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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谢徵肯定地说，“是眼睛疼还是……” 郁言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事。” 见他实在不想说，谢徵便没有再问。 排队的队伍不断向前，“咔嚓咔嚓”，前方传来拍照的声响。 郁言听着那咔嚓咔嚓的声音，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言言啊，站着别动，我来给你拍张照。” “来，看镜头，对，笑一下，言言笑起来最好看了。” 记忆里的声音明明是温柔的，但郁言却觉得周边温度越来越低，全身像是被浸入冰水一般寒冷。 “郁言哥，”一只温热的手搭在郁言的肩膀上，将他的思绪猛的拽回。 郁言这才发现队伍排到自己了，拍照的老师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神情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愣着干什么呢，快过来啊。” 郁言说了句“抱歉”，快步走到座椅前，面对镜头，那种寒栗的感觉再次从脚心向上蔓延。 郁言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奇怪。 虽然死咬嘴唇这点已经够奇怪了。 “好了，下一个。” 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长舒出来，郁言几乎是跑着离开那个位置，离开之后才慢慢感觉到周身那股寒意慢慢散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拍照依然有着本能的恐惧。 他永远恨那个给他带来恐惧的人，永远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永远不会原谅……他的父亲。
第49章 奇怪的公交司机 “郁言哥，”谢徵飞快地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卡。 他将印有郁言照片的那张学生卡递给郁言本人，“你学生卡忘拿了。” 天堂大学的学生卡是黑白色调的，照片上的人面容僵硬，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照片外的人，看着像郁言，又好像不是郁言。 学生卡还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卡套，人卡套边缘花团锦簇，菊花盛开—— 怎么说呢，一看就走得很安详。 郁言将学生卡抽了出来，看向卡背，不足巴掌大的卡背上印着一排排细细小小的字，细小的字看得人眼睛发疼。 郁言大概扫了一眼，几百字的规章制度简言概之就是八个字——服从命令，成绩至上。 “这什么鬼游戏啊？”宋屿安一边往外走一边看着学生卡背后的文字，“都上大学了怎么还管我成绩？” 郁言将学生卡插回卡套内，幽幽说道，“可能因为这是满分四百五，人均四百四的天才大学？” 宋屿安长长叹了一口气，“要是高中的我还有能力一战，现在，哎，不服老不行啊。” [？？？哥们你才24啊，你都算老了那我算什么？木乃伊？] [那我算什么？活化石？] [本社畜下班看个直播还能被骂？] “没有说你们，老板们别多想，”宋屿安看着弹幕笑道，“你们可永远十八，年轻着呢……” 宋屿安哄人的话说出来是一套一套的，没一会就哄得直播间观众酷酷打赏，积分到账的叮当声响个不停。 没过多久沈霁也拿着学生卡出来了，不止学生卡，她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那个拍照的老师给我的，说我们几个是一个班的，要在下午两点前到西一201上课。” “有说上什么课吗？”郁言问。 “没，”沈霁摇了摇头，“她只说了教室。” 那张纸条似乎是触发了什么关键信息，几人觉得口袋一热，再掏向口袋时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 很像休息区的那一部，只不过界面内容要简单的多，只有简单的通讯，信息和付款。 现在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距离两点还有两个小时，几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在这所学校内四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几个副本下来，别的不清楚，但场地的面积是越来越大了，放眼望去，天堂大学的面积差不多是天堂村的八九倍大。 道路平坦，地区空旷……嗯，一看就非常适合玩追逐战。 “我们先去哪？”宋屿安问，“宿舍，食堂，操场，还是教室？” “这个时间点，去食堂吧，”郁言提议，“食堂人多，搜到的线索可能也多一些。” “我也这么想的，”沈霁笑嘻嘻地说道，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慢慢揉着，“刚好我肚子也饿了呢。” 确认好去的地点，几人很快又面临几个新的问题——食堂在哪？离多远？怎么去？ 周围只有和他们一样刚刚进入校门的玩家，问他们肯定也问不出什么。 “这么大的学校肯定有公交车站，”郁言直接抬步向前走着，“去找一下吧，车站那估计也有地图。”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公交车站，蓝色的站牌上清晰地印着食堂，宿舍，教学楼等位置。 郁言打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他害怕拍照是害怕摄像头对着自己，对于用摄像拍别的东西他倒是还算接触良好。 如果接受不了的话，那他在那个手机不离手的信息时代想要生活下去实在有些困难，毕竟就连付款扫码也需要用到摄像头的功能。 食堂距这算不上远，但几个人还是默契地选择坐在椅子上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公交车十分钟一趟，几人只等了五分钟便看到一辆浑身涂满红漆的车辆朝他们徐徐驶来。 这个副本似乎走的是恐吓流，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就能闻到车上一股子血腥味，浓的让人想要干呕。 尤其是谢徵，嗅觉灵敏在此刻变为几乎要致命的劣势，他揪起衣服捂住口鼻，神色恹恹。 相比于车身，车内倒是干净敞亮不少，几人刷着学生卡上车，经过司机时郁言特地打量了他几眼。 除了脸色白点，眼睛红点，脸颊凹点，脾气臭点外，好像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窗外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莫名有点渗人。 正常人看到脸色这么差的司机肯定远远躲开，唯恐避之不及讨人不快。 但谢徵明显就不属于正常人这个范围内，他这个性格，只要想聊，和狗都能聊上几句。 身形修长的少年坐在距离驾驶位最近的位置，“叔叔，我是新来的学生，想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司机手握方向盘，冷冷地直视路面前方，没有分给谢徵一个眼神，就像压根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 谢徵微微撇嘴，这么冷漠的啊。 “叔叔，我就问几个问题，不，一个问题，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司机（冷漠脸）：“……” “叔叔，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点下头试试？” 司机（依旧冷漠脸）：“……” “嘶，”沈霁咬着手指问道，“这个司机师傅不会真的听不到吧？” “不会，”谢徵摇头，“完全失去听力的残障人士是没有办法拿到驾驶证的，大叔只是单纯不想和我说话罢了。” [啊啊啊恐怖游戏你谈什么驾驶证啊，瞬间出戏了哈哈哈哈哈。] [身边这么吵司机师傅还能做好表情管理，师傅辛苦了。] 大食堂站很快就到了，司机冷着脸开启后方车门，眼睛依然直视着前方，从头到尾没有偏移过视线。 “好叭，到站了，”谢徵站起身，下车时还不忘和司机师傅挥手告别，“大叔再见。” “如果下次见面我带着你想要的东西，你愿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呢？” 透过后视镜，谢徵清晰地看到司机视线转动，慢慢与他对上视线。 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和欲望，苍白的脸微微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回答了他们上车以来第一个问题，“好啊……”
第50章 你吃小鸡腿吗？ “司机想要什么东西？” 郁言看着最后下车的谢徵问，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翻乱的卫衣帽子。 “烟，”谢徵回答，“估计是个老烟民了，手指发黄，又短又粗，身上还有一股子散不掉的烟味。” 他说着揉了揉鼻子，嫌弃地蹙眉，“难闻死了。” 宋屿安递给他几片薄荷叶，“拿着几片这个吧，多少好受点。” 和众人想的一样，十一点多，学生都聚集在食堂，面色苍白的学生们或在饭口前排队等着自己的饭菜，或已经坐在桌前一边追剧一边享受美食。 看着很是正常，要说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这里有点太正常了。 郁言原本都做好了在餐盘看到一堆腐肉的准备了，结果饭菜口里都是正常的饭菜。 他找到最近的饭菜口，打了一份青菜一份肉。 买饭钱和学生卡挂钩，每张学生卡里有起始积分五百分，刚刚坐公交车花了五积分，打这两个菜花了二十积分。 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 谢徵没一会也蹦蹦跶跶地从窗口回来，手里拿着一盘绿油油的小青菜。 没有一点肉渣。 郁言记起第一个副本，谢徵吃早餐时吃的好像也是素包子，当时他还奇怪一只狼为什么会是素食主义。 现在他也奇怪，为什么肉菜和素菜差不了几个积分，谢徵要选择素菜？ “你不吃肉吗？”郁言将自己的餐盘向他的方向递了递。 谢徵看着他递过来的餐盘愣了几秒，然后将餐盘重新推了回去，“吃的，我是担心这积分后面有别的用处。” 撒谎。 郁言眼睛微微眯起，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像他有自己的秘密一样，谢徵肯定也有自己的心事。 郁言对打探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但谢徵接下来的举动再次让郁言摸不着头脑，郁言前脚刚接受“谢徵是一只素食主义狼”的设定，后一秒就看着他转身问宋屿安，“屿安哥，你吃小鸡腿吗？” 宋屿安坐在背对着谢徵的位置，不知道谢徵的餐盘里是什么，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对方要把小鸡腿给自己，连忙客气地说道，“嗐，不吃不吃。” “好，”谢徵伸出筷子将宋屿安餐盘里的小鸡腿夹走。 郁言：“……” 宋屿安：“？？？？” 沈霁端着餐盘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宋屿安抓着谢徵的肩膀疯狂摇晃，谢徵则一边晃一边慢条斯理地啃着手里的鸡腿。 “谢徵！你他喵把鸡腿给我吐出来啊啊啊！！！” “这……”沈霁疑惑地看向一旁一脸淡定的郁言，“这是什么情况？” 郁言平静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菜，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才缓缓开口，“很明显，这是一桩由小鸡腿引发的惨案。” 沈霁：“……哦。” 她坐到宋屿安对面的位置，看两人还在掐架后又默默起身，拿起桌上的瓶子远离战场，坐到郁言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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