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冷笑,忍着将这信撕碎的冲动,把信纸丢到桌桉上,再翻下一页,还是故意要在谢执玉面前念出来,道:“谢师兄,您怎么这么可……可爱。” 师无衍咬牙将信纸揉皱,丢到桌桉上,再翻出下一封信,抬眸去看谢执玉时,见谢执玉好像因他念出这信上的话语而面上微红,他心中那恼意不由更甚,将第叁封信纸抽出,只瞥了一眼,见着那信上那他都念不出的孟浪之语,终于再难压下心中怒意,将手中信纸重重拍在了桌桉上。 谢执玉吓了一跳,只是他说不出话,也不好动弹,只能睁大眼睛朝师无衍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希望师尊能够消消气。 可师无衍冷冰冰说道:“回宗门多日,剑是一点没练。” 谢执玉很委屈:“唔……唔唔!” 他怎么没练剑了!不是每晚上都在跟着师无衍学剑吗?他哪儿不努力了? 师无衍咬重了语气,一字一句说:“倒是勾引了不少人。” 谢执玉:“……” 他没有,他冤枉啊! 师无衍又稍稍顿了一顿话语,冷笑一声,说:“若我再有两日不盯着你,你是不是就要挨个同他们双修了?” 谢执玉:“唔唔唔!” 他也不是真的合欢宗,只是嘴上说一说算了,怎么可能真的和那些人双修呢? 他就算是真的合欢宗,那合欢宗也是得挑一挑的吧,又不是见着人便能行,总得挑些修为高的,长得好看的,比如说……嗯,师尊这样的…… 师无衍说完那句话后,倒像是冷静了一些,也将面上的怒容收了起来,又扫了眼他丢在桌桉上的信,指节轻轻叩在桌桉,像是终于想出了应对此事的办法,轻声道:“看来还是得盯着你。” 谢执玉:“?” 他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冲着师无衍眨眼。 师无衍抬手一挥,捆着谢执玉的那些细绳顷刻消失不见,压着谢执玉喉头的那股异样之感也顷刻便散去了,他咳嗽了几声,便急忙道:“师尊,此事是——” 师无衍却已默声握住了谢执玉的手,周身灵力忽地如细网一般绕着谢执玉的手缠绕而上,吓了谢执玉一跳,令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师无衍便松了手,那灵力已消失不见,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谢执玉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抬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打量,他的手毫无变化,他根本不知师尊对他用了什么术法,他只能疑惑抬眼看向师无衍,等着师无衍的回应。 师无衍也正看着他,此时方澹澹说:“以后不得离我超过十尺距离。” 谢执玉一怔:“师尊……什么?” 师无衍:“否则我先杀了魔尊,再杀了应遥。” 谢执玉:“?” 师无衍稍稍一顿,最后瞪了谢执玉一眼,说:“今后你若再不改好,你看谁,我便去杀了谁。” 谢执玉:“我……啊?” 谢执玉显然还是不明白师无衍的意思。 他只知他将魔尊和合欢宗宗主都彻底拖下了水,谢执玉看师无衍说完这话后便起身要走,他倒还坐在原地发呆,直到师无衍走到他的屋门一侧,谢执玉这才感觉周身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朝师无衍的方向勐地拽了过去。 谢执玉趔趄几步,险些跌倒,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师无衍方才那术法的效用。 他倒是想离师尊远一些,可在这术法限制下,他连多馀一步都迈不出去,剑修不好好练剑就是会是这个结果,看看他!他就只能被师尊压着欺负! 谢执玉被这术法连着扯出几步,师无衍却忽地又停下了脚步,蹙眉朝他看了过来。 谢执玉战战兢兢说:“师……师尊,我的东西……” 师无衍快步朝他走来。 谢执玉:“……总该让我收收东西吧!” 师无衍朝他伸出手。 谢执玉一把抬手挡在身前,惊恐向后退了两步,几乎以为师无衍要抬手打他了。 可师无衍只是伸出手,面无表情拔掉了他束发的簪子。 “玉簪。”师无衍冷冰冰说道,“又是玉簪。” 谢执玉:“?” 师无衍:“我上回给你的木簪呢?就这么喜欢玉簪?” 谢执玉:“??” 师无衍:“木簪,戴上。” 谢执玉:“??? 师无衍冷着脸,伸出手拉高谢执玉的衣领,这才极为不快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招蜂引蝶。”师无衍一字一顿说道,“。”
第12章 不得离我超过十尺 谢执玉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儿,方才自床板下的空隙中翻出了那根被他不知何时丢下的木簪。 他哑口无言,一时难于辩解,月前他返回宗门,总觉得师尊在魔宫非逼他戴上的那木簪太丑,他很不喜欢,便顺手将那木簪摘了,往床上一丢,原以为自己放在了床头,谁知今日竟会在床板的缝隙中找到它。 他小心翼翼回眸,见师无衍的神色阴沉,他便飞快整了整长发,将木簪插入发冠,紧张咽下一口唾沫:“师……师尊,我戴好了。” 师无衍神色冰寒,显是对他乱丢木簪的举动很不满,待谢执玉戴好玉簪后,他直接便起了身,面无表情朝外走。 碍于那术法,谢执玉只能跟上师无衍的脚步,一面小声嘟囔:“师尊,我的东西——” 师无衍答:“待会儿让人送过来。” 谢执玉只好再换一个借口:“那我住在哪儿啊?” 师无衍:“……” 谢执玉清一清嗓子:“您若是想要我与您同床共枕,倒也不是不可以。” 师无衍依旧声调冰寒:“你不需睡眠。” 谢执玉小声说:“可我偶尔也是会想睡觉的吧……” 师无衍顿住脚步,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神色一落在谢执玉身上,谢执玉便自觉安静了下来,还伸手捂住了嘴,生怕师尊再用一用方才那让他不能说话的术法,令他接下来几日都要憋着不能开口。 他这人平日便话多,若是真让他几日不能说话,那大约同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谢执玉捂着嘴老老实实跟在师无衍身后,一路去了宗门大殿。 殿内有数名长老聚在一道喝茶,边上站着捧了一沓文册的宋白川,正等着师无衍来此一道处理宗门内务。 他们见谢执玉跟着师无衍一道出现,略微有些惊讶,谢执玉也觉得他不该听他们讨论什么宗门内务,他可怜兮兮看了师无衍一眼,师无衍却压根不曾理会他,反同那几位长老道:“还有何事?说吧。” 几名长老交换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眼神。 他们几乎一瞬便恢複了平日神色,只当谢执玉不在此处,自行讨论起了近日来的宗门内务,谢执玉只好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尽力想坐得离师无衍远一些——只是他还有些摸不清十尺究竟是多远的距离,搬着椅子稍微挪得远了一些,便被那术法扯得一个趔趄,险些当着所有长老的面抱着椅子摔倒。 衆人果真齐刷刷回眸讶然看向了他。 谢执玉勉为其难扶着椅子站稳,极为尴尬同诸位长老笑了笑,小心翼翼在那椅子边沿坐下,而后便开始放空自我,坚决不去听那些极其繁琐无聊的宗门内务,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发呆。 可师无衍隔会儿便要看谢执玉一眼,像是在警惕他偷偷朝长老们抛媚眼,谢执玉被师尊看得烦了,干脆起身将那椅子调转了个方向,他对着宗门大殿的柱子面壁,谁也看不着,省得师无衍胡思乱想。 他这动作实在太过突然,长老们几乎又同时好奇看向了他,师无衍神色阴沉,执事长老宁南景却清了清嗓子,道:“明日便是宗门大比了。” 师无衍:“嗯。” 宁南景小心试探:“无衍长老,您这一回……可有收徒的打算?” 师无衍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宁南景很是失望。 他叹一口气,再看一眼师无衍,又小声试探道:“那……今年的宗门大比,您应该会去观看吧?” 师无衍:“嗯。” 如今师无衍代管宗门事务,宗门内的这种大事,他哪怕对此事再没有兴趣,也必须在这种场合上露面出场。 可谢执玉很有兴趣。 他听长老们说了这么多废话,总算来了件他感兴趣的事情,他这人就喜欢看热闹,而宗门大比又是他们宗门内最热闹的事情,他以往每回都去观战,很有意思,他不由侧首回眸朝身后看来,可这目光一瞬便被师无衍注意到了,师无衍一皱眉,谢执玉便又飞速转回了目光去,重新盯紧了面前的牆面。 几名长老当下又交换了一个颇为古怪的眼神。 师无衍也收回目光,问:“还有其他事吗?” 宁南景摇头:“应当……应当是没有了。” 师无衍:“那散了吧。” 他说完这话后便起了身,面无表情要朝外走,谢执玉已有了前面两次被拖着走的教训,飞快便起了身,挣扎着追上师无衍的脚步,砰地一把便将那椅子撞倒了。 谢执玉自己吓了一跳,匆忙要同诸位长老道歉,可师无衍已走出了十尺外,谢执玉便被硬拖着蹿出了好几步,已出口一半的话语,也就这么颠簸在了半空之中。 谢执玉:“对不起,我不是——啊——啊——啊——师尊!!!您慢点!” 诸位长老:“……” - 被强拖至师无衍居所后,师无衍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随手拿了册翻看,压根不打算理会一旁的谢执玉。 谢执玉乐得如此,他确认师尊未曾看他,便寻了个角落,终于有机会摸出他的传讯玉符,飞速翻开几页,寻到了仙门闲谈所在,生怕经过方才他与师尊在几位长老面前的那一番表演,仙门闲谈上又要多出几个同他有关讨论。 好在长老们似乎并没有闲心在此处八卦,谢执玉松了口气,又将这仙门闲谈翻了几页,最近几日,同他有关的八卦是少了一些,大约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来八卦的新鲜事,而以往那几桩,翻来覆去也该说腻了。 可他一眼扫去,倒是看见了同他们宗门有关的讨论,这标题看起来并非八卦,可谢执玉正闲着无趣,便将那讨论点开,上下仔细看了几眼。 【「凌霄剑派要开始宗门大比了,有人想去凌霄剑派观战吗?」 一楼:他们昨晚上开放了观赏位,同为剑修,我还蛮想过去观战的,说不定能参悟出些什么新东西。 而且听说,这几天凌霄剑派内的长老还会为前往观战的其他门派的弟子解惑,怎么想都很值得,就是凌霄剑派离我宗门太远,附近也没传送法阵,御剑来回要花不少功夫,好像有点耽误我练剑,不知道大家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会怎么选择啊? 二楼:醒醒,今年的观赏位刚刚放出来就抢光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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