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缩着哭的姿势滑落,变成跪坐在路景焕的腿部两边,高度降低,郁桥的脸忽然埋进了两块软绵绵的肌肉里。 他被洗面奶了。 郁桥:?! 路景焕看着突然直起身体,紧紧抱着自己脖子把头埋得超紧的郁桥,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郁桥的呼吸弄得他有些痒,迟来的热意染上他的耳朵。 “不哭了?” “……嗯。” 路景焕拍拍他的背,不哭了就好。 不自觉依赖自己的郁桥,连哭完装死都那么可爱,路景焕摸着小妖的小腰,被郁桥拿头撞了一下肩膀。 “不要摸我腰……。”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把人抱起来而已,谁能想到郁桥那么怕痒,路景焕忍不住笑意,像被猫咪头槌了,让人忍不住心软。 他默默把书店的警戒拉到最高,之前没人胆敢闯进西街,没想到让郁桥受了惊吓。 他握着郁桥的手腕:“给你洗洗?” 上面的红痕已经淡了,但清洗“脏东西”的痕迹,郁桥还是很乐意的,他微微点了点头:“我自己洗。” 但路景焕没让:“不用了,我正好拿着水。” 他维持着环抱郁桥的姿势,把在桌子上冷落了十几分钟的水拿过来,细细淋在郁桥的手腕上。 郁桥被抱着,像被咬住后颈一样丝毫不敢动,只能感受温热的水淌过自己的皮肤滑落到地上。 “地板我待会拖。”路景焕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郁桥慢吞吞哦了一声,把自己往他怀里缩了缩眼睛一闭,打算装死到底。 他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看完恐怖片后要怎么样才能缓解,底下评论五花八门,他当时还不明白,但现在可以回答。 ——和别人贴贴! 一个洗面奶给他整清醒了,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吓不吓人的,只觉得被大只的男妈妈抱着,温暖又害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男妈妈的心跳有点快,郁桥动了动,是自己压到他了吗? 路景焕按住郁桥,郁桥紧闭着眼睛梗着脖子不给他看,但力气明显敌不过路景焕,他捧着郁桥的脸确认没有害怕的迹象了,指腹按着郁桥的眼皮刮了刮。 “肿了。” 郁桥哼哼。 路景焕捧住他鼓起的腮帮子揉了揉,把郁桥嘴一瘪,被揉漏气了,他大声哼哼。 小猪。路景焕心里笑道。 —— 郁桥再一次忏悔自己的幼稚。 他躲在房间里深呼吸,不敢想刚刚哭得稀里哗啦还沉迷洗面奶无法自拔的人是自己。 “这段时间我情绪怎么波动这么大。” 他以前会为了达到目的装一下哭,但今天确实真心实意掉眼泪了,还把路哥当作长辈一样在怀里撒娇,太邪门了。 他从洗漱台面前抬起头,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打开手机打开日历,他嘟囔着:“人类世界怎么不做一下妖的黄历?” “总不能是更年期吧,我才十九岁诶。” 虽然对于他没化形的妖身来说这是个很大年纪,但他现在已经化形了,风华正茂的十九岁年轻崽,怎么想也不该和阿尔兹海默扯上关系。 “也不是什么关键日子,中秋已经过了,难道接下来还会有比那天的月华之力更旺盛的日子吗?”郁桥瘫在床上自言自语。 他想不明白下意识在床上翻滚起来,嘴里嘀嘀咕咕地捋着自己的思路,一个不慎,连人带被掉下了床。 郁桥砰的一声闷响砸在地上,有个尖锐的东西也被被子掀起来,正好砸到他脑门上。 不痛,但有点懵,郁桥被缩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没能把自己拔出来。 他艰难地钻出一只手,摸索着把砸自己脑门的东西捡起来:“什么时候我床上有这种尖尖的东西……” 郁桥看着手里的小石头,愣在那里。 三角锥模样的石头隐约还能看出原本圆润的模样,上面还有熟悉的猫毛,黑乎乎的颜色,在太阳光下有几分折射的光。 他下意识攥在手心塞进了被子里。 “……” 莫名的既视感让他没敢说话,生怕那三个字一从嘴里说出来,就会有人破门而入一样。 郁桥咽了一口口水:“猫猫,你可真是……” 给他搞了个大麻烦啊。 他连忙左看右看,生怕窗户突然多出一双眼睛盯着他。 窗户自然没有长眼睛,但郁桥躺在地上的姿势让他视线扫到了床底。 黑暗中亮起了两个小点。 郁桥:! 被被子封印的大春卷咕涌着想逃离,却被困在原地:“呜呜呜救命!” 不可名状的黑暗蔓延出来,郁桥乱七八糟地叫着,却看到探出来暴露在光线下的地方,是微微带着点绿色的透明。 他闭上嘴,微微眯起眼睛。 阴影终于显露真实面目,郁桥咬牙:“果冻?” “你鬼鬼祟祟躲在床底干什么?!” “变大只就算了还变色了!” “等等你怎么变色了?!” “你受伤了吗?” 郁桥猛地弹坐起来,看着果冻靠近床尾那一节,泛着淡淡的粉色。 倒有点像他曾经放生的另一只软乎乎妖怪了。
第107章 路哥闯大祸 路景焕上了楼, 打开房间的窗户,又走到阳台原本郁桥呆着的位置坐着。 郁桥留下的软被被他盖在腿上,路景焕眯着眼睛将西街收入眼底, 食指在躺椅扶手上哒哒敲击。 幽蓝色的波动在指尖荡起波纹,无声无息之间扩散出去。 【西街不允许恶人闯入。】 他启唇,信息便荡过整个西街。 做完这些他又坐了一会, 似乎在查探这片空间有哪些来客踏入,最后目光停在栏杆上。 他捻起一根猫毛,看着楼高沉默。 默默拿起抹布把阳台栏杆擦了个遍,勤奋的男妈妈回了房间。 鸣磬从窗户那里扑棱棱撞进来, 被无形的结界挡在半空,路景焕把抹布一扔, 指了指旁边:“飞书房那里。” 鸣磬愤怒地挠结界,嘴里叼着东西不敢大叫, 不然高低来一场百鸟朝凤,它气哼哼地飞到一旁, 在书房外面的栏杆上,等了好一会,路景焕还是没有动静, 它耐不住性子, 勉强礼貌地抬起脚爪,叩响玻璃。 没动静。 再扣。 没动静。 等路景焕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快要在那薄薄的玻璃上敲出一首野蜂飞舞了。 路景焕开了窗户顺便给了它一个嘴巴子:“这么大个鸟了不会自己开窗啊?敲敲敲,郁桥在睡觉呢。” 鸣磬下意识侧过头, 感受脑袋上的呆毛被带起的风吹歪了。 路景焕没用力, 攻击力没有侮辱性极强, 鸣磬想起楼下的郁桥, 小鸟炮弹猛地冲了过去, 路景焕轻飘飘躲过,但鸣磬的目的本就不是他,只见它猛地撞到书桌上的水杯,哗啦一声,杯子倒下急停在鸣磬脚下。 无声无息,不会吵到任何人。 ——路景焕的椅子却是湿了个彻底。 本想坐过去的路景焕脸黑了,他看着洋洋得意的鸣磬,冷笑:“我今晚就给郁桥告状!” 给你得意的,鸣磬放下嘴里叼着的东西,不情愿但示弱地叫了一声。 “啾。” 多一声都不愿意叫。 路景焕把它叼着的袋子放到干燥的地方,从书柜上翻了翻,拿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红色液体。 “喝了,我听不懂鸟话。”他放到鸣磬面前,在一旁沙发找了个位置坐下。 那边的人有给鸣磬讲过这事,这药便是他们加急送过来的,鸣磬三分愤怒七分好奇,嘴猛地张大,连瓶带水咽了下去,还能听到隐隐作响的玻璃摩擦声。 “……瓶子不用吃。”路景焕无语。 “我就爱吃,你别管太多!”鸣磬嘴硬。 “郁桥呢郁桥呢郁桥呢,他醒了吗,我给他带了好几种药过来,你们总部那个叫张水水的女人,还给了我一张名片,叫我醒了给他订饭,小鸟我哪会说话啊,你待会记得给他订哦,或者炒上次那个奇奇怪怪的菜,那个也好吃,不过你的没有郁桥的好吃,菜鸡,哼!”一得了说话的机会,小鸟像烫嘴似的妙语连珠,听得路景焕想再给它一嘴巴子。 他看这只肥鸟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郁桥醒了,待会把药给我,张水水的名片也给我,你吃鸟粮,不爱吃别吃,别想让郁桥做,他要养身体。” 路景焕比了个停的手势,阻止它的长篇大论:“西街有人闯进来吓到郁桥了,你这段时间打起精神看着点。” 鸣磬严肃了神情:“是谁?” “一个中年男人,说要找星芒石。” “星芒石?那玩意又出世了?” “你知道?” 小鸟支支吾吾:“知道一点吧。” “哎呀这个药时限多少来着?” 路景焕看出了它想转移话题,但它不想说,他也有办法撬开它的嘴,不急于一时。 “十分钟。” 鸣磬一下子跳起来:“这么少?!你们研究这么短的失效干什么,让开让开我要去找郁桥说话啦!!” 它咋咋呼呼地飞起来,路景焕嫌弃的看着掉落的羽毛,让它快滚:“说话归说话,别吓到他。” 这只变态鸟万一发疯说些怪东西,他可不想连坐被认为是变态。 鸣磬看着最后四分钟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胡乱点头往门外飞去,到门口它忽然一个急停,勉强给路景焕分了十秒钟:“刚刚你为什么来这么迟?” 路景焕的脸色一下子怪异起来,鸣磬直觉有问题,它催促路景焕快说,路景焕比了个不友好的手势让他别管大人的事。 鸣磬哼一声,骂了一句,开开心心下楼找郁桥去了。 路景焕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刚刚总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整出大事了! —— “路景焕!你搞什么幺蛾子,让你随意宣传一下你整这大炮歼灭蚂蚁窝呢?!” “哈?啥玩意,老李你被盗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让老宋跟我讲话。”路景焕莫名其妙被骂一通,火气也上来了。 那边骂骂咧咧一阵,电话另一头换了一个人,“老宋”接了电话。 “路啊,你是不是没好好看我们当初发的那个宣传通知?”老宋语重心长。 “看了,怎么,不满意?试播十万人在线,正式开播不得把你们宣传起飞?”路景焕小嘴叭叭的。 “虽然我跟他说着重介绍书店,但那不是你们说要慢慢来吗?我都给你们挡风头了,老李还骂我几个意思,你们知不知道有人压我小员工的热度,气死我……” “——我压的。” “?”路景焕拿远手机,确定手机那头真的是德高望重的老宋,不是什么缅甸诈骗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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