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药材啊,多么要紧,多么十万火急!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替对方考虑?!!! 玉蝴蝶在心里一通咆哮后,寻思了一下,慢慢回过味儿来了。 哦,男宠啊。 也对,终究不是正房,少不了要遭人冷落抛弃的。 也正常。 ...... 玉蝴蝶此时思绪俨然已经跑到了六合开外,凡人无法触及的诡异之地,连带着他看向姒荼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心疼与惋惜。 虽然他想象不到某个魔头惨遭夫郎抛弃,坐在街头一边唱曲儿讨赏一边哭泣的样子,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吟诗感慨。 自古深情留不住,只道以色侍人者,能有几时好? ...... 姒荼被他盯得皱起了眉。 这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本座?! ......本座可以动手揍他吗? . 玉蝴蝶感念着他与姒家姐弟两过去的孽缘,终是放弃了自己故弄玄虚的卖关子仪式。 他转而看向一旁对他面露嫌弃的姒荼,语速极快地将话补充完整。 “麟草三年为一个成熟期,数量稀少且采摘极为困难,因此在黑市中定价极高。” “上一个麟草的买家,据我所知是魔教的一位长老,此时应该还没被用掉。” 虽然不知道姒魔头怎么中了毒,又怎么当起了男宠,也不清楚魔教最近发生了什么动荡。 但他知道,以姒荼的本事和手段,从自家老巢里搞来一颗麟草绝对不成问题。 玉蝴蝶朝姒荼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自觉暗示得已经够明显了,于是在心里长叹口气,深藏功与名般乐颠颠地走了。 姒小荼:“???” 这人终于疯了? 好端端地朝本座抛什么媚眼? 莫名其妙。 姒荼虽然在思绪上,没能和玉蝴蝶产生共鸣,但他自个儿念了几遍草药的名字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一亮。 他见楼岸瞧着自己,眼中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兴冲冲把自己的屁股朝前挪了挪,问道:“关于那两味草药,你有什么头绪吗?” 楼岸盯着他眼里的亮光端详了一会儿,慢慢琢磨出了些什么。 茶茶这个样子,不像是想征询他意见的样子。 倒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新乐子。 每当这种时候,他眉眼间就会染上一种别样的风采,很好看。 楼岸将其命名为:有人要倒大霉了。 数日前,他知晓一枕槐安的毒性后,就特意让金陵台搜罗了天下无数至阳之物。 能找到的就将药材买来,暂且拿不到的就收集好消息,以便得到解毒药方后第一时间派上用场。这其中,就包括了麟草和金觉茗的消息。 但此刻,他看着某人眼中的笑意和上扬的嘴角,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他家茶茶又想玩点什么花样。 楼岸思及此,把一早就收集好的消息咽了下去。 …… 他抬手蹭了蹭姒荼的脸颊,温温凉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诱哄:“茶茶是想到什么了吗?” 姒荼现在已经对这种程度的亲昵感到习以为常了。 他没在意自己被触碰的地方,而是神神秘秘地凑在楼岸耳边,眼中满满都是狡黠。 “我阿姐那里有麟草,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当年和玉蝴蝶有过那么一段,嗯......爱恨纠缠,”他朝楼岸笑着眨眨眼:“我准备一会儿写封信,劳烦她亲自送一趟。” 后面的话不消说,楼岸也颇为好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姒荼撇撇嘴,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清白:“我可没有故意看热闹的意思。” “当年这两人轰轰烈烈的,我也还算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明明这两人都没有放下彼此,偏偏这些年就是咬牙切齿地忍着,我看久了实在难受。” 毕竟他当初中毒,还是姒泇第一时间想到让他去找玉蝴蝶的。 姒荼勾着嘴角,伸出根手指晃了晃:“所以......我准备亲手帮他们一把。” ...... 除了给姒泇的信外,姒荼还写了一封,是给车马行主人白行川的。 他带着商队走南闯北十余载,见过了不少稀奇物件,关于金觉茗,他那说不定能有。 在成功将给白行主的信交给车马行的人后,姒荼离开,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他靠在墙上,右手指节蜷起放在唇边,发出了几声音调古怪的哨音。 给姒圣女的信,寻常方式可不行,根本寄不到魔教里去。 几息后,空中传来嘹亮的唳声,旋即俯冲下了只羽毛乌黑发亮的鹰,好似射出的利箭,笔直的冲姒荼飙去。 姒荼笑着,毫不畏惧地伸手接住。 那鹰稳稳站在姒荼的臂膀上,见他伸手摸自己的羽毛,还颇为讨好的蹭了蹭。 这种颇有灵性的鸟类,似乎对危险有十分敏锐的洞察力,明明是空中叱诧风云的霸主,却在姒荼身边显得极为温顺。 姒荼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肉条喂给它,又将信绑在它的腿上,才拍拍羽毛,将它放飞。 这鹰是幼时姒家几兄妹上山试炼时碰巧捡到的,一共四枚蛋,成功孵化后,他的养父要走了一只,剩下的被他们三人分别都领了一只。 只可惜,属于姒荼的鹰,在一次外派任务时受了重伤没能挺过去。 刚才的那只,是他下山时姒泇冷着脸强塞给他的。 “本来练你那狗屁的拂玉手就搞出来一身伤,现下又中了姒黎那白眼狼的毒,万一你下个山不小心就死了怎么办?谁来光复我教圣威?老娘又能靠谁养老?姒黎那个蠢材吗?” “带着丽丽走,起码你死了它能带我去给你收尸。” 以上,就是姒大圣女的原话。 谁能想到,那么威猛的一只鹰,居然叫丽丽。 ...... 送完了信,姒荼一身轻松,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就回了客栈。 自叶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出后,那些赶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离开了大半,这个小镇变得十分冷清。 毕竟灭门手段太过阴毒,光是听闻就让人退避三舍,不寒而栗。 至于灭门的原因,江湖上众说纷纭,但在私底下流传的最广的,还是秘宝出世一说。 姒荼能明显觉察到,现下的江湖虽不显山露水,但私底下暗流涌动,秘宝一事已然成为了众多知情者们公开的秘密。 但在那把火彻底点燃整个江湖前,还无人敢轻易挑破。 ...... 姒荼原本想着此地较为偏远,估计得等上许久才能有消息。 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就见到了白行川。 . 夜里的风有些凉,他出门前还特意往身上裹了件厚实点的披风,免得一会儿着凉,又要被楼岸念叨。 姒荼跟着车马行给的标识出了客栈,翻进了一处颇为雅致的庭院里。 刚踏进院中,竹林里突然寒芒一闪,凌厉的剑气直奔他命门而去。 姒荼侧身,随即脚尖点地飞身后退,避开了这一剑。 见一击不成,竹林中的男子继续提剑攻了上来。 那人一袭青衫,与其周身儒雅气质极不相符的,是其诡异迅疾、变化万千的剑招。 白行川手中长剑疾出,剑尖灵活游走,宛如灵蛇游动,剑法十分凶残,刺处的剑招一剑快似一剑。 姒荼在状似密不透风的剑芒下游走,无数次卡着极限避开他的剑招。 但姒荼人没受伤,身上的衣袍可就不好说了。 只听“刺啦”一声,他身上特意裹的那件披风被白行川划出了一个口子,是彻底报废了。 但尽管如此,白行川还带着点越打越兴奋的架势,见刺不中姒荼,他的剑法愈加诡谲,甚至不惜转走偏锋。 姒荼感受着体力的渐渐流失,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 白疯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早些年,白行川的商队被仇家剿灭,他带着重伤逃到魔教,遇上了他。 那时姒荼正困在后山试炼,烦闷至极,恰好遇上他遭难,顺手便救下了。 这过了几日,一来二去渐渐熟悉后,就成了彼此练武的靶子。 那时的两人一个丧妻丧子,一个画地为牢,皆是满心悲凉。在山上比试就如今日这般,带着必胜的杀意,招招不留丝毫情面,式式直奔对方命门。 两人保持着一天干四架,架架不留情的频率,足足打了几个月。 时日渐长,等白行川伤好要离开时,他们倒也成了关系不错的好友。 ...... 但关系好也不能这么整啊,姒荼感受着衣袍愈加破败,心里有些悲愤。 这他娘的是楼小岸特意去最好的成衣铺子给他买的! 他娘的他还只穿了这一次!!! 姒荼深吸一口气,压住想一掌劈了这人的冲动,知晓今日若不能利落地将这人制服,以这个武痴的性格打起来怕是要没完没了。 楼小岸还在客舍里等他呢,鬼才要跟这人浪费时间。 姒荼眼神微凝,这些速度骇人的剑招在他视线捕捉下看到了了完整清晰的走势。 他慢慢调动内力,将其汇聚在手上。 白行川又是一剑刺处,带着煞气的剑芒冲着姒荼的脖颈而去。 但他此次却不躲不避,两人眼神交错,杀气毕露。 电光火石间,只听嗡的一声,那剑被修长的两指稳稳夹住,震颤不止,而姒荼白皙如玉的手上却不见半分伤痕。 白行川瞳孔微缩,欲将剑收回,却已然来不及。 姒荼身形似鬼魅般移动,一眨眼就来到了白行川的身后,那把剑的剑尖,也随之抵在了白行川的咽喉。 胜负已定。 姒荼将手移开,立马扶着竹子咳了个天昏地暗。 白行川手上的剑却慢慢在咳嗽中碎成了湮粉。 白行川看着那边柔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的魔教教主沉默了。 随即,他眉头一皱,走上前把住了姒荼的脉。 “你中了毒。”他有些疑惑,似乎极其不能理解谁还能给独步天下的魔教教主下毒,还把人弄得如此虚弱。 “魔教出叛徒了?”他瞧着姒荼的脸色,心里有了答案。 下一瞬,白行川抬脚便走:“我替你宰了他。” “欸欸欸,别急啊。” 姒荼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拉住了他。 白行川回头看着他:“所以你找金觉茗,是为了解毒?” 姒荼点头刚要回答,怀里就被丢进了一个匣子。 “金觉茗,给你。” 姒荼:“......”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见这人送完药后抬脚便准备离开,姒荼再次一把拉住了他。 姒荼点点头,冲着白行川露出了一抹温柔无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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