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祀越听越不对劲:“等等。” “怎么了?”许攸奇怪。 沈祀啧了一声:“我可能知道你的猫在哪里?” 许攸又惊又喜:“在哪儿?” 沈医生:“我家。” 他是在拆迁楼捡到的小黑猫,那地方距离医院不远,现在想想小家伙很可能是准备来找许攸,结果被他半路截胡了…… 沈祀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把小黑猫也一起带来了。看着小猫从病房的门缝里钻进去,沈医生酸溜溜地离开了。 本来还以为他终于要有猫了,结果空欢喜一场。不过能看到许攸和余淼淼团聚,沈祀还是很欣慰的。 沈医生溜溜达达地回到办公室,张风开坐在椅子里泪眼婆娑,左手食指上两个明显的小洞,血丝正源源不断往外冒。 “沈哥!”张小天师看见他不由眼睛一亮。 沈祀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这几天忙着帮许攸找记忆,忘记给张风开解决阿飘的事情了。 娃娃脸医生注意到他的表情,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沈祀:…… 他轻咳一声:“莫慌,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明晚就帮你解决。” 张风开顿时如闻天籁:“呜,沈哥,你不是我哥,你是我爸爸!” 沈祀:…… 许攸记忆恢复,不日便能出院,沈祀连轴转了好几天,终于能暂时歇一歇了。 第二天照旧睡到日上三竿,他洗漱完打开冰箱。 陶庄的绩效奖已经下来了,一共三十万,他和张风开两人五五开,沈祀分到十五万。 他问张风开怎么这么多,对方告诉他绩效奖和病人所在楼层挂钩,地下部分的楼层越低,奖金越多,地上则正好相反。 阿飘当初被分到负三层,和周小宁差了整整十二层。再说那次他们在陶庄经历的危险也不少,光几百只水娘娘就够他们喝一壶的,用张风开的话说,三十万还给少了。 所以如今的沈医生和一个月前的沈祀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惜即便银行卡里存着快二十万,出租屋的冰箱里放的依旧是挂面,鸡蛋和速冻包。 沈祀不会做饭。 有些事情需要天赋,而很显然他的天赋并没有点在烹饪这一技能上。 望着满冰箱的速冻食品,沈祀不由想起了福伯做的脆皮乳鸽…… 咚咚。 进户门被有节奏地敲了两下,沈祀过去打开,外头老管家笑得一脸慈爱:“小沈先生。” 沈祀觉得除了天赋外,很多事情还讲究缘分。 比如现在,他和他的雇主就很有缘。 两人坐在同一张餐桌边,中间隔着脆皮乳鸽,柠檬笋壳鱼,黑蒜牛仔粒,果木樟茶鸭,虾酱空心菜…… “小沈先生以后每天都可以过来吃饭。”管家笑呵呵地将餐具放到他手边,说出的话直接戳中了某人的心巴。 “这怎么好意思!”沈医生目不转睛盯着脆皮乳鸽如是说。 “保镖的工作包食……”纪浮光默默把宿字咽了回去,“包工作餐。” “诶,我合同上怎么没见到这一条?”沈祀觉得他应该没有记错。 纪浮光面不改色:“八月份新加的条款。” 沈医生放心了。 纪浮光唇角微勾,抿了抿手中的雨前龙井,转移话题:“齐明锐和Melody被纳入了警方的刑拘名单,等他们出院后就执行。” 那场火一连烧了好几户人家,隔了三条街的未来商场都能看到滚滚浓烟,引起的经济损失也够让两人喝一壶了。 刑川勘察现场的时候还挺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烟头,照理不应该造成如此大的火势,但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短短一天时间,齐明锐玩弄他人感情,吃软饭的渣男行为在沪大研究生学院的师生间小范围地传播开了。沈祀毫不怀疑其中有一大半是温良的功劳,纪浮光昨天虽然不在现场,但作为沪大的名誉教授,会有所耳闻并不奇怪。 “Melody暂且不提,齐明锐留下了案底,就算顺利毕业,以后想找好工作也难了。”沈祀咋舌。 他一点也不同情对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齐明锐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下午什么打算?”纪浮光笑着问。 “纪老师有安排吗?”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沈祀既吃又拿(工资),当然以雇主的行程优先。 纪老师回答:“我无事一般就待在家里。” 这就是放他假的意思。 沈祀想起之前去找罗秀结果没见着人,便打算抽空再去一趟:“我准备见个朋友。” 纪浮光有些意外,除了上次发微信的那只小蚂蚁,对方还是第一次提到自己的朋友:“远吗?要不要我送你?” 沈祀摆摆手:“不远,走过去十多分钟。” 沈医生吃完丰盛的工作餐告辞离开,望着重新关上的门,纪浮光幽幽道:“见朋友去了。” 老管家不怎么走心地安慰:“少爷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您有钱。” 沈医生最喜欢的就是钱。 纪浮光:……
第33章 磨牙棒 沈祀拎着楼下水果店买的香蕉,熟门熟路来到罗秀家的小院子,这一次倒没再碰壁,门很快开了,露出女人姣好的面容。 罗秀将他让进屋,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沈祀手里的香蕉后变成了浓浓的哀怨:“再过几天连香蕉都要吃不起了。” 沈祀:? 在他印象中,罗秀一直非常富有,屋里随便一件红木家具都抵得上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罗秀掰下一根香蕉,剥掉皮塞进嘴里:“最近新泾区那边忽然冒出来一家裁缝铺子,据说手艺相当不错,我好几个老客户都上他那里去了。” 罗秀在人间行走,除了偶尔帮沈祀找找人外,正经主业是制衣,还是那种高端私人定制,走的民国怀旧风,比如女款的旗袍,男款的复古西装等等。 她审美独到,手艺精湛,做出来的衣服颇有老沪城十里洋场的味道,因此顾客粘性很高,沈祀还是第一次听她抱怨生意不景气。 “客户可能也只是图一时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就又来你这里了。”沈祀安慰。 罗秀点头:“但愿如此。”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沈祀提起另一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罗秀:“您说?” 沈祀斟酌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只知道应该是个年轻男人,还有他左手的虎口处纹着一朵血莲花。” 罗秀微微蹙眉:“信息太少了,找起来恐怕不容易。” “不急,你有时间帮我留意一下就行。” 罗秀记下,随口问:“这次又是为了您的病人?” 沈祀摇头:“不,是为了我自己。” 罗秀讶然。 沈祀忿忿:“他不仅吃我的面包,还在梦里冒充我儿子,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要脸!” 罗秀:“……行吧,我有消息了通知您。” 晚上八点,沈医生准时打卡上班,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办公室,下一秒又一脸震惊地退了出来。 “沈哥,爸爸,别走!”张风开被一条长腿咚在墙角,弱小可怜又无助。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腿主人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大波浪,大红旗袍开到大腿根,白皙的瓜子脸上眼波流转,一颦一笑像极了民国时期画报上的那些封面女郎,性感又妩媚。 看在和张风开的父子情分,哦不,同事情谊上,沈祀停下离去的脚步,严肃道:“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位女士跟张医生如果有什么私事,还请等下班后再处理。” 女郎缓缓放下腿,风情万种地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片刻后红唇轻启:“你就是新来的夜班医生沈祀?” 低沉,富有磁性的烟嗓,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沈祀:…… 作为一名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他很淡定地接受了美丽妖娆的御姐本质是个女装大佬的事实,略一点头:“是我。请问你是?” “我叫孟知爻。” 沈祀想起之前艄公跟他说出外勤的孟医生回来了,眼前这位孟知爻大概率就是孟医生本人了,至于艄公当时特意提起的小癖好…… 嗯,确实是挺小众的癖好,沈医生不理解,但尊重。 “听说你来的这一个月不仅把上百年的吊吊超度了,还抓住了饿鬼?” 前者还好,毕竟说服百年的吊死鬼投胎虽然有难度,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而后一条……说实话,孟知爻是不信的,那可是饿鬼,连黑白无常见了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存在,区区一个凡人……咦,孟知爻耸了耸鼻尖,接着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凑到他颈边使劲嗅闻。 “好熟悉的味道。”孟知爻喃喃,一抬头对上沈祀一言难尽的目光。 他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赶忙道:“放心,我虽然喜欢穿旗袍,但我不喜欢男人。” 沈祀面无表情:“哦,我喜欢。” 孟知爻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无声吐出一句卧槽,默默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沈祀没再管他,看向一旁的张风开:“阿飘的病房换到哪一间了?” 张风开知道他这是要帮忙解决饿鬼咬人的问题了,顿时喜上眉梢,殷勤道:“爸爸,我带你过去!” 两人出了办公室,孟知爻闲着无聊便也跟了上去。 阿飘从负三层调到了第九层,或许是在顶楼的缘故,阳光直射最强烈,沈祀一出电梯,就感觉周遭的气温一下子升高了许多。但他明明记得仁爱医院每一层都装了空调,难道是空调坏了? 思索间,走廊深处传来哗哗的金属摩擦声,沈祀下意识停住脚步。片刻后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娇小的身影,身影由远及近,是一个穿白裙的女人。 女人五官端正,容貌清丽,最惹眼的是拥有一头柔顺漂亮,长至腰际的黑发。 沈祀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脚处,那里拴着长长的锁链,锁链另一端被两名护工握在手中,刚才的哗哗声正是锁链碰撞发出来的。 “这是?”沈祀疑惑。 “放风。”张风开还未开口,一旁的孟知爻抢先说,“你不知道吗?” 沈祀确实不知道精神病院放个风为什么还要戴锁链,又不是监狱。 张风开用他听得懂的话解释:“这位病人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孟知爻诧异地看向娃娃脸医生:你在说什么屁话?烈火地狱的厉鬼哪个没有攻击性? 张风开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 孟知爻继续道:“这女鬼生前杀业很重,要在这一层待够两百年才能转世投胎……” 话音未落,便见沈祀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你不信?”孟知爻朝不远处的护工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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