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家的风水都经过了反复的调整。 只是…… 林宿又回到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的祝建飞说,“你家里,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缜密补充,“除了你。” “你——” 祝建飞正要冒火,突然想起什么,话头猛一顿。他看向林宿的目光从轻浮,转而带了点凝重,“…瞎说什么。” 林宿眉梢微挑,要笑不笑的。 他站的位置正是客厅中央,茶几后半步的地方。 祝建飞看着他站的地方,心头一悬,莫名冒了点冷汗。随后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说道: “你只管改,别的别管,懂吗?” 林宿顿了两秒,“好吧。” 祝建飞看他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不由暗自得意:到底还是个学生,也就嘴上厉害点,当了乙方,还不是他说什么做什么。 林宿说完衣衫一翩,一支竹笔入手,转头。 态度说明了一切。 他要确认的事已经确认得七七八八,可以毫无顾虑地大干一场了。 身影翩然出了客厅。 雪泥马哼唧:【你刚刚都没怼他?】 “雇主的要求,当然要尽力完成了。” 林宿说着在屋里每处动过风水的地方,都提笔一落。他兢兢业业,一丝不落道,“他说要改风水,又没说往哪方面改——” “那我就自由发挥了。” 雪泥马恍然,快乐道:【盒盒盒盒盒……】 … 三层的独栋别墅里里外外改动不少,算上各类添置,加起来竟然有五六十处。 林宿挨个落下一笔。 他欣赏,“你看这一片,够不够我掀起一场海啸?” 雪泥马:【够你引发一场地磁暴。】 林宿满意地收回笔。 他转头回了客厅,祝建飞还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见他回来,打量两眼问: “都改好了?” 林宿微微一笑,“都改好了。” 他说着忽然从身后掏出一个小木盒,半边悬在茶几边缘。 祝建飞一下坐起,“这是干什么?” “我说过,你家里不干净。” 林宿起身看着他,“煞气太重,再怎么改也没用。除非你对着这里磕头,一定要磕到盒子里有响声。直到盒子从边缘落下来,才算是化解了煞气。” 祝建飞刷地站起,“盒子里怎么能磕出响声!而且这得磕多久?” 林宿叹气,“你要是不想化解,我也没办法。” “……” 客厅里安静了好几秒。 祝建飞神色阴晴不定,像是斟酌了好半晌,又看了眼茶几下方。最终还是走过去,“噗通”跪着试探地磕了个头。 上方的盒子里忽然发出声,咚。 很轻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弹动。 祝建飞顿时面色一白,彻彻底底地信了,赶紧对着上方咚咚咚一阵磕头。 楼梯口后,一抹身影晃动了下。 良久,转头消失在楼梯后。 …… 祝建飞在这里磕着。 林宿只观赏了几眼,随后不欲多看,转头去了偏厅。 雪泥马小声:【是我简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这样能化解煞气。】 “…你说的,应该是‘浅薄’。” 林宿给它捉了个虫,又道,“当然不能,我只是随口一说。” 【……昂?】 他垂睫,眼底透出一点冷色,“至于磕头,是他该磕的。” 肩头沉默两秒:【…那盒子能自己掉下来吗?】 “木质地板松动比较大,靠带起的震动…应该能吧。”林宿轻轻目移,“如果不能,我也没办法。” 雪泥马又发出一串快乐的“盒盒盒”… … 他们所站的偏厅连通了走廊。 侧面是大片的玻璃窗,外面日光透进来,在转角处投下一片切割的光线。 林宿正看着窗外,身后便传来一声微颤的,“小先生。” 他转头,只见方姝予走出走廊口。阴影没于她身后,有光落入她眼中。她一双手攥紧,眼底噙着泪花, “我都看到了,在客厅…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林宿顿了顿,“是。” 方姝予像是舒出口气。 她定定看来,先前温顺的面具褪去,自柔弱的表象下露出一抹坚韧,泪意中含着坚定而浓烈的恨: “我知道你是很厉害的先生,我可以向你委托吗?” “我一定要报复他。” - 离开别墅,已经是下午4点多。 林宿临走时,祝建飞顶着个青红交加的额头,还说要留他联系方式。 他,“有事烧纸,无事退朝。售后找协会,私下没渠道。” “……”祝建飞。 林宿说完就出了别墅。 门在背后一关,出了庭院,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开屏就是喂信界面,对话还停留在几个小时前。 “小贺怎么没回我?” 林宿叹惋,“又不主动了。” 雪泥马睥睨:【盒,才多久没回你。你也不稳重了。】 “……” “胡说什么,该办正事了。” 他说着退出喂信,点开接单页面,就看上方显示: 【委托人:方姝予】 【身份:临市建达集团总经理,37岁】 【状态:已接单】 雪泥马凑近:【你就接了吗,你都还没聆听她的复仇计划。】 “因为感觉是付费内容。” 跟前哽了一下。 林宿柔声,“开玩笑的,傻瓜。”他把手机一关,“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祝建人的变化马上就要来了。” 他说完,抬手将流苏耳坠摘下。 汹涌的念力一瞬失去桎梏—— 在体内运转。 那些改动过的风水,加持过的符箓,聚起来的气运,都在此刻被一股力扯动着。背后偌大的别墅里,悄然无声,却又天翻地覆。 林宿身上玄衫翩动,金丝若活。 如果念力有实质,此刻就能看见千万缕金光拉扯穿梭着,在震颤间慢慢消减…… 片刻,林宿终于停下。 他将流苏挂在襟口,缓了缓。 一口气动了太多念力,他现在就像是低血糖,躺了半天猛然起身,还有点头晕发软。又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雪泥马拎着他的后领:【…你感觉怎么样?】 “快乐。” 【……】 盒盒,它早该知道的。 这里是别墅区,打不到车。 林宿干脆任雪泥马拎着他,顺着下坡路慢慢朝外面挪。 明晃晃的日头从上方落下。 雪泥马提醒:【你还记得小贺那里可能会有剧烈的感应吗?】 林宿眸光闪闪,“当然,所以我刚才试了试一秒改一个、一秒改一个……” 爪子一松,差点没把他抓稳。 雪泥马花容失色:【你…big胆!】 林宿安详地合目,“只是‘可能’而已,慌什么。之后的事之后再说,至少现在很快……” 话到一半,背后突然“叽!”一声。 紧接着爪子被惊得一松。 林宿还没反应过来,就往前栽倒。睁眼一瞬落入一片阴影,与此同时他“咚”地靠上一个肩头。 一只手从背后支过他的腰。 他抬头就对上贺振翎低来的眼。 眉目深俊,睫毛低垂。身前蓦然硌到一枚硬物,隐约窜来一簇未散的电流。 林宿一麻,“贺……” 刚开口,一手就从他襟前摘下流苏坠。紧接着,指腹按在他微凉的耳垂上,往里一钉。 他一声闷哼,“…嗯。” 上方落下一句,“浪什么。” 作者有话说: 宿:啊,被电麻了(埋—— 贺振翎:……呵。 第43章 第五个委托人|撞上枪口 体内躁动的余韵平复了下来。 滚热的指腹还按在他耳垂上, 没有挪开。 林宿腰抖了下,稍微从身前蹭起个脑袋。他看向贺振翎,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红润,姿态端方道: “抱一下是意外, 抱两下就暧昧了。” “……” 贺振翎低着眼, 呵了声, “我是看你站不稳, 暂时让你在我心门前靠一靠。” 一丝丝酥麻还在自身前窜来。 林宿趴着, “你的门铃好像漏电了。” 贺振翎,“………” 一只手微用力, 将他拉离了点。 贺振翎眸光莫名,看着他缓声道, “你觉得是因为谁?” 林宿回视,“…我?” 贺振翎就看着他没说话。 他轻轻一咽,目移: 原来是真的有感应吗。想想那一簇电流的余韵都让他一阵酥麻, 那他刚刚一秒一个, 一秒一个…… 跟前敏锐, “你在想什么?” 林宿调整神色, 关怀,“那…你还好吗?” 贺振翎牵唇, 提醒,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是谁不太好?”他搭在腰后的指尖意有所指地一点, “你还站得稳吗。” “……”林宿又一抖,想起罪魁祸首:…泥马。 意识里早已一片死寂。 片刻, 他吸了口气, 直起身, “我也挺好,只是为了让你多抱一抱。” 回答他的是一声哼笑。 … 重新在地面上站稳。 跟前,贺振翎退开半步。一手随意搭在刀鞘上,朝他看来。 林宿掖了下微乱的衣襟,“你怎么来了?”顿了顿,他又犀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总不能环里还装了GPS。 贺振翎言简意赅,“葛立立。” “……”林宿酝酿,“他答应过我不告诉你的。” “他原话也是这么说的。” 林宿:。 他思索,“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贺振翎哼笑了声,没回他。 隔了两秒,视线落向他的耳垂。莹白的耳垂透了点肉粉色的光,一枚赤红流苏已经钉回了耳洞里。 “你在浪什么,这么大阵仗?” 林宿收回思绪,“给祝建人改风水。” 贺振翎挑眉,“改好了?” “改没了。” “……” 贺振翎沉默了一下,转头,“行。” 这里是别墅区,车没开进来。 两人沿着路走出去,就看孔拂把车停在了门口。 上了车,林宿把自己窝进座位里。 贺振翎关上车门,“所以,你今天是去确认你在意的事了?” 身旁传来一声含糊的“嗯”。 “确认出什么了?” 林宿张了下嘴,又闭上。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厌恶,抿了抿唇才开口,“我之前不是说,他很‘脏’。” 贺振翎看过来,“家里有什么?” “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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