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的模样看来,壁谷聪羽似乎完全是一个在敌人身边忍辱负重的受害者的形象啊。 B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而青年也大大方方地任由这样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看上去丝毫不觉得有被冒犯,甚至是希望最好就这样能打消B的疑虑。 ……不像假话。 最后,B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至少到此为止还不是假话。不过也是,他目前说的那些其实也完全没有去撒谎的必要。 如果壁谷聪羽足够聪明,那他就不会在这样的话题上撒谎。毕竟他就目前为止所说的那些内容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十分好判断真假的。 既然B在今天晚上主动向他问起了有关父母的事情,那就说明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是怎么重新得知那些“记忆”的B可能是有着一定获知当年事情的渠道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B心想,现在他差不多也能判断出高安康应该是会站在他们、或者至少会帮助A了。那么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之后去拜托A和高安康求证一下嘛。 小高,真好使,用了的都说好。
第44章 重生之我在警视厅打工 “所以你提到的这些事情,和我的父母有什么关系?” B一边思考着,一边表示自己的疑惑。 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个身为月治教的创始人兼历任教主的天下弘善提起了B设定里的父母的死亡与壁谷家的关系。再加上壁谷聪羽刻意提起了那些……这也就意味着—— “我的父母。”B一字一顿地问道,“他们和研究所的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想到了啊。”壁谷聪羽细微地笑了笑,但是这种笑容并不代表任何情感,“算是……共犯吧。” “实际上关于我父母那一辈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并不清楚。”壁谷聪羽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他们因为身份的原因……作为月治教的高层而知道需要寻常教众不知道的隐秘,但是这样的身份也会导致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总而言之,想要和那个组织联系,他们需要能够信任的……共谋者。” “也就是身为普通教徒,所以不会按理来说不会引起注意的、我的父母?”B感觉自己理解了什么。 “我确实在慢慢调查之后,渐渐地拼凑出了真相。”壁谷聪羽缓缓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把事情告诉你。多么可笑啊。为什么偏偏是你的父母呢?他们明明只是原本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普通教徒,却因为我父母的请求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虽然说那个研究所被捣毁了……但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仅仅是这样吗?” “事实上,确实还有别的原因。”壁谷聪羽闻言,重新温柔地看向B的眼睛。 等等……该不会是那个理由吧? B克制住了露出死鱼眼的冲动,好歹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维持住了还算正常的表情。 果然,壁谷聪羽紧接着就用他那向来柔和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呜哇。 “这算是我的一些私心吧。”壁谷聪羽说,“我不希望你被牵扯到教团的事情里面。所以擅自……抱歉。但是小绍你果然很聪明。杀人案的事情一出来……果然这还是瞒不过你啊。” 嗯? B眨了眨眼睛,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但是没有及时发问,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对了……杀人案。你之前说过,里耶的死也与月治教有关吧。” “——你觉得……杀人案是月治教的手笔吗?” “……说不定是呢。”壁谷聪羽没有明确地表示这种猜测是正确的,“但是里耶她……该怎么说好呢。” 青年稍稍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措词才能简单地讲述完他心中所想的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 B在这个时候同样保持着安静,并没有去贸然打断他的思绪。 终于,壁谷聪羽像是终于整理好了说辞,重新发出了声音:“之前有关月治教的新闻,小绍你作为关注着那场连环杀人案的警察,应该或多或少也注意了里面的一些内容吧。” B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也关注到了……教团在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包括一些害人性命的。” 壁谷聪羽说出了和天下弘善在下午说得差不多的内容。 “有些事情是只有教团里更内部的教徒才知道的。比如说月治教其实百年来一直在进行着某种仪式,这种仪式需要祭品……就像里耶遭遇的那场杀人案的一样,需要来自不同的人的身体上的一部分。” “你知道为什么曾经月治教害死过那么多人,却很少有被关注到吗?那是因为在大多数的情况下,祭品都是自出生后便被选定的。他们从小就被洗脑自己是作为神的祭品而诞生的,因此也不会因为死亡而痛苦。” 这些听起来倒是和今天下午听到的说法差不多。B心想,看来是真的没错。 “所以你是想说……”B斟酌着用词,“里耶她其实原本就是祭品吗?” 但是……B心想,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虽然当初在那场“记忆”里面,他与小时候的北出里耶相识时,那个女孩子的状态确实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却并不像是完全浸入在一个被洗脑的环境里,还是稍微有着一定的自由的。 毕竟如果是真正的“祭品”的话,那么从孩子诞生就已经决定了其命运的教团,真的还会给那些孩子接触其他教徒的正常孩子、接触书本的机会吗? 只是除此以外,由于目前得知的信息受到局限的缘故,B也确实暂时想不出小时候的北出里耶情况如此“异常”的理由。 不过壁谷聪羽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不是的。”青年轻微地摇了摇头,否定了B的猜想,“里耶她并不是当初被教团选定的祭品。” “……你之前说到祭品的时候,说的是‘大多数情况下’吧。” B想起了下午时的对话,他那时候也问过天下弘善类似的问题。那个时候天下弘善说B的父母属于“少部分”的情况,但是他并没有对此展开说明太多。 不过也是,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是月治教的老大,不管谁背叛了月治教至少他自己应该不会……吧?总而言之天下弘善没有说明太多信息也是正常的。但是既然壁谷聪羽现在想要急切地向自己展现自己的“诚恳”,为自己的“欺瞒”而表示“歉意”,那么再隐瞒也就不礼貌了吧? 所以B接着问道:“除此以外的情况呢?……会有哪些情况?” “人类是无法掌控生老病死的……就算能,那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可以。否则的话,那也便不再是人类了。”壁谷聪羽说,“就算是从小被选定的祭品的身上有可能会有意外的发生。虽然可能性会很小,但是也并不是不可能。如果祭品提前死亡了,那么……就只好重新再选了。” “里耶的父亲母亲是虔诚的教徒。”壁谷聪羽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正在为北出里耶感到难过,“虽然里耶并不是祭品,但是他们却一直想要把自己的血脉——也就是唯一的女儿献给神。” “他们想要将女儿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祭品,他们认为只要足够虔诚、足够有决意与诚心,女儿总会被神明所注视。但是他们曾经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在手段方面自然也无法与教团比较,所以最后……也只是导致了里耶的痛苦而已。” “他们做不到最好——无法像教团那样,完完全全地培养出即使去死也不会感到痛苦的傀儡、人偶。到头来只是让一个孩子从小就面对着‘爸爸妈妈说自己未来一定会死掉’的事实而感到麻木又痛苦,真是残忍。” “……竟然是这样吗。”B的声音不由得低了下来,“但是我后来有一天收到了里耶发来的消息。从内容来看,她似乎是摆脱了这样的命运?并且从那天之后,她看起来也确实完全就如一个普通人一样那样生活着了。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那是因为后来仪式的时间彻底定下。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至少在按照人类正常生老病死的时间来看,在里耶的父母以及里耶正常死亡之前,都不会再举行这样的仪式了。” 壁谷聪羽回答道。 “而那场仪式的祭品,除了之前选定的部分人以外,还有……”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但是B却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茬:“……还有我的父母,是这样吗?” “……” 壁谷聪羽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B的疑问,幅度小到如果不是B一直都凝视着他,甚至都难以注意到他的动作。 “那么你……还有隐瞒着我什么吗?” 在一阵沉默之后,B轻声问出了这个问题。 “抱歉,这些事情实在是……我没有想到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B低下了头,脸颊边的碎发顺着他的动作而垂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一直以来信仰着的教团也好……先是死亡、最后又确认了死亡,并且过去还经历那么凄惨的里耶也好;一直都在隐瞒着我什么的聪羽哥,还有我的爸爸妈妈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原因的话。”壁谷聪羽缓缓地靠近了B,随后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定都是因为月治教的存在。” “我确实隐瞒了你一些事情。很抱歉,我原本完全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我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所困扰住……毕竟有的时候,不知道一些真相确实比知道了要更加幸福。” 壁谷聪羽同样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安慰,像是在劝诱。 “但是或许是我想错了。你确实也有权利知道这些。但是小绍,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父母同样死于了月治教的缘故。他们的教主出于某种恶趣味,没有杀了我,甚至是将我留在了身边培养。原先我只是为了自己,但是越接触到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就越感到厌恶……我一定要向他们复仇。” “……复仇?”B没有抽回手,任由另一个人的温度通过接触而传递了过来,“你想要怎么做?” 壁谷聪羽看起来正想要回答,但是B没有等他开口,就先一步出声打断了青年的话。 B反握住了青年的手,抬起头,眼里已经没有了迷茫:“这些并不重要。……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B又重复了一遍,“要道歉的是我才对……这些事情,我本应该自己去调查清楚的。说到底,还是我曾经因为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内心并不算坚定。但是聪羽哥你不一样……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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