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其噤声了,的确,这个问题只在本地虫之间流转,从未向外虫提过,以往住腾楼的任何一只外虫,蒙克家都不会提及这个问题。 “可能在蒙克家眼里,你们是变数,”萨其苦笑。 “我见识过西阁家族的力量,”萨其呼吸急促,瞳孔猛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你想要什么?”里契平淡的问。 “如果最后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局面,请西阁家族放过无辜的虫,”萨其苦笑,他也不想让西阁家族卷上这种事,但是瓦尔博直接对外虫问了这个问题,如果到时候西阁被迫卷了进去,他不敢细想。 “谁是无辜的?”里契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森林,再远处是花坛,里面长满了一朵朵还未开放的莹花。 萨其最后走了。 确定这次没有虫偷听后,莫里斯疑惑地问,“西阁家族的力量是什么?他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说到奥利他都没那么怕吧。” 莫里斯连接的虫网上并没有西阁家族的战斗经历,所有正统西阁家族的虫都傲慢到了极点,极少亲自出手,并且因为太过傲慢和标志性的金发,很少有虫会怀疑里契的身份。 太过高调反而会消减那份怀疑。 “我也不清楚……”里契不清楚,毕竟他也没见过西阁家族打架的场景,西阁家族也很少亲自下场。 莫里斯点头,“那萨其不配见西阁家族的力量,有我就可以了。” “瓦尔博要的就是西阁家族旁观,萨其倒是觉得西阁家族会被拉下水……”里契沉吟。 “拉西阁家族下场其实没有好处,”莫里斯开口。 “是,瓦尔博知道,萨其也知道,但是有些虫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们只要旁观,看看电影的拍摄就好,”里契最后表示。 有了阿芙尼的允许,电影顺利开拍了。 阿芙尼的戏份主要有两场,一场是带着蓝林去种花,另一场则是剪羽翼。 至于听主持讲话那些,就要换更小一点的演员了。 种花的场景是阿芙尼推荐的,甜梦的最高点。 甜梦是由三大家族守护的中心点,而他的最高点是一处峭壁。 “那是瓦尔博小时候带我去的地方,”阿芙尼说,“怎么形容呢?很安静很空旷没有太多虫会去那里。” 甜梦的峭壁说是峭壁也就是听着可怕而已,其实离地面不过两层楼高,成年雌虫就算是摔下去都破不了皮。 修德布置场景,格赫兹和阿芙尼讲戏。 “这一段是你先拉着雌虫跑,从那里,跑到峭壁这个位置停下,我说停你就停。”格赫兹简单说。 “只是跑?剧本上不是有对话吗?”阿芙尼疑惑地问。 “那是下一段剧情了,拍戏是一段一段的,我们先拍你跑的这段,你要注意表情,你的表情是期待高兴和带着点忧伤,因为这个时候你已经听说了蓝林要走的传言,你虽然不信,但还是有点忧郁,远景基本不会太在意你的表情,但是你的动作一定是坚定的,毫不迟疑的,然后跑到这里,会给你的表情进行特写。”格赫兹基本上是一点点的说透这段戏。 “好,那谁和我搭戏?”阿芙尼表示没问题,对于拍戏他还是很兴奋的。 “我啊,”瓦尔博站了出来,他那天和里契他们说了那样的话,但丝毫不关心他们会不会说出去。 关于禁飞对不对的问题,最早能追溯到百年前。 每只虫都对禁飞有自己的看法,彼此辩论过无数次,只有像里契他们这种外来虫才不清楚禁飞。 而一般本地虫也不会提起这个话题,太烂了,争论数百年的东西,就像臭靴子一样,即便不在眼前,只是提及,就仿佛闻到到无处不在的臭味。 “啊?为什么,不能换只虫吗?”阿芙尼不高兴。 “没办法,除了我,别的虫我都不放心,”瓦尔博笑眯眯。 “好吧,”阿芙尼叹口气。 “其实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格赫兹解释,“我们是互动式电影,所以蓝林的形象会模糊掉,这样才好让大家代入。” “蒙克少主,你要注意的有,前段你是你被白拉着跑,所以你和白差半个身子,在跑到中段的时候,你要反握白的手,和他并排跑,而到最后的时候,你要领先半步,因为你被这没见过的景色吸引了。”格赫兹简直就是揉碎了给他们讲戏。 等修德表示场景布置完成。 格赫兹就开始让阿芙尼和瓦尔博做准备了,“来来来,我们先跑第一遍,不用担心,一遍不成是很正常的。” 第一遍,瓦尔博和阿芙尼笑场了。 “感觉好奇怪,”阿芙尼大笑,“瓦尔博你头发都乱了。” 格赫兹在上前给他们调整状态,虽然远景不太会在意演员的表情,但是状态的好坏会体现在动作上。 他们越跑越僵硬,修德皱眉,让他们先休息一下,自己过去和格赫兹聊起来。 阿芙尼跑了五六遍,坐在休息椅子,“我感觉自己都不会跑了,演戏真没意思。” “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瓦尔博坐在他旁边一张椅子上。 “但是看你表情还是很有意思的,”阿芙尼笑着说,“没想到蒙克少主也会有不擅长的东西啊。” 瓦尔博没在意阿芙尼的调侃,“我不会的东西有很多。” “你说,我们有机会去外面的星球吗?”阿芙尼憧憬地想,看向瓦尔博,“你倒是还有机会,但他们不会让我去外面的。” 雄虫外出至少有十只雌虫护卫,或者至少配备自动战斗舰船,当初伊利斯敢独自走,就是配备了自动战斗舰船,这种舰船不但有战斗功能,而且在雄虫失联两个小时后会主动向外界发出信号,也就是莫里斯能屏蔽掉信号了,其余虫根本不可能完全屏蔽掉信号。 而阿芙尼不一样,他是游星本地雄虫,在游星还能护得住,一旦踏上别的星球,很难有回家的路。 “你想去外面的星球?会有机会的,”瓦尔博接着阿芙尼的话,其实这些话他们聊过很多次,他清楚阿芙尼是有点叛逆,但他同样软弱,他不会离开游星的。 “我有一个想法,但现在还不能和你说,”阿芙尼非常诚实,瓦尔博和他一起长大,他对瓦尔博没什么不能聊的,但这个计划他决定后面再告诉瓦尔博。 “哦?我们的小少主也有了自己的秘密吗?”瓦尔博轻笑,“让我猜猜是和离开游星有关吗?” “不是,”阿芙尼摇摇头,又点点头,“也有点关系,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瓦尔博点点头,他并不在意阿芙尼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游星,因为结果已然注定。 他听过来自其他星球的雌虫们聊起过,别的星系每年雄虫星上都会有几只雄虫偷跑事件,但这事情不会轮到阿芙尼身上。 他属于游星,属于甜梦。
第38章 拍摄 或许是放松了一下的缘故,接下来的拍摄就顺利不少,阿芙尼顺利的跑上去,然后和瓦尔博合种了一朵莹花。 “你要一直记得……”白对蓝林这样说。 “要记着这个地方,记着这天的天气,记得空气中散发的花香,记得你和我一起来过这里,记得我们终会……”白的话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最后彻底消失。 “我会记得,”蓝林郑重承诺。 “卡!很好这段很好!”格赫兹很高兴,“接下来白再拍几个特写,其余虫去下一个地点。” 等阿芙尼拍完特写到第二个场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场景打着大灯,修德在和格赫兹交流这段怎么拍才好。 “好漂亮的羽翼,”阿芙尼惊讶。 面前的羽翼是深蓝色,在灯光照耀下点点闪耀,流光溢彩。 “这个模型真好看,”阿芙尼对瓦尔博说。 “还可以,”瓦尔博表示,接着提出个问题,“为什么是剪羽翼而不是剪外骨骼?” “啊?我不知道,”阿芙尼摇头,剧本上只说了是剪羽翼没说剪外骨骼。 瓦尔博笑了下,“如果我是白,想留下一只雌虫是非常简单的,剪掉他的外骨骼就能让他永远留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剪掉一小块不相干的羽翼,然后等待他不知道多少年后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阿芙尼又翻看了剧本,他的戏份很少,只有两张,这个剪羽翼的戏份也就是剪掉一小块边角然后藏起来,甚至为了不影响羽翼的表面完整性,特别标识了剪内羽。 还没等他们继续聊,格赫兹喊他们了。 “这段剧情就是剪羽翼,一小片内羽,你剪的时候并不知道蓝林要走,你只是隐隐有了感觉蓝林要走,你不想离开你唯一的朋友,于是你想起来小时候主持和你讲的故事,所以晚上你偷偷过来剪了蓝林的一小片内羽,把它藏了起来。”格赫兹和阿芙尼讲戏,着重讲解了表情。 “在剪羽翼时,你是很纯粹的,你相信这个办法会让他不会走,但又有点担忧,他可能会走,但是这片羽翼会让他再次回到这里,这点情绪变化就是担忧后又坚定起来,并且你其实还期待他醒过来的,”格赫兹一点点给阿芙尼讲。 “为什么会期待他醒过来?蓝林要是知道白剪他羽翼不是会生气吗?”阿芙尼认为白剪羽翼是带点害怕的,害怕他醒过来。 格赫兹摇摇头,“不,白他更想蓝林醒过来,然后告诉他,不要走。”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阿芙尼彻底迷惑了,为什么这两只虫要这么纠结。 “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意愿来阻挠蓝林的决定,白是纯粹的,但纯粹的虫不代表没有私念,他不想把自己放上天平,不想知道他在蓝林心里有多重,”修德听到阿芙尼的疑惑,走过来解释,并简单给他打了个比方。 “就比如瓦尔博和史丹同时找你一个时间点玩,你会选瓦尔博而不是史丹一样,你的选择会有侧重点。不想把自己放上天平就是,史丹约你出去玩,瓦尔博没有约你,但你拒绝了史丹,你说自己要去见瓦尔博,这就是你自己的意愿,白想要的就是蓝林自己的意愿,”修德把两种差别说出来。 “讲的很好,但是为什么要把我也提上啊,”史丹刚布置完场景走过来就听见修德以他来打比方。 在顺利找到修德和格赫兹后,其实史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但他自觉自己没出上什么力,为了不让卡拿着烫手,他主动来修德这里帮忙。 “我懂了,白想让蓝林主动把自己放在更重要的位置,而不是直接告诉蓝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要走。”阿芙尼明白了。 “这样看拍戏很简单嘛。”阿芙尼对瓦尔博说。 瓦尔博可有可无点点头。 接下来这一段就是白剪羽翼,而蓝林自始至终都没醒来,白把那片内羽放在盒子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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