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淡淡回道:“自有负责园艺的人来修。” 慕怀君不失尴尬的一笑:“修的不怎好,所以是怎么坏的,我可记得昨天看见的时候还好好的,难不成就昨晚上那八级台风给吹的还是被雷劈了?” 老管家沉默一秒:“谁弄坏的自然由谁负责修好。” 这意思就是,触发那位玩家死亡的条件就是弄坏了天使雕像?多少有点敷衍, 与其说是因为弄坏天使雕像,不如说是不小心弄坏了天使雕像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比如藏在雕像里面的那截腿骨?但如此说来那截腿骨怎么又能咻地飞到三楼砸碎玻璃送到他们手上? 老管家随着慕怀君进屋,却一直送到房间门口,等女仆送来新的衣裳,老管家才转身离开。 慕怀君先走到阳台往下看,白奕果然还游窜在个雕像之间, 欢快的铃铛上此起彼伏,就似他此时躁动不已的心情。 “黑豆!” 白奕仰头。 慕怀君对他比了个进屋的手势。 白奕似有些犹豫, 站在原地打了个转,这才往屋里来。 慕怀君走回房间去浴室的盆里浸湿毛巾, 又走出来脱掉黏在身上的衬衣, 开始擦拭身体更换衣服。 门被突然打开,回头一看,是楚辞。 对着人无奈一笑, 继续艰难的抬手想去擦后背。 楚辞站在门口愣住几秒,视线难以自控的落在此时被光笼罩的人身上。 这会慕怀君可正光着膀子呢, 窗帘没拉阳光铺洒进来,将这人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照得清清楚楚。象牙白的肌肤泛着柔软平滑的光泽, 动作间起伏的肌肉线条拉伸出优美的幅度,双臂抬起时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似蝴蝶煽动的翅膀,呼呼的把风扇到了某人颤抖的心尖儿上。 慕怀君转过头来:“帮我擦一下?我够不着。” 楚辞走过去自然的接过慕怀君手里的湿毛巾,动作轻柔的替他擦拭起来。 慕怀君忍不住扭了扭,觉得有些痒:“你重点啊,放心搓不出泥的。” 楚辞手一重:“……好。” 这个时代的毛巾并不厚也不软,只有薄薄一层,楚辞也没有折叠几下,所以那一层有些粗糙的遮挡似乎并不能阻隔掌心传来的温度,又热又滑,顺着弧度流畅的骨骼线条一寸寸向下,最后在后腰位置停下。 为了拉扯衬衫而松开的裤腰松垮垮的,也就堪堪遮住后腰凹陷下去的地方,留出一点引人遐思的阴影。 慕怀君腰挺精瘦,记得之前还有点软趴趴的,一捏都能掐起一层软肉。 大概是过来后四处奔波运动量起来了,此时腹部已经隐隐能看到一点肌肉的轮廓。 慕怀君清晰的感觉到喷洒在背上的温热气息,就似一把火一样烫得他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见人还在慢悠悠的一下一下的擦着,内心的躁动便有些按耐不住了,连忙趁着还没把自己的理智烧尽,迅速伸手拿过摆放在床上的白色衬衫随意一套,转身就把自己往旁边沙发上丢。 长腿一翘互相搭起,拉过衣摆微微遮挡住腹部过于急促的呼吸。 不敢直视楚辞便仰头看着天花板,干涉的喉咙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 楚辞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强迫着自己将视线从那有些隐隐泛红的皮肤上撕开,加重的呼吸长长喷吐出内心的灼热,放下手里的毛巾后,故作自然的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 慕怀君盯了会儿天花板,因楚辞而高昂的情绪一瞬间低落下来:“有人死了,那个园艺师。” 楚辞似乎并不意外:“骨头是左腿小腿骨,在药房之中找到了同样的玻璃瓶,但不知道药物种类。” 慕怀君打起精神来:“你去找过那个家庭医生?” 楚辞点头。 慕怀君沉默片刻:“现在该怎么做?如果要复原曾经发生的事……” 楚辞:“恶灵,那截小腿骨和今天死去的玩家都在给我们提示。” 慕怀君稍加思索:“你觉得这个玩家是被谁杀的?会是那些恶灵吗?我看昨晚它们并没有刻意伤害我们,倒是那个老管家……” 楚辞疑惑:“老管家?” 慕怀君点点头:“白奕的技能可以增强嗅觉,找尸体的时候他帮了大忙。” 这位老管家应该接触过死亡玩家,所以他身上留有的玩家气息和血味被白奕察觉到了。 楚辞:“暂时无法下定论。” 的确如此,那位老管家说不定只是处理尸体的人,而不是杀死玩家的人,毕竟修补天使雕像就得把腿给砍一截下来,必然会接触到尸体。 慕怀君转头看向窗外:“这些鬼也不知道大白天能不能出来。” 楚辞走过去拉起窗帘,阴暗笼罩之时响起他温柔的声音:“想试试吗?” —— 简雨宁还在音乐教室里呆着,认认真真的练习着钢琴,星星就坐在她身旁,时不时小声开口指导一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能看到其上已经肿胀起来的淤青,看情况手指一时半会儿是没法用了。土豆则站在窗边,手上不断的翻看着乐谱,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大开的窗户突然吹进来一阵疾风。 掀起了旁边的红色窗帘,也吹飞了土豆手里的乐谱。 土豆猝不及防被纸张糊了脸,一时慌神,手里仅剩的乐谱也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 这时,慕怀君楚辞和白奕三人推开门走进音乐教室。 有一张正好被吹到楚辞的脚前,两人低头看时,纸面上骤然出现一个血红手印。 “这里还有!” 白奕扫开遮挡的纸张,露出里面印着血手印的乐谱。 其他人也缓过劲儿来,开始在乱七八糟的乐谱里找到特殊的那几张。总共五张,都印着鲜红的血手印,楚辞看了一眼,拿着乐谱走到钢琴前。试着弹奏几节开头和结尾,最终将五张乐谱给连贯了起来。 慕怀君站在旁边,抱着手臂小声嘀咕:“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弹钢琴?” 楚辞:“的确没和你说过,以前有学过一年的时间,只懂皮毛。” 楚辞将乐谱摆好,双手轻轻搭在黑白的琴键上。 欢快的曲调从跳跃的指尖下倾斜而出,弹的好不好不知道,但弹钢琴的人这会儿肯定够帅,慕怀君心里本来还因楚辞有自己的小秘密自己不知道有些郁闷委屈,此时却一扫而空,满心满眼的只想把这不一样的楚辞给深深记住。 星星倒是在认真的听着曲子。 这首曲子她并没有印象。 而楚辞说的话的确不是在谦虚,技巧上倒是没问题,但更重要的东西却没有。 虽然入耳欢快活泼但弹的人内心肯定是一潭死水,以她音乐人的思维也无法参透这曲子的精神内涵,她也算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平静寡淡的欢快曲。第一次弹得很快,似乎还在适应和找节奏,中途戛然而止便又重头开始。 第二遍时,速度放慢了些,节奏也更明确了些。 “咚”的一声突兀的响动融进曲子之中。 却没有打断楚辞的弹奏。 众人转头一看,莱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脚下摊开着一本书。 精致的小脸上表情阴沉得可怕,浮动着戾气的目光直刺向弹奏着钢琴的楚辞,慕怀君心一紧,但面上依旧从容,他回头看了眼楚辞,楚辞没受到任何的影响,继续专注的弹着琴,他便也安下心来继续等着事态的发展。 莱拉走进屋,却停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停下……” 嘴唇轻轻阖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停下……停下!” 再次发出的声音高亢尖锐,莱拉抬手捂住耳朵:“给我停下!” 楚辞看了一眼,明明已经到结尾,又再度重头开始。 “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愤怒使人面目狰狞,好好的一张脸扭曲气来,丑陋得让人难以直视。属于小孩高亢尖锐的呐喊声,狠狠冲击着几人紧绷的神经,简雨宁下意识的往慕怀君的身后藏了藏,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逐渐陷入疯狂的莱拉。 也就是嚎上几嗓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动静,明明眼神都恨得泛红,巴不得冲上来撕了弹钢琴的人,可人却只瘫坐在地上,捂着耳朵徒劳的嘶吼。 慕怀君转头看向楚辞。 人这会儿已经不需要看乐谱,一面弹着一面看着。 那高高在上的注视似乎在嘲笑着她的狼狈,莱拉死死的瞪着楚辞,哀嚎的内容终于换了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的蹦出的,铿锵有力充满着疯狂的憎恨:“去死!” “咔——” 一直警惕戒备的慕怀君伸手抱住楚辞就往后拽。 楚辞反手揽住他的腰身,淡然自若的起了身。 “咔——” 眼前的三角钢琴似乎在崩裂,一点红色从琴键之中溢出来,逐渐染红洁白的琴键,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红木地板上,莱拉坐在地板上,一双眼瞪得老大,嘴里又发出一声嘶吼:“去死!” “哐当”一声巨响,钢琴彻底裂成两半坍塌在地。 楚辞看了眼,面对如此诡异的场景,口吻依旧平淡:“钢琴老旧,该换了。” “等换了新钢琴,明天你们二人就开始学这首曲子。”
第083章 过家家(十五) 莱拉不出意料的激烈反抗, 一双通红的眼愤恨的瞪着楚辞:“不要!” 而另一旁的简雨宁眨眨眼,却格外乖巧的点头:“好的父亲。” 楚辞抬手拍了拍简雨宁:“看来你很喜欢这首曲子。” 简雨宁顺势扬起笑脸:“很快乐, 能感觉到太阳光,像在花丛里追着小蝴蝶。” 不知道哪个点刺激到莱拉,莱拉大喊着拒绝:“我不学!我不学!” 楚辞冷冷看她:“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莱拉。” 停顿了一秒,大概是有些不习惯,声音竟更加冷硬:“觉得自己弹的不错便骄傲自大吗?你该与你姐姐学学, 起码你不如她谦虚,也不如她知礼乖巧。” 莱拉如刀般锋利的眼神从楚辞身上转移到了简雨宁身上。 简雨宁身子明显一僵,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对着莱拉一笑:“莱拉和我一起学好不好?” 慕怀君知道该自己上场了,连忙走过去蹲在莱拉的身旁:“不学就不学嘛。” 莱拉刷的一转脸看他。 慕怀君对她一笑:“莱拉若是不喜欢,咱们就不学了,反正我听着也不是什么好曲。” 莱拉哑着声问道:“爸爸不喜欢那首曲子吗?” 慕怀君:“不喜欢,莱拉是不是也不喜欢弹钢琴?” 莱拉垂眸, 沉默了有几秒才点点头:“不喜欢,十分吵闹!让人听着厌烦!” 慕怀君顺从着她:“既然如此就不学了吧, 以后莱拉喜欢什么咱们学什么。” 莱拉扶着慕怀君的手站起身来,看向崩塌的钢琴和站在钢琴前的简雨宁, 缓缓的勾起唇, 只是刚刚情绪太过激烈,脸上的肌肉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来,这笑容仍显出几分狰狞来:“真是可惜, 姐姐没有钢琴可以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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