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挂了电话准备出门。 雪泥马已经替他拿来了天师证和外衣。林宿戴上控制力量的流苏耳坠,抬手披上玄色外衫,临出门前,又顿了顿。 ……对了,那头还在直播。 他转头扫了眼,目光就在刚拿回来的面具上一落。 修长的手指持起剔透精巧的面具。 “泥马,我戴这个会不会太浮夸?” 雪泥马贴过去:【不会,你就适合这样粉墨登场!】 “……” 林宿将面具一拿,出门了。 他打了个车过去。 在车上时,顺便看了眼手机。贺振翎的消息在他发出后很快回了过来: 【翎】:……你在哪儿? 【宿到自然醒】:在通往你心门的路上。 【翎】:呵,我等着。 林宿默然两秒,轻轻按灭了手机。 雪泥马:【…我感觉,你要是没有叩响他的心门,这句话就会变成“你等着”。】 林宿轻飘飘地望向窗外,“他的心路那么崎岖,怎么能怪我没到呢?” 【……盒盒。】 - 赶过去花了半个小时。 林宿下了车,径直去往工头家里。 到人家门口时,周围还有闻讯前来围观的三两乡亲邻居。他一出现,瞬间便抓住了四周的视线。 “又是谁来了?” “不会也是个风水师吧……” 有村里人打量着他这身,不见生地说了句,“这门打不开的,可邪门儿了。” 林宿站在跟前扫了一眼。 大门被一团黑气盘踞着,门后贴着的符纸也黑了一半。 他摇头,“打不开,踹开就是了。” 说完,嘭!的一声。 在一众完全没回神的视线中,紧闭的大门被生生踹开了。 屋里的人闻声吓了一跳。 屋里的鬼也吓了一跳,叫出了声。 林宿走进去反手带上门,环视一圈。就看不大的屋子里,工头面如纸色地躺在床上,工头老婆站在葛立立旁边。 杜樊站在另一边,背后跟着个摄像的同行风水师。 摄像机上安了个屏幕,弹幕划过上面适时反馈着直播间里的情况。 林宿转脸过去,微挑的眼角扫过,弹幕好像在一瞬空了两秒。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刷上: —我…是在看灵异直播,不是在追什么选秀节目吧…… —被硬控了五秒,我缓缓 —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来很年轻啊…… —呃,这场直播不会是在作秀吧,找个花瓶来干嘛? —洵城分会可能真的没人了哈哈 葛立立没管直播,几乎是热泪盈眶地迎上去,“您终于来了!!” “啥?这就是你找来的人?” 杜樊回过神后,也打量了林宿两眼,“我这儿可不是用来给人出道的。” 林宿摇头,“你不能因为我天生长得好看,就忽略我的职业素养。” 杜樊猛地噎了下。 葛立立现在扬眉吐气,不客气地瞥道,“就问你,现在我们有人出事吗?”他又指了指,“那道门,你能打开吗?” 杜樊面色一僵,又噎了下。 弹幕在此时划过: —也是啊,刚刚人在电话里露那两手还有点东西 —先看看吧 … 林宿不关注直播间里的动态,也没看弹幕。 他正把目光投向那头的鬼。 那只鬼从他踹门而入起就没动静了。大概是感受到他身上的神格,一只鬼立在墙角,有些局促。 雪泥马:【…错觉吗,他是不是想跟你打招呼?】 林宿:不知道,应该是个i鬼吧。 正对视着,忽然听杜樊开口: “你们找了帮手,我不阻拦。” 杜樊迎着镜头,一副大气的模样,“但我们各干各的,各凭本事。” 林宿收回视线,转头看了他两秒。随后轻退半步,把舞台让给他, “请开始你的表演。” 杜樊,“……” 杜樊大气没装成,装成了个演员。但还在直播中,他只能忍气吞声,转头去撕先前张贴的符箓。 林宿这次倒没阻止他。 符箓被鬼气侵蚀了一半,差点作茧自缚,现在是该撕掉。 他带着葛立立在旁边抄着手旁观,跟甩手掌柜似的。等杜樊吭哧吭哧撕下来正要用火烧掉,林宿忽然淡淡指正, “用水浸。” 杜樊动作顿了顿,撑着面子道,“你…你懂什么,我们流派不一样,你是见少了。” “……” 雪泥马:【…他知道你活了多久吗?你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你见过的鬼比他见过的人还多,你讲过的冷笑话比他……】 “也没讲过那么多。” 林宿说着往柜边一靠,好整以暇,“你请便。” 杜樊就一把火点了符箓。 火舌蔓延,下一秒,屋里划破一道尖锐的爆鸣!鬼气扭曲,噌的蹿上杜樊的指尖。他惊得一个丢手—— “啊!”指尖已然被灼伤,寒气森森。 葛立立没忍住发出一声清脆的,“呵~” 杜樊面上一瞬憋得紫红。 一片安静中,弹幕也在缓缓流动。 林宿看气氛尴尬,适时地出声解围,“虽然村门我改得‘还行’,但你法事实在做得一般。” 杜樊猛地抬头,瞪大眼。 “…你,是你改的!?” 缓慢流动的弹幕一滞,随之炸开: —卧槽,村门就是他改的!? —…贴脸开大! —救命,我现在好替杜大师尴尬[望天落泪] 林宿隔着面具微微一笑。 - 屋子里陷入了更冗长的沉寂。 弹幕还在哗哗流动。 那头摄像师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屏幕,表情不太乐观。 杜樊透出点浮躁,焦急起来。 雪泥马扒着屏幕,实时播报:【林宿,他们说杜大师不太行耶。】 【还说他是不是装逼失败了。】 【啊!还有好多弹幕叫你老婆,果然很露骨。】 林宿,“……” 他感叹:这个时代已经进化得让他有些陌生了。 但他注意力并没有在上面停留太久。因为跟前,杜樊又开始了下一步操作。 八卦镜掏出来,悬在窗口。 杜樊重整姿态,对着镜头自然道,“其实我来之前就想过这种状况了。所以准备了两种方案,关不住,那就驱逐出去……” 正说着,旁边便出声。 林宿意有所指地看过来,“劝你不要。” 杜樊皱眉,“说了各干各的。”他又瞟了眼弹幕,扭头道,“你别管。” 雪泥马:【…But阿鬼is watching you啊。】 葛立立看向林宿,小声问,“不会有事吧?要不要去阻止他?” “让他去干吧。” 这头没人制止,只有工头老婆紧张地盯着。 不知不觉中,屋外日头阴了下来,光线渐暗。 杜樊挂好八卦镜,又是一阵捣鼓。 他正抽出桃木剑抹了层鸡血,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 “噗通”一声闷响。 就看杜樊整个人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扑倒在地,掐住了脖子,“嗬…嗬呃!” 桃木剑掉落在一旁,他双手抠着自己的脖颈,抓出了一道道指甲痕,面色却越发涨红。工头老婆惊叫了声,摄影也赶忙跑过去, “杜大师,杜大师!” 镜子摔落,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摄像机支在一旁,弹幕铺天盖地地滑过。正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入镜。 林宿竹笔入手,轻轻一敲。 这一下落在空中,却发出很轻的一声“咚”。像是敲在了一截骨头上,声音被清晰地收录在了摄像机中。 下一刻,掐着杜樊的手似乎松开了。 杜樊面色回血,一下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咳嗽,喘气。摄影背对着镜头在和他说什么,他摆了摆手。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这会儿心有余悸,完全没心情关心直播了。 林宿收回笔淡定地站在一旁。 他都说了最好不要。 雪泥马蔑视:【盒,非要挨一下才老实。】 … 经此一遭,工头老婆显然吓怕了。 她不再考虑强硬的手段,转而求助林宿,“大师,还能救吗?” “别问我。”林宿指了个方向,“问他。” 几道视线顺着看向站起身的杜樊,杜樊缓过劲来,指了指自己,“我?” 工头老婆也希冀地看过去。 林宿,“你背后那个。” 杜樊闻言一个激灵,下意识蹿开了两米远! 工头老婆,“………” 林宿不愿再观赏这出闹剧。 他直接问,“买命钱呢?” 工头老婆局促地抓了下衣角,指向柜子,“卖了些,剩下的都在那儿了。” 屋里陷入一阵沉默。 葛立立神色难言,“死人的东西也敢拿去卖啊。” 工头老婆羞愧,“唉,他一时鬼迷心窍。” “算了,正好在直播,登个寻物启事,赶紧把东西找回来。”林宿说着,侧向镜头棒读,“死鬼的东西,请买家尽快归还。” 众人,“………” 葛立立瞟了眼,很有眼色地没去纠正称呼。 工头老婆忙问,“大师,找回来就可以了吗?” 林宿默了下,看向一个方向。随后在一屋子人惊异的目光中开口, “把买命钱还给你,你愿意吗?” 那头,鬼没说话。 摸了摸刚才被敲的骨头,抬头盯了他一眼,空荡的眼眶里幽怨委屈。 林宿,“……” 他轻叹了声,“先找回来再说吧。” 工头老婆连连应声,“那等找回来,再联系谁呢?” 林宿不欲干涉,他这次来也只是为了救人。他指了指葛立立和杜樊,“他,或者他,你们自己选吧。” 他说完转头准备离开。 “等等!”杜樊突然叫住他。他看着林宿,神色复杂,“你…究竟是什么人?” “别问。”林宿侧过脸,摇头,“同样的段子,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 雪泥马:【他可能也觉得你有……】 话没说完,跟前金光一闪。 就看林宿随手摸出一张天师证,晃眼的金光顿时慑住了杜樊两人—— “…金色!?” 与此同时,也有几条弹幕被炸出来了: —金色!!! —科普一下,这种金边的天师证,是协会里的特权级人物! —卧槽??? —震惊,原来这才是真大佬! …… 林宿轻轻装完,揣回天师证转身。 - “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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