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文组长果断道,“写在纸上就会有被祂污染的危险。电脑是祂目前能力唯一无法污染到的东西,必须写在里面。” 新人:“我去想办法找到线。” 这么说着他脚下却没动,一向拘谨内敛羞怯的脸上嘴角骤然向两边裂开,一个称得上灿烂扭曲的狰狞笑容,毫无预兆没有任何过度出现在他脸上。 他无声地笑着,笑得浑身前后微晃。 背在身后的手猛地高举,手中赫然拿的就是电源线。 一下子就用力从后勒住了文组长。 文组长的脸上一瞬出现惊慌,但并没有多恐惧,在对方暴起前她就从电视的黑屏倒影里敏锐觉察到了对方的异常,下意识伸出手拽住了电源线和脖子接触的地方。 文组长用脚勾住茶几,借着力量让自己不被拖过去。 但尽管如此,体力的差距还是让她坚持不了太久。 砰。 容念听到冲突声从卧室出来,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花盆朝新人砸去。 哐。 花盆的土和盆掉在地板上,满地狼藉。 新人捂着满头血摇摇晃晃站起来,却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一样,抬头看向容念。 容念歪了歪头。 “是你啊。”新人对容念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 容念站得远,穿上黑西装后整个人显得薄薄的一条,一看就是那种不擅长暴力的人。 “别急,我先解决她。”新人一眼判断他毫无威胁,依旧满脸狰狞地笑着,去找文组长。 文组长在脱困的第一时间往门口跑去。 但对方显然已经不是人了,门无法打开。 文组长回头,极力镇定望着新人:“你清醒一点,你只是受到了【恋人卡】的污染。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你是……” 她似乎想叫对方的名字来唤醒对方,但脸上一瞬间惊疑的神色暴露她也受到了某种污染的影响,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也可能,工作小组习惯了用花名称呼彼此,根本没留意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新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容念拿起他丢下的电源线,和他刚才对文组长一样从后勒住他。 新人松开文组长,下一瞬身体一百八十度转过去,改为掐住容念的脖子。 瘦瘦弱弱的对方此刻却轻易举起容念,一把砸向旁边的餐桌。 当场一报还一报。 好在餐桌上是空的。 容念除了被摔得散架,窒息生疼,眼前发黑,并没有受到次生伤害。 “你好香啊。”新人羞怯地狞笑着,凑过来嗅了嗅他。 容念下意识回道:“谢谢,是清道幽冥。我个人不太欣赏这个香型,但可能比较适合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免费送你。都是同事,不必客气。”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新人按在椅子上用电话线捆住。 容念:“……” 他是柔弱的文职人员,向来是靠脑力吃饭的,打打杀杀果然不适合他。 文组长似乎被掐晕了,倒在门口没有反应。 新人将她也拖过来,如法炮制捆在对面的椅子上。 然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看起来好像是要请他们吃席。 但是很快,对方就提着一把刀回来了。 文组长这时候刚醒,第一眼就看到这个情景,惊惧地喊道:“不要这么做!” 容念看文组长的表情,她似乎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了。 新人走到容念和文组长之间,笑着左右望望他们,就像屠夫挑选要屠宰的猪羊一样。 只见下一瞬,新人对上了容念的眼睛,狞笑着举起了刀。 容念闭上眼睛,偏开头。 一声惨叫,又像是痛到失声,喘着哭出声来。 不是他自己的。 也不是女人的声音。 反而像是……年轻男子的。 容念睁开眼,看到新人鲜血淋漓的手臂。 他一面痛到仿佛哭出来一般满脸狰狞弯着腰,一面却仍旧灿烂地笑着仰头和容念对视。 那眼睛亮得可怕,充满了理智缺失的疯狂,像发疯的野狗。 让人看一眼就心底发寒。 厨房刀丢在新人脚边。 新人重新站起身,手中拿着一片血淋淋的生肉,走向餐桌旁的文组长。 他狞笑着道:“你为了这个贱人杀了我,你这么爱他啊,你以为我会如你们所愿,让你吃了他吗?” 容念:“……?” 这个贱人——是在骂他吗? 虽然不迁怒挺好的,但是,“关我什么事?为什么骂我?” 文组长:“他骂得是我。他被【恋人卡】怪谈污染了,把你当成【周苏生】而我……” 新人充耳不闻,他用满是鲜血的手去摸文组长的头发,触到的那一刻却用力拽着她头发,让她仰着头,狞笑着就要强行将生肉塞进她嘴里。 一面望着容念:“等她吃了我,我们合二为一,你就会爱我了是吗?” 容念:“……” 这什么脑回路?有本事吃解寂云啊。 一切发生得都极快。 仿佛一段加速了的影像。 文组长一面摇头避开,一面呛咳着还在尝试唤醒:“那不是你,也不是我们,你醒醒,这只是【恋人卡】的故事污染。不能进入怪谈的剧情规则,否则我们都会成为怪谈的一部分。咳咳。” 生肉的血蹭了她满脸。 这种情景容念就是想帮忙也毫无办法。 容念一面努力试着解开自己的束缚,一面对新人说:“那个,有可能她只是不喜欢吃生食,你不打算先烹饪一下自己吗?” 新人听到容念的话一愣。 他朝容念看来,羞怯又期待的样子:“她不吃,你吃吗?” 文组长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在容念那,她用力挣开新人抓着她头发的手,不顾自己被拽下的头发,一口咬在了对方拿着生肉的手上。 但新人却并没有吃痛的反应,也没有松手。 而是固执地盯着容念,等待他的回答,笑着的脸上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容念:“可以啊,但医生说我牙口不好只能吃软饭,得九蒸九晒、三蒸三煮过才行。去做吧!辛苦了,亲爱的。” 新人:“……” 咔嚓。 就在冲突最激烈的时候,储物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所有人都一顿,不约而同朝那里看去。 容念看着从储物室走出来的解寂云,竟然一瞬间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毕竟同样是美食家,黑暗料理总比吃生食的强。 只能说,人都是需要比较的。 解寂云穿着一周目时候那身米色的针织套头线衣,似乎意味着和上次的夏天相比,时间过去了很久,头发柔软蓬松,清隽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温柔礼貌的笑容。 浑身散发着和诡异的身份格格不入的阳光温暖的气息。 解寂云的目光似有若无在容念的脸上瞥了一眼,又好像素不相识一般移开。 等祂的目光落在新人身上,礼貌的笑容缓缓消失,一脸矜贵疏淡,不紧不慢说道:“我不擅长做卫生。你弄脏了我的地板。还弄脏了我的刀具。我的餐桌。我很为难的。” 不擅长做卫生啊,但上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在相亲时候果然是会欺骗的。
第28章 故事怪谈 解寂云这样礼貌的态度,显然让对方误解了什么。 新人一半羞怯一半狞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饥饿的神色:“新生的怪谈,吃了你我就能变强了。” 说着竟然放开了文组长,一面将生肉塞进他自己的嘴里咀嚼咽下,一面捡起脚边的刀冷酷地向解寂云走去。 解寂云站在原地,一身休闲居家服,脚上也穿着拖鞋,毫无战力的样子。 新人几步就到了祂面前,高举着刀向祂劈砍下来。 “等一下。”解寂云礼貌地说。 新人竟然真的等了一下。 解寂云眼眸弯弯,好奇笑道:“你打算怎么吃掉我,能先告诉我吗?” 新人好像卡壳了一样:“……” 解寂云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抬起拨了一下头发,仍旧笑眯眯道:“如果不擅长烹饪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指导哦,我很专业的。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试试清蒸脑花呢。” 祂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其他部分不怎么好吃的,毕竟我死了太久了。” 新人呆呆的:“……” 他看起来好像想了一下,最后仍然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舔了一下嘴唇,再次高举起刀。 “啊。”解寂云微微皱了一下眉,不满地看着他,眼神开始冷了下来,“好好跟你说了这么多话,结果你还是打算生吃,浪费食材是吗?” 新人的刀落下来。 哐当掉在地板上。 容念明明看到刀和解寂云的头接触了,但却似乎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伤到。 只见下一瞬,解寂云单手轻松抓着新人的脖子,然后用力砸在岛台上,一下一下,一连砸了三次。 每一次都格外暴力的样子,脸上居然还挂着温柔天真的笑容。 几乎是刚刚新人砸容念的乘以一百倍的力道。 大理石岛台都被砸裂了,出现一道一道皲裂的细纹。 文组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把自己藏在餐桌和容念身后,一边手指发抖一边在替容念解开,此时也大气不敢喘,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容念坐在餐桌椅子上,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新人并没有晕过去,那几乎足以让脑浆迸裂骨肉软烂的伤害,对他似乎并不致命,显然祂已经不是人了。 但祂浑身都发着抖,望着解寂云的神情惊恐到极致。 解寂云的目光随意从容念的脸上,落到新人身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 祂露出一个称得上天真恶劣的笑容,望着容念的方向,却对新人低声说:“这么害怕,把祂引来了怎么办?对方可没有我这么温柔礼貌,珍惜食材,还是说你更愿意被祂吃吗?” 说完,解寂云一手轻松拽着新人的脖子,像拖一只半死不活的猪一样走进储物间。 储物间的门从内关上。 里面发出惊恐至极的叫声,声音不是人类的。 无法形容的鬼叫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一瞬难看至极。 文组长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 容念的头一阵剧痛,他仿佛身处黑暗的天台上,无数鬼物挤在天台上,将他当作目标一个一个扑上来,又像是惊恐至极的逃窜,穿过他掉进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那种视角感官冲击感,让他差点胃部痉挛。 好在叫声只有一瞬,戛然而止。 容念按着头,一头磕在餐桌上。 意识到那个【恋人卡】怪谈应该是被解寂云给吃掉了,或者说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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