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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新年结束，祂会将所获得的所有力量留在这片土地上，然后继续回到那片空茫之地。 其实不管是被召唤还是留在这里，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祂去不了别的地方。 祂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就是眼前的荒草地和小树林，只不过在力量增强后会感受到更多更远的存在。 但祂一般不怎么去感受，祝虞跟随祂的五感，发现祂的生活十分无聊，就封闭在这块地方，不断地获得力量再将力量返还回去。 真是无趣又寂寞的生活。 直到最后一次，祝虞看见十年前的男人重新回来，趁着夜色周围没人，冲进来动了一小块石塑，将它移动到另一个位置上。 像是什么禁制突然被解开，祝虞能感受到他好像不用被困在此处，可以走出去。不过祂并没有出去，因为有人比祂还快。 快成一道闪电，迫不及待的冲出去，那一团满是触手的黑雾冲去的位置，祝虞十分眼熟。 那不是他现在住的地方吗？ 没过多久，他看见了自己来到这里，将地面上所有石塑一扫而空。他跟着一起被带入了他现在住的房子里。 然后梦境戛然而止，因为他被摇了醒来，睁眼就看见两张大脸在上方盯着他。 “你睡了好久。”其中一个人偶说。 “你这个供奉人，怎么能自己睡大觉睡得那么香甜，而让我们干苦力呢？”另一个人偶说道。 祝虞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他还在大巴车上，只不过后面堆满的石塑已经全部清空，此刻被整齐的摆放在房子附近，沿着菜地的后面摆了一圈。 也是...够显眼的，生怕别人看不见这些东西是他偷的。 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这些对于十几个村庄来说多么重要，祝虞现在一个头十个大。 一晚上他们把所有村庄里的这些全都薅了个干净，等被发现时，那不得炸了。 要不然还是连夜搬家算了。 同时，也是由于梦境，他知道了人偶体内的存在是什么。果然如他之后的猜想一般，原本石塑里就是有东西的，但还好不算脏东西，而是这十几个村庄所供奉的类似神一般的存在。 但说是神，又不像是正统的神，总感觉像是哪个野路子出来的，而且里面不仅仅只有祂一个。祝虞想到那个满是触手的黑雾，对方喊祂“哥哥。” 是类似双生子？还是属于一体双面？祝虞在梦境中始终没有见过祂的真身，只是看见过祂弟弟的真身，想到那个形态，祝虞希望是所谓一体双面一阴一阳之神。 毕竟触手形态的看起来真的很像邪神，他希望他带回来的是一个好神。 这场梦做的时间感觉很久，但其实在现实中并没有多久，祝虞睡过去就大概不到两个小时，此时的天还没完全亮。 祝虞已经跟在人偶身后回到家中，而原先的大巴车已经原路返回，大概是回去接之前被扔在路边的人，等他们回去之后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就像祝虞现在，也不太有真实感，但了解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后，祝虞原先不安和恐惧全都消散。 因为在那个类似梦境中，祝虞跟着祂快速的经历过十年光阴，看着祂每天是如何循环往复，这种单调无聊的生活击碎了祝虞想象中的全部恐惧，他甚至有些怜爱梦境中的祂了。 被数十年如一日的困在某个地方，村民们对祂的情感主要由惧怕和敬畏组成，那唯一的欢喜在于送走祂之后对于来年的期盼。 祂被困在一个地方年复一年的对这些村庄付出，这十年是如此，估计以前的百年间也是如此。 想到这些，祝虞再看着眼前的两个背影时，已完全不怕，反而觉得这两个高大的背影在对面房子灯光的照应下显得如此孤独修长。 突然，前面两人停下脚步，祝虞因为想的太出神，差点撞上去。 “看看，这些能做几个人？” “十个，可以有吧？”两个人偶又一左一右盯着祝虞说。 前方菜地后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石塑，近看十分壮观，像是他搞了一个大型加工厂一样。但十个！？祝虞反应过来。 十个是想要他的命啊！ “你要这么多身体干什么？你就一个，一个身体就够了，再说现在多一个...不够吗？”现在他已经在两个人偶的目光下感到压力山大。 如果十个人偶这样一圈盯着他，他绝对想在原地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不够。”祂好像还真的认真思考，“以前有那么多人供奉我，我一个力量恢复就很快。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供奉我，我需要多几个身体，力量能恢复的快一些。” 原来如此，原来祂想要身体是这样。祝虞的确在梦境中感受过那种力量来去，想到新年过完，祂就将力量留在这片大地，离开石塑。 祝虞觉得又可以了，反正祂要的力量最终也会返还回来，而且祂走之后，人偶不就留下了。 完美！今天天亮他就开始！ 想明白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祂第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 果然还是之前太虚弱了，连话都说不了。
第31章 人偶之家12 天渐渐亮了, 天空万里无云，看样子又是大晴天。这里的天气晴天居多，偶尔会有雷阵雨, 祝虞挺喜欢这里的天气，还有一个人的乡村生活。 只是想到天亮了, 也不知道另外接近十个村庄里的村民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的神不见了。 祝虞看着屋外一排石塑, 觉得很有必要赶快动工, 能多做一点是一点，能再快一点是一点,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 对了，他离开之前的那天就有三个人来敲门, 说是找原身, 现在祝虞想来, 很有可能是来调查石塑消失之事。 嘶, 这就有点棘手了，他们能来第一次，还会来第二第三次。 要把这些东西藏到哪呢？屋子里要放下这些, 大概有些困难，但不放房子里，进来找他的人就很容易发现。 这可怎么办, 算了，祝虞不想想了，他的脑袋容不得他思考这么为难的事情, 还是谁搞出来的问题让谁自己去解决比较好。 祝虞走出去，看见两个人偶一个看着池塘方向, 一个在看他圈养的小鸡崽。 他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偶身旁，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结果本来蹲下看鸡仔的祂猛然回头，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头，差点没把祝虞吓到叫出来。 但最近收到这种小惊吓太多了，祝虞觉得自己的阈值有被提升，他稍微朝后退了一步，停下，说：“你别这么转头，这在人类头上真的很吓人。你看看我，我们是这样转的，慢慢的，并且只能转到这个角度！” 祂看着对面的小人类在面色有一瞬间的煞白下，很快恢复过来，还耐心地教他。 人偶的后背上顶着一张正面的脸，祂微微偏了偏头，然后将头转回去，试着学了一下祝虞的样子。 祝虞看见他头颅一卡一卡的往右转，转到九十度就停了下来。 “转到这个地方，看不见你的样子。” “你要看见我，要带动身体转。对对，就这样带着身体转过来。”看见人偶终于像个正常人类一样转头看他，祝虞欣慰了一下。 看来要教的，现在的人偶就跟出生的小婴儿没什么区别，祂还不懂得人类世界的事情。 “这样很麻烦，既然我能这么转，又为何还要这么转。”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祂还是学着人类模样看着祝虞。 祝虞看着人偶的眼睛说：“因为你如果遇见别的人类，这样会暴露，你会让别的人感到害怕。” “他们怕不怕关我什么事？” 即使祂不这样，好像那些人类的恐惧也没减少一分。 “话是这个理，但你有虚弱期对吧？他们害怕起来，可能会毁掉你的身体，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做新的。你要知道，我做一个人偶身体出来，要花费很大力气，你要是不珍惜，后面的我都不做了。”祝虞吓唬祂说。 “好吧。” 祝虞想到过来找人偶的正事，继续说：“你昨晚搬回来那么多东西，不能放这，万一像几天前一样有人来，看见了怎么办？我们就成偷人家祭拜东西的贼了，这很严重，十几个村子的人，肯定会把我们置之于死地。” “哦，你不需要担心，你还能回去，等明年再来。我就不一定了，我死了就...”祝虞突然想到穿越的另一种可能，“诶？我要死了，说不定我还能回去。” “你要是死了，我可以把你塞进一个人偶里，你可以给自己做一个想要的身体。”祂一本正经地回答。 祝虞：“这些都一起毁了，到时候你觉得还会有什么人偶可以进去？”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你不要担心，安心给你自己做一个身体去。”祂说完，又回头盯着那群小鸡仔。 祝虞发现，被祂一直盯着的鸡仔也不如以前欢快了，祝虞从身后环住祂，将祂抱起来，走到另一边，放下。 “没事离那群鸡崽、鸭崽远一点，免得把它们吓得不长了，以后你是想喝鸡汤和老鸭汤的吧？” 祂听了祝虞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但也确实不再去那群小动物身边看着了。只是看着祝虞转身的背影，感到出去两天，回来后的小人类好像变了。 变得没有之前面对祂的局促，好像又恢复到他做人偶的那个时期。 祂摸了摸之前被祝虞环过的腰部，想到刚才的触感，这是在石柱里从没体会过的。 人类软软的，还暖暖的。 得到祂的保证，祝虞不再想怎么掩藏石塑的事情，既然对方说了，就交给祂吧，好歹也是一方神，总是比他有办法的。 于是，祝虞从房间里拿出当初本来要做的第三个人偶的材料，全部摆放在工作台附近。 虽然昨晚夜袭十几个村庄，把人家村所有石塑都薅回来，这让他当时十分紧张，但祝虞还是看清了，每个村石塑的多少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他最初在榆木村薅的最多，大的人偶能做三个，剩下村庄看起来大人偶只能做一个，有的甚至一个也做不了，还要和其他拼接。 等到过年前，就算赶工赶很快，大概只能完成三个人偶，剩下的他可以过年时再做。反正过年也是他和人偶们一起过了，以前过年也差不多，只不过这次的人偶和以往的人偶都不同。 至少还能陪他吃饭聊天，今年过年也许他还能做一桌年夜饭。 祝虞美滋滋地想着，手下也不带停，这一次他先从头部雕刻起。 开眼，把鼻子雕出来，勾勒出嘴型，大概轮廓差不多完成，接下来就是细修。 突然他手上的人偶头开口说话：“有人来了。” 本来沉浸式雕刻的祝虞，这一下差点吓得把头扔出去，反应过来以后，有些生气：“都说了不要突然吓人，我要被你吓死了怎么办？就没人给你做新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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