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没有赵泯才的照片,便说:“合照的话还没拍,等回去了拍张合照给你。” “好好,”谢珠英迫不及待想看看儿媳妇长什么样,“之前你为了我们的事一直工作,问你这些私事你一直说之后会的之后会的,我时常想,是妈拖累你了。” 谢之怀握住谢珠英的手:“妈你说什么呢。” 谢珠英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能坚决点,我能再果断点,当初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是他的问题,为什么您要反思呢?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回来,我都不后悔。”谢之怀坐在谢珠英的旁边,“小时候,你保护我,你被他打成那样也不放手,我一直记得。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他嗜赌成性,我能送他进去一次,我就能送他第二次。” 谢之怀握住的这只手,在听见“他”时总会颤抖,谢之怀眼底闪过冷漠的光。 小姨从大门进来,担忧地看望姐姐:“那个瘪三出来了,阿姐啊你还好吧。” 谢珠英笑自己妹妹:“你也是,这么早就给他打电话了。” 这么仔细一看,这两姐妹还是很像的。 只是一个喜欢穿得花俏些,衣服上都是大花小花,而一个朴素些,都是素净的颜色。 “那也是之怀孝顺啊,着急忙慌地就过来了。”小姨拍拍自己的胸口,“在那个瘪三来之前,也能给你点底气,不然留你一人,我的心都发虚。” “而且我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好玩一会儿,也当休假了。”谢之怀笑着说。 这几天相安无事,越到那个人来的日子,谢家越是紧张,但有谢之怀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也维持不了多久。 乡下的一切都很平静,没有汽车堵在高速公路上的红灯闪烁,也没有下楼就会碰见的人山人海,就连早餐店也只有三三两两个人,阳光透着蓝色的玻璃窗,谢之怀似乎回到幽静的小时候。 这天,谢之怀像往常那样早起,准备去看看母鸡下蛋。 在走到后院时,听见大门有拍打敲门的声音,听这个力度,不像是“他”。 “也许是上次定的牛奶。”谢珠英裹着毯子出来说。 “我看看,”谢之怀去开门。 结果门口不是什么牛奶工,而是一位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人——赵泯才。 赵泯才戴着口罩,但也能看出他的表情很不好。他穿着军蓝色的大衣,底下又是淡色的v领针织衫,里面又是一件白衬衫,如此繁多的衣服,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胖。 赵泯才的身后有两位黑衣壮汉,和胡秘书。 胡秘书对谢之怀点头,谢之怀先下意识地点头,而后震惊地要说话:“泯……” 手臂被赵泯才一把攥住。 口罩下的声音如同咬牙切齿:“你要丢下我跑了?他们都说你在这里结婚,真的吗?” 可是如果仔细看,赵泯才的眼神中有平日没有的——“背叛感”? “什么?”什么结婚?谢之怀还要说话。 原本怒目圆睁的人突然靠在他的肩上,眉头紧皱地闭上了双眼。 无论谢之怀怎么拍他的背都没有反应:“泯泯?泯泯?胡秘书这……”他求助地看向胡清雅。 “由于泯总突然空出这几天的假期,只能把这几天的工作挪到之前处理,所以前几天他每天大概只睡了三个小时加上因为焦虑而不安,现在应该是看见谢先生你后安心了,所以睡了过去。”胡秘书边说话,边给旁边不知所云的谢珠英递上名片,“阿姨您好。” 谢珠英收下名片:“之怀啊……他们是?” “保镖保镖,胡秘书,”谢之怀抱紧怀里的人,下巴蹭着赵泯才的头发,“还有我恋人。” “你说的就是他啊——”也不知道是谢珠英开放,还是她经历过那么多事后对谢之怀格外包容,反正她看赵泯才的表情不算差,“那快把他带进去躺着吧,你们也辛苦了,饿不饿?要不要进来吃口饭?” 保镖们没老板的指令,只能看胡秘书。胡秘书点头,“那麻烦阿姨了。” 于是谢之怀抱着赵泯才上二楼自己的房间,平摊在床上,给他盖了一层厚被子。赵泯才的手还紧紧抓着谢之怀的手指,谢之怀在赵泯才的脸上亲了一口,柔软的触感还是不过瘾,又嘬了一口嘴巴。 睡梦中的赵泯才咿唔一声,谢之怀趁着唇缝张合,伸出舌头磨蹭里面的舌尖。 亲了一会儿,赵泯才的眉头松了,手也垂下了,是他彻底进入梦乡的表现。 谢之怀关上门,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楼下。 保镖和秘书的面前是他妈打的斗大米饭,保镖虎背熊腰地蹲在小凳子上,但吃得很开心。 谢之怀在胡秘书的对面坐下,问:“现在可以说了吗?你们为什么来了。” 胡秘书只说了两个字:“泯总以为谢先生来这儿是为了结婚,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他毕竟是我领导,就按出差过来了;至于这两位,大概是泯总想抓你回去的帮手吧。” 时间回到两天前,副本大赛开展的这天。 赵泯才来到频道公司,进门就被硕大的灵吉镇到眉头紧皱,大鹅子气球直冲天花板,好多小朋友在底下拍照。 整个大厅都在贩卖灵吉的衍生品,连背景音乐都是灵吉的主题曲。 赵泯才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心里还是很不爽。 一位头发偏褐色的男生拍了一下赵泯才的肩膀,热情地说:“泯泯你来了!” 赵泯才瞥了眼裴玥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说:“小玥哥,你一个人来的?” “嗯。”裴玥点头。 裴玥看着也就大学生的模样,谁能想到他已经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还是他们家脾气最怪的程秀言。 他们俩在荷兰的婚礼简直比他们爸妈办的还风光热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结婚——不过这一切自然是程秀言的手笔。 程优妍说:好不容同意结婚、花了这么久追回来的人,不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么这个婚礼毫无作用。 说的很没错。 “我哥竟然没送你?”赵泯才问。 以程秀言对裴玥的爱护程度,裴玥去哪程秀言必定会跟着,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他是想送我,但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等结束后给他打电话就行。”裴玥说。 要说起来,也是赵泯才先认识裴玥,程秀言再认识裴玥。他都能算俩人之间的鹊桥了。 不过他向来不爱管别人恋爱的私事,程秀言在重新追求裴玥惨遭拒绝的那段时间,赵泯才本想不管的,但他第一次看程秀言哭,最后还是联系上了裴玥,出面稍微讲了几句。 谁料二人和好后就直接结婚了。也因为这件事,程秀言对赵泯才更好了。 “泯总。” 赵泯才转身,灵吉玩偶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赵泯才问。 “哇,好可爱的灵吉,”裴玥对这种东西倒是很感兴趣,“一起拍一张吧!” 灵吉跟裴玥拍了一张合照后,在赵泯才旁边小声说:“我是翟智空。” 哦,谢之怀的猴子朋友。 赵泯才抱臂问:“怎么了?” 翟智空说:“你知道之怀今天不在吧。” 赵泯才淡淡地说:“知道,他回老家了,有什么事吗?” “他也跟你说了?那你晓得剧透原因吗?”灵吉下的翟智空被小朋友抓着尾巴。 赵泯才摇头:“不知道。” “他虽然说不是,但我猜测啊,”翟智空小声说,“他是回去相亲去了。” 赵泯才眉头都不皱一下,断然道:“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肯定?这突然有事这么急,绝对是家事啊,据我所知,他有个青梅竹马,好像也回老家了。”翟智空并不知道赵泯才和谢之怀的关系,他知道单纯地想跟知道内情的人互换情报。 谢之怀在说起回家这事总是敷衍他,他总觉得怪怪的。 有情况。 于是他回顾自己跟谢之怀以往的谈话,想出了这么种可能。 翟智空之所以跟赵泯才讲这些事,是因为场上就赵泯才知道谢之怀叫“谢之怀”,唯一互通名字的玩家。 玩偶里的视野很窄,翟智空只能看见这个人,走近后就看不见具体的表情了。 所以在他说话时,完全没注意赵泯才的脸色。 “我看之怀他妈发给他的照片啊,那个小青梅长得还真是谢之怀的理想型那种,看着冷冷清清眼睛又大……”翟智空感叹,“真好啊,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小青梅呢。” “他们见面也不一定是相亲。”赵泯才继续否认,但他的下颚肌肉已经硬成一块。 “说不定到时候看对眼了,就在乡下结婚了。我家那里好多人这样。” “……我知道了。”赵泯才说。 翟智空被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围着,无奈之下只能暂停聊天,跟这些小朋友们合影留念。 孩子父母拿着手机拍照,示意翟智空蹲下:“来——茄子。” 赵泯才看着这一切,打开电话:“胡秘书,把二八,二九,三十这三天的行程尽量往前推,在这几天处理掉。” 胡秘书有点犹豫:“可是这样的话,时间会很急,有可能会出现其他国家合伙人的时差问题……” “无非是熬小夜和大夜,没有关系,我可以接受,”赵泯才又发给胡清雅地址,“等结束后,订一张去这里的票。” 赵泯才利落地讲清楚事情,挂掉电话。 裴玥只听到赵泯才过几天就要去外面了,好奇地问:“这就定上票了?你这么急匆匆去哪里啊?” “捉奸。”赵泯才捏着手机说。
第37章 死亡与重生(四) “……所以他为什么不打电话问我一下。” 听完谢之怀扶额。 他没想到误会会这么大。 “泯总说电话问你你肯定会否认,还不如直接现场质问你,”胡秘书看着谢之怀,“所以谢先生你真的……” 谢之怀跟他解释:“我是有一个认识的小姑娘,不过她在今年跟男朋友飞国外旅游了,现在还没回来。” 胡秘书挖了一勺饭,满意地点头:“我就知道这是误会。” “辛苦你们跑一趟了,”谢之怀说。 “我倒是不辛苦,”胡秘书摇头,“我只负责送泯总来这里,他给我在中途比较繁华的中心区域定了一家酒店,这两天就当旅游了;保镖们也在附近民宿有住的地方。” 谢之怀问:“那泯总要跟你回市中心吗?” 胡秘书对谢之怀一笑:“谢先生如果要泯总留下,他一定会留下的。” 从清晨到下午,阳光依旧浓烈,让秋冬季节冷气有了一点温度。 真暖和。赵泯才又往被褥里钻了钻。 有一股淡淡的紫丁香和天竺葵,不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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