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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是这样。 对面用蝶翼包裹着的虫族穿着白色的圣洁长袍，金色花纹顺着衣角蔓延, 泽维尔看见了那张柔和秀美到极致的面容, 只一眼就叫人想起了春日里最清澈的溪水。 让他不自觉的平静下来，却在心底又升起一股火气。 阿尔斯兰纤长的眼睫落下, 注视着闯进来的孩子：“泽维尔, 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什么叫这个一向冷静的孩子这么失态？ 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叫泽维尔喉头滚动，漆黑的眼眸始终注视着他, 在那道纤长的身影落下时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那些纠结的失控，克制的挣扎。 狂乱的厮杀，还有失去的空茫，都是因为——他爱慕虫母。 他对这位虫族的伟大母亲生出了觊觎的想法。 不是孩子对于母亲，而是一个雄性对于另一个雄性，即使那是虫母。 泽维尔从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过自己的心理，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脑海中所有纷乱的嗡鸣声终于有了结果。 他望着阿尔斯兰，在对方意外的眼瞳中忽然单膝跪地。 “母亲。” 第一次被泽维尔如此称呼，阿尔斯兰怔愣了一下听到他道：“我会占据更多的天然泉, 您不会再羽化。” 这是他来到光茧之中后说的第一句话。 阿尔斯兰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担心他的寿命吗？这个嘴硬心软的孩子也是会担忧妈妈的。 他心中想着忍不住眼睛弯了些, 可是他不想给自己的孩子压力，就像是他不想给西里奥多压力一样。 毕竟每一只虫母都会走到这一步, 在第三代虫母之后或许还有第四代，第五代。 然而泽维尔却看出了他的想法，在阿尔斯兰走近时伸手握住对方放在他眉心的指尖。 柔软的触感像是云雾一样，泽维尔接触到虫母的肢体，眼眸闪动。 高大的虫族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冒犯，声音却冰冷的像是刀刃一样。 “我不会辅佐下一任虫母，如果有第四代虫母出现我会杀了他。” “所以，您只能活下去。” 这不是请求，他要阿尔斯兰永远活下去。 泽维尔握着母亲的手，一点一点重归眉心。 “您可以见证我的决心。” 在精神力通过眉心传递而来的那一刻，阿尔斯兰就知道泽维尔的坚决。 他不是在说谎，没有一丝后退。如果阿尔斯兰真的出事那么虫族从此以后不会再有虫母。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誓言。 心意明晰的不晚，现在还来得及。 ——他只想要阿尔斯兰一只虫子。 泽维尔知道他不是莱亚星的血脉，从遇到阿尔斯兰开始到现在自己所有情绪的产生都与虫母的身份无关，他不会因为天性而靠近虫母。 他只是……沉沦于阿尔斯兰的温柔。 空旷的大殿中，阿尔斯兰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热，那是来自泽维尔的精神力穿过了屏障。 他在证明着自己的话。 在精神相连的一瞬间他感知到了泽维尔所有的情绪。 阿尔斯兰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他知道虫子们都很喜爱妈妈，甚至是狂热的崇拜他，可是这却又不一样。 即使是再热爱妈妈的西里奥多在妈妈失去后诞生新的虫母也不会排斥对方，泽维尔的感情和他认识的所有虫子都不一样。 他本应该收回手，可是在泽维尔坚定的话语中却无法动作。 他总是这么溺爱着这个孩子，哪怕他说出这样悖逆的话语。 可是意外的阿尔斯兰却很喜欢泽维尔，好像在泽维尔要保护他的一瞬间，他才真正活了过来，从永恒的光茧中抬起了困乏的蝶翼。 阿尔斯兰躲避地闭上眼，在这个孩子迷茫漂泊的心脏仿佛有了归处时抿唇道：“这很困难。” 即使是他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泽维尔却声音平静：“我会做到的。” …… 没有人知道执政官阁下和母亲交谈了什么，在那一天新任的执政官从治疗舱中出来之后就再次离开了圣托卡城。 只是因为对方的威严，虫族们只能咽下话语。 如果是西里奥多是稳定的盾牌，那么泽维尔便让所有虫族捉摸不透，没有虫知道这位执政官阁下究竟想做什么。 在离开圣托卡城的第十天，光茧之中便传来另一道消息。 ——机械人的城池又有一座失守了。 泽维尔破开了机械城最为骄傲的防御，打开了那群冰冷的机械人们的连接点。在给予那位母亲誓言之后泽维尔说到做到。 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天然泉。 阿尔斯兰已经很久没有沉睡了，在泽维尔出现之前他很多时候都是在食用了晶石之后陷入睡眠之中来延缓身体的退化。 可是这个沉默的孩子在为他努力着，阿尔斯兰在泽维尔离开前，询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对于这个孩子他好像无法给予太多，他是天生的独立于其他虫子们的锋刃，连虫母也无法左右他。 然而泽维尔只是告诉他，请一直注视着机械城。 一直注视着他。 阿尔斯兰在除去沉睡之外的多数时间都在看着泽维尔。 他真是一个天才，阿尔斯兰不止一次这样想。在见面之后他好像对泽维尔多出了一股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感觉，不同于母亲对于优秀子嗣的欣赏骄傲，而是另一种动容。 在泽维尔受伤之后，阿尔斯兰再次出现在他的精神海洋之中。 这一次不再有屏障的距离，两只虫族面对面接触，阿尔斯兰在意识到泽维尔已经不再防备他时试图重新温柔的用蝶翼抱住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个年轻的虫族却僵住了身体。 泽维尔并不是在警惕，阿尔斯兰清楚。 模糊的共感叫精神海洋内的温度变得有些灼热，他不知道泽维尔是出什么事了，只能试探着想要轻轻捧起这个孩子的面容。 在柔软的触感落在他下颌上时，泽维尔喉结滚动。 他对虫母有觊觎的念头，泽维尔很清楚。和之前在光茧之中落下决心时不同，这一次在虫母靠近时他出现了雄虫们正常该有的反应。 灼热的心脏沉浸在冰冷的虫甲之中，泽维尔不得不忽视自己的体温。 “我没事。” “怎么会呢。”阿尔斯兰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伸手触碰着泽维尔脸上的温度。 一直冷漠的高等虫族这时候脸色都是薄红的。掌心的触感滚烫，阿尔斯兰怀疑泽维尔或许是感染了，毕竟机械人们手里的东西千奇百怪。 他们可以通过芯片传递机械病毒，之前不是没有虫子出现过这种状况。 担忧与自责充斥着情绪，阿尔斯兰有些后悔让泽维尔重新去边城了。 然而在他心疼的几乎要落泪时，泽维尔只是偏过头去。心脏剧烈的跳动还在持续，虫母的精神力依旧继续的治疗着。 他身体绷紧忽然握住了他手指。 泽维尔与阿尔斯兰四目相对，在虫母疑惑地神情中将亲.吻.落在了他……指尖。 那股滚烫的温度似乎从手指传递到了皮肤上，阿尔斯兰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像也被这种病毒感染了一样，从每一寸拟态中燃烧了起来。 那一触即分的.吻.并没有消失，在泽维尔褪去冷漠之时又落在了他唇上。 这是拟态之间最亲密的动作，远比虫族生育还要亲密。 阿尔斯兰蝶翼展开任由泽维尔亲.吻.着，无法停下来。他半跪在泽维尔身前，蝶翼笼罩着对方，而泽维尔半边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虫化。 英俊的虫族漆黑地眼瞳深深地看着虫母，像是在看一只即将捕捉的猎物一样，要吞噬掉对方的所有皮骨。 精神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停止，泽维尔深吸了口气，收了手。 “不是中病毒。” “这就是我的想法，阿尔斯兰。” 他念出虫母的名字，将一个雄虫所有恶劣的想象都通过精神共感传递给了他。 浓烈的寻求伴侣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阿尔斯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泽维尔喜欢他。 他想和他生小虫子。 阿尔斯兰望着对方，在泽维尔竭尽全力的克制之中忽然勾起唇角。 他并不懂什么喜欢，但是如果泽维尔想要和他生小虫子的话，那么他是愿意的。 妈妈愿意生下他的子嗣。 泽维尔不知道虫母想到了什么，在他控制着气息想要起身去治疗舱时，虫母却温柔的抱住了他。 “泽维尔，妈妈知道了。” 生小虫子的情绪传递过来。 高大的虫族眯起眼，心中再次压下的躁动却涌起，叫他喉间干渴沙哑。 不，他不知道！ 他并不想要那些千篇一律的虫子。 他的反应只是喜欢而已，最本能的，也是最原始的——生.理.吸.引。
第43章 第十章 阿尔斯兰不知道泽维尔最终为什么拒绝了他, 在叫人燥热无比的亲.吻.过后，泽维尔就径直进入了治疗舱，只剩下阿尔斯兰一只虫在外面。 从来没有被拒绝过的母亲有些茫然, 不知道分明想要生小虫子的是泽维尔，为什么最后却又不行了。 只是或许是泽维尔受伤了？虫母眨了眨眼，只好收回了蝶翼。 精神海洋之中的虫母百无聊赖的等着, 终于在深夜时等不了在椅子上陷入了沉睡，泽维尔出来时就看到了虫母瞌睡的样子。 在其他虫子面前阿尔斯兰总是圣洁轻柔的，就像是一个永远代表着母亲的符号一样, 从来没有失礼的时候, 可是每次见到虫母泽维尔都能发觉在对方竭力维持在圣母外表下的青涩茫然。 他只是一个诞生了百年，却什么也不知道的虫子, 泽维尔想着, 即使是虫母理解错了他的心意，其实也很正常。 对方并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 黑色的作战服挂在臂弯, 在垂眸注视着趴在椅子上的母亲时，泽维尔心底的恶劣忽然平息，一把将对方的精神虚影抱了起来。 即使只是轻飘飘的精神体，在精神相连的时候依旧是有触感的。 泽维尔原本很少打理自己的精神海洋，他的精神海洋之中向来是一片空旷，在之前提防虫母时与对面更是界限分明，思维只是略微走神了一瞬间，脑海中的精神海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空旷的永光之地充满了日常的气息。 泽维尔本来想模拟作战室的休息点, 结果在动作之后想到什么忽然改变了思维。 一个和阿尔斯兰记忆中所有装饰都不同的异星建筑出现在了眼前。泽维尔回想着自己的来处, 将兽星的建筑一点一点模拟出来。 他想要阿尔斯兰认知真实的自己，不是莱亚星的执政官, 而是泽维尔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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