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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海：…… 行！你们都瞅热闹是吧！ 他拉着赵航悄摸摸就往旁边走，走了没两三步呢，那盔甲将军的视线角度就落在了赵航身上，更确切的说。 是落到了赵航身上的胎烛身上。 “你该去看门。” 那严肃的语气把胎烛吓得缩成了一团，赵航心疼的搂着不撒手，瞪着一双大眼鼓着勇气回视回去。 “它才那么小凭什么看门！” “它可怜的！” 寂静的墓室氛围就那么被赵航不服气的两句嚷嚷给打破了，盔甲将军彻底无视几个人的表现也产生了变化，他转头看向每个人的脸。 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祁墨脸上。 手上的金属盔甲发出吱呀吱呀的攥动声。 程阳下意识把祁墨给挡住，生怕对方认为祁墨是邪物，跟那女尸一样一起对付起来。 但那将军只是静静的盯着祁墨。 “你没想娶她。” 祁墨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随后那将军严厉的话音就变得无比柔和。 “莫再玩了，回去吧。” 祁墨发生了一瞬间的头脑眩晕，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手被程阳紧紧攥着，耳边呼喊都那么不清晰。 “祁墨！” “你怎么了？” 而那具女尸听见这话，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那被河水泡的发白的肤色呈现一种诡异的青白，她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 在几个人惊悚的注视下，突然就睁开了。 一双血红的眼睛看见了祁墨。 惨白的脸上惊惶又惊喜。 “延峰！” 祁墨头脑钝疼无比，他紧紧攥着程阳的手，把程阳攥的生疼，但耳朵里全是呜呜嚷嚷打打杀杀的动静。 在那混乱的思绪缠绕中，他发出了痛苦的一声大吼。 林山海姚天一都赶紧过去拉住他查看。 “怎么了？祁墨？” 祁墨感觉自己头脑都要炸开，一张张脸和画面在脑海里拥挤进来，铺天盖地的情绪像是要撑裂他的脑袋。 祁墨痛苦到无法保持冷静，他狠命的甩开旁边人的手。 就在几人惊慌的追赶下，迅速掠过那个女尸和盔甲将军，跑向了另一面的石门。 “祁墨！” 程阳的心里恐惧非常，他奋力去追，却被坚硬冰冷的盔甲拦挡住。 “祁墨！” 程阳红着眼转眸看向那张覆满金属纹路的盔甲面具，听见对方沉沉倾诉。 “他叫延峰。” 然后程阳就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整个人意识全无。 “程阳！” 程阳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战场，他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吹着边塞干燥的冷风。 心里竟然有种难受和苦涩。 他不明白这种难过是从何而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穿着沉重的盔甲。 那盔甲上遍布伤痕，似乎在战场上厮杀已久留下的痕迹。 “将军。” 他不自觉发出了这样一声称呼。 程阳居然知道自己在叫谁，他叫的是自己忠心耿耿跟随了四年的大将军延峰，而他们征战四年，大胜四方。 终于到了凯旋归朝的时候。 却没有半分喜悦在程阳的心里出现。 只因为，归朝圣旨中，还宣读了赐婚的圣意。 延峰大将军英勇无双，为家国洒血付下功劳，陛下感念延锋今年二十有四还未成婚，特将吏部尚书之女江婉柔赐婚。 回城之日，次日完婚。 他想到这里痛苦万分，心里像刀割一样疼，无法接受将军回去就将娶妻生子。 “阿煦。”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是带有独特的沙哑的。 程阳在心里迅速整理了慌乱，之后转身挂上了温和灿烂的笑容。 “将军。” “将军终于要凯旋归朝，不必再受这边塞风沙之苦。” 站在对面的延峰将军眼神淡淡，似乎有种洞悉人心的聪慧，他盯着程阳那笑容看了一阵，才应下。 “我会在陛下面前提你多年征战功劳。”
第98章 他的过去 这是延峰对于陪伴守候在自己身边四年的副将能做出的最大承诺了。 他以为对方一定会高兴。 但却眼见着那明媚的笑容落下去了些许，甚至喉结还滚动了下。 延峰了解自己的副将，他们情同弟兄。 只要阿煦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对方存着心事，延峰盯着对方不断吞咽的喉结，知道那是有话想说。 却不敢说出口。 “你有话就说吧，我们四年相伴，无数夜半相依而眠。” “有什么话你还要瞒我。” 程阳的心里更加难受了，他知道将军对自己很好，就是像对亲弟弟那样的好，只要自己有心事都不必瞒着。 但。 这种话他无法说出口。 他要怎么说。 说他受不了延峰回去成亲，受不了他娶了别的女子，看不得他成亲生子幸福一生？ 成婚，生子。 这才是延峰该有的顺风顺水，该有的荣耀和安稳。 程阳不想因为自己那点龌龊自私的心思，断送了他们四年朝夕相处无话不谈的感情。 假若自己说了，说自己待将军不是兄弟之情，他想陪伴他一生。 是否，他们的情分就断送于此，往后连面都见不成？ 可是。 难道看着对方成婚，与别的女子相拥而眠，自己就能受的了吗？ 程阳知道，结果也是一样的。 自己一定会选择不告而别，远离他，把一切都留在美好的记忆中，假装一切都没有变。 恍惚程阳的思绪清醒了一阵，他能感觉到现在只是回溯了一些过去的记忆，自己还是程阳而不是阿煦，同时他心里那股子难受也完全体会到了那个盔甲将军的遗憾。 当初他就是这样，眼含酸意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 一切都没宣之于口。 最后听闻着对方大婚的喜讯，最后……最后…… 一阵片段闪过，程阳想起来了，礼部尚书府的亲事只是幌子，当初四皇子登基，惧怕大将军功高震主，便提前查出礼部尚书的罪名，然后故意赐婚给延峰将军。 之后罪名揭露，株连九族。 连昔日一起征战的将士们，也被全部赐死。 利用的就是将军有情有义，甘愿赴死。 程阳的手大幅度颤抖，因为愤怒，因为心疼。 程阳心疼的受不了，这个墓就是将军死后，阿煦参与的修建。 他最后才知道将军根本没有很喜欢礼部尚书的之女，只是碍于陛下旨意没有任何反驳。 他们有名无实，却受了牵连。 副将阿煦设计的墓室机关重重，把那些枉死的弟兄都留在墓里守护，唯独将延峰那名义上的妻子给关在了最外面的墓室中，叫她一辈子不得有脸面再见将军。 “阿煦，你怎么了？” 延峰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是那么熟悉。 跟祁墨一模一样。 程阳气愤的情绪无法抑制，同时又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抬头与对方那双平静的眼眸对视。 在对方毫不知情的眼神下， 狠狠抱住对方，双唇霸道亲吻。 延峰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在震惊副将的举动之后，听见程阳毫无保留的坦露心声。 “我不高兴，我不想让你去跟那劳什子礼部尚书之女去成亲！” “如果陛下真的体恤你，就该让你自己去寻自己合适的亲事！你二十四了，因何二十四他不懂吗？” “十九岁上了战场，摸爬滚打在刀尖上舔血！” “陪在身边的难不成有女子！” 程阳说完就有些委屈，他看着那张跟祁墨一模一样的脸，并不知道自己的脸也和延峰的副将一模一样。 程阳不知道，或许他自己的前世，就是这个副将。 “我不想让你成亲……我不想离开你。” “我喜欢你。” “这个世界上，我最了解，我最喜欢你。” 就算你会因为我的断袖之癖对我远离，但我还是要将一切都告知于你，不留遗憾，然后在你被灭门之前拼尽全力将你救下。 再也不没出息的一走了之，回来听见的只有噩耗。 救不下，我就跟你一起死。 延峰将军的眼神从震惊变成诧异，又从诧异变回了平静。 他看着面前这个在战场上受伤都不会喊一下疼的人，现在面对自己要成亲却热泪盈眶，那点委屈的神情让他觉得那么心疼。 “好。” “我不成亲了。” 程阳的脸上错愕至极，他感觉错愕的不只有自己。 还有致使自己陷入回忆中那满腔愧疚的执念。 在一阵恍惚中他开始看不清面前人，着急的去抓面前人的身体，却恍恍惚惚从晕倒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惊坐起，却发现视线里自己还处于那个墓室里。 一个被长枪扎穿身体的女尸，一个面罩盔甲的将军。 还有几个茫然失措有些焦急的同伴。 “程阳，你没事吧？” 程阳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他抬头看向了那个盔甲将军，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完全死去。 他从地上站起身走了过去，盯着那将军看了很久。 久到赵航都想跑过去把程阳拉开。 “你……你看他干什么呀……” 程阳伸出手捏住了盔甲将军的面具，在几个人眼睁睁的注视下，把生了锈迹的面具取了下来。 所有人骇然发现！ 面具后的脸竟然跟程阳一模一样！ 面具摘下后，盔甲将军存在心里的遗憾似乎全部泄了，它笑了一下。 容颜在一瞬间消失风化，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艹！” 林山海后脖子都冒凉风，要不是刚才经历了将军和女尸的大战，现在面对一个跟程阳一模一样的尸体，他都要吓出毛病了。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这墓室难道……这就是他们会出现在墓室的原因？】 【祁墨呢？】 程阳面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攥着面具直奔着里面那扇石门跑过去，姚天一他们赶紧跟上，好在自从盔甲将军出现之后，这墓室里就再没什么奇怪的机关出现。 石门也是轻易可以推开，甚至还有曾经推开过的痕迹。 看来，这个盔甲将军经常打开主墓室去看望里面的人。 程阳就像外面那个盔甲将军一样，感觉熟悉的打开了石门，并且轻车熟路的奔着中央那个大棺椁走过去。 当站在棺椁边看见里面闭着眼睛沉睡的祁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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