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奇怪地看着女孩,看得清然一阵莫名其妙。 “她身上的气场怎么那么奇怪”叶晟深压低声音。 “借命。”闻奕言简意赅。 叶晟深瞪大眼睛。 借命风险不小,若是被命格主人发现,少不了反噬,可是面前这位,无论怎么看都……乖巧。 “你家在这里吧。”闻奕直接开口。 “嗯,我有房子在这里,哥,你是要过来住吗?我随时欢迎,求之不得。” 叶晟深一阵插科打诨。 闻奕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一下,突然无奈,他的朋友怎么都是些逗比,开口就是梗。 “你收留她几天,我有点事。”叶晟深指着迷茫地站着的清然。 叶晟深表情奇怪,目光在清然和闻奕身上游离,表情逐渐惊悚,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闻奕甚至不用动脑想已经知道叶晟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无奈道:“关上你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啊……哦~”叶晟深回过神来,点头表示知道。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上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闻奕挑眉,慢条斯理道:“小孩子不必知道这么多。” 说完转身就走。 叶晟深:……不是,为什么他又变成小孩子了 他们不是差不多大吗?! 闻奕在占他的便宜!! 他气了一下,视线落到手足无措的清然身上,绅士风度一下子上来了。 “闻奕说让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解决一下你身上的事,暂时别回家。”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他也不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把我当成普通朋友就好了。” 进退有度,叶晟深虽然很少和女孩子相处,但是该有的风度和礼貌不会少。 “我……”清然也很纠结,她原本是不大相信的。 但是谁懂,她这个五点二的视力轻轻松松就看到闻奕借着黑暗的掩饰,下一秒人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她没有看错。 她能不惊讶吗?心中的天平微微倾斜。 不仅如此,动不动就各种倒霉困扰了她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知道,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每一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她选择行使这个权利。 就这样,叶晟深把人带回了他在这边买的公寓里。 一开门,沙发上坐着一个衣冠不整的人,只一眼他就翻了个白眼挡住身后的清然,冷声道:“沈君礼,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沈君礼从手机游戏里抬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叶晟深,看起来吊儿郎当。 感受到另外一个气息时身体僵硬了一下,敛眉垂眸看了一眼睡衣领口,不就是有两枚扣子没有扣上,露出锁骨和胸膛了嘛? 他扣紧,不动声色地看着叶晟深,表情复杂,“小屁孩长大了,都谈恋爱了” 叶晟深表情尴尬,清然也不例外,局促地站好,俨然一个听训的小朋友。 关键是沈君礼气场太强了,清然脸都白了,愣是没敢反驳。 叶晟深嘴角抽搐,反骨一下子就上来了。 “关你什么事,我二十多了谈恋爱又不算早恋。倒是你,一声不吭就跑进我的房间,我同意了嘛?” “呵~”沈君礼气笑了,意味不明地看着叶晟深,目光落到清然身上。 清然的长相不是很明艳的那种,但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典美,五官精致立体,缺乏攻击性却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我在这里打扰你们胡来了”沈君礼定定看向叶晟深,警告道:“作为哥哥,你现在太小承担不了家庭的责任。身为你的师叔,功课不及格却想着花天酒地,叶晟深,你脑子进水了。” 叶晟深梗着脖子,“你脑子才进水了,你全家脑子都进水了。” 清然痛苦地眨了眨眼睛,家人哎,这关我什么事呀?!简直无妄之灾。
第109章 松山林中,初雪飘扬。 闻奕缓步踏入,枝头落雪纷扬,小径被落雪覆盖,分明还不到下雪的时候。 松林竹雪,美不胜收。 可这无尽美好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与遗憾。 闻奕抬手,雪花落到他的掌心,不过一瞬便已融化。 此行不过三五天,回来时却觉得过来一辈子那么久,长久得相见的心无端乱跳,竟也有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紧张。 世界被隔绝,在这个平凡之地中,独享二人的静谧。 推开院门,一片清净。 后山的花还在盛开,一年四季,似乎从未谢过。 交织的两股力量汹涌,平静。 闻奕退开屋子的门,里面雾气蒸腾,危险的气息袭来,他正欲退出去,却已然晚了。 门被关上,他被拽住手腕按到门后,眼前视线模糊,感官更加敏感,炙热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喷洒在他的身上,无端危险。 他被牢牢困在了门与莫肃琛之间,一方小世界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手腕上的手很用力,他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手被握得更紧。 他咽了咽口水,隐秘的爱意被密不透风的情意占据,理智在空旷的世界里崩塌,在这个狭小的天地里,爱意凶猛热烈,避无可避,“莫肃琛……”他轻声叫了一句。 莫肃琛蹭着他的脸,语气旖旎又危险,声音嘶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我不是说过不许进来吗?”他顿了一下,不知是无奈还是兴奋,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又不听话。” 闻奕装聋作哑,他进来时确实听到了,但他依旧推开了这扇锁着恶魔的门。 身体落入一个火热的怀抱,唇上一片温热,腰间的手用力收紧,不给他逃走的空间。 魂魄在碰撞,身体被牢牢掌控着,夜风温柔,雪雨渐小。 双手被捆紧的滋味闻奕也是受了一回,他被身上单手按住他两只手的人气笑了,挑衅地附唇到他耳边,“你绑我……是想做什么?” “我很主动,你根本用不着绑我。” 两句话,让本就难以控制的人彻底失控。 纵然之后莫肃琛很清醒,却也没有放过沉迷的快感。 闻奕醒来时,已是傍晚。 阳光斜斜地落到窗边,映出一片红色。 身体很累,他坐起身,而后蹙眉放任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 早知道莫肃琛疯起来这么狂野,不管不顾的,他就不说些荤话了。 清风带来一抹香,他抬眸朝门口看去,门推开,莫肃琛提着食盒,眼底晦暗不明。 闻奕默默往被子里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莫肃琛放下食盒,走近,抬手抚上闻奕额间,柔声询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闻奕懵懵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闻奕有些不好意思,莫肃琛倒是面色如常地给他穿衣服。 “你……”闻奕咬唇,唾弃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磨磨唧唧,“还适应身体吗?” 莫肃琛愣了一下,浅笑着点点头,“适应。” 不知为何,分明没有别样的腔调,闻奕听出了一股莫名的言外之意。 昨晚是很冲动,以至于发烧了闻奕都睡得昏昏沉沉一无所知,倒是莫肃琛一夜未睡,直到早间闻奕体温正常,他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吃点东西吧。”莫肃琛拦腰抱起闻奕,闻奕捂脸,羞恼不已:“我自己可以走。” “是我想抱你。”莫肃琛从善如流。 闻奕:“……”没天理了是吧。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光明正大地享受莫肃琛无微不至的伺候。 看到饭菜,闻奕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拿筷子戳了戳软绵的清粥,“怎么全是粥和素菜” 莫肃琛神色不变,“因为我身体不适应大鱼大肉,委屈奕奕陪我吃些清淡菜。” “行吧,”闻奕挑了下眉,“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吃点清粥小菜。” 饭后,天暗下来。 二人坐在窗前,煮茶下棋。 “想做的事如何了?”莫肃琛问。 闻奕沉默,下了一颗棋,方才镇定自若地回答:“自然。” “那便好。”莫肃琛点点头。 神色不明地看了眼黑暗的天空,今夜无星无月,无风无雨,但是抬眼,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最后一子落下,闻奕得意地挑了下眉,扬起笑脸,“你输了。” 莫肃琛笑着收了棋,“我输了,奕奕有什么要求吗?” “为什么不让我去封冥山,要封住我的命格” 很多时候,人们都爱带着答案问问题,为了一遍一遍的确认是否与心中所想一致。有时在肯定自己,有所在否定自己。 闻奕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但是就是一种莫名的执念,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舍不得。”莫肃琛放下棋子,定定地看着闻奕,似知他所想,一字一顿认真回答:“舍不得让你一人面对亘古不灭的孤寂,舍不得你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去清苦一生,更舍不得你死。” 莫肃琛闭了闭眼,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一般,“我曾想过若是没有你会如何,但是我想到的每一个瞬间里都有你。” “放弃你比放弃我更让我不能接受。”莫肃琛轻轻笑了一声,自嘲道:“我最后悔的,便是有了软肋却不能护住你,那是我千年的遗憾。” “我已经回来了,不必遗憾。” 闻奕喉间干涩,一千年的岁月,世界在往前走,唯独莫肃琛,把自己困在了那个雪夜,再没有走出来。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你的吗?”闻奕垂眸笑着。 “十三岁,徐哲邀着我去青楼的时候,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徐哲说:你莫不是在惦记哪家姑娘!我很认真的回答我在惦记你,他笑着说我没长大。但是那又如何,在一个青涩的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很确定的一件事,便是喜欢你。” “那是在我所有计划之外的,汹涌热切到无法隐藏,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闹别扭似的躲着你,如今想来,太过幼稚,我们好像失去了一段时光。”如今想起来也不甚遗憾。 如果注定会在一起,他想顺从命中注定。 如果注定分离,他想,总要有一个人自由地活下去,不关是否记得他,记得那段被岁月隐藏唯有彼此才知道的记忆,都不重要了。 可是,他们一次死别,一次生离。尝尽世间苦楚,人心易变。 在每一次逆流中,都奋力往上爬。 这一次,机关算尽,赢了,看世间繁华,输了,死的人只有他。 他大抵是自私,贪心不足。 若是执念是一朵云,他想,他的云大概能挡住半边天。不过不重要,飘到莫肃琛所在的上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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