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心里有事,他做不到像周律野那样豁达,他说他害怕对方难过,其实是怕他自己会有所牵挂。 人和人之间一旦产生羁绊,就算是时间,也难以磨灭掉这种痕迹。 从前的他喜欢独来独往,不会把心神浪费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周律野果然就是个混蛋,他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害得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混蛋,混蛋,混蛋。 他还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外面的世界太吵了,吵得他掀开窗子偷偷往外看后,却再也舍不得放下手。 周律野还在楼上收拾东西,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带临月回游轩府住。 临月性子别扭,在老宅会不适应,而且他看得出来,这小猫总是会在他们一家三口全在的时候刻意避让,自我孤立。 他懂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都懂。 周律野心里莫名酸胀,或许是怜惜,又或许是心疼,直到他走下楼喊了几声临月后,他才意识到: 这种感觉代表着他的猫又跑了。 临月秉持着我行我素的做事风格,他什么也没准备,突发奇想想要一个人在外面转几圈再回来。 可他并不熟悉帝国,所以最后也只是停在了阿婆的店外,趴在玻璃门上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没有人动里面的设施,一切都和阿婆在时一样。 临月试探着推了推门,随后有些庆幸地往里走去。 电闸被他一个又一个地推开,他转过头惊奇发现,沙发和猫爬架上居然都没有灰。 除了周律野,他再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临月笑着笑着莫名红了眼眶,他拉开玻璃门,将正在营业的牌子朝外翻转后,靠在前台看着自己以前乱涂乱画的账本。 天色将暗,憋了一下午的雨终于淅淅沥沥地在地上溅起水花。 路灯一盏又一盏地沿着远方亮起,像是在为不知归途的旅人点明回家的方向。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靠在路边,撑伞而出的男人手臂上挂着件风衣,正迈着步子快速朝店里走去。 临月撩起滑落在脸侧的长发,抬头望向眉眼间夹杂些许无奈和纵容,微微喘着气的男人。 “哟,小老板,还没下班呢?这么勤快。” “怎么了?” 周律野舔了舔唇,他抖开外套,略微强硬地披在衣着单薄的临月身上,随后继续好声好气道, “别误会,你知道的,我本人一直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这不路见美人,送衣相助嘛,我很热心的。” 临月没反抗,任由男人借着穿衣服的理由将他搂到怀里。 “我说小帅哥,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哦?” “真的,而且你长得还和我家猫有点像,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家娇娇还会表演后空翻呢。” “呵。” 周律野将电闸重新拉下,他撑开伞遮住临月的身子,在昏暗的路灯下牵起对方的温凉的手。 “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我的猫现在不在家,他跑丢了,我真的很着急,真的。” “所以你现在在干嘛?” 周律野望向临月朝他抬起的小脸,他缓缓低下头,吻去他眼角藏不住的水光。 “来接我的猫回家。” ————正文完————
第123章 后记小事 关于被接回家: 作为一只极其理性且脑子只有一根筋的冷淡小猫,临月难得为周律野带点风趣的温柔软了心窝。 然而这种微妙的情绪在被人揽进门后就散得一干二净。 周律野就是个会演戏爱骗人,喜欢装模作样的小气鬼。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有错,不然也不可能会这么配合男人一起回家。 不过那又怎样? 临月被逼到玄关角落,他蹲在地上,微微露出尖牙。 “啪——” 周律野把手上的软拖鞋挥得哗哗响,随后用力打在临月的脚边。 鞋尖对准有些急眼的臭小猫,男人压低嗓音轻骂道, “你还敢凶?嗯?我怎么跟你说的?说跑就跑,你要吓死我吗?” “以后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忘了咱俩之间的规矩了吗?” 临月躲开对准自己鼻尖的鞋,他猫着腰朝另一边爬去,结果又被周律野挡了回来。 “又跑,又跑!你真是气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有人气着气着还能把自己整笑的? 临月看他举着个拖鞋就跟拿鸡毛当令箭似的威风堂堂,干脆直接摆烂坐在地上,用膝盖撑起自己的脸, “周律野,你有完没完,你明明知道我在哪,矫情什么?” “你说我矫情?我就是要一个态度!一个态度!!!” “哦,矫情。” 临月反客为主拍了拍男人的脑袋,然后趁机站起身往电梯跑。 反正他不能输,他和周律野之间能直起腰说话的必须是他。 “唔——” 腰间突然横穿一截肌肉紧绷的小臂,临月双腿离地,被周律野锢住提起。 “我决定了,我们还是秉烛夜谈一下比较好,毕竟那个时候效果最佳。” “……周律野,你等一下。” 男人一根又一根地捏开临月扒在电梯门上的手,随后掐了把对方乱扭的大腿肉,又吹了声抑扬顿挫的口哨,酷似进军的号角。 电梯门关紧的瞬间,还能听到一点试探性的示好声传出。 “我承认,我可能有不对的地方。” “周律野,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那晚的灯光势必与初升的朝阳争个你暗我明,人影晃动于层层叠叠的窗帘后,许久后,男人才推开窗户透气。 周律野回头望向床上已经抱着被子睡成一团的临月,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又看了回来: 还看呢?好不好看?嗯?再看也不是你的,醒醒别傻笑了,我要抱我老婆睡了,嘻嘻。 关于求婚: 作为一个天生就很喜欢仪式感的男人,周律野对娶临月,呸,嫁给临月这事筹备了很久。 虽然他俩已经啥事都干过了,纯属先上车后补票,但那又如何,该有的都得有,不然他总觉得欠了临月什么。 尽管当事猫毫无感觉,甚至还有可能会觉得对方麻烦有病。 周律野根据自己的构想新买了辆游轮,他在上面布置好场地后,还暗戳戳请了一堆认识的媒体记者。 其实临月选择留在帝国的原因之一就是这里比较新奇,有很多他不曾见识过的东西。 他抱着泡沫板从几层楼高的水滑梯上滑下,然后又兴冲冲地去开卡丁车,顺带着赌赢了好几局牌。 等精力被消磨得差不多后,他才想回到甲板上再泡泡泳池。 说到底,临月的年纪换算成人族的岁数还比他小了几岁,他又是只狸妖,被周律野养了这么久后,那点猫性就越发控制不住。 又可爱又惯会惹人生气。 根本没意识到男人究竟想做什么的临月踩着双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现场,他总觉得眼前的一切跟电视上的画面有些似曾相识,直到看到男人西装革履地走出来后,他才有所察觉。 周律野自我激动得要死,然而对面的歪头小猫面无表情,在看了眼周围聚过来的人后,才犹犹豫豫地把拖鞋踢掉,光着脚走向男人。 炫丽的烟花在昏暗的夜色中突然炸开,如珍珠般的光辉点点坠下。 男人的身后是一片花海,按照正常流程,他现在应该在众人的祝福下给临月戴上戒指。 可惜事与愿违,他还没来得及单膝下跪,某只小猫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直往他身上跳。 于是,周律野一手戒指,一手临月,衣服上还沾着对方身上未干的水。 他对着镜头颠了颠人,正想偏过头对临月说点什么,结果这人就抢过他手中的戒盒,以比他高一截的姿态,又魅惑又高高在上地为本该负责求婚的自己戴上戒指。 “阿野,我会对你很好的,你乖点。” “……” 场上笑声不断,周律野低头看着手指上明显尺寸偏小的戒圈。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吻了下临月的指尖。 管他呢,他家宝贝儿爽了就行。 反正他又不要脸。 关于结婚: 别想了,没有结婚典礼,临月打了周律野三天三夜才把这事取消,毕竟上次求婚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太高调让他不自在。 所以被打了三天三夜的男人最后也只是办了场“家宴”,至于这个“家”到底有多大,那还是他自己说了算。 总而言之,事情结束后,周律野又被打了三天三夜。 关于扯证: 作为一只没有ID卡的伪帝国人,临月对此表示很无所谓。 毕竟他想去哪就去哪,想要什么周律野都会给他买,完全不需要身份这种东西。 但男人急得很,因为他想领登记证。 “不是已经结过契了吗?” 临月趴在床边认真研究着手中的游戏,衣领中的项链顺势滑出,露出一枚偏大的戒指。 他搞不懂周律野到底在纠结什么,人族就是麻烦,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伺候他吗? 网瘾猫猫正玩得开心,结果就被坏男人冷漠制裁——强制性没收手机。 “办张卡,很快的,弄完再还你。” “……” “宝贝儿阿月,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领导层换了批新人,周律野跟顾允成打过招呼后,带着脸色极臭的临月去现场采集信息。 “姓名?” “临月。” “性别?” “你瞎?” 周律野汗流浃背,他把登记表抢了过来,随后给“工作人员”塞了好几个红包后才开始代写。 临月干坐在椅子上,他四处观望,刚想往外走走解闷时又被男人抓去拍照。 好不容易再回到车上,他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结果周律野又把他带到下一个陌生场所。 “……”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别急嘛,这次真的很快的,签个名按个手印再拍张照就行。” 临月见他这么想要这个什么证,只能耐着性子去陪他做手续。 天气越来越冷,他压根就不想出门,要不是为了陪周律野,他才不会往外踏出一步。 可这男人居然还不知足,一会嫌弃自己笑得不好看,一会又嫌弃自己靠得不够近。 再忍忍,等回家后,他要连续一个星期往男人的碗里放蟑螂苍蝇老鼠蚊子,然后要求他一个月不许碰自己,只能睡在地板上,有需要也不能去卫生间,必须当面做活给他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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