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像是经过某种处理,带着电流、失真的声音传来:“客人,请像其他人一样玩得尽兴。” 波澜微生的海面上,闻禾与抬起淡漠如冰的眸子与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对视,因为太过熟悉浑身泛起一股滑腻的恶心感,不到一米的圆径内有很多这样的舞者,不过现在还在跳的只剩下眼前这一个,其他的早就被所谓的“客人”按在可以施展动作的平面上。 闻禾与哼出一声冷笑,目光霍然凌厉:“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被绑着,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眼前的人影似乎因为这句话在本就不平稳的船面上晃了晃,他没有收回动作,反而拧动柔软的腰肢,俯在闻禾与耳边,继续用那有些悚然的音效说:“配合我,你才有机会逃走。” 闻禾与眉头微动,紧接着Omega从他胸前起身,转身叫一个人松开了闻禾与脚上的铁链和两手间的束缚。 Omega拉他站起来,扯着闻禾与的领带,将人带出人群中心,察觉身后有人盯着,那张面具忽然倾身揽住闻禾与的脖子,去碰他的嘴唇,闻禾与反应极快地偏开头,却也意识到什么,他绽开一个有些狠厉的笑容,掐住Omega的脖子以遮掩的姿态糊弄过去。 脖子上的力度不断加重,他们来到无人的船体背面,Omega后背重重地撞在墙面,呼吸滞涩让他发不出求救的信号,只能不停地拍打那只不断收紧的手臂。 闻禾与意识错乱,身体里某些平日被压制得很好的犯罪因子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但在对上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他像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缩回手。 “你在船尾等我。”在猛喘了几口气之后,Omega对他说。 闻禾与闭着眼睛,睫毛微微发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带着面具的Omega很快拐入一个角落,闻禾与再次睁开眼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几分钟后船尾的海面上驶出一辆快艇,借着船尾的灯光,Omega冲他招招手,喊道:“跳下来!” 闻禾与来不及多想,纵身从甲板上跳了下去,海水在一瞬间灌入耳鼻,短暂的调整过后,他爬上了那艘快艇的后座。 快艇快速驶出,因为害怕被发现,艇身没有打开任何一项照明灯,行进的艇身像一把利剑,将诡谲暮沉的海面劈成两半,四周天地茫茫,入目尽是黑暗无法判断方向,可快艇没有一秒慢下速度。 海面像一只嗜血的凶兽紧紧咬在后方,亡命天涯的刺激让快艇上的两人没有一句言语,过了大概半小时,艇身慢了下来,眼前不远处的岸边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前座的Omega打开快艇船头的探照灯,一束光线自他们方位发出,照亮前方平静的水域。 海面恢复一往的沉静温柔。 忽然一个尖锐的物品抵住Omega的脖颈,艇身晃了两下,然后又回到正常轨道。 “你想杀了我?”面具说道。 闻禾与完全没了力气,身体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他感受到体温的快速流失,Alpha握紧那一小片从他皮肤中取出的玻璃碎片,“为什么不呢?脚下的大海是最佳的抛尸地点。” Omega没有思考被威胁的紧迫,他笑了笑,拉过Alpha没有动作的那一只手圈在自己腰部,又扣紧,“说不定我们会遇上暗礁,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也许你会和我一起死。” “我不是害你的人,等上岸了我再和你解释。” 闻禾与收回手中的碎片,体内好似被撕裂一般,充斥着嗜血和暴力的冲动,掌下Omega的腺体唾手可及,于他当前的情况不亚于摆在正处于戒断反应中的瘾君子面前的一株色彩绮丽充满诱惑的罂粟。 他闭上眼,犬齿刺破了口腔的皮肤,脑海天人交战的一刹那,闻禾与决定在意识到无法控制之前纵身大海,也许只有永久地坠入深渊才能缓解片刻他此时的痛苦。 耳边的海水越来越轻,在他濒临绝望之时,小青桔的味道霍然加重,闻禾与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都说人死之前人生重要的画面会走马观花在脑海里过一遍。 闻禾与的记忆乏善可陈,来来回回只有一个人的脸。 在死之前,见过一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闻到他的气味,也许是上天对他最后的眷顾。 “看在你......”闻禾与没力气,松开撑在后座的一只手,对前面的人说,“不杀你了。” 闻禾与向后倒去,海水却如同凝固了一般,快艇上的Omeg快步向他跑来,他摘下面具。
第34章 心照不宣 闻禾与觉得自己大概是恍惚了,看见那张面容的一瞬间竟然苍白地笑了笑,像是身处阴曹地府再撞见阳间之事一般的唏嘘与怅然。 宋胜意将他扶了起来,替他拍去身上的泥沙,“刚刚有没有摔疼?” 闻禾与用力地扼住他的手腕,眼神水鬼一般的阴厉,将宋胜意压到身下,“你是谁?” “唔,我,宋胜意,”宋胜意被他弄疼,两腿不停地挣扎,“除了宋胜意我还能是谁!我是你老婆!” 闻禾与还是被捉弄一般的不可思议,没有收回粗暴的压制动作,“他怎么会在这儿!!” 宋胜意直接拍开了他的手,呼吸重新进入胸腔,倒在沙滩上的Omega眼眶流出生理性的泪水,猛咳几声后,他扶着地面坐了起来,Alpha像是真的在等他解释,又像是害怕错过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伤害到最不想伤害的人,他抱着头,以一种防御性守护的姿态低下眼帘。 宋胜意没有躲开,轻轻搭上闻禾与的手背,闻禾与看过来,宋胜意扶着他的肩头,将他放倒在沙滩上,随后两腿一跨撑在他上方,低头咬住了闻禾与的唇,力道很重,有警告的意味,将Alpha的唇瓣咬出一抹血色。 这个吻结束后,宋胜意躺在他身边告诉他:“上午上班被领导叫去帮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游轮上面看见了顾砚。” 上游轮之前所有登船的人都被收去了通讯设备,宋胜意以为涉及联邦政府的一些核心机密,便也没有多想,十分配合地上交。他和肖闫红不在一块儿登船,登船顺序严格按照抽取的手牌号码决定,宋胜意在她之前。 等上了船,直到出发后又过了两个小时,宋胜意才意识到肖闫红根本就没有登船,正当他担忧怀疑之际,宋胜意看见了站在三楼眺望台的顾砚。 他飞快躲进一个房间藏了起来,迅速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进了一个局,而且显然是一个由红姐配合,才能完成的局。宋胜意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可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去深思。 没一会儿天色就黑了,船也开出越来越远,房间里没有任何能与外界联系的连接设备,如果说宋胜意刚开始还有向顾砚求救的打算,在撞见甲板上那瞠目结舌的淫'秽一幕后便彻底打消了心思,甚至害怕起来。 本想着拖到第二天天亮,却亲眼看着昏迷状态的闻禾与被捆着抬到甲板上,宋胜意自然不可能再缩着。 他走出房间,好在游轮上客人的权力很大,一个舞者向他献殷勤,宋胜意假意接受,将人带回了房间,随后让他脱掉所有衣服,Omega很快乖乖照做,宋胜意趁着让他洗澡的工夫快速换装,然后把人锁在了里面。 Alpha信息素的像是洪水泄闸一般,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宋胜意才反应过来他被这股强大的信息素压制到手麻腿软,他托起闻禾与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担忧:“你进入易`感期了?” 靠近岸边,时不时有或大或小的潮水扑向两人,宋胜意抱着Alpha的腰,将他朝陆地拖得更里了一点,逃亡后本就紧绷的神经在做完这些动作后一时松懈,他瘫坐下来,头靠在闻禾与的肩上。 闻禾与心里绷着根弦,还在反应宋胜意说他没有和顾砚见面,“可能吧。” 尽管身上的痛苦一分一毫没有减轻,闻禾与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安静,他看着宋胜意,忽然在想Omega有没有看见顾砚为他保留的那面墙。 宋胜意也许此时并不知道顾砚回应了他的心意,闻禾与很简单地判断而出,因为宋胜意是一个太过心软的人。对他尚且能做到包容体贴,又何况是真心悔过的顾砚。 宋胜意低头检查闻禾与身上的伤口,看见他手臂的血动作一怔:“是顾砚给你下的药吗?” 闻禾与没有立即回答,宋胜意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闻禾与目光沉静,Alpha的视线落在宋胜意握住他的指节,他脖子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是他掐的,还没有消下去。 闻禾与抬手,指尖触到肌肤的刹那缩了回来。 “对不起,不知道是你,还疼吗?” 宋胜意握住他的掌节直接覆在那处红痕上,用动作表示没关系,“我问你,给你下药的是不是顾砚?” 闻禾与黑曜石一般的珠子闪了闪,“不是。” “居然不是?”宋胜意一时诧异,心中的怒火因闻禾与的否认消去部分。 闻禾与看着他,蜷了蜷指尖,幅度很轻地笑,“如果是会怎么样?” 宋胜意抬手撕去颈后的隔离贴,恶狠狠道:“如果是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海风的湿度降低,空气中小青桔浓度升高,闻禾与喉头一甜,身体一侧的拳头握紧,“这就够了,”他笑,“宋胜意,这就够了。” 哪怕只是骗骗他,哪怕这只是一场他坠入冰冷深渊后的暖梦,都已经足够了。 “别说话了,”闻禾与的状况看上去非常不好,宋胜意按住他的头,露出自己的后颈,“临时标记可以暂时让你好受一点。” 他温顺地垂下头颅,闻禾与眸色晦深,将犬齿贴在那处腺体上。 “快点咬。”等的时间长了,宋胜意催促他。 话语刚落,犬齿以极快的速度刺破后颈处的皮肤,如同野兽般迅猛的判断与直觉,让宋胜意在动作开始的几秒内甚至来不及感受痛楚。 直到犬齿浅浅退出,舌尖舔去齿痕一圈的血渍,绵连的痛意才反馈到身体的各个器官,宋胜意捏紧闻禾与的小臂,轻轻哼了一声。 闻禾与眼帘低垂,将犬齿再次刺入,眼前的小青桔剥开外皮,溢出汁水。 “闻禾与,”宋胜意有些难耐地说,“抱抱我。”他不想和第一次临时标记一样。 闻禾与很快将他完全圈在身前,后颈的伤口在痛楚过后多了一丝甜意,但Alpha极具侵占性的信息素还是压得宋胜意喘不上来气。 他握住Alpha的手,与闻禾与十指相扣,海平面高高挂着一轮不算太圆的新月,身下沙壤的触感很柔软,海风撞上长着洞隙的贝石谱出一支略显凄婉的曲调。 宋胜意笑了笑:“虽然月亮不太圆,但好像这样也挺好的。” 宋胜意没敢耽误太长时间,闻禾与的身体每况愈下,临时标记持续了十几分钟,宋胜意扶住倒在自己怀里的Alpha,从短裤的口袋拿出从酒店房间顺出的隔离贴,分别贴在两人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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