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变异体认出了你。” 纪尘晏抿了抿唇,没说话,他觉得此刻的方祈恒像似喝醉了一样,说话有一茬没一茬的。 忽然,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托起,唇上覆上灼热的气息。 “唔!!” 纪尘晏被亲得猝不及防,不由瞪大了眼,他属实不明白,方祈恒既然觉得他脏,他恶心,为什么还乐此不疲做这种事? 他厌恶宋尽渊,就绝对不会想去亲近,哪怕只是靠近一点,他都觉得恶心至极,为什么方祈恒能一边恶心他,一边亲他? 方祈恒也不明白,换一个人若是如此,他绝对不会这样。 他在感染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因为滥交浑身长满菜花,或是溃烂,比他还像变异人,这给幼年的他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这些日子,他一直感觉自己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 “方祈恒…唔!”纪尘晏不想再被亲到失去意识,伸手拽着方祈恒的头发想把人拉开。 方祈恒舔舐尽纪尘晏嘴里最后一点津液才抬起头,凝视着怀里人沾满雾气的眼睛。 “纪尘晏,和人做是不是很舒服?你很喜欢对不对?我要不提前学习一下?你教教我?” 方祈恒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呢喃,不等纪尘晏的回答,他继续自顾自道: “要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你开荤的对象肯定是我,也只有我,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碰你,也不会让你碰其他人。” 纪尘晏听到他说的话,偏过了头不予理睬,他第一次觉得隐藏在发丝间的丝线太锋利也是个问题,不然的话,他没准可以在不流血的情况下,把人捆住。 “行了,快放开我。” 纪尘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他一遍遍验证,又一遍遍得到同一个答案。 他的身体好像一点儿也不抗拒这人的亲近,哪怕是被强吻。 他记得言祈恒小时候也喜欢在他脸上咬,没长牙的奶团子每次都会糊他一脸口水,现在人长大了,却还是这个德行。 知道方祈恒就是言祈恒后,他的心绪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小父亲就告诉他,言祈恒是他的,他也一直坚信这点。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身体才不排斥这个人吗? “纪尘晏。”方祈恒亲吻着纪尘晏的脸颊,看着这人微微有些走神也没有停止,他忽然在想,他之前为什么要抗拒标记? 简直愚蠢至极。 是因为去了伏潭后,几次三番被纪尘晏追着打?所以当他标记了纪尘晏后,便理所当然将对这人所有的感情归结于标记? 可是做标记的人是他啊。 在黄石峡谷第一次看见这人时,他便被这张脸蛊惑,那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个人长得好看,产生了想要再看一眼的冲动。 “纪尘晏……” 纪尘晏听着耳畔低沉的声音,伸手大力推了推:“方祈恒,你够了啊!别亲了!不要再发疯了!” “那你说说,你和多少人上过床?是男人还是女人?” 方祈恒问道。 他忽然嫉妒起那些人,他想宰了那些碰过纪尘晏的人。 自从方祈恒知道自己是变异人后,就从未奢望人生会一帆风顺,可此刻他多么希望,他的人生能够受到些庇佑,哪怕一点。 他是言祈恒,本该陪在纪尘晏身边,一切本该水到渠成。 “方祈恒!”纪尘晏有些愠怒了,“这与你无关!快起开!” “你为什么不能洁身自好一点?你知道现在的人身上都有些什么病吗?就敢往床上带。” 方祈恒知道自己又在胡言乱语,但那些话脱口而出,根本不受他控制,他并不想批评纪尘晏,也不想再把关系弄僵,但嫉恨让他失了理智,变得面目全非。 他不是在责怪纪尘晏,而是忽然觉得老天真特么操蛋。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此刻,当命运的针芒落到方祈恒身上时,他才切身体会到了宋九思与他说过的那些关于纪尘晏的往事有多么痛苦。 他和纪尘晏同样被命运戏弄,他尚且拥有自保能力,但是纪尘晏却被欺负得遍体鳞伤。 方祈恒忽然觉得心脏像似被细密的针扎过,那种无法言语的痛苦沉重得他难以喘息。 此刻他明白了一件事,这样密不透风的压抑情绪,会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跟随着他。 “你滚开…唔啊!” 方祈恒一口咬住纪尘晏细白的脖子,后者疼得直抽气。 “你特么属狗的吗?!疯子!方祈恒!松口!不准咬我!” 纪尘晏其实挺怕疼的。 在被宋尽渊囚禁的那几年,他的时间是停滞和空白的。 之后返回伏潭,他才重新拿起枪,开始学习和苦练格斗和枪技,但伏潭的人都不愿意给他陪练,怕伤着他,他唯一能练习的途径和对象就是来暗杀他的人。 他鲜少受伤,可以说,方祈恒是揍他最多的人,也是带给他身体上疼痛最多的人。 想到此,纪尘晏忽然觉得,这人回伏潭就被他打也不能全怪他,方姨肯定能理解他的。 “嘎吱嘎吱——” 屋内响起简易床不堪重负的声音,两人从床头掐到床尾,身上的被子都被踢飞了出去。 不过战斗很快结束。 纪尘晏如今的身体素质远不如方祈恒,再次被压制住。 他眼睛通红,就算看不见,也气势汹汹怒瞪着人。 “方祈恒!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纪尘晏怒吼着。 “当然信,那你杀了我好了,快说,你睡了多少个人?” “你……”纪尘晏挣扎,却发现被压制的身体纹丝未动。 玛德,这个混蛋! 良久,纪尘晏不知道是气狠了,还是药瘾犯了,呼吸变得急促起开,脸上也露出疲乏之色。 他喘息着,咬着牙道:“宋尽渊给我的药,每次吃完,我都会变得不对劲,精神会很奇怪,想杀人,上床的快感能缓解。” 纪尘晏像似在解释什么,但说着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解释? 于是他抬起头,再次恢复冷酷狠厉的面容,怒斥道: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古板吗?!我有固定床伴!才不会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病!” “几个?” “什…什么……唔!!” 纪尘晏感觉到唇瓣上压下来的重量,以及那熟悉的吮吸,只觉得嘴巴都要被亲秃噜皮了。 “几个床伴?” “唔嗯!方…四个!” 纪尘晏剧烈喘息起来,意识也开始飘忽,他药瘾犯了。 “花…方祈恒……” 方祈恒垂眸盯着纪尘晏,脑海里回荡这人说出的“四个”,他特么还是个雏,这人竟然就有四个床伴了,可真够厉害的。 他磨了磨牙。 可下一秒瞧见纪尘晏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只能将这份酸涩和不甘的情绪放下,从衣兜里摸出种子,开了一朵花出来。 如今纪尘晏在他身边,他想要开花简直比呼吸还要简单。 “若是我在伏潭长大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方祈恒看着陷入药瘾中的纪尘晏,重重叹了口气,好歹稳住了情绪,而后抬手抓了抓头发。 “玛德,真让人不爽。” 方祈恒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憾,哪怕如今知道了父母是谁,也从来没有遗憾过不能和他们一起,但现在,他忽然有种,没能和纪尘晏一起长大,是他此生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屋内花香四溢,墨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墙壁,一朵朵艳丽的红花在静悄悄的屋内肆意绽放。 标记若是代表着认定一个人,那么藤蔓的每一次开花,都是在一遍遍述说着:我喜欢你。 “砰!砰!砰!” 忽然,外面传来枪声。 方祈恒脸上的神情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他起身穿好衣服,把纪尘晏也拽了起来。 “你干嘛……” 纪尘晏捏着鲜花吸着香味,药瘾勉强压制下去,但他想睡觉,被拽起来后一万个不情愿。 —— 此时,十辆武装军车抵达驿站,防守的驿站人员一眼认出这些武装车不是感染区和黑堡能拥有的,更像是联盟的队伍。 他们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一名防守人员拿起对讲机勒令武装车辆立即停车,其余防守人员则迅速持枪上膛,联盟部队来驿站可不是什么好事。 感染区的人虽然对联盟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会主动招惹。 相反,联盟每年都会派遣不少军队对感染区的一些非法聚集地进行武装暴力清除。 在强有力的武力压制下,被联盟盯住的地方往往寸草不生。 所以他们不敢放松警惕。 “再次警告!所有车辆…” 驿站防守人员的声音刚响起,回应他的便是迅猛的枪声。 “砰砰砰!!” 这只联盟队伍的装备十分高端,钢筋混泥土制作的屋子都被打穿,乱石飞溅,里面的驿站防守人员更是被打成了马蜂窝。 最近一家的店老板听到枪声,咬着烟骂骂咧咧走出来,手里抱着枪,本想威慑,却没想到刚露面,便被武装人员一枪崩飞。 场面陷入混乱。 数十名精英战士从武装车上跳下来,直冲驿站各个食宿店。 他们个个都是狠人,甭管是谁,遇到就是无差别射击。 “砰砰砰!” “哒哒哒——!” “啊啊!!救命啊!!” “别杀我!啊啊!!” “求你们…啊!” 驿站内的人被枪声惊醒,纷纷收拾东西慌乱逃窜。 武装战士并没有追击,而是回头看着后面推进的战车和狙击手,以及升空的数架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都具有红外热像仪,能让所有高于绝对零度的物体无处遁形,这种监测技术不受电磁和辐射的影响,能轻易穿透夜晚和风暴等恶劣环境。 很快,所有武装人员的头盔上,准确说是护眼前屏上出现了无人机的红外热像仪视角。 通过无人机视角监测到的热像分布图,武装人员能轻松在夜色中看到四周的温度分布。 这更利于他们找人。 为首的队长进行分队,按照无人机的方向,分组进行搜索。 他们此次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纪尘晏,并将人带回四区。 武装队伍一点点推进,每一店面都没有错过,零零碎碎的枪声在黑夜里响起,每一声,都意味着驿站有一个人就此陨落。 来到一家肉店,武装战士们看见了门口躺着一个冻得出气多进气少的女人,见人已经不行,武装人员便也没有浪费子弹。 他们冲入肉店后一顿扫射,好在老板提前带着他最值钱的摇钱树——阿晶躲进了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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