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问这问题还真是令人讨厌。 贺卿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冷地看向他。 应寒衣的传音还在继续,【左右玄羽花已经到手,后面的火焰心又算得了什么,阁下你的死期近了,不若还是听话一点,本尊喜欢听话的人,将他们屠了。】 【我若是不愿意呢?】 听到他的拒绝,应寒衣声音中的愉悦更盛了,但也平白多了一股阴森感,【那解开契约之时,便是阁下身死之时。】 轻慢而又随意的话语,让人心头无端生火。 【那便是不杀。】 【杀吧,乖巧的人总是更惹人怜爱。】应寒衣含着笑意,玩味等待着贺卿宣的抉择。 本该气得不行的贺卿宣同样笑了,【帝尊,万一这契约解不开呢?经过我手的玄羽花它还是你想要的玄羽花吗?】 应寒衣眼神一凛,光是眼神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贺卿宣语调温柔,【帝尊,我也喜欢听话的人。】
第23章 应寒衣再次笑出了声,闷闷的声音好似他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但这种笑比之冷笑还要可怕。 【阁下向来很懂如何惹本尊生气。】 贺卿宣迎着应寒衣那饱含杀意的目光,语调一如方才般温柔,【帝尊言重,你我之间彼此彼此。】 【是吗?】应寒衣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阁下以为自己对玄羽花动了手脚便能让本尊毫无办法?】 贺卿宣唇边笑意依旧,好似在无声的说“您大可以试试”。 应寒衣眼眸都寒了下来,那玄羽花,是他亲手接过,分明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这人正用着无比肯定的话语说着玄羽花被他动了手脚。 故作玄虚的谎言?还是事实? 应寒衣目光幽深地看着贺卿宣,终于给出一个评价,“小仙君总是能做出令本尊惊喜的事。” 贺卿宣毫不心虚地受下了这句夸赞,“帝尊若是不步步紧逼,我想我还是能更“乖巧”的。” “呵!本尊是真的想杀你。” 温清涵不知两人的话题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但能看出贺卿宣是在忤逆应寒衣的想法。 她心下微惶,十分担心贺卿宣的安危。 另一旁的炽道人也没好到哪去,他本就对应寒衣的身份惊疑不定,心中暗惊对方到底是何身份,竟是不将他们焚天神宗放在眼里,后听对方居然将他们的身死放在一个正道的小娃娃身上,感到屈辱的同时,更是将对方的身份往上提了提。 这人或许真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炽道人心中百转千回,刚要暗中提醒他家小少爷先不要轻举妄动,就见他家少爷抬手积攒起最后一点力量,猛然向着白衣少年掐住他脖子的手攻去。 贺卿宣自然是察觉到了魔气的波动,从来没受过苦的小少爷能忍到现在也算让他意外了。 他在魔气攻击到来之前催生出了一株植物为他挡下攻击,火焰连他的一丝头发都没有烧到。 扣住薛笑天脖子上的手掐得更紧了些许,让其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你是真的有点吵了。”贺卿宣冷声道。 他从前面就已经在思考,这个俘虏是杀还是不杀。 不论是杀还是不杀他们都算是把焚天神宗得罪狠了,但杀了是不留半点余地,不杀总归是给了焚天神宗一丝面子。尤其是应寒衣让他来杀的情况下。 他随手将手中的薛笑天丢出,在薛笑天摔倒在地的时候,藤蔓迅速将其捆了起来,牢牢定在地上。 以防前面偷袭的事出现,他还将人的气海丹田也给封住了。 “现在我来处理人了,魔修哥哥是不是该把我的后顾之忧绝了。” 应寒衣表情古怪,似不懂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然而他对此乐见其成,二话不说地为贺卿宣布下了一层结界,让一众其余焚天神宗门人无法靠近。 能够开始大口地呼吸空气,薛笑天在干咳了好几声之后,色厉内荏地道:“你想做什么,我爷爷可是焚天尊者,他不会放过你的。” 贺卿宣来到薛笑天面前,蹲下了身子,微微一笑,他笑得很温柔,恰似清风拂过盛开的桃花,明艳而又不失清雅。 薛笑天一时间都有些看楞了。 惊艳之余,他终于也有了两分后知后觉的惊恐,“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我爷爷不会找你们麻烦的,还会大礼相送。” “真的吗?可你前面也这么对我说的,结果将人给我才多久,你又来找我麻烦,可见你话语的可信度并不高,除非你现在就发心魔誓言,又或者取出你的魂血给我。” 这两样无不是让他受制于人,薛笑天怎么可能愿意。 贺卿宣也不多说,笑意盈盈间,他抬起薛笑天的一只手,缓慢而又果决地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只听得“喀嚓”一声脆响,他的手骨在贺卿宣手中被无情捏碎。 伴随着薛笑天惊恐的惨叫,贺卿宣轻缓地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不太喜欢别人摸我的脸,还有四根手指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都说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一开始薛笑天还会放声惨叫,等到后面他的惨叫声都虚弱了下去。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面容狰狞痛苦得不成人形。 在右手手指碎得只剩最后一根小拇指后,薛笑天再也撑不住了,“我发,我发,我现在……就发心魔誓言,啊,我……薛笑天以心魔起誓,此事过后不会找你麻烦,也不会让我爷爷找你麻烦,且会大礼……相送,如违此誓,我必受心魔反噬,日日忍受心魔之苦。” 在薛笑天的誓言结束之后,贺卿宣目光都柔和了许多,“早这样不是挺好,不过……” 听到这句“不过”,薛笑天抖得更凶了,强忍着剧烈的疼痛道:“我错了,放过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薛道友前面不是还想让我尝尝沦为谁都可碰的低贱炉鼎是何滋味吗?我觉得总该礼尚往来。” “你?别!我真的错了,你……你不能这样。” “也是,我若是这样,不就与你一般了,我到底还是一个正道人士,所以我想不若帮你管管你的下半身。” 贺卿宣手中把玩着一把凝聚而出的匕首,目光危险地看向薛笑天下面。 薛笑天这次是真的吓哭了,“别,真的别,我修身养性,我再也不折磨正道了,我们焚天神宗还有活着的几百个正道,我将他们全放了,我以心魔起誓!” 薛笑天都要吓疯了,他的下面要是真的被废了,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后悔招惹一个人,而那些平日里为他马首是瞻的人竟是没一个能救他。 炽道人的确是忌惮应寒衣,但这可不证明他能看见他们焚天神宗的小祖宗在他面前被人弄死。 早在贺卿宣捏碎薛笑天指骨的时候,他就要出面阻止,可他们竟是完全靠近不了,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绝在外,就连他的声音,他的怒吼,那个正道修士也好似听不到一般。 贺卿宣手中匕首还在不断地靠近,眼见终于马上就要手起刀落,薛笑天吓得崩溃大哭。 “好吵。”贺卿宣轻声道。 薛笑天的哭叫马上收了回去,但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放过我,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贺卿宣没再说话,手中匕首干净利落地插入了对方大腿中间,只不过并没有血溅当场,而是激发了一个繁复的阵纹刻在上面。 可惜薛笑天没法亲眼看见,他已经被吓昏了过去。 处理完后,贺卿宣施施然起身,对着不远处的应寒衣道:“你在引我入魔?” “仙君道心坚定,哪是本尊能轻易引入魔道的,不过就这般?” 贺卿宣扬眉,“你可以亲自动手。” 言下之意,我动手就只能这般了。 贺卿宣在说话间也有留意焚天神宗众人。 大多数人还是愤怒、屈辱的,也有部分弟子面上没多大表情,又或者是强装出来的愤怒,不过那为首的炽道人面皮倒是抽搐个不停,显然此时内心相当挣扎。 小主子在他们的保护中被人折辱,总该有个交代不是。 贺卿宣眼眸微动,问道:“走吗?” 应寒衣没回应,只是往前走着,将那裹着天腥魂草的水墨色光球收入了手中。 炽道人眉头狠狠跳了一下,他们要找的天腥魂草竟是也在这人手中。 应寒衣一步步前行,每走一步便有焚天神宗的人后退,就好似应寒衣是什么极为恐怖的杀神一般。 在自家宗门的小少爷被折辱时,他们一个个叫唤得可凶了,可当应寒衣走出,那些个焚天神宗的魔修一时间也没谁真的敢上。 贺卿宣带着温清涵一同跟在应寒衣身后。 温清涵走前深深看了那魔修一眼,贺卿宣有留意到这个举动,却也没说什么。 或许这个女子是想动手杀了薛笑天,但她也知道一旦她真的杀了薛笑天,她将毫无活路。 就在他们要完全远离焚天神宗一众人的包围范围时,炽道人叫住了他们,“尊者且慢。” “说。” “虽不知尊者身份,但这般气魄想来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您走便走了,这正道的小公子总得留下,我们也得给宗主一个交代。” “哦?”应寒衣语调微沉。 “还望尊者见谅,我们只需要用小公子与宗主交代一二,期间并不会真的出手。” 贺卿宣知道应寒衣对这些人不是话多的,索性自己出击,“前辈若真想要交代,前面就该誓死守护,如今想我留下,也无非是你们不想承受你们宗主的怒火。” 此番话说得炽道人面皮微抖。 “小公子还真是伶牙俐齿。”炽道人皮笑肉不笑,等待着应寒衣的回应。 然而,没有回应。 应寒衣这次连搭理他也未曾,直接抬脚就往前走,这是完全不将他们焚天神宗放在眼里! 炽道人面皮微抖,露出一个好似迫于无奈的表情,“尊者这般,那便都不要走了,这里到底是水云秘境。” 说着他猛然抬手,刹那间,所有弟子背后祭出了一面旗帜,一面面黑红旗帜疾速飞出,仿若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召唤,这些旗帜在空中呼啸穿梭,迅速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圆。 旗帜之上的火焰暗纹闪耀,炽烈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短短时间,此处已然形成了一个无比强大的火焰杀阵。 每个存活千年以上的宗门总有它的独特之处,这焚天神宗最为厉害的便是其对火焰的操控。 杀阵中,烈焰熊熊燃烧。 这百余人形成的杀阵俨然与之前的黑袍老者又有不同,这还不算,那炽道人身后的旗帜也猛然飞出,立于所有旗帜的正中心,释放出令人胆寒的高温与毁灭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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