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夏槐璟这种脸皮厚的倒是没事。 然而绒绒在意的并不是社死这回事,他就记得夏淡月说这些都是很厉害的人,那么外公和奶奶…… “绒绒。”夏烟忱突然出声打断了绒绒的思路。 “诶?绒绒在。”绒绒仰头。 “喝酸奶吗?”夏烟忱问。 绒绒:0.0 爸爸怎么突然问绒绒要不要喝酸奶啊? 绒绒不解,但还是点头,砸吧砸吧嘴,想喝。 “喝什么酸奶啊,我打了豆浆。”兰芷若一听立刻制止夏烟忱的动作,“就在楼上休息室里,马上就到了。” 酸奶重新被收起来,绒绒也不着急,反正他不挑,豆浆也好喝。 话题就这样被夏烟忱轻描淡写地转移了,夏淡月看着,不得不说一声还是夏烟忱最懂得绒绒。 …… 休息室也是待客室,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事先擦拭得干干净净的,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木质框架上的淡淡的水渍,应该是刚打扫完还没干透。 夏淡月进去的时候还有些意外,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会来,今天早上接到任务的时候她就想说要去请阿姨来打扫一番,结果被两位老师拒绝了。 两位老师倒是亲自打扫了。 徐清越安排几人坐下,夏淡月见状也不准备多留,微笑着打算道别。 “嗯,去吧,我们这里弄完了就去你那边。”徐清越也不客气,并不留下夏淡月。 夏淡月看着休息室里的景象,与其说是两位老师收徒,更像是绒绒一家人来考核两个老师。 真是疯了,连这种错觉都有了。夏淡月失笑,礼貌地关上门离开。 绒绒目送休息室的大门关上,手里被塞了一块饼干。而休息室的墙上挂的并不是名人名像,而是一副壮丽的山水画。山水下面是一个村庄,有人有田有鸡鸭,就像是真的存在的一个村庄。 “那是兰芷若画的。”徐清越冷哼,虽然很不想帮徐清越解释,但实在不忍心再看到绒绒迷惑的眼神。 绒绒抿唇,就是觉得好漂亮好厉害。 不只是那一副,屋里的所有画都好厉害。 比绒绒画的好看多了。绒绒心想,靠在夏烟忱身上一张一张地欣赏过去,连嘴巴里的饼干是什么口味的也忘记品尝了,就觉得好香,跟这些画一样,很好很好。 “你要是想看,一会儿带你去展览厅看看。”兰芷若笑道,“你们来的路上路过展览厅了吧?” “路过了。”绒绒说,“不过绒绒可以进去吗?” 他还以为那是不能进去的。 “当然,展览厅当然就是要给人展览的。”兰芷若把装着点心的盘子往绒绒跟前移,“你会在那里见到更多更好的作品。” 绒绒似懂非懂地点头,很开心。 目前看来学校还是非常重视二位老师的,现在休息室里依旧留存着他们曾经随手一画的作品。 再一次看到这些作品,他们说不怀念是不可能的。 趁着绒绒还好奇,徐清越主动带着绒绒在休息室里认起画来,因为足够熟悉,他光是看笔墨的轻重就能认出是哪位朋友的画作,其中不少是兰芷若的。 “确实是挺不错的,对吧?”徐清越从来没有不承认兰芷若的水平。 “都特别漂亮。”绒绒最近跟夏槐璟学了不少词语,不过关键时刻一紧张还是个文化沙漠,现在就只会这么夸。但不得不说他还挺会一碗水端平的,至少这话叫徐清越和兰芷若听了都没什么意见,甚至是开心的。 其实今天徐清越和兰芷若叫绒绒来也不是说非要从绒绒那里争个高下,看到绒绒这么开心,这种想法更是抵消了大半。 他们感受到绒绒对艺术的喜爱,也在一次又一次为绒绒讲解画作的过程中回忆起自己曾经对于艺术的热情和追求。 到此为止,争执什么的仿佛都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了。 与此同时,夏烟忱也在空闲的时候收到程钰琴的消息。 [程钰琴:听说你们在学校里被拍了?] [程钰琴:怎么样,要不要我派人盯着网上的消息,给你们瞒一瞒。] [程钰琴:不过不管绒绒得到哪位老师,也都不丢人。] 夏烟忱思忖片刻,言简意赅地回:盯着。 毕竟这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如果叫营销号在网上大肆宣传什么“绒绒拜师国际大师”,那绒绒才真是成了万众瞩目的了,到时候不管绒绒学成与否,都会被看热闹的营销号和网民拉出来讨论,这不是夏烟忱愿意看到的。 夏烟忱之所以会同意给绒绒找老师,是因为绒绒真的喜欢画画,他没有望子成龙的想法,不会把过多期望压在绒绒身上,叫绒绒压力山大。 对夏烟忱来说,不管绒绒成为大众口中的神童还是摆烂躺平的崽崽,绒绒也都是他护着的儿子,这点不会改变。 把事情交代给程钰琴后,夏烟忱收好手机抬头就看到绒绒从离间钻了出来。夏槐璟和夏槐深跟在绒绒身后——哪怕他们对美术没什么兴趣,但这也不妨碍他们想跟着绒绒参观。 “爸爸。”绒绒声音脆脆地喊,能听出他目前的心情是愉悦的。 “这里的参观完了?”夏烟忱笑着问,摊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绒绒,“这么开心啊。” “嘿嘿。”绒绒羞涩地在夏烟忱身上蹭蹭,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很漂亮嘛,刚刚外公还跟绒绒说起妈妈了,外公说妈妈是很出名的设计师。” “这倒确实。”夏烟忱不可否认,见绒绒谈起妈妈这个话题的时候没有抗拒反而还很兴奋,他也思索着确实应该跟曲晚园商量个再见绒绒的时间了。 不过到底还是当年走丢绒绒的事给曲晚园的打击太大了,曲晚园现在还在国外,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虽说都有好转,但具体的夏烟忱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联系得上,更别提什么时候能回国了。 夏烟忱捏捏绒绒笑嘻嘻的脸颊肉,抬头对上徐清越和兰芷若的视线,眼神询问二位接下来的安排。他来的时候记得展览厅的门是锁上的。 “说好的带绒绒去展览厅。”徐清越耸耸肩,“暑假期间学校里的设施也是有人照看的,我想去展览厅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烟忱懂了,这是有特殊手段。 那去就去吧。夏烟忱没有异议,本来今天就是带绒绒来玩来感受的,不去展览厅看看反而感觉少了什么。 夏烟忱起身,顺手捻去绒绒嘴角吃剩的饼干渣,笑着打趣,“是打算留着当夜宵吗?” “诶?没有……”绒绒脸红,心想怎么又闹出笑话来了。 “怎么着,怕不是咱家不给绒绒饭吃?”夏槐璟坏心眼,“看来我也得努努力了,要是以后养不起绒绒可怎么办。” 夏槐深扶额:“你们真是……” 对于夏槐璟来说逗绒绒确实很好玩,可绒绒听到身后奶奶和外公都在笑,现在就只顾得上把脸往爸爸身上埋,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脸露出来一点。 不过绒绒现在已经学会为自己辩解了:“绒绒没有,绒绒只是不小心而已。” “知道了,爸爸相信绒绒。”夏烟忱也会安抚绒绒。 绒绒哼唧,总算安心了点,露出一只眼睛出来看。 夏烟忱拍拍绒绒的背,将绒绒抱起身来往休息室外走,心里想的却是总算是把绒绒要了回来。 方才绒绒一直跟着两位老师,一不小心冷落了他,他其实还挺在意的。 然而早上十点的太阳已经变得很毒辣了,绒绒一离开开着空调的休息室后就开始流汗,特别是因为跟夏烟忱贴在一起,那小鼻子尖尖上很快就氤氲起水汽来,夏烟忱看着心疼,刚走到楼下就把绒绒放了下来。 绒绒还以为是夏烟忱嫌热,一双小手当做扇子努力给夏烟忱扇风,脸上写着“这样就凉快一点了吧?”,给夏烟忱心里暖了一片。 夏槐深刚经过同意从休息室里顺了张A4纸出来,一路走下来也折了把简单的手工扇就递给绒绒。 绒绒定睛一看,试探性地摇晃两下扇扇风。 凉风拂面,绒绒惊呼出声,夸赞小哥哥好厉害。 反正就是一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 夏槐深哭笑不得,连声说过了过了,再夸该骄傲了。 夏槐璟却道:“可以骄傲。” “什么?”夏槐深看过去,因为天热,夏槐璟的声音有点朦胧,他没怎么听清。又或许是下意识的掩饰尴尬,不想听清。 不过没关系,绒绒会帮夏槐深治疗“耳背”的毛病。毕竟奶奶的这个问题也是绒绒给治好的。 “大哥哥是在说小哥哥可以骄傲哦。”绒绒说完反而自己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 夏槐深:“……” 夏槐深沉默片刻,似乎是不习惯当着夏烟忱的面被这样夸,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双眼一抬,假装望天,“噢。” “嘿嘿,小哥哥害羞啦。”绒绒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刚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情况。 “绒绒,嘘——”夏槐深示意绒绒闭上嘴巴。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会害羞这个情绪的。 “噢噢!嘘——”绒绒也笑嘻嘻地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吹一下,学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见状,夏烟忱勾一下唇。 几个孩子关系这么好,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事。 而身后的徐清越和兰芷若见此场景心里也不免有些钦羡和欣赏,他们稍微了解过一下绒绒的家庭,知道夏槐璟和夏槐深之间的关系因为双方的性格有点闹小别扭,现在也能看出绒绒在其中是维系的纽带。 “听晚园说有了绒绒后他们家人之间的关系也改善了很多。”徐清越感叹,“哎呀我是越看越喜欢绒绒这孩子,无关他天赋不天赋的问题,他就是没那天赋,我也喜欢。” 兰芷若没回话,徐清越也不在意得不得到兰芷若的回复。 接下来徐清越和兰芷若按照约定带着绒绒去参观学校里的展览厅,要么说这是国内最好也是在国外也排头等名词的艺术大学,展览厅里的光景可比光是在外面看厉害多了。 绒绒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落,但身后还跟着几位看守展览厅的叔叔,他有点不自在,动作下意识的矜持很多——毕竟是学校的展览厅,能让他们在不开放期间进来参观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了。 外公可真厉害。绒绒肯定地点点头,抬头时小身子一愣,脱口而出,“外公,那是你的画吗?” “嗯?”徐清越眯起眼睛一瞧,“我去,好像确实是我的。” “绒绒,你怎么认出来的?”夏槐深诧异,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夏槐璟,“你背着我偷偷教绒绒识字了?” 夏槐深寻思着“徐清越”三个字也挺难认的。 “没有。”夏槐璟失笑,“就不能是咱弟天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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