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服里爬出来,看见的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小白虎。 他有点郁闷;“叽?” 为什么你可以带着衣服变来变去的? 这也是徐景祎和兽人很不一样的地方。 衣服对兽人来说并不是皮毛的一部分,只是从动物变成人后学会的“遮羞”和“打扮”,但是徐景祎不是这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 “下次给你施个术。”徐景祎说。 祝七欢天喜地地说好,领着自己唯一的游客进入仓鼠游乐场。 白虎挂偶是只配合的游客,仓鼠导游玩什么,他就玩什么;仓鼠导游怎么玩,他就怎么玩。 甚至仓鼠导游失误不小心在沙子里滚了一圈,他也跟着滚一圈。 导游羞窘:“叽!” 这个就不用跟着我做了! 挂偶游客说:“我以为你故意的。” 祝七:“……” 导游恼羞成怒地刨沙子,试图把坏心眼的游客埋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丛忽然动了一下。 祝七动作迟缓下来。 他盯着那片树丛,眼看着树丛又动了动。 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过来。 徐景祎自然也察觉了:“先出去。” 祝七带着满身的沙子钻出游乐场,就在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从树丛里蹿出来的同时,徐景祎也变回了人形,伸手把仓鼠捞起来; ……只不过他也有点狼狈,头发上身上也都还挂着沙子。 祝七趴在徐景祎手心,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从树丛里蹿出来的是一只白猫和一只……狗? 更诡异地是,他听见徐景祎对这一只猫一只狗说:“真的是你们……祖父,祖母。”
第78章 祖父……祖母? 等一下。 他没听错吧? 祝七抬头看一看头发上海挂着沙子的徐景祎,又低头看一看那一只猫一只狗,一时不知是茫然多一点,还是震惊多一点。 这两个称呼同时也给他带来莫名的压力,他趴在徐景祎手里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真是徐景祎的祖父祖母,那他现在是在以什么模样见家长? 一只滚得满身沙、不修边幅的小小仓鼠。 他的衣服还堆在地上没有整理,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而就在一分钟前,他还毫不留情地把徐景祎也刨得满头满脸的沙子…… 祝七默默把自己埋成一团仓鼠球。 徐景祎的惊讶也并不比祝七少。 尽管他有所猜测,可亲眼见到带来的诧异仍然超出他的预料。 同样惊讶的还有他口中的祖父祖母:“景祎?真的是景祎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徐景祎欲言又止,两只猫狗面面相觑,三方谁也不知道应该谁先回答、回答什么。 这种情况下,反倒是一开始最为震惊的祝七弱弱发出了一声:“叽……” 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去穿上衣服? - 两分钟后,凉亭里,穿戴齐整、沙子清理干净的祝七在徐景祎身边正襟危坐。 记忆里他上学时好像都没坐过这么板正。 他们对面,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面目慈祥,乐呵呵地看着他和徐景祎。 “是景祎的男朋友啊……”祖母笑起来时的眉眼,让祝七不由自主地想起徐景祎的母亲,“原来我们当时找到那对夫妻是你的父母。我就说他们身上怎么会有景祎的气息。” 祝七乖巧地点头:“是的。” 祖父哈哈笑道:“傻孩子,紧张什么?” 这么一说,祝七更窘迫了。 徐景祎握住他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 “是你们出现得太突然了,祖父。” “你这小子,你来得也够突然的,”祖父说,“你都不知道那天半夜我们睡得正香呢,突然被空间乱流和你的气息惊醒,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赶紧跟着踪迹找过来。” 徐景祎:“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是个叫嵩海市的地方,小七应该知道。”祖母看向祝七。 祝七点点头,向徐景祎解释;“以中央都市为中心的话,嵩海市是北方的一个城市,从贝果镇到中央都市的特快列车需要一个小时,嵩海市到中央都市的特快列车是三个小时。” 更不用说从嵩海市到贝果镇来了。 徐景祎敛眉沉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波动范围……可你们现在才找到我。” 祖父道:“还不是因为你太会藏了?本来我们感知到的气息就不多,中途甚至好一阵子还消失了,我们只能沿着大概的方位一点点找。如果不是前几天你的力量突然很清晰地爆发了一次,我们还得花不少的时间。” 说起这个,祖母担忧地问;“当时发生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徐景祎能够保持稳定的状态才没两天,而在此之前祝七能想到的跟力量爆发相关的事情…… 看着祖母关心的神情,祝七忽然感到有些抱歉。 难道要跟祖父祖母说,那次是因为徐景祎在吃他一个老同学的醋吗。 “没什么事,是我心急,”徐景祎淡定自若,“教训了一个纠缠我男朋友的小流氓而已。” 祝七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 他红着脸看一眼徐景祎,面对祖父祖母打量的目光深深埋下头:“不好意思……” “让你们担心了”还没说出口,就祖母猛地一拍老头子大腿:“好!教训得好,不愧是我乖孙,还和小时候一样这么有正义感。” 祖父;“哎……老婆子,疼的疼的……” 祝七:“?” 这是可以用“正义感”来形容的吗? 而且……和小时候一样? 祝七看向徐景祎,他还从来没听徐景祎说过这件见义勇为的事迹。 然而徐景祎的反应却没有那么轻松。 尤其在听祖母说起小时候,他抿了抿唇,忽然道;“祖父,祖母,对不起,是我的错。” 面对他的道歉,祖父祖母也怔了一怔。 随即二人微微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道歉?”祖母问,“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什么。” 祖父道:“是因为我们现在在这里,所以你觉得需要为此道歉?” 徐景祎点头:“是。如果不是当初我冲动行事,你们也就不用背井离乡。” 祖父捋着并没有蓄起来多少的山羊胡笑道:“背井离乡,听上去很凄苦。但你又怎么断定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需要道歉的事情?” 徐景祎一顿。 “还是说,你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这次徐景祎没吭声。 “景祎,我们要的不是你的道歉,”祖母起身坐了过来,拉着徐景祎的手拍了拍,“我们比你、比景晗和妙然都活得太久太久了,趁着天定的岁数未尽,我们还能有机会见识另一个世界的风景,这是多好的事情。好不容易见到面了,你觉得我们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徐景祎始终紧绷的眉头缓缓放松,他简短道:“爸妈感情还是那样,现在公司交给了景晗,我另起炉灶,我们都过得很好。” 祖父长叹一口气:“那就够了。” 祖母笑眯眯的,歪头看向从刚才起便识趣没说话的追:“我倒是觉得还不够,这么一句话太打发人了,不如说说你和小七的事情?” 话题又突然落到自己头上,祝七有些无措地对上徐景祎的眼睛。 那是在征询他意见的目光。 明明在向自己的父母坦白时没觉得有多害羞,现在面对徐景祎的长辈,他却感到羞赧。 祝七有些耳热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的羞赧很快又变成了羞恼。 没人跟他说过徐景祎在陈述事实的时候变得这么爱添油加醋了呀! “我才没有很屁颠颠地跑去找你,”他极力更正,“我只是很普通地走到门口而已。” 徐景祎回想了一下:“原来那叫普通。” “对。” “那不普通是什么样子。” “……” 祝七支吾;“我……我怎么知道。” 徐景祎没什么表情:“所以我在你那一直是普通的档次。” 祝七:“……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徐景祎一边说,祝七一边拆台,最后又被反拆。一来一回,祝七都忘了羞涩两个字怎么写。 祖父祖母在一旁乐得看戏,偶尔见机提问两句,挑起两人更多的口舌之争。 直到祝七提到生病的事情,两位老人的脸色一变。 “生病?景祎,你生过病?”祖母面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祖父也问:“持续了多久?” 看见他们的反应,祝七隐约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忐忑地看着徐景祎。 徐景祎却捏捏他的手指,让他放心。 “没多久,就一天,一件小事而已。” 从他的动作和语焉不详里,祖父祖母察觉到什么,没有再追问详细的经过,只向他确认道:“就这一次?” 徐景祎:“就这一次。” 两位老人松了口气。 可他们的表现却让祝七很在意。 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之后,徐景祎便大概说了下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也是祝七头一回听他说。 “我借了离天石布阵。”徐景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祖父祖母便明白了。 但是祝七不明白。 不过他听懂了第二句话。 徐景祎的第二句话是;“七七身上有我残留的力量,那是我在空间乱流里唯一的锚点。” 虽然听懂了,但其中的含义他仍不明白。 他身上残留着徐景祎的什么力量?他怎么不知道。 徐景祎向他解释;“离天石是祖先们落入凡尘时从身上剥离的一份神力凝结而成的东西,各家的离天石是不同的物件。白虎和麒麟都是一块玉珏,朱雀是一根金羽,玄武是一片龟甲,在姜沛手里,你见过的;青龙当初留下来一片逆鳞,在后来的某个战乱年代被融进了长枪里,现在只保存下来那支长枪的枪头。” 这些保留至今的离天石经过不断的沉淀和岁月的洗礼,虽说早已没有曾经的神力,却也是还能找到的最接近天宿神灵的东西。 也是最有希望和世界法则抗衡一二的东西。 他和姜沛借用离天石在徐家庄园布了阵,在祝七离开的那天,阵法启动,捉住了最后一丝祝七去向的痕迹。 但是想要借助阵法真正穿过时空这样庞大的东西,是需要再积攒相当一部分力量的。 后来,在祝七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将手头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确保他离开之后身边人、事、物的运行轨迹都不会收到干扰打乱。 之后便是积攒了足够的力量,他抓着那个锚点,终于降落在了这片祝七诞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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