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凭司原本的动作一顿。 傅凭司一手扶稳到处乱转的行李箱,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盛明盏的脑袋,轻声道:“我是说,你把行李箱放下,周一我送你去学校。” “我想你了。” 盛明盏略微沉闷的声音响起,尾音上带着些委屈,又像是在撒娇般,听得傅凭司心里变柔软了许多。 好半晌,盛明盏抬起头来,伸手环上傅凭司脖颈,用那双泛着薄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控诉眼前这个人:“消息不回,家也不回,是你的错。” “嗯,是我的错。” 傅凭司全盘接受盛明盏的控诉。 盛明盏点点头,不是自己的错 傅凭司垂下的手握住怀中人清瘦单薄的腰身。他缓慢地低下头,眸中带着又深又欲的念想,最终却是动作极轻地亲了亲盛明盏的眉眼。 如蜻蜓点水般,温柔又克制。 盛明盏眸中含笑:“那我就不走了。” 傅凭司捏捏他的手腕:“怎么瘦了?” 客厅里,时钟走动的细微声响引得盛明盏转眸,动作顿住。 他好像忘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距离那个预备对象来接他,只剩下十分钟。 哦豁。 大门被关上后,傅凭司把行李箱放回原处,出声问:“你晚上吃饭了吗?” 盛明盏一时失神。待他回神,他的男朋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目光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我……没吃晚饭。” 盛明盏:“我就是想起来,我还预约了去学校的车。” 他坐到沙发上,并摸出通讯器:“我现在就取消预约。” 傅凭司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我饿了。”盛明盏捏着通讯器没动,偏头去看傅凭司,眸光盈盈潋滟,喊了声,“哥哥。” 傅凭司喉结微滚:“想吃什么?” 盛明盏迟疑:“家里有什么?” 盛明盏不会做饭,从前做饭的都是傅凭司。 自从傅凭司失踪后,盛明盏就没进过厨房了,当然不知道厨房里还有什么。 盛明盏道:“这么晚了,吃简单点。” 傅凭司应声:“我给你下面。” 盛明盏坐在沙发上,目送傅凭司的身影进了厨房,这才打开通讯器,看见刚才傅凭司站在门口给他发的消息,说自己回来了。 盛明盏给言野发了完美无漏洞的信息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删掉言野的通讯号。 做完这一切,他将通讯器一放,起身踱步向厨房。 明亮的厨房中,傅凭司站在那里。白衣黑裤,粉色的格纹围裙挂在他身上,冲淡了几分沉冷,显得有些可爱。 盛明盏踱步走近,从傅凭司身后用手臂环抱他男朋友的腰身。 隔着单薄的衣料,他用手指仔细地检验了一番男朋友的八块腹肌,漫不经心地问:“你猜猜,我考上的是哪个大学?” 男朋友就算是失踪了三个月,身材依旧很好,看来也有好好在锻炼。 盛明盏满意地心想。 傅凭司往滚水里放了适量的面,开口道:“联盟大学。” 盛明盏道:“聪明。” “谢谢夸奖。”傅凭司应声。 “答对了,有奖励。” 盛明盏贴近傅凭司耳廓,温热的呼吸拂过,亲了一口他的男朋友。 家中的食材有限,傅凭司就做了最简单的面。面条劲道,煮熟捞起后,浇上先前调好的汤汁,面条的香气溢起在厨房。 两个人吃完饭,夜色已深。 干柴遇上烈火,他们从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接吻到走廊。 迷蒙的余光之中,盛明盏忽地就看见了门没关好的书房,从而想起了自己刚才放进书房的那封分手信。 要命了。 盛明盏像头浇凉水,整个人顿时就清醒过来。 傅凭司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被解开好几枚扣子,变得有些皱巴巴。 头顶莹白的光流动过袒露的胸膛,线条漂亮的腹肌,看起来有力、用起来也有力的腰腹。 人鱼线再往下,被顶起了一大片。 眼下,盛明盏却顾不得欣赏自家男朋友的美色。危机当前,他只好伸出手,戳了戳傅凭司。 傅凭司眸色有些无辜。 他抬起手,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扣住盛明盏的脖颈,冰凉的指腹轻轻地贴合在那微微喘息的颈脉上,摩挲瞬息,才抵唇缓声问:“怎么?” “先去洗澡。”盛明盏脸颊微鼓,似乎有些不满地瞥傅凭司一眼,把人推开,“你去帮我拿东西。” 傅凭司放开手,听话地走进房间。 盛明盏快步来到书房,一把拿起桌上正中央的那封分手信。他转念一想,想要将其丢进垃圾桶的手顿了下。 不行,他不能把这信丢进垃圾桶。 傅凭司走进书房,一眼就能看见。 他也不能高空抛物,丢到窗外去。 要是这时候能有一簇火就好了,“咻”的一下就把分手信给毁尸灭迹了。 盛明盏把信攥在手里,往书房里四处打量一圈,来到书柜前。 这时候,他听见书房外传来的脚步声,迅速把书信往书柜后面塞了进去。 脚步声渐近,最终无声地停在书房外。 傅凭司的声音响起在门口:“宝宝?” 盛明盏放下手中的书,回头望向傅凭司,道:“我刚才想起一本书,在书柜里找了找,好像没找到。” 傅凭司闻言,似乎有要进书房帮忙寻找的意思。 家里的东西一直都是他在收拾。 盛明盏摇头:“算了,往后再找。” 说罢,他直奔男朋友,一把扑进傅凭司怀里。 盛明盏抬起的眼亮晶晶的,眸中似有碎星般,蕴着暧昧又直白的期待:“去洗澡吧,哥哥。” 傅凭司将他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 楼下,静谧无声。 月光亮极,半点不见黯淡,看起来像是还能运转一百年的样子。 角落里停着一辆车。 车内开着暖黄的灯,将坐在主驾驶位的男人脸上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半个小时前,言野开车来到楼下,准备接人。晚上八点五十,两条消息从盛明盏的通讯号中弹了出来。 下三区:【滴滴滴!】 下三区:【有内鬼,交易取消。】 什么意思? 言野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些什么,发了个句号过去。 毫不意外的,盛明盏的通讯界面赫然浮现出一排红字提醒——你已被【下三区】单方面删除。 紧接着,通讯器弹出新的消息来。 开荒者132号:【傅凭司出来了。】 言野手指一动,拨通了开荒者132号的通讯。 开荒者132号:“野哥?” 言野:“嗯,是我。” 对面似乎长松了一口气,向言野汇报情况:“野哥,我一个同伴是和傅凭司同一批离开那个世界的。那是规则初期的最后一个副本,名为诡域。” “在诡域里,有人成为了时间维序者……” “野哥?”开荒者132号讲完最后一个副本的事情,在对面问道,“你找到那个下三区人了吗?” “找到了。”言野手中把玩着一枚银制圆形的小物件,回想起盛明盏那张脸,意味深长,“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挺漂亮。” 惊人的美貌,脆弱爱哭。 有点儿小聪明,但不多。 柔弱无依的一朵小白花。 这是言野对盛明盏的一些印象。 “啊?哦。”对面人似乎有些惊疑,没反应过来,“野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言野温和地说:“傅凭司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一时儿半会儿杀死不了的,等着吧。” “等?” “等规则重新洗牌。” 三个月前,也就是7月2日那天。 下午五点整,规则复苏,席卷了这个世界上千余人。 失踪的千余人被带到另外一个世界,被迫参与一个个规则副本。那是一个绮丽又诡怪的世界。困在副本里的人,不通关,就是死。 他们在那个世界里,历经生死,就算是通关了,也无法回家。 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规则副本。 直至现实世界的一个月前,有人窥探到副本的部分秘密,生死困境得以解法。 在那之后,他侥幸得到一个规则,带了一部分人,提前回到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的三个月里,副本世界却永不停歇。 “我们不会是唯一一批闯关者,总会有后来人。”言野提及起这事,语气依旧平和,“傅凭司有能力,但是……那朵漂亮的小白花如果被投放到副本世界,就不一定了。” 对面:“野哥,我懂了。” 通讯器随之被挂断。 言野将手中的小物件往上一抛。银光在不高处翻转几圈后,落回他手中。 暖黄灯光下,言野看清了自己掌心中圆形硬币的朝上面。 【“有用”系列之这是一枚坚硬的硬币。】 【很烦,别问我硬币是什么。我该怎么告诉你,亲爱的朋友,硬币就是硬币呢?】 【人们常常在做各种选择的时候,将它向上抛去,让硬币之神来做决定。不要犹豫,落下的瞬间,硬币的朝上面,就是你的正确选择。】 【听说1在上,会带来好运哦。】 这枚硬币,是言野在一个副本里得到的规则物品,被他成功带了出来。 在某些时候,使用这枚硬币所做出的选择,能够避免一定的不利情况。 就比如刚才,他使用了这枚硬币。 【要不要在这里杀了傅凭司?】 花在上,代表好运不在他这边,对他极为不利。 …… 盛明盏觉得他的男朋友没什么问题。 他观察过了,男朋友是有影子的。 消失三个月,男朋友还是很有力,甚至比从前更有力,把他弄哭了好几次。 在他身上,男朋友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就是…… 傅凭司抱住他的时候,身体好像更冷了些。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把男朋友捂热。 早上七点,月亮被准时关掉。 太阳打开,温暖洒向上三区。 今天是周五,属于休息日的一天。 傅凭司起床时,盛明盏还在睡。 迷迷糊糊间,盛明盏好像想起些什么,眼睫一颤,精准地拉住了傅凭司的手。 但是,他还没醒。 傅凭司坐回床边,看向尚在睡梦之中的人,安抚道:“再睡一会儿。” 于是,盛明盏再次沉沉睡去。 傅凭司将弄得乱七八糟的家简单收拾了一番。 盛明盏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他摸索着起床去洗漱。 半分钟后,听见动静的傅凭司从书房而来,站在门口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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