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保持了几千年了吧... 高童子回来后,跑到地窖先是将小巧的烟草拿出来整齐摆好,又站在带回来的木箱子面前,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然后才抱着几瓶桃花液跑出去。 给了久卿和三花猫各一瓶后,站在长桌旁,怯生生地放了一瓶上去,抱着剩下四瓶溜到了其余三个小童子那边。 久卿见此没忍住笑出了声:“小矮,你这是几个意思?” “店长和店长夫人感情好,喝同一瓶啊。”高童子舔了舔瓶盖理直气壮的回道。 “哦,我还以为是你小气呢。” “才不是!你别乱说,地窖还有很多呢!” 浮生用烟杆将小瓶子勾到涂山槿跟前:“尝尝看,春天的桃花液,别有一番风味。” “好。”涂山槿拧开后递到浮生嘴巴。 浮生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涂山槿瞄准位置也喝了一口。 久卿见此翻了个白眼,却没再说话。 全当是她体恤这两人刚吵完架,受了伤,又才和好。 想到三天前,她听到涂山槿痛苦又惊慌的叫着浮生的名字冲上去看到的景象,就觉得爱情这东西,是真的很神奇...
第56章 「祭祀」1 >三十六堂神,七十二堂鬼。 ———— 世人大多都有信仰。 或神佛,或执念。 杨柳依依道春意,又是一年清明时。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阴沉的城市里,弥漫着潮湿和压抑。 浮生靠坐在窗沿上,伸手接了几滴雨水。 带着青草泥土味道。 身后贴上一片温暖的胸膛,雨中的手被握住拉了回来。 浮生摩挲了一下那只大掌虎口处的厚茧,声音有些幽然:“木头,遗荒入口千年年一开,我去过两次,第一次是收了一个生灵的酬劳,替他寻一物,第二次...” 凤眼中逐渐染上迷茫:“我忘了第二次去做什么了,也忘了在里面发生了何事,只记得出来时,已过百年。” 涂山槿将他抱起放到一旁的木榻上,力度适中的揉捏着他的脚踝:“下一次开启是何时?” “半年后。”浮生拿过烟杆,缓缓抽了一口:“你随我去一趟吧,我想找回那一百年的记忆了。” “好。” 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院中一棵树下,种着一株怀梦。 银光照耀,怀梦花被雨滴眷顾,轻轻摇晃着紫色花瓣。 院门处飞进来一只鸟,浑身羽毛五彩斑斓,月光下熠熠生辉。 在半空旋转了一圈后,停在院子里,于雨中屈起一足,翩翩起舞。 久卿站在店门口,对一旁的四个小童子说道:“商羊这是来免费给我们表演才艺的吗?我们要不要走一波666?” “给它点个关注?”高童子拇指食指交错比心。 矮童子竖起大拇指:“再双击点个赞。” “刷个嘉年华。”胖童子掏出口袋里的一枚铜钱。 瘦童子捏着布袋里的珍珠:“它会带货割我们韭菜吗?” “没有以前跳得好了啊,它是不是膨胀了,飘了?”久卿摇了摇手中的小扇子。 正巧此时舞毕。 鸟颈呈180度向下弯曲,鞠躬行礼。 店门口的五人齐齐鼓掌。 “跳得不错。” “刚刚是不是有个动作错了?” “你是不是太久没练了?” “实在不行报个课吧。” “不要1888,只要888的那种。” 五人一言我一句,说得头头是道。 商羊放下屈起的一只脚,踱步走来,五彩翅膀陡然展开。 一封信落了下来。 久卿瞧着信封上的狮形图腾,微微挑眉:“我还以为你是来举办公演的,没成想是来当闪送的。” 弯下腰捡起信封,晃了晃:“运费谁付?” 商羊扬起鸟颈,鸣叫如呦呦鹿声,继而回到院中展翅飞走。 四个小童子看完表演继续干活儿。 大堂长桌旁,堆放着一捆竹条,四个小童子两人一组,正在编制竹篓和竹筐。 久卿刚把信放在吧台上,就听见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浮生走到太师椅旁坐下,而涂山槿则脚下一转走进了厨房。 “哟,可算下来了。”久卿拿着信走过来:“堂堂一个店长,成天摸鱼迟到早退,怎么好意思的?” 浮生往后一靠,语气散漫:“我都这样几千年了,也没见归云斋倒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整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久卿愤恨地咬牙:“是,你倒是清闲了,就把我当牛马使,是吧?” 浮生瞥了她一眼,眼中有着赞赏。 “靠!你居然真的把我当牛马使?老娘要辞职!” “慢走不送。”浮生单手支着脸,颇为随意的说道:“正好把你这些年的住宿费、伙食费都结算一下。” 久卿猛地一拍桌子:“你这个周扒皮!我还没说你欠我的工钱呢!” “你自愿签的卖身契,卖身为奴,无私奉献,有哪门子的工钱?” 一语击中要害。 久卿刚化形的时候,浮生便问过她,是去婆蓝森林当个树灵,还是留在归云斋无偿打工。 久卿眼馋归云斋里的宝贝,想也没想就说要留下来。 绑了主仆契,从此便开始了没有尽头的打工生涯。 久卿撇了撇嘴,将手中的信封拍在桌上,声音之大,吓得四个小童子身体一抖。 “呐!商羊送来的信,也不知道那位又有什么事儿。”说这话的时候,久卿有些激动。 浮生接过信后,指腹摩擦了一下信封上的狮形图腾:“最近生意不好,他这封信倒是来得及时。” 指尖轻轻一拨,信封就自动打开了。 黑色的信纸飞出,展开,显露出上面矫若惊龙的字迹。 浮生看完后沉思了片刻,随后指尖灵火乍现,将信封和信纸一并烧毁。 神奇的是,并没有一点灰烬落下,而是化作一缕黑线,首尾相接,变成一个黑色手环,“当啷”一声掉在桌面上。 “这定金不错啊。”久卿看着桌上的黑色手环感慨道。 浮生屈指敲了敲桌面,高童子放下手中的竹条,跑到地窖拿了一个褐色木盒出来。 “店长,竹篓要编多少个啊?” 浮生接过木盒:“有多少种子就编多少个。” 将黑色手环装进盒子里后,涂山槿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招财,上酒。” ... 远离喧嚣的雷公山脉,有一处隐世村落。 村子的中心有一个祭台,周围燃着火把,照亮了祭台上的景象。 一个穿着深蓝色苗装的少年被绑在祭台正中间的柱子上,脖子上戴着沉重繁琐的银饰,此时正耷拉着脑袋,昏迷不醒。 不远处的屋檐下,有几个穿灰布衣的男人正蹲着抽旱烟。 其中一个看了一眼祭台,眼中贪婪之色难以掩藏:“今年的祭祀如果成功了,咱们村子就能得到水神的恩赐了。” 另外几人也看了过去。 “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弄来,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行。” “不是说苗疆的有通灵的本事吗,总比以前那些普通的好一些吧。” “谁说不是呢,往年的祭品丢进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上次得到水神的恩赐还是二十年前吧,好像也是个苗疆的。” “没错,那会儿我刚成年,真的亲眼看见了水神现身,那清涧洞里,全是金银珠宝!” “哈哈哈哈!那怎么没见你发财啊?” “害!那时候我哪有资格啊,都被大祭司按资历分发了。” “也是,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护法了,想来这一次能捞到一笔。” 银月映照出了几人兴奋、贪婪、沉沦欲望的嘴脸...
第57章 「祭祀」2 通灵隧道中。 涂山槿抱着剑走在浮生旁边,看着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不禁问道:“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只要酬劳到位,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浮生心情极好地拿烟杆划拉隧道中的星星点点,嘴角微微上扬。 涂山槿悄悄捻了捻指尖:“送信的人是生灵?” “嗯,我第一次去遗荒,就是为了帮他找东西,那次他给了我一截龙骨。”凤眼中突然划过一抹暗光:“我第二次从遗荒出来,受了伤,正好派上用场。” 涂山槿一听他受过伤,心脏就生生犯疼,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半年后去遗荒,不要逞强,有我在。” “好啊,到时候有危险我就躲你身后。”浮生笑得张扬又妖冶,仰头在那薄唇上咬了一口,随后与之十指相扣往前走去。 ... 密林幽深处,有一清涧洞。 洞外用黑石搭建了一个高高的祭祀台。 穿着暗红色广袖长袍的老妇人,一手持幡铃,一手托黑瓷碗,疯癫地跳着请神舞。 幡铃声音清脆却带着骇人寒意,夹杂着古老的咒语。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摩诃萨埵婆耶。” “南无悉吉利埵·伊蒙阿唎耶。” 在她的身后,是一个苗疆少年,双手束于头顶,嘴里堵着一坨白布,脚下是一个布满黑垢的铜盆。 少年眼中满是愤怒,双手不断用力挣扎,手腕被粗粝的麻生擦伤,血迹顺着白皙手腕流下。 祭台下站了十个老人,十个中年人,正纷纷仰头看着祭台上。 神色激动又期待。 随着老妇人的咒语不断溢出,清涧洞中隐有龙吟传来。 听到声音的众人更加兴奋,殷切地将视线挪到了洞口处。 黏湿的风从洞里吹了出来,剧烈的水声此起彼伏。 “水神!是水神显灵了!” “拜见水神大人!” 众人齐齐对着洞口跪下朝拜。 祭祀台上的老妇人依旧念着咒语。 “吼!!!” 一声清晰的龙吟响起后,洞口处飞出一个黑影,盘旋半空,睥睨万物一般。 老妇人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去。 只见一黑色兽头短躯龙悬在祭祀台上方,其面部像狼,发鬣浓密,颌须成束,没有触须,龙颈上挺,正垂目看着那个被绑住的少年, 老妇人急忙跪拜在地:“恭迎水神大人。” “一个杂交品种什么时候也成神了?”讽嘲声突兀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转头看去。 只见密林中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从里面走出来两个陌生人。 老妇人沙哑着嗓子说道:“你们是谁?敢对水神不敬,是要遭天谴的!” 地面上的十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将两人围住,只待那老妇人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立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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