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蛇吧。时逾白脚步微顿,步子明显放慢了不少,看着陆错还要走上前,他赶忙伸手拉住人的衣摆,“先别过去了。” 陆错有些诧异,但循着时逾白的视线看去,他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点头。 时逾白本想等蛇离开后再过去看看,可不知怎的,那蛇七扭八扭居然将几朵花都给碾烂了,从枝干上掉落在泥地上,他也因此看清了那到底是什么种类的花。 花朵呈现大理石白色,带红紫色斑点,内里的花蕊是黄色的,花的中心部分有一个轮廓分明的宛若卧在巢中的鸽子形状,这是——鸽子兰。 ①:鸽子兰,兰科,鸽兰属多年生大型落叶草本植物。花序高大,花期持久,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连续开放,开出许多具有浓郁柑橘香味的蜡质杯形花朵,但由于过度的采摘使它的数量明显减少,在野外已经濒临灭绝,而后也被列为了濒危物种。 “鸽子兰。” 时逾白抿紧唇,犹豫着想要上前,这种植物数量稀少,现在看蛇的样子也不知道要弄毁多少朵花,他要是不及时阻止后面还不一定能再遇到了。 陆错也听出了时逾白语气中的焦急,想来那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花也是个珍惜品种,可时逾白又害怕,当务之急是把蛇先引开,再把植物挪到安全的地方避免下一次被糟蹋。 “先想办法把蛇引走吧。”陆错眉眼微沉,视线扫过路边堆积的杂石,他弯下腰拾起了其中最大的那块,“一会我负责吸引注意,你就过去把植物挪走。” “你……”时逾白看着陆错手上的石头,出于心底的信任,他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虫分别行动,陆错负责吸引注意力,时逾白负责挪动植物,而毛球则是注意蛇的动向,随时向后者报告。 “砰——”地一声,是石头落在泥地上发出的闷响。 亮绿色的竹叶青嘶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感知到动静后扭动着身体,黄色的竖瞳瞬间立了起来,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窜去。 时逾白趁机蹑手蹑脚地靠近鸽子兰,他的脚步放的极轻,这一段明显不算长的路也耗费了不少时间,好不容易在鸽子兰旁边蹲下,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操作,不经意间他的视线瞥到旁边已经被摧残的不像话的那株鸽子兰。 这株虽然花烂了,但根茎并没有受损,所以时逾白还是打算带回去的,他的手刚落在植株的根部,正要动手去铲,耳畔就响起了系统毛球的惊呼。 “快走,那蛇回来了。”系统毛球急忙飞到时逾白身边。 原来是路边的石头被扔的差不多了,而蛇似乎也察觉到了意图,一无所获后准备回到原先的地方。 没办法,时逾白只能暂时打消把两株都带回去的念头,抱起旁边已经装好的盆栽,赶在蛇回来前快步离开,一直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他才卸下警惕。 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的直播间热度居然节节攀升,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对于刚开播半个月的新主播来说,这是非常恐怖的数据,星际有十万人正在同步观看他的直播。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救助。】 【刚才好刺激啊,还好保住了一株。】 【主播成功突破自我了,对植物的爱护居然超过了内心的恐惧,点赞点赞。】 【就我注意到刚才那条蛇,绿油油的尖头,是带着剧毒的竹叶青吧,好惊险啊栓q。】 【已分享直播间。】 成千上万的弹幕同步发送,速度快到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评论的内容,后台的礼物收益也是成倍成倍的增长。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和鼓励,心意我都收到了。” 时逾白热的流汗,他用手扇了扇风,好看的桃花眼内盛满雾气。 等休息了一会儿,时逾白才敢喝水,他咕噜噜的喝了半瓶水,睫毛轻颤着继续说道:“今天的直播内容不知道大家还满不满意……” 话音刚落,底下清一色刷过去的都是满意满意,他才露出了笑容,把镜头给了陆错。 看着和时逾白的时候截然不同的画风突变的评论,说是要他来结束这场直播,发表下个人想法。 “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见。”陆错学着时逾白的直播结束语,只改了些措辞,说完后就关闭了直播。 眼前弹出来的直播结算页面,两秒后就自动关闭了。 时逾白不看也知道这场直播的收益不会低,他看着陆错抿直的唇线,调笑道:“你是被大家夸得害羞了?” 陆错摇头,望着被绯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瞥见时逾□□致的脸庞,他不动声色地离人近了些,语气平静:“今天早些回去吧。”
第27章 胡言乱语 位于森林中心地带的木屋内,浴室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袅袅的雾气升腾,时逾白冲洗着身上的泡沫,垂眸看着白花花的泡沫随着水流进了旋涡内,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仿佛被疲惫感紧紧包裹住了,他懒洋洋地伸手去够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今天的直播时长肯定够了吧……” 他边擦头发边往外走,转眼瞥见坐在沙发上的陆错,刚洗过澡的语调还软绵绵的,“我先去睡了,一会儿吃饭也不用叫我了。” 他实在是乏的厉害,就连头发都只是草草擦干,换了个方向就往床边去,沾床就要睡。 陆错闻言蹙了蹙眉,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时逾白的面前,扣住人纤细的手腕把人拉起来,无奈道:“先把头发吹干,不然会感冒。” 陆错的力气绝对算不上大,但是被人禁锢住的感觉时逾白也不喜欢,他挣扎着想要收回手,无果后才含糊地嘟囔嘴解释:“没事,我已经擦干了,现在好困……没力气了。” “坐好,我帮你吹。”陆错摸到人还湿漉漉的头发,心想时逾白理解的擦干就是单纯的不滴水而已,他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 “好。”时逾白乖乖地坐在床边,垂着眼任由人轻柔地给他吹头发,耳畔全是吹风机运作的声音,他越听越困。 站在陆错的角度,很明显的可以看到时逾白的脖颈,白皙如玉的脖颈隐约可见底下青黛色的血管,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鼻息间充斥的全是清爽的洗发水味。 手下的棕发柔软,修长的手穿插在其中,陆错有耐心地替时逾白吹干头发,被热气拂过的耳尖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粉。 时逾白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就听到耳畔的风声戛然而止,他睁开眼,偏头刚好看见陆错把用好的吹风机放回抽屉里,他楞了两秒,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倒头就睡。 “……” 陆错看着人的动作,唇角轻勾,关上抽屉走到客厅里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了一页,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系统毛球抱着苹果乖乖地坐在沙发的一角,时不时打量旁边的陆错,看样子是在看书,但实际上,这书都拿反了! 这人压根没在看书,心思飘哪去了?系统毛球顺着陆错的视线看去,居然是躺在床上睡的恬静的时逾白。 即使它是系统,它也心中了然。 偌大的木屋内只开了两盏灯,一盏是床头柜上的台灯,一盏是沙发旁的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洒在身上。 瞥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下午六点,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时逾白睡之前特意强调不用喊他,陆错也怕做饭的动静把人吵醒,只能打消念头准备翌日早点起来。 如果人大半夜饿了,他再起来弄吃的也行。 陆错关了灯,走到床边,时逾白已经睡着了,半张脸都被柔软的被子遮盖,只露出上半张脸,几缕碎发落在额前,因为有些不安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卷翘,鼻梁高挺。 “今天对我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陆错低声呢喃道,似乎是被时逾白蛊惑,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去摸人的脸,伸到一半又反应过来,楞了片刻后把手收了回来。 半夜里森林忽然下起了暴雨,雨势惊人,雷声轰鸣,数不清的树枝被呼啸的风折断,肆意地卷起了花草飞溅。 屋内的时逾白睡的也不安稳,他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面烤似的,整个人都黏糊糊的,好不容易抓到个偏凉的物品,他就挪动身子贴了上去,紧紧地抱着不松手。 陆错本来睡的好好的,忽然贴上来一道火热的身躯,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在黑夜中睁开眼,借着细碎的月光看清时逾白的脸,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满是绯色,浑身都烫的不像话,跟八爪鱼似的粘着他。 这是,发烧了? 陆错想要拉开人的动作一顿,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你发烧了,先松开我,我去拿药。” “唔……”时逾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陆错的话,只轻哼了两声拒绝道:“我热……” 难得见到时逾白这副模样,陆错眉梢微蹙,蛊惑似地商量,“先松开我,一会儿就凉快了。” “不要,你肯定又是想要把我丢下。”时逾白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含糊地反驳:“当初都说好的。” 陆错虽然听不懂时逾白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猜测,他的心绪杂乱,抿了抿唇还是强硬地把手抽了出来,时逾白烧的厉害,估计是因为今天着凉加受惊了。 感受到自己抱着的东西离去,时逾白没有出声,只是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从客厅翻出医药箱,拿了药和退热贴的陆错回到床边,看到的却是时逾白轻轻颤抖的肩膀,他心下一颤靠近了些,听见的就是被压的极轻的哭声。 “怎么哭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伸手想要把人拉起来,轻声道:“闷着哭会喘不过气,先起来。” “你之前都不这么喊我的……” 时逾白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他此刻全然已经把陆错当成了另外一个人,说出口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那我之前怎么喊你的。”陆错只能先顺着时逾白的意思说话,先把人哄起来,他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喊道:“阿逾。” 本来还埋头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时逾白听见陆错的声音,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拉亮了,他抬起头看向陆错。 陆错也看清了时逾白的脸,浅蓝色的眸中满是雾气,哭的眼尾泛红,此刻呆呆的看向他,他撕开退热贴的包装,伸手去撩人额前的头发,而后才把药贴了上去。 和皮肤接触的那刻,时逾白只觉得凉,他短暂清醒了片刻,但很快又晕乎乎的了,他伸手上前搂住人的脖颈,把头埋在人的怀里,“对了,你之前就是这么喊我的。” “嗯……那先把药喝了。”陆错手足无措地感受着温热的躯体几乎和自己紧贴在一起,他拿起搁在床头的退烧药,“先吃药吧。”
56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