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为什么还不滚? 周律野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先用勺子给豆腐翻个面。 “不是要交个朋友嘛,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临月彻底被他的厚脸皮气笑,这场强买强卖的友谊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也的确只有眼前这个神经病干得出来。 “临月。” “哇塞,小老板果然是人如其名。” 周律野有些夸张地鼓了鼓掌,随即又轻飘飘地回补道, “但是本人的名讳就有些不堪入耳,所以等下次我做好心理准备,再来告诉你好不好?体谅一下,我很自卑的。” 临月嘴里的那个滚字已经绕在舌尖好几圈,他张口欲言,就看见对方潇洒自然地走到玄关处,一边自言自语道不用送,一边轻轻打了个响指。 玻璃门震动两下,临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恢复原样,那点麻痹感就像是凭空消失似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缩在沙发里,安静闭上眼。 车门再次打开,周律野脸上轻佻的笑意随着动作一点点消失。 “去查下这家店,以及临月这个人,越快越好。” “是。” 周律野看着神情逐渐紧绷的助理,撑起下巴幽幽问道, “老头子平日里都让你做些什么?” 严默咽了下唾沫,擦了擦额前的冷汗, “没什么,就是吩咐我陪您做事罢了。” “他这么怕我给他惹乱子啊?” “……老先生很关心您。” 周律野没再说话,只是让他赶紧开车回中心城。 周老先生以前上过战场,那场著名的星际大战就是他带军打胜的。 可惜等他凯旋后,得到的只是一些名誉上的赏赐,手中的权力倒是被架空得干干净净。 当时很多人议论过此事,可周老爷子自己却并不是很在意,他身上暗伤太多,精神力也大不如前,只想着携妻带子过上低调安稳的生活。 结果倒好,低调是不可能的,他儿子分化期一过,又让他成功出名。 周律野从小就霸道要强,不服输的性子再加上无穷的潜力让他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小学初中连贯九年校霸,上了高中后被他爹打包丢出去历练,等再接回来又是隔三差五各种棍棒伺候。 老宅里到处都流过他周律野的血。 哦,他那不会变通的爹之前还以为是取名的问题,差点给他改成周律乖了。 周律野冷笑一声,前面的人瞬间抖了一下, “中午十二点前把资料理给我,不然你就滚回去伺候老头子吧。” “是!” 这点父子矛盾他还没放在心上,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刚才那个小老板。 他一进去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结果等他暗戳戳将精神力覆盖在整个店内后,对方不仅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力气和反应都有点超乎他的想象。 A区什么时候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了?而且看上去似乎还不认识自己。 血腥味?他倒是敏感。 周律野扇了扇自己的袖子,再次夺命连环问道, “我身上有味道?很臭吗?” “爷您说笑呢……怎么会?” 周律野啧了一声,不屑评价道, “你太迟钝。” “……是。” 眼看着车子彻底开走,临月便走回玄关处,将牌子再次翻转回原样。 阿婆希望他能把店照顾好,希望他能把这些无家可归的小猫照顾好,更希望他还能把自己照顾好。 他白日里实在不爱动弹,可是为了完成阿婆的愿望,那他晚上看店应该也是一样的。 墙上有自助的牌子,他只要负责指一下就可以,然后对着监控数进来的人以及这个会发光的砖头上的横条。 一个横条代表一个人,砖头偶尔还会来一句什么“道长”什么“圆”。 这里应该待不了多久,阿婆远在外地的孩子马上就会回来接手,再加上那个人的原因,他得快点离开了。 临月低头数着横条,果然不出所料,这亮砖头上只有一个记录,还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 他用手推开那块碍眼的东西,顺便关掉店内的监控,眨眼间凭空消失,直到桌下慢慢探出个猫猫头。 金棕色的长毛还带着点没暗下去的余辉,临月爬到店内最高的猫爬架上,一点一点舔着毛。 身上的伤还没彻底好全,再加上今夜有雨,化成原形后更方便自己忍耐隐隐作痛的后腿。 那股熟悉的气味在店内挥之不去,临月将头扎在躲避屋里,他听着外面的雨声,轻轻晃了下尾巴。
第3章 脏脏猫 “逆贼,不想死的话现在就离开狸妖族,不然休怪本尊无情!” 上了年纪的长老一身白袍,他提剑指向浑身鲜血淋漓,险些入魔的少年郎。 临月慢条斯理地拭去唇上的血,他突然回过头,看了眼殿下大片大片的尸体。 “怎么,你怕了?” 长老听见这话,只顾着低头睨视他,眼里全是道貌岸然的怜悯。 “你已是强弩之末,再作乱下去不过难逃一死,听本尊所劝,放下法器。” 临月看见他这副嘴脸就想笑,他懒得再装,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 “说起来我还得喊你一声爹,也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认出我这个儿子。” 他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提剑就往上冲, “伪君子,骗我老实本分待在底层度日,骗我会善待我娘亲,骗我只要听话就让我见她。” “我这人,最为记仇,弑父弑兄又如何,你们也配!” 族内所有长老早已聚在此地,而临月本身就没想过要活。 他忍气吞声几百年,怎样伏低做小都没用,好啊,既然如此,那就都去死吧,全去给他娘陪葬。 临月知道自己悟性高,这人要求自己待在底层,他便默默藏拙度日,现在倒好,所有枷锁和牵挂原来都是形同虚设,那他还什么必要继续装下去? 不过是烂命一条,为阿娘报仇雪恨倒也不错。 可那天的雨实在是太大,几乎每下都重重敲在他的骨头上,疼得他难以喘气。 修为已尽,连内丹都碎裂不堪,他只能强撑起身体,一步一个血脚印,缓缓走出朝殿。 应该是快死了,耳边不断出现嗡嗡声。 天上电闪雷鸣,根本看不见月亮。 临月终于找到原本属于他娘的小院,他抱着剑蜷在台阶上,疲惫地闭上眼。 许久,剑才从他的怀中落下,溅起一地血水花。 窗外猛地划过几道闪电,猫咖内的大灯也因此突然熄灭。 临月轻咳一声,终于从噩梦中醒来。 他爬起来往前看,确定这群猫没被吓到后,才有些犹豫地跳下去。 最终,他还是选择爬上那个沙发,将自己慢慢蜷成小团,呼吸也随着时间变得悠长。 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临月忍着身上的疼,迈着颤颤巍巍的猫步,往角落里躲去。 重伤难愈,他现在只能保持原形慢慢养着。 他舔了下爪子,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瘦弱的脊背本能弓起。 难道说这世上真有鬼界? 他谨慎贴墙,悄悄往外探去,就看见许多认不出品种的生物穿着奇装异服在外面晃荡。 临月立刻收回脑袋,在几秒内迅速冷静下来。 先藏着缓缓神,等能勉强维持住人形后再出去了解情况。 可惜这地方没什么灵气,不仅修炼难说,他这身伤光靠自愈也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当然,这些都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他现在饿得难受。 修为跌得乱七八糟,在恢复之前,他就和没开智的猫一样,不可能实现辟谷。 所幸这个深巷靠近一家饭馆,临月藏在垃圾桶边,偶尔还能叼点东西吃。 尽管有些咸,但再恶心的东西他都尝过,何况这些只是卖相有点差罢了。 就这样修养四五天,他勉强能走直线,身上的血迹也已被他舔得七七八八,露出点亮色。 临月躲在暗处,像往常般等人将东西扔过来,可今天似乎并没有那么走运,他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一条使了狠劲的腿。 “喵!!” 临月拼尽全力往左边跳,成功躲过危险,他抬起头,就看见几张醉红的脸,带着满身恶意朝他而来。 “王少爷快看,是长毛猫,帝国里都难买到的品种诶!” “还有这畜生的眼睛,挖出来肯定漂亮!” 站在中间的那个人一把推开旁边瞎起哄的小弟,蹲下身就想抓猫。 临月浑身的毛顿时炸开,他翻过身就想往外跑,奈何这三个人将巷子堵得密不透风,直将他逼至角落。 这是天罚吗?还是他杀亲该受的报应? 可他不信天也不信命。 那三个人叼着烟嘻嘻哈哈地走了,手上还带着点血。 传说猫有九条命,那是因为小猫命硬不愿死,心里还有执念。 临月咳出一口血沫,没了指甲的猫爪狠狠抓着地面。 临月啊临月,天道容不下你,鬼界也不想你活命,你还有哪里可去呢? 意识昏昏沉沉,他撑起两条前腿,努力往前爬去,他不想死在阴影里,活的时候见不得光,走后怕再没人为他提灯。 也许是幻觉,眼前突然有道强光披散而来。 临月用力往前爬了几下,之后便满意地闭上眼,再无意识。 这场梦是时候该醒,可事实证明,梦的主人睡得很沉。 身上的伤太痛,以至于别人在为他接骨时,他连惨叫都做不到。 整整半梦半醒几天,他偶尔会听见一些同类毫无意义的叫唤。 难道说他又回到妖界?真是命运多舛。 天马行空的想法还在脑中盘旋,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往这靠近。 两次生死已经将他的精神逼到极致,临月低吼着睁开眼,不断往后退去。 “唉唉唉,还没好呢,乱爬不疼吗?” 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碍眼的白色。 判断不出来族类,反正不是妖族。 临月终于接受自己还在这种鬼地方的事实,他看着对方朝他伸过来的手,想最后咬一口,接着再平淡地接受下次轮回。 “哇,好凶好凶,不愧是那位送来的猫。” 女兽医连忙带上手套,嘴里嘟囔个不停,随后眼疾手快把猫制住。 “来人啊!救猫命啊!猫要是没了,那我们也完蛋了!” 临月心想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他根本接受不了几个女人强制性地摸他的下巴和脑袋,还非要往他嘴里塞一些怪味泥沫。 “怎么办?要不稍微绑一下,不然怎么吊药?” “那绑吧,不然一松手它又乱动不配合,到时候更难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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