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两次估计都是周律野故意吓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他要是怕,就不会选择破入此地。 「清风明月,破阴见阳。」 他双眼紧闭,如若不是封若霜之前强行灌注他妖力,那他现在也许就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可法力归根到底不是他的,他还没来得及压制消化,就只能这样任由它由内而外侵染自己全身,像圣殿供奉的神像一样,让散出的每一股气息都至纯至净。 “出去。” 临月猛地睁开眼,他身子一晃,没想到周律野被自己强占领域后还能有自主意识。 他当作没听见,侧身避开男人往他身上放的温和颜色,冷眼看着眼前的灵墙被自己一点一点铸起。 “滚!” 临月不作声,他咬了咬唇,替他把所有情绪各自封在八大空间,只留一点在外面打转。 人族的情感是复杂的,他不能剥夺周律野在喜悦时落泪,悲戚时淡笑的能力。 他闯过太多妖的识海,多数情况下只是为了搜魂求解,他还没试过救人,这是第一次。 他实在没办法了,消又消不掉,每缕精神力与情绪交杂在一起,周律野管不住,那他就替他管,让男人永远都必须被他“控制”,再不会让他有发疯的机会。 “滚出去!” 临月鼻尖一酸,眼眶越来越红。 怎么办,封若霜渡给他的灵力根本不够,他快枯竭了。 被养得柔顺金黄的发丝一点一点失去光泽,临月执拗地咬破自己的指尖,抬掌按在倒数第二道灵墙上。 血色弥漫,封印竟比前面六道纯灵更为牢固。 “走不走?再不出去就不要你了。” 本来还是微红的眼眶,在身边阵阵回音响起的那刻,慢慢团出一圈水雾,扑落而下。 不要就不要,反正他以命换命,就没想过能活。 自己当英雄的时候不和他商量,怎么到了他要做事的时候,就非得来管他? 这不公平,他不听。 “宝贝儿。” 那种悠扬的叹息声响起,临月的眼泪莫名越掉越多,他张嘴想咬另一根中指,却发现眼前的一切突然产生奇异的变动。 丝丝缕缕的莹白光团慢慢从灵墙中浮出,随后主动往临月的眉心聚去,缠绕在他的每一根筋脉上。 “阿野,这是什么?你把什么给我了?说话啊!” “……笨蛋宝贝儿。” 最后一堵墙当着临月的面自发建起,他不可置信地往前爬去,直至捧起那抹溢出来的纯白,才发现那代表着信任。 七面墙上全刻着临月的魂印,只要一有不对劲,他就能立刻感觉到。 不过剩下这一面,好像归不归他控制也无所谓。 他只需要看看周律野的眼睛,再听一听他的心跳,那么所有疑惑就能迎刃而解。 时间已到,临月被迫弹出周律野的识海。 原本枯黄的发尾仿佛只是幻觉,他脸色红润,在睁开眼后就迫不及待去贴男人的脖颈。 “阿野,阿野!” “阿野?” 明明他都弄完了啊,按照道理现在周律野应该已经清醒了,是他还有哪里没做好吗? 临月回头看墙上的钟,距离两个小时结束就只剩五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 他没机会再进第二次识海了,他怎么可以失败呢? 清醒理智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临月跟丢了魂似的拿起周律野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放。 还有办法的,他还可以结契。 主仆契能让上位者无偿汲取下位者的生命和妖力,让下位者甘愿被人驱使奴役一生。 “弟子临月,生逢命主。” “以身为媒,以血为誓,以魂为定。” “将奉人族周律野为上,若有违逆,必……” 头顶的手突然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临月愣愣抬头望去,嘴边的誓约停顿后便不再作数,眼尾即将形成的印记也随之淡去。 “啧啧,好可怜,这么不信我啊?” “我哪里舍得让你签这种不平等条约,我伺候你还来不及呢。” “不过你念起来还挺好听的,下次改一改,改成乖乖听话,不然就会被阿野哥哥欺负。” 周律野其实才醒过来没多久,他刚刚被临月逼急,气得莫名解锁了点特殊功能。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看对方这生龙活虎的劲,总归没什么坏处。 就是苦了他了,到现在脑瓜子还有点嗡嗡的。 周律野心里余火未消,可听到临月真豁出去要用这种抽象的办法换他清醒时,他也难再生起什么气。 毕竟他自己都心虚,但为了争夺“主动权”,周律野讲完话后就没再主动去哄临月,只是偷偷摸摸眯着眼观察他的表情。 嗯,茫然占八点五分,可能还对他有“一点五”语。 临月呆呆地望向已经撑起半个身子,满脸悠哉的男人,他膝行上床,默默把脸靠在周律野的胸上。 “干嘛呢?傻乎乎的。” “阿野,你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吗?” 周律野自信挑眉,正要掐着嗓子絮絮叨叨一些你很爱我你很关心我,喜欢我喜欢到失魂落魄的甜言蜜语,结果就被临月的一记眼刀给吓噎住了。 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他稍微缓了口气,但一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临月身后浅浅幻出几道威肃的猫影。 随着怒火和不满飙升,他偏过头“眷恋”地看了眼又期待又紧张的周律野,贴耳轻声呢喃道, “我在想。” “如果你要是再醒不过来。” “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做上面那个,总之怎么样,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第64章 爆爆猫 周律野半张着嘴目瞪口呆,他避重就轻顺着临月的话,翻身将人压在床上, “做什么美梦呢臭小猫。” “滚!” “……亲爱的,我们可以不翻旧账吗?” 嘴角边的虎牙若隐若现,临月没收力,一拳一脚都实打实地捶了下去。 “不要我?” “什么时候就想着要拿自己试药的?” “已经糊弄我几次了?” 周律野一边抱头求饶一边犹犹豫豫道, “我没那么容易死,我命很硬的。” “那谁刚提进化素的时候,我就差不多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阿月,阿月,你别光踹我啊!可以用手摸摸吗?嘿嘿。” “周律野!” 猫猫遇神经,有理说不清。 临月低吼一声,前方本就不堪重负的吊灯像是突然被什么冲击到,一连串地砸碎在地,正式宣布阵亡。 “……” 周律野嘴角一抽,他回过头看向同样懵圈的“拆家惯犯”,趁其不备,抬手掀起衣服下摆,随后认认真真盯向他的小腹看。 果然不出所料,那上面莫名有个银尾印记,八成是封若霜故意膈应自己才留下的。 周律野用拇指抵住它,有些不爽地磨蹭着,结果就看见一道道乳白色的细纹直冲而下,像从天而降的流星将其全面覆盖,直至两者抵消,再无痕迹。 “别碰我。” 临月扭着腰向后爬了几下,他躲开周律野恬不知耻又想靠过来的身子,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完蛋了,这下是真哄不好了。 “滴滴滴——” 临月摸了下自己越发灼热的小腹,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 他当着周律野的面接通电话,绕开被妖力波及到的碎灯。 “嗯,来吧,不用急,他醒了。” “辛苦了。” 临月挂断电话,他拿过床上的枕头和被子,抱着东西朝楼下走去。 “阿月~” “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不是喜欢奶制品吗?我给你买下一座农场好不好?专门为你服务的那种。” “那我名下还有一块私人海域,送给你以后天天捞海鲜吃行不行?” “啪——” 卧室门被干脆利落地甩上,周律野挠了挠头发,蹲在地上认命收拾碎片。 “啧,这玻璃什么质量啊?还有这灯,信不信我去投诉物业……” 周律野撒手不再管一片狼藉的卧室,他气势汹汹冲下楼,还没来得及继续黏着临月就听见一楼有人敲门的动静。 哦,想起来了,刚刚临月接的那通电话。 “咔哒——” “怎么样啦?研究出什么东西了?诶诶诶喂!” 周律野有点骚包地扯开大门,他友好问候了一下门外两个气都喘不匀的“人类先行拯救者”,下一秒就被人按倒在地。 “青姐,抽他的血!” “我答应加入你的研究项目,前提是多让我抽几管。” 凌白完全没有一点下属的自知之明,两人迅速打着配合,随后就把新型标本往加密箱里放。 周律野轻咳一声,随后就得到了一颗白棉球。 “……” “哦,先生,您还活着可真是太棒了。” 凌白推了下脸上没来及摘下的眼镜,随便拉了个椅子就坐。 “毕竟我和青姐的研究方向出了点问题,两个小时实在太少,所以刚刚已经做好叫兄弟们抬棺材的准备,还好提前问了嫂子一下。” “……谢谢啊。” “不谢,下次找死记得再早一点通知我,这样我就可以和嫂子一起挑块好点的风水宝地。” 这种没大没小的交流方式可能只出现在周律野的团队里,他原地呸了好几声,接着仰身躺在沙发上。 “凌白啊……” “先生,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不是,谁家“家庭医生”这么霸道的?小说里都不带这么写的,怎么就他活得这么卑微? “嫂子刚刚发消息吩咐的,我觉得听嫂子的肯定没错。” 周律野立马停下满腹牢骚,他像个小学生似的双膝并紧,表情诚恳地等着“凌医生”亲切诊问。 “醒过来以后什么感觉?” “吵,吵得要死,脑子差点炸了。” 凌白记录的笔一停,当着周律野的面掏出麻醉枪备用。 “……说话的人太多了,还有对情侣在吵架,同时还有乱七八糟的摩擦声,哦对了,在你们没来之前,我好像听到有人尖叫和车子相撞的动静,外面有人出巨大车祸吗?都传到我这来了。” 宋青和凌白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他们本来能更早到这,可惜路上突发车祸,害得他们只能绕路行驶,但问题是,车祸地点离这有好一段距离,所以周律野是怎么听到的? “别看我,我也觉得奇怪,反正我现在把这特异功能闭了,不然实在烦,我对别人的家长里短一点兴趣也没有。” “怎么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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