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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地选的香水。” 他说的自然是那次，用了忍冬香水后，在裴明月面前说自己很喜欢这个味道的事情。 当时裴明月觉得是巧合，现在觉得分明是这个人心机太深。 “我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我看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柳瑾翎说得平静，“不过他们也没死心，搜过一些偏方，想看看能不能扭转过来。” 裴明月大吃一惊，怀疑金家人完全没接触过现代医学，怎么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但最后他们发现不可能。” “除非把我脖子后面的腺体挖了，再换个Alpha的进去，否则我只能是Omega。” 柳瑾翎摊手，“让他们失望了。” 裴明月突然觉得，生在这种大家族真是麻烦。 之后的事情又被柳瑾翎略过，只挑了一些他在外面上学时的趣事说，因为金家那边给的钱很少，大部分时间他要缩减开支，精打细算。 “我还帮同学做过饭。”柳瑾翎开口，“也是那个时候，我有了突然开一家餐馆的想法。” 柳瑾翎省略了自己投资的部分，又挑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然后他又看着裴明月，“你呢？” “我？”裴明月用叉子戳着蜜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上学的时候，没有什么趣事？” “没有。”裴明月说，“我当时只想着赚钱，然后离开幸福里，哪有时间想别的。”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贺川衡……叉子一直戳着可怜的蜜瓜，直到柳瑾翎抬起他的手腕，放了可怜的蜜瓜一条生路。 “烦人。”裴明月说，也不知道是说柳瑾翎，还是贺川衡。 此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下，裴明月看了眼消息提示……居然是来自白昼喻的。 他懒得去看，正准备再次息屏，就看见贺川衡也给自己发了消息。 他虽然删了贺川衡的号码，但俩人当了那么多年兄弟，贺川衡又没换过手机，对方的号码裴明月早就烂熟于心……他带着微妙的心情，打开了贺川衡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很简单，说他这段时间要去老家看看爸妈，询问裴明月的意思。 当然短信也说了，如果裴明月没时间，并不勉强。 二人的父母多年前去世后，便安葬在了距离本市有些距离的老家县城，以往俩人都是去汽车站乘坐大巴，然后又换乘其他的交通工具，才能到达那个地方。 裴明月算算时间，发现果然到了这个时候。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给贺川衡回了消息，表示自己肯定会去。 …… 在幸福里楼下看见贺斯年的时候，裴明月没有惊讶，倒是贺川衡有些诧异地看着跟过来的柳瑾翎——他从裴明月口中得知了以往回去有多麻烦，便主动请缨，说可以载裴明月二人一程。 贺斯年看见柳瑾翎，他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贺川衡看见柳瑾翎的表情则是有些微妙——看上去不像是完全陌生，他慢慢走过来，与柳瑾翎打了招呼，说他曾经在综艺上看过柳瑾翎。 裴明月闻言转头，“你看了综艺？” 贺川衡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明白自己应该回答看过，还是没看过好，最后他略微低头，对裴明月说，“看了一点。” “全部看了。”贺斯年拆台，“他去看了网上的直播，还问我综艺什么时候会播出。” 柳瑾翎开车来的，贺斯年虽然离开了裴家，但代步车还是有……可最后，四人干脆一起坐在了柳瑾翎的车中，贺斯年坐在了副驾驶，留下那对曾经的兄弟坐在后座。 裴明月坐在里面的位置，贺川衡坐在外面。 贺斯年也是第一次去贺家父母安葬的老家县城，好在导航十分方便。 裴明月能感觉到贺川衡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但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又因为裴明月想要离开贺家的表现过于决绝，他犹豫了很久，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明月心底嗤笑了一声，然后用力地哼了一下。 贺川衡看向他。 “你有什么话不如直说。”裴明月转头看向贺川衡，“这么犹豫是要给我扔漂流瓶吗？” 贺斯年坐在副驾驶，戴着头戴耳机，一副不参与后面谈话的模样。 柳瑾翎则是专心致志地跟着导航开车……裴明月看了前面俩人，然后又转头，不再去看贺川衡。 “……我听说，你和顾嘉平分手了？”贺川衡犹豫着问。 “什么分手？”裴明月立即反问，“我们从头到尾没在一起过。” “是我说错话了。”贺川衡立即说，“那你现在是和他……”他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称呼柳瑾翎，“是和柳先生在一起了吗？” 裴明月挑眉，“是。” “你觉得我不应该和Omega在一起？” 柳瑾翎从后视镜看着那俩兄弟，他当然知道这会儿裴明月说的是气话——但气话也无所谓，说多了就是真的。 戴着耳机的贺斯年却微微皱眉，显然他并没有真的在听音乐。 “当然不是。”贺川衡面对裴明月的诘问立即表示。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有什么快的？”裴明月说，“我和柳瑾翎认识这么久……” “他长得好看，做菜好吃，人也温柔，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掰着手指说着柳瑾翎的优点，然后对贺川衡说—— “贺川衡，你应该恭喜我才对。”
第64章 两床被子 贺川衡没说话，他甚至难得脸上露出了不愉快的神色，然后没有再开口。 裴明月大抵也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撑着脸看着窗外不再说话，贺斯年不是爱说话的人，柳瑾翎在开车，并且也不愿意掺和到他们二人的谈话之中，所以车内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裴明月撑着脸，看着外面不说话。 窗外的风景是相似且无聊的，柳瑾翎开车还算平稳，渐渐的裴明月便感觉到了困倦……他昨天没怎么睡好，一直翻来覆去在想一些事情，他撑着脸，头一点一点，偶尔还撞到了车窗玻璃上。 最后，他实在是困得受不了……脑袋一歪，人就这么靠着玻璃睡着了。 但是因为脖子没支撑，睡着的时候并不安稳，直到又一个摇晃后，他的脑袋还是往右边一歪，靠在了他身旁的贺川衡身上。 贺川衡看着他，他垂眸看着睡着的裴明月……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俩兄弟相依为命的日子，在那个时候他们回老家的时候，坐在大巴车上，裴明月困得厉害，总是会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 贺川衡看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驾驶座的柳瑾翎。 “柳先生……”他看着柳瑾翎，“你对小月是真心的吗？” 他给不了裴明月太多，他只能用尽方法想办法把裴明月托举回他应该去的地方，他费尽心思垫高脚尖，也想要把手中的明月送回天上……他仔细打量着柳瑾翎，似乎想看穿这人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愿意付出真心。 柳瑾翎只是看着前面的路，“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 贺川衡没说话。 “既然如此，又何必询问？” 柳瑾翎说：“至少我和Alpha不同。”他轻描淡写道，“不会因为信息素，就贸然爱上什么人。” 在场两个Alpha没说话，最后贺川衡低头，他看着睡着的裴明月，把一旁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 裴明月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老家。 下了高速之后，有些小路还是需要贺川衡做指引……裴明月就是这么被晃醒的，在发现自己靠在贺川衡肩膀上的时候，他有些不自在，很快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往左边一倒，再次靠在车窗上不说话。 只是没想到这路太难开，裴明月的脑门一直磕在玻璃上。 “再磕下去，你脑袋都要磕傻了。”贺斯年终于拿下耳机开口。 裴明月捂着脑门没说话，这这会儿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实在没什么精力与贺斯年吵架。 他只是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老家，此时街上没什么人……因为是没见过的车，有些坐在门口的老人，还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直到车子停在了那栋老房子前。 房子是贺家父母生前盖的，只是搬到城里之后，这里便闲置了下来。 因为贺川衡腿脚不好，回来实在不方便，所以只有每年回来看看父母的时候，他们才会在这里小住。 太过年幼的事情裴明月也记不清，但他记得在自己更小的时候，他家在城里也是有房子的，只不过后面因为种种原因，房子卖了，等到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只能与贺川衡相依为命。 这间位于老家的房子，他们没怎么住过，但或许因为贺家父母在老家还有一些熟人照看，所以这里并未完全荒弃。 柳瑾翎把车停在房前的空地上，贺川衡打开车门，有些缓慢地下车。 裴明月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邻居在听到动静时，便出门看了几眼，发现是贺川衡与裴明月立即打了招呼。 贺川衡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又应付了探究的目光之后，带着几个人回到了老房子里。 房子一共两层，客厅里只放了一些简单的桌椅板凳，因为太久没回家，即便有人偶尔过来照看，屋内还是有一层厚厚的积灰……贺川衡打开自己带的袋子，里面是一些简单的清扫工具。 “可能需要打扫一下。” “房间是够的。” 裴明月走过去拿走掸子，开始清扫桌椅上的灰尘，好在一楼房间里的床和其他东西，都盖了一层布……裴明月走过去掀开，被扑腾起来的灰尘弄得咳嗽了几声。 柳瑾翎走过去，“这是你房间？” “我房间在二楼。”裴明月说，“贺川衡和我爸妈住在一楼。” “这是我爸妈的房间。”裴明月说。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或许是因为贺家父母自己也没怎么回来住过，房间里只有简单的木板床。 简单清扫了一下灰尘后，裴明月对柳瑾翎说，“去我房间看看。” 他说着带着柳瑾翎来到二楼，“其实这里我也没怎么住过。”他说，他对于这里只剩下一些很久之前的回忆，即便是贺家父母还在时，他们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 直到他们去世之后，因为每年回来都要看看他们，所以房间里才多了一些东西。 裴明月有些费劲地把衣柜里的垫子和棉被抱了出来……他们大概会在这里停留2、3天，大约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旅游，附近只有一家很小的宾馆，据说开了多年，裴明月却觉得住在那里还不如住在老房子里。 他弯腰仔细看着棉被和垫子，确定只有一些霉味之后，才铺开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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