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价被越炒越高,他只觉得老鸨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就像当时那只狸花猫一样,想埋坑给自己跳。 “今天晚上,你,上台。” “什么东西?你要干嘛啊?我只想等族长,你让我上台干嘛?” 老鸨背着他认真挑胭脂,口中振振有词道, “你得露面才能吸引人啊,不然你还等着族长主动来找你?我这是窑子,你自己得主动点,还想不想抱大腿了?” 周律野:??? 当年武侠小说还是看少了,他对青楼这种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所以现在只能凭着感觉走一步看一步,干脆把自己塑造成可怜巴巴饱受欺凌的小模样。 他就不信临月不吃这套,虽然但是,他只进修了三天不到,也不知道能不能拿捏得住那个氛围感。 而此刻远在主殿的临月一身华袍,他正隐着身影在内门和外门之间转悠,生怕自己少杀一条漏网之鱼。 新一批的内门弟子倒是纯净,不过他懒得管这些人的去处,直接吩咐新晋的长老自己去选想要的座下弟子。 他的确讨厌这些麻烦事,可当初他一回归,那群不知死活的就想围杀他夺位。 他是可以主动把族长之位送人,但绝不允许别人胁迫他来抢,临月三天三夜都忙着清理门户,身上的血腥味连散都散不掉。 也不知道那傻子到底有没有找过来,额间坠着的灵玉轻轻晃动,临月扯了片叶子,随手折来折去。 该不会真知难而退了吧?就这么没有耐心?估计以前都是骗他的,指不定人家现在一家团聚,继续安心当他的天之骄子,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去向。 一点都没责任感,果然,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临月巡视完内门就往外门转,他以为周律野最差也是被困在外门进不来,谁知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身影。 外门弟子大多都没什么悟性,其中还有一小半人是靠家里砸钱砸进来的。 临月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对这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他们爱当冤大头就当冤大头,喜欢爬山扫地洗衣服砍柴就去吧,真是花钱买罪受。 狸妖族等级制度很严格,外门就算再差,也比普通的门徒要好很多,实力相当的同时就看家世,家世相当就再看财力,反正总要比个高低贵贱。 “少爷,那边又有新消息了,今晚去不去?半年一次的首秀诶。” “姑娘吗?” “不是,是个带把的,但长得也不比姑娘差,外面都传疯了,接下来可有的热闹!” 砸钱进来的多半都是家里有矿的贵族子弟,一般这种人都会偷偷带小厮,方便偷懒的同时还可以及时向内外传达消息。 外门只有一个闲散长老统一管理,平常门禁不是很严,所有人只需要每个月抽出十天听教言即可。 临月隐在空气里,听到这些下流话后,他忍不住嫌恶地皱起眉毛。 看来以后进外门的要求也得再提高一点,别什么心术不端的垃圾都给放进来。 “怎么个热闹法?传疯啥了?” “您又不是不知道李公的套路,他特地在外宣扬,说是,说是自己治服不了这个烈性美人,所以到时候请主城里所有好这口的免费去看看呢。” “免费?这得是多烈啊,能让这个铁公鸡让步?” 那纨绔子弟明显起了兴趣,直接把还在罚抄的笔往地上一扔,要求小厮仔细讲讲。 “说来也巧,听说这美人无依无靠,身上连个命牌都没有,我看呐,就是被人玩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两个人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地看懂对方眼里的戏谑。 临月本来都要离开的步子逐渐往回退了几步,他站在小厮的背后,也不现身,就这样强忍着恶心认真听。 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 “你还知道什么?说。” 小厮以为自己见鬼了,他吓得跪趴在地,抱着自家少爷的腿瑟瑟发抖,而那少爷也不是个顶事的,直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临月心烦意乱,懒得再在这两人身上浪费时间,他闪身出殿,想要自己去探个究竟。 他很少有闲心逛街,所以对主城的环境也不太熟悉。 大抵是因为今晚迎春阁有大动作,所以街边酒肆总有喝醉了酒的男人在大放厥词。 “叫,叫什么来着,沧渊?李公是真有文化,都不叫小黄小红了哈哈哈哈——” “这名字听上去就深不可测,听说傲得很,天天闹着要见族长,他想干嘛?求个公道吗?呸。” “我赌他今晚破身!” “不一定,我赌他是吃人的那个!”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反正都是玩。” 临月的表情逐渐有些扭曲,他差点忘了自己有感应周律野位置的能力,只不过有前提条件,就是男人必须得和他在一个“空间”里。 他闭了闭眼,抱着最好不是的心动了妖力。 几秒钟过去后,临月慢慢抬起头,黑着脸看向主城里最繁华的那栋楼。 周律野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临月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按照男人的作风,他觉得周律野肯定会想方设法潜入圣殿来找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窑子,沦落风尘…… 男人真的会干出这么没有逼格的事情吗?不会吧……
第106章 心疼猫 周律野到底图什么呢? 临月努力换位思考,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男人跟当初流落异世的自己一样,换了环境以后能力受到限制,所以用不了精神力,而恰好又被老鸨捡到…… 那周律野来妖界多久了?该不会自己一跑就跟来了吧?那这三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老鸨得出“怎么打也打不服”的结论? 临月莫名打了个寒颤,他完全不敢细想,连忙火急火燎地往迎春阁跑。 糟了,他可能真把周律野快给养死了。 迎春阁内脂粉味极重,临月刚现身在一个没多少人的楼层,就被见过他的世家大族认了出来。 “尊……尊上?” 两个贵族明显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临月,他们生怕自己被灭口,连忙捂着嘴疯狂摇头。 太劲爆了,有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冷得要死的族长会跑来逛窑子? “李公呢?” “在在在在一楼。” 这层全是顶配包厢,没多少人有资格上来,临月也是误打误撞闯到这里,他感觉周律野应该在这,可惜过了会好像又变了位置。 临月面色阴沉,他嫌这里又吵又臭,要不是为了找某个掉入狼窝的笨狗,他才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真是笨得要死,难道以往的聪明劲都是假的吗? “哒——哒——” 他一层一层下着楼梯,被编起来的金发松松垮垮得垂在肩上,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滑落到身后。 都看着他干什么?他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解闷的! 迟早得找个理由把这里整改一下。 李公见到人之后腿都软了,他没想到周律野口中的疯言疯语是真的,族长大人居然真的会跑到这里来找人。 迎春阁内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临月,准确来说是没那个资格,所以一时间都还以为是谁家金贵的小少爷出来玩乐,但李公不一样,他消息渠道多,当他见到那头金发时就已经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族……族……” 非高层内围的人不能称他为尊上,只能用狸妖族族长之称代替。 “他在哪?交出来。” “他他他——” “要多少晶石,本尊给你。” “不不不——” 临月冷眼看他捋不清舌头,默默用妖力化出自己的佩剑。 他还没问这人关了周律野几天,又打了男人几次,现在就被吓成这样,未免有点太早了吧? 老鸨现在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他抖着手指向临月身后,眼看男人抱着琴满脸“乖顺”地被人看管着走上台,瞬间心如死灰地化作原形,彻底放弃一切反抗的机会。 天杀的,他这辈子没做过这么赔本的买卖,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把迎春阁送给男人好了,他到底为什么还要抱着侥幸心理留在这? 果然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膳,他居然还想趁机捞点油水,这回好了,命都要搭进去了。 族长分明就和那疯子认识,他真傻,平白无故就做了别人的跳板,他真傻! 周律野的眼尾被人故意抹了点红色胭脂,鬼知道他有多想笑这副“宁死不屈”的扮相。 再想到一会儿他要对着一堆猫弹琴,他几乎都要把自己的大腿根给掐紫了。 以前他还觉得宋青扮演宠物医生有点离谱,现在轮到他cosplay青楼琴妓,他二话不说就掏手机对着铜镜狂拍了几张。 赌一把,赌临月今天会来,要是今天不来就明天,明天不来就后天,他最多在这破地方试三天,勾引不到小猫他就溜,到时候换个赛道继续找。 大不了就去试炼,一步一步闯到内门然后厚着脸皮给临月当首席大弟子也行。 周律野没看台下,他跪坐着用手指随意划了划琴弦,然后就看到有人往台子上丢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什么?打赏他的吗?搞这么抽象? “李公真会挑衣服,你看他的背,被光一照几乎都透了。” 周律野:…… 他就知道今天这衣服看上去保守,实际上极其骚包。 男人自动屏蔽所有对他评头论足的言语,完全沉浸式表演一个被迫卖艺的落魄公子。 没办法,戏瘾犯了,再说了,他和老鸨合作共赢,万一他弹首曲子就能把钱全赚回来呢? 这样就算临月不知道他在这,那他也能在短时间内多搞点本地货币去打通门路找人。 他这可是正当营生,纯纯卖艺! 周律野面无表情地拨弄琴弦,笑话,他只是懒得学而已,如果他真用了心,这世上根本不可能会有东西难倒他。 眼看一曲即将结束,男人偷偷踢开一颗砸到他脚的晶石,结果身后守着他的人突然上前,在他一脸茫然的表情中直接把他衣服撕了。 草,这什么破衣服,怎么质量这么差? 草,搞什么飞机,老鸨没跟他说有这茬啊? 台下人拍手叫好,周律野欲言又止,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两点,眼里直冒火。 要死了,他不干净了,被这么多猫看到身子,他的清白全碎了! 起初临月只是被琴声吸引,他扭过头往台上随意一瞥,结果就是这一眼,让他的妖力顿时失去控制,手中的剑也随之化为泡影。 他看着男人面露隐忍,低着头老老实实抚琴讨所有人开心,他看着台下人往上面抛晶石,张嘴又是各种粗俗不堪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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