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员工休息室没人,没想到左时焕你也在,还有那一个从中作梗的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禹丽珠咬牙切齿地盯着顾烆不放。 自她接触季慎文以来,这个同在酒吧和季慎文关系不错的Beta同事就十分令她讨厌。 不为什么,就是好几次她察觉季慎文突然疏远拒绝她,都是这个叫顾烆的Beta同事从中作梗惹是生非了! 这样想着,禹丽珠杏眸突然露出一丝警觉锐利的目光。 一个Beta同事那么关心季慎文,多次用手段阻拦她和季慎文的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该不会…… 禹丽珠杏眸一厉,抬起上颌,摆出一副端庄华贵的大小姐姿态,企图以正宫的气势压过顾烆,质问道。 “我算是看穿了你那些小伎俩了,没想到你是这种耍手段的Beta。” “你是喜欢季慎文吧!” 这话一出当场震惊其余所有人。 顾烆眉头紧紧皱起,立刻露出一幅恶心抗拒的表情。 莫名其妙卷入修罗场中央的季慎文瞠目结舌,顾不上对禹丽珠闯进来的震惊愧疚了,恨不得立刻捂住她的嘴,不要再说出这样吓死人不偿命的猜测了! 他和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没看到太子殿下现在的眼神都有杀他的冷意了吗?! 拜托禹丽珠不要再说下去了,这样下去会死定的! 禹丽珠双手抱臂,有理有据地继续猜测道:“不然你一个Beta,还只是和季慎文同事关系,为什么处处针对我这个Omega!” “你就是妒忌我!” 一旁的季慎文快要神志不清奔溃了,他该怎么处理这样混乱的死亡场面啊。 顾烆一声冷嗤,觉得特别可笑。 禹丽珠:“听说有的Beta就是喜欢Alpha,看来顾烆你就是那一种专门挑着Alpha下手的人,连别人的男朋友也要抢!” 季慎文奔溃解释:“真的没有啊,他、他对我绝对没意思。” 顾烆眼底一厉,心生不喜厌烦。 这是他有史以来遇到过最讨厌的Omega,没有之一,季慎文救下了一个难缠的大麻烦。 同样禹丽珠也满是敌意,相看两相厌。 ……专门对Alpha下手。 左时焕陷入沉思,摸了摸嘴唇上的咬痕,心底一点点低落,该不会他就是那一种被顾烆专门下手的Alpha。 或许都不用等顾烆下手。 他勾一勾手指,左时焕自己就主动送上门了。 左时焕眼底划过一丝苦涩悲哀,黑眸敛起显现些许疏远冷肃。 在顾烆看来似乎左时焕真的把这一些荒诞不羁的话听进去了,瞬间神色变了。 顾烆冷戾直视禹丽珠,说道:“不可能。” 禹丽珠咬牙道:“那就让季慎文留下来。” 顾烆黑眸微眯,他终于搞懂禹丽珠到底想做什么了,看来前面这一些荒诞离奇的猜测都是引出最后一句话,让他首肯令季慎文留下来。 这个联邦出身的富家千金Omega有着非一般敏锐的直觉,不像其他被养在在象牙塔废掉思想钝化的Omega。 估计是从季慎文对他的谦卑态度,察觉到一丝两人地位不寻常的地方。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这个联邦千金大小姐热烈追求季慎文的几个月,顾烆察觉到季慎文一次次对这个禹家大小姐心软,甚至干扰了他们的潜伏调查。 他就将季慎文拉出来警告,让他远离这个不稳定的威胁因素,彻底断掉和这个一时兴起的大小姐断绝关系。 季慎文也真的默默疏远起这个联邦大小姐。 哪怕禹丽珠主动找他,也是沉默无言,甚至调班就为了躲开她。 然而在一次季慎文去做秘密任务,意外在脖子上受了点伤,被禹丽珠发现后说谎是不小心摔伤的。 禹丽珠表面上是相信了,却接下来找上了顾烆进行谈判。 大小姐禹丽珠一脸厌恶看向顾烆,却将一箱子装满联邦币的现金打开放在桌上,推给了顾烆说道。 “我想赎走季慎文,这里有五十万联邦币,不过我还可以继续加,足够季慎文的身价了吧,他不过是一个小酒吧的调酒师。” 顾烆笑道:“为什么要我拿走这笔钱,季慎文和我有什么关系。” 禹丽珠挑眉怒视:“别装了,我禹家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家族,不管你是什么组织还是帮派,这些钱都足够你们放过季慎文,他脖子上的刀伤绝不可能是摔出来的,你们不要逼他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合着这个联邦大小姐敏锐察觉出,季慎文受伤的原因不寻常,以为是一些灰色涉||黑的组织或帮派令季慎文不得不这样做。 无论是上城区还是下城区,阴暗角落总会藏着一些老鼠,供上位者驱使。 禹丽珠虽然是一个不允许接触家族事务,被娇养长大作为联谊工具的Omega千金小姐,但绝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天真无脑的Omega。 相反。 禹丽珠一直藏着叛逆的念头,尝试脱离家族,翻阅了家中许多书籍和书信。 因为她一向对外的面孔都是天真可爱的Omega妹妹,没有人防备她,所以让她得到了许多家族不为外人所知的黑色信息。 然而一直支持疼爱禹丽珠的姐姐出了意外,令到她至今为止不舍得割舍对姐姐的感情,留在禹家甘愿当一个无脑的联姻工具。 禹丽珠一直觉得顾烆是个危险的人。 算是她天生Omega的直觉,像弱小的动物被迫进化成感知器官,去察觉危险强大捕食者的接近提前逃跑。 那一晚,禹丽珠让几个保镖站在她身后也忐忑不安。 因为她看到顾烆眼中淡漠的杀意。 ——他想杀了我。 死亡的威胁一瞬间令禹丽珠手臂僵直,冷汗淋漓。 她看到那肆无忌惮杀意的冷淡黑眸,直觉告诉她,似乎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不留痕迹将她和保镖杀死,就算她找来再多人保护她也没用。 见鬼的,顾烆绝不是一个酒吧打手那么简单! 禹丽珠更加坚定季慎文是一个无辜被卷入其中的好人! 毕竟季慎文是一个阳光下长大的人,眼神温暖坚定,笑起来更是令人感觉清风徐来阳光拂面,偶尔谈及他的家庭都是温暖幸福的,是被爱意包裹着人格完全善良的孩子。 和禹丽珠完全不同。 禹丽珠心里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精分虚伪的人。 生在禹家看上去是一个人人称赞仪态万千的Omega千金小姐,但她笑得越明媚天真,仿佛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Omega大家闺秀。 内心就越是阴暗,真正的她就像一只在笼子里腐烂珍珠鸟,纯真的眼神变得怨恨不甘一直凝视着笼子外观赏它的人。 只是在隔着玻璃窗呆呆看着病床上姐姐沉睡的面容,禹丽珠将那些阴暗的想法忍了下去。 在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将要去和一个陌生恶心的Alpha联谊相亲,禹丽珠一面装着乖巧懂事,一面却疯狂产生想逃走的念头。 但又不知道怎么逃,逃去哪。 活得像一辈子没出过笼子的珍珠鸟,没锁住翅膀,也锁住了心,茫然胆怯又厌恶自我。 禹丽珠做过最大胆放纵的事情就是在朋友怂恿下去下城区的酒吧,被誉为纵欲糜烂的下流地方,入口就有穿着暴露的Beta勾搭她去酒店。 进到酒吧后,各种人肆无忌惮接吻爱抚,禹丽珠看花了眼,心里涌出一种躁动渴望,勾起恶意的笑容。 ——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肯定尖叫怒嚎把她锁在幽暗的阁楼惩罚,她会在上流社会的身价暴跌,变成自甘堕落名声败坏的Omega。 几个好朋友拉着她去喝酒,禹丽珠也喝了,一杯接着一杯,朋友看得目瞪口呆。 但禹丽珠意外地酒量好,喝完好几杯后,脸只是微微泛红,走路还很稳。 几个好朋友惊讶对视,继续劝酒,但禹丽珠喝到膀胱满了,也没觉得醉,提出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镜子前,禹丽珠看着自己颓靡的脸色,浑身酒气,穿着不复禹家千金小姐形象的露腰小背心和黑色超短裙,活脱脱一个烂醉糜烂的酒吧玩咖。 这应该够自由够放荡不羁了,她父母看到会疯的,然而禹丽珠心里只觉得空洞无聊。 一走出洗手间门口,有个流里流气的Alpha在勾搭调戏她,禹丽珠没有几秒犹豫就答应了。 她想试着在这醉生梦死糜烂的地方,看看一起堕落纵欲会不会更自由轻松一些。 然而在一点点接近那混杂各种臭味酒味的干燥嘴唇,禹丽珠忍受不了干呕反胃,一手推开了那个陌生的Alpha,蹲在地上觉得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令她恶心到窒息。 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回到吧台上喝闷酒。 禹丽珠毫无防备地从朋友手中接过一杯调酒,正打算喝时一个干净温暖的男声响起。 “客人,这杯酒你还是不要喝了。” 还没等禹丽珠反应过来,身旁的几个“好朋友”立刻心虚叫嚣起来。 “你这个酒保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得罪客人小心你工作不保。” “丽珠你别听他胡说,一杯酒而已有什么的。” “等我们喝完继续去舞池玩,等下我给你介绍帅哥玩。” 这样怪异心虚的反应,禹丽珠不是傻子,发愣的眼神望着手中颜色艳丽的酒。 艳丽的酒,未溶解的粉末,在冰块中异样的泡沫。 有一刹那她想累了,想直接不管不顾喝下去,反正都一样的恶心虚伪。 不过是朝夕相处的友情,友爱的面孔下在嫉妒陷害她,不过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个当做联谊工具的Omega女儿的幸福比不上禹家的名声利益大,假的都是假的! 禹丽珠眼神空洞,手指握着冰冷透骨的酒杯,杯壁的冷水珠滑落在手心,冰块下的粉末一点点溶解化为酒面的泡沫碎。 身旁朋友的目光止不住兴奋放大。 禹丽珠抿唇笑了笑:“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推荐的酒是什么味道的。” “……肯定是好喝的。” “嗯嗯,放心吧,我们刚才也喝了。” “喝吧。““喝吧” 禹丽珠缓缓将杯沿靠近唇边,觉得她醉得厉害又格外的清醒寒冷。 “不要喝!” 酒杯突然被按下。 目光往前,是一个眼里严肃担忧的俊美酒保对禹丽珠再次说道。 “对不起,客人,这个酒有问题,我是不会让客人喝下加入来路不明东西的酒的。” 说着这个多管闲事的酒保夺走了禹丽珠手中的酒杯,将酒和冰块倒了出来,连同冰块中夹杂的不明粉末药物。 季慎文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一脸呆愣的禹丽珠,转头严肃板着脸对那些“朋友”说:“我会报警的,酒吧有监控录像还有我会出席作为人证,至于酒里加了什么,等警察检验过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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