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也是等着酒店清洁人员来给一笔小费,就当做把房间弄得一团乱的补偿。 顾烆以为酒店员工很快就来,却硬是呆坐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影。 明明刚才都在走廊上聊天,迟迟都不来打扫酒店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懒去了。 如果是这样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等下去了,顾烆冷着脸打算丢一张钞票在床头柜子上就离开。 姗姗来迟的脚步声才响起。 门没关紧。 一推就能进来。 门外沉稳的脚步却疑惑地停了一下。 顾烆心烦究竟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冷淡催促道:“你可以直接进来了,打扫的小费我就放在床边。” 奇怪的是门外的酒店清洁人员并没有回话。 顾烆咬着烟尾巴,拧着眉头‘啧’了一声,将烟头碾进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对于这家酒店的服务态度特别不满意,站起来打算开门就走。 但比他快一步的门开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映入眼中,干净优雅,连指甲都修剪得整齐完美,根本不像酒店员工的手,同时也不像养尊处贵上流社会人的手。 磨得淡淡的指纹,手掌侧部以及手指关节都有长年累月工作的茧。 却熟悉得让只看了一眼的顾烆心跳加快。 “顾烆,你怎么在这?” 走进门的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左时焕,一双清润的浅棕色眼眸专注中透着疑惑看着他,站在门口身姿挺直俊朗,显得越发一丝不苟禁欲的冷肃文雅。 顾烆当下就愣住了。 “怎么呢?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 左时焕关心地问道,心里却困惑地想着明明在整理酒店房间之后,他还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什么私人物品遗漏才离开房间的。 迟迟没得到顾烆的回应。 左时焕只是疑惑地轻皱了一下眉头,抬脚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脸色却变了。 他……是不是进错酒店房间了。 应该没有错的呀。 是这个门牌号码,而且酒店房间的摆设还是和他出门前差不多,除了…… 被顾烆坐到乱得不成样子的白色被子,但是左时焕还是认出来这就是他的酒店房间,那张白色被子还是他刚才一点点整理好的,青色的标签本来对着床的左下角。 怎么他只是去前台续房的短暂时间里,原来整洁干净的酒店房间就像被变了一个样子。 好像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散的烟味? 顾烆一瞬间瞳孔骤缩,没来得及惊喜左时焕其实没有离开过,就被左时焕扫视房间的困惑视线转移了所有的注意。 糟糕! 眼瞧着左时焕的视线要往地上看去。 顾烆立刻紧张到心脏发麻地跳下床,心虚地用脚踩着地毯上的烟灰,企图将本就成灰的烟灰碾压得粉末。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将痕迹挡在身后。 顾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淡淡幽怨地对左时焕说道:“我还以为你离开酒店了,刚才我听到有酒店工作人员说有客人退房,我好不容易回来都没有见到你,以为你退房了。” 左时焕解释道:“我没有走掉,只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 左时焕想起去前台续房时,有一对小情侣吵到前台那里说要退房,听说还把酒店房间不少东西都摔坏了。 令前台都生气了,迫不得已大晚上让酒店工作人员打扫清理,还要求两位客人赔偿酒店损失。 这种大晚上给所有人都带来困扰的人很不好,连左时焕也被迫心烦地听了一场无聊的吵架,还被一直拖着时间不能离开。 左时焕也是从贫民窟底层出来的,打工时经常会遇到一些胡搅蛮缠的顾客,往往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工作量增加被迫加班都算了,有时候还要被牵连克扣工资。 正是因为经历过许多艰辛不容易的事情,左时焕才更加体谅每个工作人员的不容易,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会努力做好,不用麻烦到其他人。 就算在左家时有众多管家和仆人,左时焕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习惯,不需要别人服侍他。 左时焕盯着凌乱的被子,最终还是努力忍住去整理的冲动,对顾烆回复道:“我本来是打算走的,只是想到没有给你联系方式,于是去酒店前台打算续租一个月房间,再留一张纸条给你,没想到在前台等了很久,前面的顾客是一对小情侣吵起来了,听说房间弄得一团乱,还摔坏了酒店的物件……” 左时焕微皱着眉头,显然对这种麻烦到他人的行为不赞同。 一旁的顾烆喉结滚动,心虚的眼神飘忽说道:“是吗,这是太不对了。” 然后把脚下的烟灰踩得更严实了,要不是左时焕还在直接毁尸灭迹了。 左时焕却蹙起了眉头,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似乎烟味更重了。” 顾烆瞳孔一缩,故作冷酷地说道:“额,抱歉,因为看不见你,所以我刚才心情郁闷开始抽烟了。”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是顾烆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满是烟头,未燃尽还冒着红光。 瞒不了他抽烟了,但是能瞒一点是一点。 左时焕听到顾烆的坦诚发言,惊楞之余也被触动,反而对他抽烟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恶感,弯起浅棕色温润的眼眸,笑对顾烆说:“让你久等了,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但是我很高兴能再见多你一面。” 顾烆也有些高兴,摆着一张高傲矜贵的冷脸,耳根泛红道:“这样吗,那我等你也没有等错。” 左时焕没有反驳,也没有补充其实在顾烆离开后,在房间等待久坐了几个小时的人是他。 明知道自己决定放弃了,还是在心里一遍遍反思着,一边冷静地分析利弊,一边却呆坐着一动不动。 要不是左时焕还剩下一点理智,估计能一直坐到天亮。 原以为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浪费时间的空等,没想到却等来了顾烆的去而复返。 放手也是迟早的事。 这样就足够了。 只是左时焕深深地看了一样顾烆,将眼里鲜活耀眼的顾烆藏得更深了,语气平静地说:“既然你都回来了,我想了一下白乐星你还是不用去了,那个东西没有一定去拿的必要……” “可是我已经帮你拿回来了。”顾烆抢话道。 “怎么可能,你不用对我说谎逞强的。”左时焕不相信。 他又怎么可能相信顾烆短暂离开的几个小时,就能从遥远的白乐星拿着他想要的东西回来。 顾烆却挑眉笑道:“你会相信的,因为我带回来了。” 左时焕被顾烆眼里的明亮自信的光芒惊艳到了,便是此刻顾烆随便拿出什么东西,他都会顺从顾烆的心意说是。 “那就让我看看吧。”左时焕放松神情,双手交叉抱臂,浅棕色的眼眸宽容地看向顾烆,笑出脸颊一个小酒窝。 顾烆当即是回了一个嚣张自信的笑,矜贵俊美到富有攻击性的面孔透着一股年轻气盛的小得意。 鲜活得嚣张。 要是一些曾经被年少帝国太子折腾到奔溃的人来说,看到肯定会恨得牙痒痒。 但是在左时焕眼里,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年轻Beta,就是怎么看都鲜活夺目,让他忍不住满心欣喜地纵容下去。 “你等着,我就放在这里了。” 顾烆转身就去拿一早被他摔在床头的机甲盒子,看到上面的塑料盒凹痕,顿时懊悔地拧紧眉头。 顾烆心急地尝试将盒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背对着左时焕在检查里面的机甲模型有没有哪里摔坏。 毕竟都是很多年前的旧款玩具了,哪里原本就是坏掉的也不确定。 但他光顾着看盒子,没有注意他脚下的烟灰可不会跟着他一起走。 左时焕原本还将视线放在顾烆身上,只不过在顾烆稍微走开后,挡不住的烟味令本就敏感这种味道的左时焕止不住皱起鼻子。 下意识就寻找起那一股烟味来源。 结果就看到干净的地毯上染上了一滩灰黑的烟灰,而且随着顾烆的走动,路径上留下了一个个烟灰粘上的鞋印。 那些痕迹就像一片雪白的土地落在一个个黑爪子。 让左时焕想欺骗一下自己,其实不是顾烆做的都不行。 顾烆作为犯人还带着证据到处乱走! 一瞬间左时焕心塞了。 明明是他辛苦收拾好的房间,白色的被子蓬松柔软地平铺在床上,连边边角角的折痕都被拉平,连酒店房间的台灯他都挪到最佳的角度位置,保证下一个客人进来时能见到一个完美温馨的酒店房间。 左时焕在整理完的一刻都身心满足。 仿佛能看到第二天阳光洒在被子上温暖柔软的感觉,甚至要不是太晚他都想出门买一束向日葵插在花瓶中,给酒店房间增添几分大自然的色彩。 或许等到二十天后。 顾烆回来找他时,向日葵早就枯萎干掉了。 但是他会把纸条留在花瓶旁边,落下的向日葵橘黄色花瓣,被炽热的阳光晒干后仍然会保留明亮鲜活的色彩。 结果不用等到以后。 顾烆就回来了,还将房间弄得一团糟糕。 原以为再见到顾烆一面,便什么都可以纵容接纳的左时焕,突然发现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有底线的。 左时焕越看越心梗,抿紧着唇,还是忍气咬牙问道:“那你找好了没有?” “快好了。” 顾烆懊恼刚才就不该乱扔。 幸好里面的机甲模型没事,但是塑料外壳却变不回原样了,希望左时焕不会生气吧。 然而一转身就对上了左时焕明显冷肃又生气的表情。 顾烆突然想起来了,僵直地站在原地。 左时焕微歪着头,眯着眼睛咬牙说道:“怎么呢,为什么不说话?” 顾烆表示他现在敢说话吗? 就怕左时焕那锐利洁癖的眼神会把他这个脏东西清除掉。 原来故意用来气左时焕的目的是达到了。 可是顾烆宁愿从重回到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或者他就根本不该进入这个房间! 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的帝国太子殿下这一次真的知错了。 顾烆黑眸紧张,喉结滚动道:“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错了,不该弄脏你整理好的房间,我等下会叫人处理好的,左时焕你不要生气了。” 左时焕保持微笑:“我、哪、里、生、气、了,不就是弄乱了一点被子,不就是将烟灰倒在地毯上到处都是,而且……” 左时焕冷笑着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钞票,一步步逼近直冒冷汗的顾烆,将他逼到墙边,‘啪’地一下壁咚,对视上顾烆瞳孔颤抖的黑眸,轻笑斯条慢理地说道。 “对了,你刚才不是还把我当做酒店清洁员工,想拿着一张钞票想打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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