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的下颌忽然被罗伊掐住,头转向一边,脸颊贴着深色的床品,更显得脸颊白净,一连串亲吻从他的鬓角落到下颌线条上,再吻到皮肤敏感的颈侧。 然后,简乐因为后颈传来的刺痛闷哼一声。 ——罗伊用alpha用于标记的尖锐犬牙狠狠咬住了他的后颈。 这是标记,简乐想,身体因为标记的行为微微颤抖着,却更加收紧了抱着对方后背的手。 ……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唔!让我……接个……电话。” 简乐承受着alpha热烈的亲吻,身体扭动,想从alpha的怀抱里挣扎出去,一只已经探出了被子的手被罗伊抓住,拽回了被窝里。 “不许接。” alpha轻咬吮吸着beta已经红肿的嘴唇,然后吻掉了脸颊边缘欲滴的眼泪,伏下胸膛,又让一滴眼泪从beta的眼眶里溢出。 铃声响了片刻,安静了,然后再次响起,不止不休。 谁这么晚给他打电话啊? 简乐被亲的快不会呼吸了,还是在对方放开了自己一只手的时候,成功把手伸出被窝,摸到了床头柜上不停响着的手机。 手机被拿进来,让被窝里亮了那么一点。 简乐把手插进alpha的发间,不轻不重地摸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瞳孔微微放大。 “江澜。” -- “不要!不要过来!” “别靠近我——” 药效刚过,苏醒过来的omega面色惊恐,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在床脚缩成一团,一旦有人靠近床边,就应激地放声尖叫。 护士和陪护都站到了门外,门内只剩下江澜一人。 “小熠,不要害怕,” “爸爸在这里啊。” 江澜满心担忧地看着自己儿子,释放出许多安抚性质的信息素,想要安抚陈熠的情绪,但效果甚微。 陈熠还是不让任何人靠近,睁大眼睛瞪着人,不接受注射稳定信息素作用的药剂。 直到简乐在深夜急匆匆赶到医院。 omega一看到beta走进了病房,用含着眼泪,激荡着混杂情绪的眼睛紧紧锁定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从角落里挪出来,跳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上,几乎是用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扑到beta怀里,紧紧抱住对方的腰,委屈又理直气壮地喊道: “乐乐!为什么我一醒来找不到你人?!你是不是把我抛下了?!” 简乐觉得陈熠现在的状态只能用反常来形容,赶紧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回家换了套衣服……”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陈熠猛地推开简乐,嗅到对方从外套里渗出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恶心到胃里翻涌,弯着腰呕吐。 江澜担心地上前照顾陈熠,简乐被护士拉出病房,严肃交待道: “患者醒来后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了生理性排斥,先生你身上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麻烦喷好阻隔剂再进入病房……” -- 折腾到将近天亮,特殊性别科的医生和心理医生给陈熠做完全部诊断后,一前一后出了病房门对江澜交待道: “江先生,” “……患者因为险些被alpha强行标记,受惊过度,有一些应激反应……” 在江澜问到怎样才能让陈熠恢复正常时,心理医生回答道: “患者现在非常需要亲属朋友的陪伴和安抚,你们要让患者从潜意识里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安全的,自己所害怕的东西或者事件不会……” 送走医生后,江澜透过房门拉开的一点点缝隙,看到了跟下午自己来时一样的场景。 ——简乐坐在床边,一只手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陈熠紧紧抓住,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他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胸口一阵沉闷滞涩。 比起自己的omega父亲,陈熠竟然更加依赖简乐…… -- “祝你早日康复。” 徐申墨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什么宴会上过来,带着一大束以百合为主的鲜花来看陈熠。 但是来的不巧,陈熠刚被简乐按着换完药,疼的浑身颤抖,直流眼泪,谁也不见。 徐申墨:所以陈熠现在就只让你待在病房里,让你守着他,你一离开,他就觉得不安全? 简乐:是啊,医生是这么说的,只有我在,他潜意识里才觉得安全,如果让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他就会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简乐:而且,发情期被强制中断,omega会因为药物作用情绪不稳定,时常情绪低落,也非常需要人陪伴…… 也是因为陪了白宴和几天,对omega被注射强效抑制剂,中断发情期的副作用有所了解,简乐认为陈熠现在这幅样子,有一部分都是药物副作用导致的。 简乐:等药效过去,陈熠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 陈熠只在医院住了两天的院,不用再用药了,就出院回到家里。 ——回到家里修养,待在熟悉的地方,也有利于稳定omega的情绪,缓解陈熠的应激反应。 效果显而易见,现在陈熠已经不再排斥除了alpha之外的人靠近他,跟他共处一室,但依旧表现得依赖简乐,有简乐守着和安眠药,晚上才能入睡。 但他的表现又从一个极端滑向了另一个极端。 ——陈熠忽然就变得很安静,不愿意说话了,也不愿意和人接触,回家两天,连卧室房门都没踏出一步。 徐申墨和易诚来探望他,陈熠都没见,只由简乐转达了他们的关心和问候。 -- 卧室房门紧闭,中央空调全部运作,将房间里的温度保持在不冷不热,舒服宜人的范围内。 陈熠只穿了一身轻薄的纯白色家居服,衣服材质柔软,越发衬得身形单薄,看起来小了好几岁,像个才刚成年的omega。 相反简乐进入室内后脱掉外套,露出里面深蓝色,质感极佳的长袖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领口微敞,露出一点线条流畅明显的锁骨,袖子也顺手挽起,手臂比omega要有力一些。 左手上戴着戒指,上面的细钻在光线下微微闪烁,反射出光点。举止气质已经从刚成年的青涩稚嫩过渡到成熟,看起来要比陈熠年长不少。 这让他现在做的事像是在哄omega一样。 因为简乐在折纸。 一张裁剪过的白纸被他修长竖直的手指熟练地翻折几次,换了几次方向,逐渐成型。 陈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明明全程专心致志,却根本不知道简乐做了那些动作,只看到了最后成果。 “送给你。” 一朵纯白色的百合花出现在beta手中,被他递到omega面前。 陈熠垂眸看着眼前完美的纸折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能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一点眼底的开心。 但他还要挑剔,还要让眼前人付出更多东西来让自己满意。 “这是白百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简乐不用思考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微笑回答:“知道啦,这是白百合,而你是狐尾百合。” “那我就把它变成狐尾百合。”
第48章 就跟之前照顾白宴和一样,简乐把自己所有的日程都推后,每天早上就到陈家,一整天陪着陈熠,随便干些什么打发时间,也转移一下陈熠的注意力,让他无瑕去回想那天糟糕的记忆,晚上守着陈熠睡着再回家。 然而晚上身边没人,陈熠做噩梦惊醒之后,就再难以入睡,在床上静静地坐到天亮,结果被江澜发现了。 “怎么了宝贝?”江澜蹑手蹑脚地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睡不着吗?” 陈熠顺势躺到自己omega父亲的怀里,神情举止像在寻求安全感和保护。 但是他这样依赖父亲的样子,在江澜的记忆里,在他出院之后陈熠就没有再做过了,陈熠越是反常,江澜就越是担心。 而江澜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丈夫又是个混蛋,满心的担忧和郁郁也只能跟简乐倾诉了。 “……” 年长的omega的脸上不掩愁容和憔悴,本是玻璃温室里精心呵护的花朵,却猛然被撤去了保护罩,放到风雨之下,顿时萎靡凋零。 “陈熠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根本就没精力管他……” “我知道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好,陈熠跟我也不亲。” 江澜用手背抹去眼泪,然后用还沾着冰凉泪水的手握住简乐,满眼恳求: “乐乐,叔叔知道你就是陈熠最在乎的,最好的朋友了,这么多年,陈熠也就一直跟你来往,把你送给他的礼物当作宝贝好好收起来……” “就当是叔叔求你帮忙好吗?你多关心关心陈熠,多帮帮他,一定要让陈熠走出来,恢复之前的样子好吗?” 听着江澜的话,简乐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他无法开口。 江澜的手微凉,手心是那种不沾半点杂务的柔软细嫩,捏在简乐的手上,很容易就让他想起自己的omega父亲。 他无法拒绝一个omega为自己孩子着想的请求,所以他答应了。 然后江澜建议他暂时搬到陈家来住,省的简乐每天在路上跑,清晨来凌晨回家。 而陈熠也是这么表示,临睡时晃着简乐的手,企图用眼神把他留下。 “别走好不好?我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缩在被窝里讲悄悄话,讲累了就睡着了。”陈熠难得一下说了这么多话。 但简乐的态度很坚决。 “不行,这不方便,陈熠是个omega,” “而我是个beta。” 江澜没想到简乐会用这种理由拒绝,一时愕然。 但的确,陈熠是个未婚的omega,简乐是个beta,要是简乐直接搬到陈家住,不管知情人怎么想,在外人看来,两人就要打上属于对方的标签了。 而江澜提议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这一点。 为什么呢?江澜抿唇。 因为他觉得简乐跟陈熠的关系本就已经到了这样紧密的程度,已经密不可分了。 可是简乐已经订婚了…… 江澜神色难言地看着beta左手上特殊象征的戒指,欲言又止。 而简乐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隐隐看出了江澜不能言说的想法,表情一时有些难看,抿起了唇。 不行,这样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而跟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简昱。 在简乐不知道的时候,简昱私下见了一次罗伊。 陈熠出事之后,简乐全程陪同还天天往陈家跑的表现,让某些热衷于豪门绯闻的小报有了一个月的工作量,各种夸张,充满噱头的猜测层出不穷,说法不同,结果都是相同的。 ——童话般的订婚都是假的,简乐另有所爱。 风声传到简昱耳朵里的时候,他只觉得糟心,立马压下去大半,不允许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家伙污蔑他弟弟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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