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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医生闭眼沉思，片刻后道：“帅是挺帅的，贱也是挺贱的。” 暖灯哨兵竖起两个大拇指赞同道：“英雄所见略同。” 几人将视线放到了在藤蔓穿梭中蛇皮走位、英姿飒爽的安宇泽。 安宇泽甩了甩自己的手腕，他从口袋里摸出小银鱼，玻璃球发出微光，临近红色危险值的勘测器重新变回蓝色。 正准备要放回去，一个绿色的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缠绕住玻璃球，紧接着，一个用力，玻璃球从安宇泽手中脱手，藤蔓带着玻璃球重新隐没在泥土中。 其他的几个巨大藤蔓仿佛完成任务般，一起回到了土地中，方才还群魔乱舞的场景，刹那间安静如鸡。 秦霄和安宇泽齐齐沉默。 莫湘录还不知道战况如何，一直在埋头挖地，已挖4米深。 耳边传来脚步声，狮子耳朵动了动，终于舍得看一眼外面，在看到安宇泽的一瞬间，狮子尾巴甩了甩。 安宇泽表情淡漠、语气冰冷道：“快点挖，一分钟内挖不出来，今年别跟我一个组。” 狮子毛炸了炸，迅速埋头挖起来，那叫一个快啊，一分钟之内，还真就挖出来了。 莫湘录从坑里出来，安宇泽抬脚往下跳。 没等站稳脚跟，巨大的风声响起，安宇泽直接将那块露出来的嫩白根茎大卸八块。 几根巨大的藤蔓突然冲出地面，疯狂扭曲晃动。 安宇泽从坑里跳出来，他眼尖的看到了那个抓着玻璃球的藤蔓。 下一刻，他快步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那根藤蔓切成七八块。 末了，安宇泽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玻璃球，他淡定自若地用手指擦了擦上面沾着的泥土。 小银鱼吐了个泡泡出来，安宇泽略有些嫌弃地“啧”一声并嘀咕道：“怎么脏成这样？” 刚闪烁着白光的小银鱼突然熄灭了光芒，委屈巴巴地落在球底，一动不动。 秦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安宇泽的身边。 电子屏幕凭空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秦霄指着眼前的平面图，道：“现在只剩下D区了，清理完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安宇泽一边擦着玻璃球一边应声。 部分哨兵在听到只剩D区的时候就开始往那边去，莫湘录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一步步走过去。 安宇泽瞥了狮子一眼，抬手在狮子的大脑袋上摸了摸。 莫湘录满意地从地上叼起秦霄，扔到背上，他矮下身，示意安宇泽也上来。 后者摆了摆手，从狮子身边绕了过去。 …… D区，到处充满了腥臭的气味，拿着暖灯的哨兵只向里照了一下，众人便止步不前。 黄色的灯光骤然变亮，眼前所有的一切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上下左右的石壁被蠕动着的红色软肉所占据，最里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眼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入口处的所有人。 软肉的蠕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伴随着令人恶心呕吐的气味。 安宇泽从众人身后走过，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和那颗巨大的眼珠子。 约莫过了五分钟那么长的静默，安宇泽抿了抿唇，转身就走，这么恶心的东西，他连看都不想看。 秦霄从狮子背上滑下来，他扶了扶眼睛，抬眼看见安宇泽坚定不移地往反方向走，立马叫住他道：“兄弟！去哪？！” 安宇泽的脚步一顿，他蹙眉扭头，又看了一眼那恶心的巨大怪物，末了，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秦霄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当即大声道：“这个黑洞搞定以后，小银鱼我不管了……吧。” 安宇泽的耳朵动了动，听到“吧”的结尾，头也不回往反方向走。 秦霄两眼一闭，咬牙切齿道：“给你！哪能不给你呢？！” …… 无数道风刃像是绞肉机里的刀片，没过多长时间，那蠕动着的红色肉壁就被尽数绞成烂肉。 浓重的腥臭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捂住口鼻。 狂躁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中间那个巨大的红色眼珠，瞳孔震荡，眼白布满血丝。 突然这时，一个无形的巨大风锥正对上那颗眼珠的时候。 安宇泽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孩哽咽虚弱的声音。 “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 风锥在将要接触到眼球的一瞬间顿住，安宇泽握紧双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心的那颗眼珠。 耳边的低吟持续不断，絮絮叨叨。 “别杀我……哥哥…我害怕……别杀我……” 秦霄注意到不对，过去问他：“安宇泽，你怎么了？” “哥哥……救救我…求你” 女孩哽咽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向安宇泽求助，一遍又一遍地向安宇泽暗示。 他仿佛被控住了，被这颗巨大的眼球。 正当这时，小银鱼发出白光。 脑海中，又一道声音响起，那是一种低沉磁性的男低音，悠扬神秘，掺着海水的潮湿感。 那个声音在脑海中提醒安宇泽，他说：“别相信他。” 安宇泽猛地清明，他看向中心的那颗巨大眼球，脑海中回响着那道神秘悠扬的男低音。 “别相信他。” “噗——”风锥毫不犹豫地刺入那颗疯狂晃动的眼珠子，血浆喷发出来。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尖叫声。 周身的所有景色像玻璃一样出现丝丝裂纹，随着一声脆响，所有的景色碎成无数片碎块，碎块散在空中，随后像泡沫般消失不见。 周围的事物大亮，黑洞消失，他们回到了那栋百货大楼里。 秦霄摸着狮子的毛发，抽泣道：“太好了，我还活着。” 安宇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抬脚走出百货大楼，外面的警车上，下来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 男人走到安宇泽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面容柔和地一笑，道：“辛苦了。” 安宇泽点了点头，他的一只手摸进自己的口袋，那里安安静静地躺着那个玻璃球。 “咔哒——” 房门被打开，安宇泽进到自己的房间里，他把外衣随意地脱下来，扔到地上，随后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他从没有带活物进过自己的浴室，除了现在被他举到花洒下面冲洗的小银鱼。 小银鱼盯着眼下的安宇泽，玻璃球微微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冲了一会儿，安宇泽把小银鱼扔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他随意地冲洗了一会儿，末了，开始搓头发。 泡沫流到了眼睛上，安宇泽眯着眼睛看向浴缸。 只见浴缸里的玻璃球不知何时来到了浴缸的边缘，里面的小银鱼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安宇泽勾唇笑了笑，他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一扔，盖在了玻璃球上。 玻璃球猛地沉下去，又一阵晃动，玻璃球再浮上来的时候，安宇泽已经躺进了浴缸里。
第6章 玻璃球里的小银鱼摆着尾巴游了一会儿，玻璃球随着它的动作，滚到安宇泽的脖子边。 后者惬意地仰起头，懒洋洋地感受着温水的浸泡。 小银鱼推着玻璃球，一下一下地去啄安宇泽的脖子。 后者挠了挠，有些烦，于是，把玻璃球从水里捞起来，放在了一旁的干毛巾上。 安宇泽抬起自己的手，上面的勘测器依旧保持着天蓝色的健康状态。 说起来，他有严重的洁癖，自他成为哨兵的那一天起，他就在排斥向导的触摸。 向导为哨兵做引导，肢体接触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是体液交换的引导，他更接受不了。 安宇泽以为自己要靠镇定剂度过一辈子，最后枯竭而死，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了一条有引导作用的小银鱼。 想到这里，浅褐色的眼睛斜睨了一眼毛巾上的小银鱼。 碰巧这时，脑海中又响起了那道低沉神秘的男性嗓音。 “你现在需要我吗？” 安宇泽的瞳孔一震，他看向玻璃球里的小银鱼，眨了眨眼睛。 “你需要我吗？”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安宇泽从浴缸里出来，他从毛巾上拿起玻璃球，打开浴室的门。 玻璃球被扔了出去，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来稳稳地落到了沙发上。 “彭——”浴室的门被关上，玻璃球被扔到了外面。 安宇泽休息了五天，一天洗一次澡，再也没带小银鱼进来过。 小银鱼也好像意识到自己有问题，那次以后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五天后的一个早上，安宇泽身穿休闲装，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房门发出轻响，有人敲门。 安宇泽点出电子屏幕，门外的监控被调了出来。 门外敲门的人扶了扶自己的眼睛，他时不时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表，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此人正是秦霄。 安宇泽直接点开秦霄的主页，下一刻，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安宇泽的身前。 秦霄还没反应过来，身形一晃，一屁.股坐到了玻璃球上。 一切骤然变黑，小银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地晃动自己的身子。 秦霄从沙发上弹起，扭头看向沙发上疯狂游动的小银鱼，他当即稀罕地蹲下来，摸着玻璃球的表面，喃喃自语道：“S啊，好久不见你了。” 安宇泽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听秦霄这么说，附和道：“是挺想的，刚见面就腚到临头。” 秦霄尴尬地笑了笑，他从沙发上用双手轻轻托起玻璃球。 小银鱼在研究基地里一待就是三年，它所接受的一切只有冰冷的观察室，以及时不时身穿保护服进来的研究人员。 从研究基地把小银鱼用保险箱带出来，初次接受到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安宇泽。 既然已经交到了安宇泽手里，小银鱼的引导作用也正常发挥，现在，秦霄需要教小银鱼一些有关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关系问题了。 他把玻璃球拖到桌面上，末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链接上安宇泽客厅的大电脑。 安宇泽看着秦霄的动作，大致猜出来对方要干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这条鱼会说话啊？” 这句话是反问语气，显然安宇泽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条鱼已经五天没开口了。 秦霄明显顿了一下，他眼睛冒光地看向安宇泽，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你说S会说话？！它在基地待了三年，一句话都没说！！” “……”安宇泽在片刻的沉默后，再次开口道，“也许是我幻听了吧，应该没有。” 秦霄闻言深呼吸了一下，重新开始手上的动作，他边搞边道：“研究基地观察了三年都没说过人话，研究员为了了解S，专门去学了鱼语，虽然S从来没有理过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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