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郁桥猛地捂住肚子。 “吃饭还是钓鱼?” 郁桥:“能同时进行吗?” 他刚坐下没两分钟,还没试过钓鱼呢,路景焕发风衣带子在他傍边飞来飞去,他偷偷抓了几下都没逮住,郁桥总觉得薅一把才能念头通达。 路景焕挑了挑眉,理论上可以同时进行,但实践上他选择把郁桥拎回大厅里吃饭。 食物会冷是小事,吃进大口海风后面闹肚子是大事。 郁桥试图反抗,用眼神让路景焕放弃他的投喂大计,但心冷如铁的男妈妈不会放过闹脾气不吃饭的小妖,他被路景焕薅走了。 在某人的注视下怒吃三大碗,然后又被放回了钓鱼台上。 那个滑不溜秋的带子“嗒”地一声停在他的手心里,尾端在风中微微摇晃,试图在问怎么还不抓紧它。 郁桥一把攥住,表情无悲喜,虽然念头通达了,但总感觉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路景焕看着他的手,没说别的,只叮嘱了一句:“你别扯别人的就行。” 他是真怕郁桥一个手快过脑子,把宴会上宾客的尾巴抓了,别人不一定会怪罪他,但郁桥八成要多几朵烂桃花。 他记得游轮上还是有几个霸总文学入脑的傻狗富二代。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诸如此类的迷惑发言,路景焕只是想想就开始头皮发麻了。 “嗷。”郁桥应了一声,“那我以后只扯你衣服。” 路景焕不说话了,他定定看着郁桥,扭过了头。 真是的,说这种话……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郁桥凑近抬眼看他,就像在问你真的哭了吗的小男生一样。 小半妖喋喋不休:“我也不是非要扒你衣服,但你下次不要再把我提溜着去吃饭了,钓完鱼再吃我又不会饿死balabal” 路景焕面无表情捂住了他的嘴巴,郁桥鼓起腮帮子。 他捏了一把柔软的颊肉,直接把郁桥捏漏气了:“钓鱼回去当明天早餐好不好?” “唔唔!”郁桥点头,把路景焕的手扒拉下来,“我要钓虾!” “不喜欢吃鱼吗?” “喜欢,但虾更好吃。” 路景焕记住了。 他兴高采烈地去研究钓具,路景焕看着汪洋大海,思考虾在这片海域出现的合理性。 郁桥第一次海钓,总不能扫了他的兴。 两根钓鱼竿挂在船边,游轮停在一片夜色中,天边的月亮缓缓爬上去,郁桥紧紧盯着水面,一旦有些许波动就期待地看向路景焕,在他摇头后又失望地坐回去。 “真的不是鱼吗?”他忍不住问。 “是水。”路景焕看着自己的鱼钩毫无波动。 “我不信。” “?” 郁桥气势汹汹地站起来,猛地甩了个钩,差点把自己整一踉跄,路景焕吓得差点站起来。 “你这样钓不到……” “三二一,起!”郁桥低喝。 冷冰冰的的大鱼在路景焕脸上冷冰冰地拍。 郁桥焦急地想把鱼抓走,但战斗力实在堪忧,差点被鱼带走,路景焕推开郁桥,一把卡住了鱼鳃。 他顶着一脸带着鱼鳞的海水看向郁桥,郁桥盯着被打湿的刘海看向他。 “我可以假装没看见。”郁桥弱弱地说。 路景焕把鱼砸进桶里:“这可是你钓上来的第一条鱼,怎么能当作没看见。” “……钓鱼佬绝不空军原则吗?” “不,是小乔必须吃早餐原则。” —— 郁桥那一钓,仿佛捅了鱼窝,接下来几杆都接连上鱼,旁边也在垂钓的人忍不住投以敬畏的视线。 “新手保护期吗,好厉害。” “这么会钓不要命辣!” “钓我呜呜~” “钓鱼佬堆里怎么混进怪东西了,滚呐!” 郁桥一杆接一杆,在他旁边的路景焕都沾到了几条小鱼。 路景焕把小鱼放生了,看着郁桥桶里活蹦乱跳的大鱼,反手把盖子盖上了。 眼不见为净,他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的鱼钩,不去听身旁大鱼接连如桶的声音。 他也能钓到的,郁桥是新手保护期郁桥是新手保护期…… “芜湖!有虾!”耳边传来郁桥的欢呼,路景焕猛地睁开眼,跟那只大虾眼对眼。 “虾……?!” 郁桥把大虾拿开,珍惜地放进小桶里:“是呀,它看起来好美味。” 路景焕下意识看向船底,风平浪静,他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放虾下去…… 那郁桥是怎么在靠近深海区的地方钓上皮皮虾的?! 这玩意不是在沿海浅水区的吗?!! 欧皇光环,恐怖如此。路景焕倒吸一口冷气。 郁桥坐回位置上:“路哥别吸了,全球气候都要变暖了。” “?”路景焕相当有逆骨,“我就吸。” “把你们这些可恶欧皇的空气全部吸干!” 郁桥一针见血:“那非酋路哥想钓上鱼吗?” 路景焕瞪大眼,不敢信这句话居然是从郁桥嘴里说出来的,他看着毫无所觉的郁桥,下意识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郁桥见他磨磨蹭蹭的:“想不想嘛?” “……试试?”路景焕迟疑。 他还在思考郁桥要怎么样让他上鱼,下一秒郁桥就抓住了他的手,柔软的触感一晃而过,路景焕来不及心猿意马,冰冷的鱼尾巴又给了他一大嘴巴子。 给自己老板钓上大鱼的打工人自觉完成了任务,默默坐回去摆弄自己的小钓竿,顺便应付旁边凑过来的其他钓鱼佬。 路景焕看着把郁桥围起来了的钓鱼佬,脸都黑了。 他选择带人跑路,郁桥喜提第二个钓鱼点。 “路哥,这是什么方向啊?”郁桥突然问了一嘴,他现在也不专心钓鱼了,杆子往面前一摆就往路景焕背后缩。 路景焕开口吃了一嘴海风,他眯了眯眼把郁桥挡严实点,寻思要不要再换个方向:“东南,怎么了?” “没什么。” 郁桥拿出手机一看,还有一分钟八点。 “我要大展神威了!”从不空军的小半妖自信满满,俞一瑾让他在这个时间钓鱼必有她的道理,他高低钓上个王八来。 至于海里有没有王八,这种事就不强求一个半文盲妖精知道了。 “风那么大,你不是不想钓了吗?” “那是一分钟前的我,我再甩几杆子。” 路景焕忧心忡忡,网瘾少年变成钓鱼佬是好是坏,郁桥已经初具钓鱼佬精神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郁桥有点不高兴:“钓鱼佬听着很有意思啊,请叫我钓海客!” “失敬了小钓海客。” “我哪里小了……” 路景焕突然就不担心了,小小钓鱼佬精神哪里敌得过网络对郁桥的影响,他还是找个时间给郁桥开青少年模式吧。 八点一到,郁桥掐准时间放出了自己的第一杆,刚下海,杆上就传来了拉传感,他猛地站起来:“有东西!” 黝黑的水面上波纹滚滚,路景焕按上郁桥的鱼竿,上前一个身位,呼呼海风中郁桥的声音传进路景焕耳朵:“快把它拉上来,我感觉是个大鱼诶。” 路景焕手上用力,钓竿被扯弯了仍纹丝不动,底下的“大鱼”没有落败的痕迹。 想到旁边的郁桥,他默默加大力气,人争一口气,他今天非得把这个鱼给郁桥拉上来。 郁桥看钓竿上传来命不久矣的声音,连忙按住路景焕的手:“我来吧。” “我行。”路某人嘴硬。 郁桥的眼神像看犟嘴王八:“你不行。” “再这样我的小鱼竿就要重开了。” 他拍开路景焕的手,握住了杆子,那股对抗的巨力在郁桥上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路景焕看他轻轻松松的样子忍不住上手试了一下,郁桥差点被另一端猛然加大的力气扯踉跄。 面对郁桥谴责的眼神,路景焕把双手举起来:“我的锅,我的错,我忏悔。” 郁桥回过头继续收杆,一个重物被甩了上来,砸到他身上。 “?!” 郁桥被砸进路景焕怀里,他坐在地上摸了把脸,有些发愣地对路景焕比划:“它,不是应该飞另一边去吗?” 路·人肉垫子·景焕把人捞起来,掏出纸巾给他擦脸,郁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擦,睁开的眼睛滴溜溜寻找自己的猎物。 “鱼呢?” “不在你怀里?” 郁桥看自己胸前湿哒哒的衣服:“你觉得像吗?” 路景焕把风衣外套把他套了进去,温暖的气息让躁动的小妖冷静了一点,但他还是忍不住着急:“我鱼呢?!” 刚刚半空划过的痕迹里,他明明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怎么一下来就不见了呢。 郁桥把衣服摸了个遍,试图找出藏在角落里的大鱼。 除了咸腥的海水,空无一物,路景焕看他都快给自己急冒烟了:“待会再找吧,现在先回去换身衣服?” 郁桥不信邪:“我再试一次。” 他不相信自己空军了,更何况俞一瑾叫他甩的三杆还没下完。 郁桥拿起鱼竿,深吸一口气,不到一分钟便感受到拉力传来,他立马收杆。 又一次被砸了一脸水花,郁桥吸吸鼻子,咬牙,再下一杆。 路景焕在旁边拧起了眉,他刚刚看到水面下晃动的物体,提到半空后却化为浓重的海水,目标准确地砸在郁桥身上,而且他没看错的话,那水中并不全是月色的反光。 他现在就想把郁桥拎起来抖一抖,别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黏上了,家里有一只鸣磬已经够热闹了。 第三杆,郁桥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下杆,俞姐说过三杆就收,他空不空军就看这最后一杆。 俞一瑾让他来这边钓鱼他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钓鱼佬永不空军。 这次水面迟迟没有动静,等到郁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的时候,鱼竿突然动了。 波涛汹涌,来势汹汹,但空军。 又是一团海水砸了上来,郁桥面无表情地闭上眼。 “嗯?” 怎么暖暖的? 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海水哒哒从他脸上滑落,好几滴在郁桥睫毛处滴下来。 “别哭啊,想吃什么鱼明天都给你做。”路景焕无措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我没哭,我们回去吧。” 郁桥陈述事实,但看路景焕满脸不信的样子,他也懒得解释。 知道钓不到鱼对钓鱼佬的伤害有多大吗,他十分钟内都不想讲话了。 郁桥去浴室里洗澡,温热的热水扑头盖脸而下,他呸呸呸出刚才吃进去的海水,犹豫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接连三次被海水击中同一个地方,就算迟钝如他也能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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