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对劲了,她在害怕什么?]莫知义的眼神中满是探究,他的不寻常过于突出,不但是漱竹希曼他们注意到了,就连被他探究的正主也似有所感。 施太太的眼眶又红了些,但依旧没有眼泪落下。 “莫调查官,现在的你不应该马上去接电话尽力抓住那个可恶的凶手吗?而你...而你...居然还在这里——” 她没有说完整,但越是不说完整,在此刻,似乎越能火上浇油。 “操!天杀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施敬大哥的满腔怒火正愁没处发泄,现在突然来了个转移的对象,他抡起拳头就要冲莫知义的脸上打去。 他越激动,莫知义越是不慌不忙,蛮优雅地起身道:“施太太,我正准备去查出真相。” 就在莫知义准备推门而出时,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补充了一句:“希望您也能全力地配合我们。” “操!你这小王八蛋胡说些什么呢?!” “配合?我们不配合吗?我——” 房门关上,吵闹声被隔绝,莫知义深深地吐出口气,对着慌张着急的小护士道:“请问你能带我过去吗?” “知义!我刚跟Ling说了,她会远程追踪,做三角定位,你尽可能拖长点通话时间。” 漱竹追了出来,语速飞快地叮嘱。 莫知义倏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漱竹:“不要做三角定位,也不要追踪,单纯录音就好。” 漱竹诧异地瞪大双眼:“你在说什么知义?这可是我们——” “就这样做。” 莫知义这个人是严肃冷静的领导者,却从来不会太过霸道强势,像现在这样的时刻几乎从没有过。 漱竹想要说些什么,可莫知义已经走远了。而在他接起电话前,又对着漱竹比了一个“X”的手势。— “你好,我是莫知义,抱歉久等了。” 一如既往无可挑剔、礼仪满分的开场白。 “呵。”对方轻笑了一声,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竟是个女声! “莫会长真是贵人事忙啊,除非你是因为重视我,让人准备好做三角定位追踪我,我才会考虑原谅下你迟迟不来接电话的轻慢态度呢。” 女声的尾音像是漂亮猫咪的尾巴轻扫胸膛,只是与这样的语调不匹配的是,这个声音,原本大概是温柔的,却在此刻显得诱惑无比。 莫知义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学着对方先轻笑了一声后道:“就像你特意用了真人变声而不是机械变声那样,我也只是选择录了音但没有做其他任何的定位。” “变了,但没彻底变;追了,但没认真追。” “噢?”对方似乎也有些诧异他听出了变声器的小秘密,“莫会长,你这样说是想打消我的戒心吗?很遗憾,在尚未确认立场之前,我们两个大概是死对头的关系呢。” “在确认立场前大概是死对头的话,那说明我还有改善关系的机会对吗,这位宽容的死对头大人?” 对方也没想到这人抓了个这样的重点,亦或者是说,他居然咬文嚼字到了这个地步。 “不要东拉西扯了这位先生,油腔滑调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 嗓音冷了下来,在刻意切开两人之前的界限。 这话在莫知义耳朵里,更像是一种奇特的骄傲小猫心理,想要你捧着,但是这个捧又不能是舔,因为他讨厌舔狗。所以要捧得高明,捧得欢心。 莫知义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漂亮布偶猫Miya,每次想要吃零嘴儿的时候就会慢条斯理地跳到他的身边,用那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瞥着他,顺便还会舔舔自己的爪子做暗示。 每当这时,作为一个合格的饲养员,莫知义都会马上起身去做准备,只是在给的时候,又要特别注意,不能是随手放下的,也不能太过隆重。于是他都是拿着银壶,装作要添水的样子把盘子放下。 现在的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但可惜啊,他自打十六岁二次分化后,不知道为什么添了一个猫毛过敏的毛病,本来他还想着减少接触就好了,却没想到Miya先一步发现了这个曾经每天都要抱着它哄的饲养员,突然变了样子。 因此它自己主动选择了离开。这次离家出走虽然都没走出莫家的宅子,充其量也就是从东边的花园到了南边的树林,察觉到此的莫知义还是坚持为Miya找了另一位新主人。 Miya走的那天,他难受得不行,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痛得抽抽了,却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高傲美丽的公主身边需要的是忠诚尽职的骑士,而不能满足要求的人,应该主动退出,及时止损才是。 因为莫知义的走神,那边直接上手敲了敲听筒。 “抱歉,”莫知义立马回应,“既然是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还指名我来接,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吗?” “确实是有一个忠告要讲呢,”对方的尾音轻轻上扬,“但在这之前,莫会长,你是想成为帮手还是帮凶呢?” “你不是说咱俩是对手吗,那我想我的身份目前取决于你所在的阵营代表正义还是邪恶吧。但话又说回来,我一直认为立场身份都是相对的,利益才是绝对的。” “噢?莫会长是觉得人能同时保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念还能正常行事吗?” “嗯哼,Great Gatsby先生不是说过:这才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吗?” “呵,这高高在上的慈悲真让人厌恶啊。只是当你想要批评谁时,不应该先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你所拥有的优势吗?” 此话一出口,倒是莫知义先惊了一下。他本来只是顺带讲了句《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面的台词,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在瞬间以书里的句子回敬了他。 “我从没有想过批评谁否定谁,因为我从来都不对任何人怀有无限的希望。”莫知义唇角的弧度完全藏不住,“我不相信谁一定是坏人,也不相信谁是绝对的好人。所以,请问你能告诉我带走施敬的原因吗,死对头大人?” 与刚才暗暗的步步紧逼不同,对方陷入了沉默,莫知义没有出声催促,默默地等着。 “明天,”对方突然关掉了女声的伪装,用自己的原声说话,“哦不,是在整个调查期间,我要你保证这整个案件不能被压下去,在各种层面上都不能。” 对方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很切齿。 “嗯?还有吗?”莫知义这轻松无比的语调瞬间噎住了对方。 “我说过了,现在的我们是对手,是敌人,你居然这么轻易地叛变倒戈了?” “倒戈?我也说过了吧,立场是相对的,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我只是为我的选择做背调罢了。” 莫知义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唔,”对方停顿了一下,好似难以启齿,“你们最好多多关注卫卓的妈妈,关于我的事嘛,呼。” 对方重重地吐出口气。 “乌鸦报忧,我期待你的解密。” 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施敬的病房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莫知义甚至来不及将听筒复位,拔腿跑了过去。 “发生什么了!” 莫知义拨开人群,发现施太太居然挟持了一名小护士,举着一柄银白色的手枪,浑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 “我只是想去看一眼我的丈夫,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们知不知道我会面临怎么样的后果,你们这些人渣混蛋!” 施太太彻底抛弃了所谓优雅就高贵的贵妇模样,竭力嘶吼着。 “我们没有不让您去见,为了保证您和您丈夫的安全,我们需要做再三的确认。” 漱竹的嗓音一如既往有着让人镇定的魔力,可对发狂的施太太似乎半点用处都没有,相反她更激动了。 “安全?!你是觉得我会害我的丈夫吗?那是我丈夫,我丈夫!我才是他最亲近的人!你们这些陌生人有什么权力不让我进去!” 她的动作越来越大,逼近了墙角,而被挟持的护士更是被吓得连哭声都没了。 “我说了,我要进去看我的丈夫!我要进去!让我进去!” 施太太一边喊一边给手枪上膛。 “要是你们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杀了这个人!” 莫知义冲莫知莱和希曼使了个眼色,三人正准备快刀斩乱麻冲上去将其制服时,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施太太,我向你保证你马上就可以进去,所以请你放了那位护士小姐。” 众人回头,发现居然是唐文生!他身后还跟着一小队的黑衣保镖。 “你说的是真的?” 施太太的注意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当然是——” “唐会长,我想这里应该不由你说了算吧!” 齐正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唐文生的话。 “难道齐警官是准备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姑娘死吗?” 唐文生不愧是喊口号做领导的人,一个问句喊得如此中气十足。 齐警官被噎到,正准备反驳,莫知义拉住了他。 “唐会长,联盟干得可是平-权的活计,拯救人质什么的,就不要在这儿外行指导内行了吧。” “呵呵,外行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你,”唐文生大手一挥,指向了距离施太太最近的海娜,“你是警察,是内行吧,那就由你陪着施太太进去!” 莫知义皱眉,一股违和感油然而生,而就在这个犹豫的片刻,施太太已经一把推开了护士,拉过海娜挡在身前。 “走!你带我进去。”
第15章 黑客之王 莫知义闪身挡在了施太太身前。 “施太太,我真是看不懂你。你到底是想要找出绑架施先生,让你们一家颜面尽失的始作俑者呢,还是你在筹谋些什么?” 莫知义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音量,在场的众人都能听见他的提问。 而施太太像是被尖针刺了个洞的气球,浑身上下哆哆嗦嗦地跑气,手上的枪几乎要拿不稳了。 “你放屁!随便你说些什么!对,我才不会管你说些什么!我只想要见我丈夫,我的丈夫!” 没有被带着走,只是重复地表达自己的需求。 莫知义心下明白了三分。 他在之前就查阅过这位施太太的资料。 与其他上流贵妇大差不差,她的人生爱好是收集稀有皮的包,对宝石的要求是越大越好,从不怎么在意切割,每年在健身房和美容院的花费高达八位数,并且在施敬被报告失踪三天后,她还飞了趟欧洲,去签下了一位刚刚恢复自由身的高定服装设计师。 对于施敬十年如一日的在外面乱搞,她拿出的态度完全是“我不管你的彩旗如何飘,反正我的红旗不能倒”。这样的女人,不会对自己的丈夫情深似海、情比金坚,更不可能因为想要见丈夫一面,而闹到举枪威胁警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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