难道是……留聆?”
第47章 我精神一振:“留聆?那座雕像?”但是这件事和雕像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雕像“活了”跑出来作祟吧? 郑徐深接过话头,问郑海文:“为什么说是留聆做的?” 郑海文摸了摸后脑勺,看起来有些心虚:“没有没有,我随便说的,被这什么鬼㬺龙腾的搞得脑子都混乱了。”他站了起来,叫上屈毅,“老屈,你跟我去一下书房。” 屈毅没多说什么,跟在郑海文的身后。 刚走到楼梯,郑海文像是想起什么,转头交代了一句让我们早点休息,随后步伐匆忙地上了二楼。 “有蹊跷。”我托腮点评道,“你爸竟然都忘了再交代一句让我离你远一点,就转身离开了。” 郑徐深无奈地摇头:“他接受只是时间的问题。” “能有多少时间呢……”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郑徐深问我在说什么,我忙转头指着不远处小郑明的房间说:“那他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似乎默契地认为他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对他的转身离开都没有强加阻拦。 他对很多事都诸多隐瞒,让人猜不透他跟鬼㬺有什么恩怨,如果没有,为什么愿意帮我们除掉它? 郑徐深掏出手机,边打字边说:“我问问周葫什么时候回来。” 说起周葫,我突然想起来:“你说你在那边跟周葫有过交易,让他帮忙找一魂一魄,那你能记起来你那时候多大吗?” 郑徐深放下手机,倒了杯水刚要喝,闻言一顿:“具体几岁不清楚,应该是工作后的事。” 工作后?那他当时也得至少二十多岁了。 “那倒是不太一样。”我抿了抿嘴,“在这边,你提前了好多年认识他。” 郑徐深突然握住我的肩膀拉近,面带疑惑:“怎么?” “我只是想到,”我想了想,“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那边的郑徐深二三十岁还苦于被扯一魂一魄的痛苦,而现在的郑徐深已经知道了鬼㬺的线索,想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切“未来”,会因为现在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吗? 如果会的话,那相当于经历会就此被篡改,不管是郑徐深的经历,还是我和其他人的;如果不会,那边就是独立的平行空间,那为什么郑徐深会有那边的记忆? 我刚叹了口气,下一秒就被郑徐深扯了一下脸,问我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在思考人生呗! 我忧郁地说:“我在想我在那边的身体,是被救活了还是被埋葬了?你看你都慢慢恢复了那边的记忆,那那边的你呢?” 郑徐深愣了下,像是没想到我想得这么复杂。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估计以后都回不去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其实在这边待着也不错。 “你说是吧?” 郑徐深没应,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接下来几天,我同郑徐深都没有出门,待在郑家各做各的事情。 他温习功课,我发呆走神。 那天过后,郑海文每天照常去公司上班,但不像以前一样晚上经常赶赴酒宴,一到了饭点,他就会赶回郑家同郑徐深吃饭。 对于我和郑徐深的关系,他似乎刻意避开不谈,可能是怕影响郑徐深学习的心情,也可能是因为知道了我是郑明,无法再说出一些狠话。 那天郑海文同屈毅在书房谈完事下楼,还专门嘱咐我们不要再去猜想去管“小郑明”的事情,像是猜到了我们会把周葫叫过来同“小郑明”交谈。 不用他说,我们也没法去管。 那天的次日早上,张婶去敲“小郑明”房门,便发现人去屋空,对方静悄悄地消失了。 不过不用怎么想都能猜到,他是独自去处理鬼㬺的事情了。 他们好像都认为,只要我和郑徐深老老实实待在郑家不出去,我们便暂时是安全的。 但郑徐深貌似不这么认为。 他担心会像上次一样重蹈覆辙,待在小葫芦里都能被偷走,便要求我不能离他五步远。 于是我走到五步远的地方,准备继续发呆出神,但很不巧,五步远的地方已经被别的东西占领了。 那是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头发炸作一团,配上那呆滞的神情,像是遭遇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我脚步一拐,顺脚把脑袋踢了出去。 当初腿脚不自由,被迫回答羞耻的问题,还要被他造谣我的人品,可算给我找到机会报仇了! 脑袋咕噜了一圈,被一只穿着帆布鞋的脚踩住。 我抬头一看,乐了:“你这黑眼圈大的。” “别踢坏了。”周葫扭了扭脖子,一脸疲惫,“抓这脑袋别提有多费劲。” 我有些奇怪:“你那葫芦不是念个什么口诀就能收魂魄么?” 周葫神情扭曲了一下:“你当拍西游记啊,答应一声就进去,你之前那情况是自愿进去洗绑定的。” “别提这个了。”我指了指后边认真看书的郑徐深,“他对‘绑定’这两个字过敏。” 周葫瞥了一眼:“我看他过敏的不止这个词吧。” “你们在说什么?”郑徐深合上书走了过来。 默默往后退了退,我指着周葫脚下的脑袋说:“他把巴掌男找来了。”看巴掌男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估计找的过程不甚愉快。 郑徐深并不能看到巴掌男,闻言,神情没多少变化:“找这脑袋来做什么?” 之前拜托周葫,除了解决鬼㬺的事,就是帮巴掌男找他的“身体”,不过后来“身体”非常巧合地被扔进我所在的葫芦里,下落已经清楚,按理他确实没有必要把巴掌男带来这里。 “竹稚开没跟你说,我遇到无头鬼的事吗?”我问周葫。 周葫解释道:“说了。不过说得太晚,那时候我都把这脑袋揍了七八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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