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大步走过去,直到女人跟前停下。 “聂小姐?好久不见啊。”几个字就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 女人被他叫到名字,明显身形一僵,双手双脚都有些不自在地挪动。 罗望见状,讽刺的笑道:“怎么?这么久没见,不认识了?” 聂白沉默了会儿,说:“罗教授。” “呵!”罗望上前,大手一伸将女人的衣领拎起,一把就掼到墙上。 女人脖颈被勒住,双脚都有些离地,双手不自觉地抓着罗望的手臂挣扎,眼神却很是平静。 罗望恶狠狠地说:“把你关在那让你反省反省,你倒好,还学会逃跑了!” 这话说完,下一秒大家都以为要上演霸道总裁追妻戏份了。 可是不然,罗教授竟松开手,任由女人滑落在地,后退一步说:“既然你要走,好。我放你离开,怎么样?” 周围看着的卫兵大体都听说过两人的传闻。 罗教授似乎和聂白之前并不清白,两人有些纠葛。 因此四周的视线也都在悄悄观察着这里。 只见聂白先是捂着脖子努力咳了咳,呼出一口气来。 之后只见她重新站起来,直视着罗望的眼睛,说:“罗教授,我不走了,带我回去吧。” 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众人惊讶。 可与她对视的罗望却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他笑了笑,抱起双臂问:“你又打着什么主意?” 这次,聂白没再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而罗望竟也不在意,说:“那,走吧。” 聂白却突然抬头,说:“我要带一个孩子一起。” 罗望回身扫视她一眼,聂白直言:“他姓舒。” 这个莫名熟悉的姓,令罗望眉头挑了挑,他转过身来,反问:“他有什么特别么?” 女人的嘴唇不断开合几次,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直到罗望的眼神越发冰冷恐怖,聂白才迟疑开口:“我想带他去我那里。” “哦?” 聂白没有说清楚,但罗望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他收回眼底的试探和审视,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又有实验目标了,是么?聂教授?” 这话说出来,似乎藏着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聂白只是恳求地看着他,温柔恬静的外表下,只有罗望知道那颗心有多疯狂。 罗望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带聂教授去见见她的宝贝儿。” * 热电厂里很快被搜刮一空,罗望将昏迷着的威尔抓出来时,外面正有些混乱。 原来是小八奇迹般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士兵们正在审讯舒白。 舒白被一脚踹在小腹处,狠狠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小脸上沾满泥土灰尘,狼狈地瞪着那人。 小灿被两个人狠狠压制住不能动弹,只能死死盯着舒白趴在地上的身影,满眼愤怒。 罗望看到这一幕,说:“哦?这又是怎么了?” 士兵赶忙前来回报情况。 罗望听完却不以为然:“不过是一个畜生,恐怕是怕死跑了罢了。” 说完就伸手指了指舒白,让开位置露出身后跟着的毫发无伤的聂白。 小灿几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眼底露出不解的神色。 聂白面色平常,说:“不要弄死他,我要活的。”话里毫无温情可言。 一向对她印象不错的小灿震惊开口:“聂阿姨?” 聂白却丝毫不为所动。 罗望对她这幅样子却很是满意。 他伸手指着人吩咐:“将人看好了,这可是我们聂教授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也不说自己原本对舒白也很是感兴趣,任由小灿他们对聂白不满愤怒,正和他意。 * 几人被关押在了罗望开来的吉普车后面,几个高阶异能者持枪看守。 只有舒白被单独带到了罗望他们车上,捆住手脚丢在后座,和聂白坐在一起。 当然,聂白是自由的。 沈卿尘看着这一切,并不作表态。 罗望撇了他一眼,说:“沈上校想想,回去要怎么和大校解释,唐焰不在这里这件事吧。” 淡淡的一眼看过来,沈卿尘只是捂着嘴咳了咳,说:“我毕竟重伤未愈,情报疏漏也在所难免。相信大校能够理解。” 罗望打开吉普车副驾驶的门,长腿一迈坐了进去,随手将车门狠狠一砸,关上时扬起的风吹乱了沈卿尘额前的头发。 罗望摇开车窗说:“是么?沈上校当唐焰手下时就总是三心二意。到了大校这里,还是改一改这个毛病比较好,不然只怕重蹈某人的覆辙。” 话里的警告意味明显,沈卿尘不与他争辩,只是后退一步,让出车辆转弯的位置,微微低头。 吉普车伴着罗望的耻笑声轰鸣而过。 沈卿尘动作极其微小,在地上丢下什么东西以后,才迈向自己的车。 * 热电厂门口安静下来,只留下凌乱的车辙痕迹和打斗的痕迹。 一张有些破碎的巨网被随意丢在地上,上面还沾染着某些粘稠的痕迹。 什么东西被压在网下微弱地动了动,又动了动。 似乎确保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以后,那东西才露出一根小小的焦褐色的软乎乎触角。 触角在空中挥了挥,像是试探。 周围安静极了,触角终于完全露出头来,是本以为消失了的小八。 原来小八被抓住后,因为过于疼痛第一时间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下意识变成了最小的形态来恢复能量。 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它凭空消失了,并没有及时检查。 而舒白隐约猜到了事情,才什么都不肯说。 小八摇晃着爬出来,可没等它走多远,就被一团空气抓住不能动弹。 “!”它拼命舞动四肢想要逃离,可刚刚重伤令它没有一丝力气。 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别动~”
第111章 车辆轧过积雪的痕迹很快就被又一场雪覆盖过去,没剩下什么痕迹。 舒白手脚都被麻绳捆着,嘴里也被塞着东西,浑身痛得要命。 车子每次的颠簸都让他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手臂和肩膀处的伤口时不时撞上车门,发出痛哼。 可是他还是尽可能缩在车门边,尽量远离聂白。 聂白坐在他身侧,眼睛却一刻都没从他身上离开。 舒白只能闭上双眼,佯装看不见她。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凉又柔软,在碰触他的手臂。 舒白警惕地睁开眼,是聂白在碰他。 聂白见他睁开眼,凑过来轻声询问:“这伤口,你不能让它消失?”声音不大,仅能让舒白听见的程度。 被捂着嘴,舒白不能回答,也不想回答,只是戒备地缩了缩身体,躲开女人的触碰。 聂白还不甘心地凑过来,想要研究他的伤口状况。 “为什么还没消失?”手指甲顺着他伤口流血的地方按了下去,血珠立刻渗出来。 舒白疼得一颤,却无从躲避。 他心里震惊:这人果然有问题。 现如今的聂白面上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愧疚温情,眼底的某种执着疯狂令他心颤。 就像是看到了让她非常感兴趣的某种物件,恨不得将舒白刨开研究透彻一样。 舒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却无能为力。 * 前排的男人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他打断聂白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聂教授,把你那副样子收收,怕是吓到我们的小朋友了。” 聂白此刻正沉浸在好不容易能近距离接触舒白的喜悦之情中,被打断很是不喜。 但她还是伸出手抚摸上舒白的脑袋,极其敷衍说:“不怕哦,小白不要怕。” 手上力度很轻,舒白却从她眼里看不到一丝温柔,能够看到的只有野兽一样的欲望。 这眼神令舒白意外熟悉。 他回想起来,那晚聂白对他和唐焰坦白的最后,在得知他曾经丧尸化的时候,眼睛里也有这样的可怕欲望。 只是当时的他,没有看懂而已。 头上的温柔抚摸就像是催命符一样,令舒白从头到脚底都冰冷。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母亲,舒白开始怀疑起她曾经和自己说过的那些故事是不是真的了。 那些事有多少可信度呢? * 聂白见他不再反抗,面上很是高兴。 她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试管,又取出一个镊子来取下舒白伤口处的部分组织。 镊子拨弄着舒白伤口时,不免让伤口又渗出血来,聂白却像没看见一般。 只是装好试管妥帖地放在包里,才满意地摸摸舒白的头。 “乖,小白最乖了。”声音低低的,透着欣喜和愉悦,却让舒白莫名熟悉。 舒白只觉得伤口处很疼,被女人摸着的头也很疼。 随着车辆似乎压到一块石头,剧烈颠簸了一下。他的头不小心磕到玻璃窗上,撞得头晕目眩。 一瞬间什么画面涌入脑海。 “乖,小白真乖。” “再抽一管,就一管。” “一点都不痛哦。” 和聂白相似的声音伴随着被抽血的画面出现在舒白记忆里。 舒白只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很多次,女人都是用这样的话哄着自己,再让他痛。 画面破碎又凌乱,记忆像是又关上了大门,让他无从想起更多。 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舒白心里暗自想着,眼睛低垂不再看向聂白,害怕眼里会有情绪泄露出来。 毕竟,前排的那个男人也一直盯着他们这里。 * 舒白已经隐约猜到,他们将自己带回去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等唐焰现身。 恐怕聂白也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他努力动用自己容积实在不太大的小脑袋,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唐焰他们回来时发现厂里的情况,恐怕会猜到是东港的人来过。 要是就这样直接去东港救他们,无异于狼入虎口,正中了罗望的圈套。 只怕罗望这次没有遇上唐焰,回去后一定会好好布防。 舒白皱着眉头沉思,似乎陷入了思维的怪圈。 *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一阵喧嚣声和人声,伴随着“轰隆”的开门声,罗望的车队驶进东港城区。 车停下来,罗望率先开车门迈下来,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人弓着腰凑过来。 “罗教授,大校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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