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皱眉,小声拒绝:“我不要你的。” “那你自己去扔掉,一只十二块。” 谢景深认真道。 江以枫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了。 十二块…… 谢景深将勺子放进圣代杯里,又推到江以枫面前,“前两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江以枫涨红了面皮,看着更漂亮了。 他别别扭扭说“没关系”,谢景深却能看出江以枫还是不高兴。 他低下头贴到江以枫的面前,在江以枫缩着脖子想要离他远点的时候才认真道:“对不起,我从来没吃过那种鸡蛋,我在家会吃面包片,但没吃过这个。” “……”江以枫不安的抬眼看着谢景深。 ——他万万没想到谢景深竟然连茶叶蛋都没吃过。 ——那该多,难过啊。 谢景深把冰激凌又往前推了点,语气都柔软了。 “再不吃就凉了。” 江以枫终于抱着那只冰激凌,小心的舔了口。 冰冰凉凉又甜甜腻腻的味道让江以枫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江以枫单方面宣布他和谢景深和好如初了。 谢景深每天早上都会早来点,再和江以枫一起去小卖部买早餐。 除了早餐以外,江以枫还喜欢买甜甜的小零食,再分开给谢景深塞几颗。 每次谢景深接受的时候,江以枫就会很开心。 他上课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样子,但这次他不再去找别人,而是每天都盯着谢景深,问他题目,或者和他说听来的趣事。 体育课怕谢景深无聊,他也会不厌其烦的组织起小学生才会玩的游戏,再把谢景深拉进来,要他陪着一块疯闹。 谢景深有时被江以枫拉得无奈,大少爷不得不陪着江以枫玩点幼稚的游戏,甚至在傍晚下了晚自习后,走在路上陪他踩影子。 谢景深说不清楚他干嘛要纵容江以枫。 也许做朋友就是这样。 谢景深胡乱想着。 他以为他和江以枫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三年,可第二次月考后,班主任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要他们换位置。 “我按照成绩来分座位了。” 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坐在一起,谢景深的同桌是个不学无术的体育生大高个,而江以枫则离得他远远的。 谢景深能闻到身旁人身上的腥味。 他远远的朝着江以枫的方向看去,隔着人流,江以枫对他招招手,笑得灿烂。 谢景深的眼底露出点笑。 他也扬了扬手,心情安定了不少。 几节课上完,谢景深挨到了课间,他去找江以枫,就看到等在座位旁的不仅是江以枫,还有个男生。 “赵祥和我们一块去吃午饭。” 江以枫歪着头笑道。 谢景深心底不大舒服。 一路上他紧紧抓着江以枫的手,两人十指交错,谢景深攥得紧紧的。 他知道江以枫自来熟。 可没想到熟得这么快。 谢景深在回家的路上偷偷和他说了“不喜欢赵祥”的事情,江以枫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谢景深抿着嘴唇,委屈的看着江以枫。 第二天中午,赵祥终于没有再来打扰他们吃午饭了。 谢景深心下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小小的得意。 直到他那天再次朝着江以枫的方向看去,隔着人,他没有再对上江以枫的眸子。 反倒是看到他始终偏着头和身旁人说话,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第120章 番外if线 谢景深一直觉得自己挺冷静的。 他看着江以枫的方向,默默地数着时间,想看看那个绝情的小孩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他的目光。 然而一整堂自习课,江以枫偶尔低头写题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偏头看着身旁的人。 那双永远盈着笑意的眼睛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看着模样就知道他黏黏糊糊的和人说话,连趴着的姿态都很放松,整个人都可爱极了,又漂亮得要命。 谢景深就那么死死盯着江以枫。 直到下课的时候,江以枫都没发现他的视线。 他还用书挡着脸颊和身旁人说小话,但谢景深已经克制不住脾气了。 谢景深径直走向江以枫的座位,在他骤然亮起的眸光中,谢景深拍了拍江以枫的同桌:“让一下,换个座位。” 同桌:“?” 同桌完全不明白究竟怎么了。 “老师安排的座位,不能随便换。”同桌按着桌子纠结道:“而且你干嘛?想换座位就换座位吗?” “谢景深,你干嘛?”江以枫两只手交叠在身前,他的下巴垫在手背上,仰头看着谢景深,眼底带着点疑惑:“为什么要换座位。” 谢景深面无表情的看着江以枫。 那眼神毛毛的,让同桌都忍不住往后让了点位置。 谢景深直视着江以枫,但江以枫也回看过去,他没发现古怪的氛围,只笑着用黏黏糊糊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这么黏人啊,谢景深。” 谢景深不说话。 江以枫又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糖,拆了两颗递给谢景深。 谢景深抓着糖,看江以枫的袋子里还剩几颗,便一伸手全要了过来。 他又拆了两颗塞进江以枫的手里,然后把剩下的揣到口袋里。 旁边的同桌看得一脸茫然。 谢景深含着嘴巴里的糖果,情绪好了点。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让江以枫主动说要和他坐一起,就看到江以枫把两颗糖中的一颗递给了同桌,然后一人一颗含着。 谢景深后知后觉的发现,江以枫真的不只是对他一个人很特别。 他只是平等的对待自己的每一任同桌,对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笑。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还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子谢景深沉默了会儿。 他的牙齿抵着舌尖甜到发腻的糖果,站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江以枫的同桌被谢景深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得不轻,他不敢和江以枫说话,只敢偷偷摸摸把话写下来塞进江以枫的手里,暗戳戳的吐槽谢景深病病的。 江以枫轻轻摇摇头。 他歪着头想了下,然后拍拍同桌,让他让出了位置。 江以枫把谢景深拉出了门,压着谢景深的手腕,皱着眉仔细说道:“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上小学的时候才会觉得朋友和别人玩了,就不高兴。” 谢景深听到江以枫的话,下意识就反驳:“不是。” “不是,那怎么生气。” 两个人的手掌交握,江以枫不轻不重捏着谢景深的手掌,让谢景深无端想起两个不合时宜的形容词。 谢景深被脑海中跳出的那个词吓了一跳。 他别别扭扭的想着。 他不是那么霸道的小孩,他也没有那么幼稚的情绪。 他确实看着江以枫和同桌相处不舒服,但那绝对不是因为小孩子的友情。 可谢景深想不明白,不是友情,又是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江以枫抓着谢景深回了教室。 谢景深回了座位,他看着手中的书,却难得看不进去东西。 谢景深没有回头,不知道江以枫是不是又和他的同桌贴在一块叽叽咕咕的。 他给了自己一节课的时间忍耐,课间的时候,谢景深就知道答案了。 他直接去了办公室,当面和班主任要求调座位。 “为什么一定要和江以枫坐一起?如果你们是朋友,坐在一起也有可能影响你的学习。”老师没有那么快就同意,而是打定主意要问清楚。 谢景深却摇摇头。 “他不聪明,我可以帮他学习。” 他很坚持,而且坚持到有点顽固。 谢景深的特招生身份和他的背景让老师最终没有再为难他。 班主任特意调了好几个人的位置,包括谢景深和江以枫。 他们两个换到了教室正中间,第一排的位置,一抬头就能和老师面对面。 谢景深对此没有意见。 江以枫一脸懵逼。 但江以枫一直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才换到谢景深旁边,就拽拽他的袖子,弯着眼睛笑道:“你怎么那么幼稚,不还是去和老师说了吗?” 谢景深把奶塞进江以枫的手里,又用蛋卷堵住了他的嘴。 江以枫叼着吃的,含含糊糊的化着嘴巴里的蛋卷,又用胳膊蹭蹭谢景深。 谢景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看着是一场完全随机的换座位,但江以枫的前同桌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不知不觉间,谢景深在班里的名声变得不怎么好。 再加上谢景深总是冷着脸,不愿意和班里同学来往,他也渐渐多了个外号。 “冷面校草,谁起的?”江以枫又震撼又好笑,他笑得露出小白牙,歪头去看谢景深:“谢校草,谢校草,他们都说你是冷面校草哎。” “嗯?”谢景深把书放到一旁。 他觉得那称呼酷酷的。 不过谢景深不会直接告诉江以枫他的小爱好,于是端着很正经的模样问道:“那他们说你是什么?” “啊?” “他们不会只给我起外号,你长得很漂亮,他们问你叫什么?”谢景深的眸子亮亮的。 然而江以枫确实不知道。 他试着去问那些同学,然而所有人都犹犹豫豫的,没人敢和江以枫说实话。 江以枫不明所以,他心大,也没怀疑过。 只是后来谢景深偶然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江以枫不在校草那一栏。 每个学校的校花校草都是一大堆,长得公认的帅就能得到相应的名号,而江以枫,是校花之一。 他脸上的婴儿肥都没褪去,轮廓不明显,头发更是有点长。 在不规定剪头发的学校,江以枫柔软的微长头发揽到了脖后,却衬得一张脸更漂亮了。 偶尔有人认错,认错的人一多,也就戏称他是校花了。 谢景深第一次听到江以枫的外号时,总觉得很奇怪。 校花和校草是登对的。 可谢景深也是第一次知道那群男生私下里会用着调笑的姿态讨论江以枫,将他比喻成一个女孩,用着高中男生最熟悉的狎昵的语气。 谢景深不高兴。 但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不高兴。 江以枫和谢景深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便越是黏着谢景深。 不过谢景深不喜欢提起家里的事情,江以枫便以为谢景深家里条件不好。 他很照顾谢景深,也不会刻意说什么。 有的时候在体育课和别的人一起玩,聊起球鞋的时候,江以枫也是压住话题:“不要用金钱衡量……” 几个人都听江以枫的话。 江以枫却看向谢景深笑起来,他晃着脚,让谢景深看他的运动鞋:“我中考前买的,三十块,底还有回弹,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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