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肃琛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都怪我,是我的错。” 莫肃琛给他输了一股灵力,缓解了麻木酸软的腿脚。 “你真的没事了吗?”闻奕还是不放心。 “没事了。”莫肃琛大方地给闻奕看了看,“已经好了,先前只不过是魂体习惯了鬼气,突然没了不适应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的奕奕就不要操心了。” 闻奕看着还有心思调侃他的人,轻轻松了口气,反怼道:“也只有你让我这样操心了。” 出来时,看到乖巧蹲在外面的陈松野,闻奕诧异,“你守了这么久吗?” 那么高大魁梧的身材委屈地缩做一团,倒是委屈陈松野了。 “嗯。” 见他们出来,陈松野连忙站起来。 上下打量着莫肃琛,“你没事了?” 莫肃琛摇头失笑,“没事。” “那就行,他可担心你了,刚刚差点拉不住……” “你闭嘴。”闻奕打断他,捂脸,他不要面子的吗? 莫肃琛温柔地看着害羞的人,笑得宠溺纵容,“我知道。” 陈松野牙关一酸,莫名吃了一口狗粮。 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他索性提出了告别,拱了拱手,“我走了,你们小心。” “嗯。”闻奕点点头,目送陈松野几个跳跃没了踪影。 然后羡慕地感叹,“飞僵看起来也太酷了。” 莫肃琛微微蹙眉,“为什么?” 看起来跟个粗大的钢铁似的,哪里酷了?! “就是感觉,你看跳得多远多轻盈。” 莫肃琛:“……” “接下来我们去哪?”闻奕问。 “想回家吗?”莫肃琛反问。 “去竹屋吧。”闻奕给了意见,毕竟他现在没有灵力,莫肃琛也受了伤,下山确实不是一个适合修炼的地方。 “好。” 莫肃琛自然不会拒绝闻奕,对闻奕的话,他一向是言听计从。 “真冷。”闻奕感慨,灵力护体时不觉得原来冬天这样冷。 莫肃琛把他抱进怀里,狐裘牢牢裹住他。 “我还好,只是许久没有体会到这么冷的冬天了。”他抬头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轻声说道:“冬天还真是难熬。” 熬的过去万物复苏,山花烂漫。 熬不过去枯骨一具,再没有下一个冬日。 莫肃琛眸光闪了闪,“总会过去的。” “是啊,又见山花烂漫时,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去后山看花。” 闻奕笑颜如花,抬眸撞进莫肃琛无限温柔的眸子里。 那样的温柔,足以让他深陷进去。 喉咙滚动着,莫肃琛没隐忍住心底涌上来的情绪,低头地吻了闻奕的额头,像一个信徒般虔诚。 心念一动间,闻奕顿住。 那时候,天地倒转,四周的一切渐行渐远,他们站在无边的天地中,却只能看见彼此,此外,其他的东西都入不了眼。 雪落到狐裘上,落到头发上,恍然像是他梦境中的那样,相濡以沫共白头。 “白了。”闻奕突然开口。 莫肃琛抬手拭去不经意间落到闻奕睫毛上的雪花,郑重回应道:“嗯,白了。” 谨以初雪共白头。 千年前那场血色的雪远去,如今这场雪,他们一起白了头。 闻奕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莫肃琛,心念一动,“莫肃琛,低头。” 莫肃琛听话地低下头,闻奕轻轻拍去莫肃琛头上的白雪,视线相交,气氛暧昧氤氲,旖旎风光中,他在莫肃琛挑眉时吻住了他。
第131章 我爱你 这一吻,是抚慰,是心动,也是久别重逢的心疼。 只是分离一瞬,腰间一紧,后颈被人握在手里,温热气息流转间,分离的唇齿再度相依。 温度很高,烫得闻奕有些发晕。 冷风吹面而过,冰冷的雪落到眨动的睫毛上,闻奕方才如梦初醒。 莫肃琛轻轻松开他,凝视他片刻。 闻奕只感觉周围景物一变,已经被拉进房间,房间燃着碳火,温暖如春。 莫肃琛低眸沉沉地看着他,声音喑哑,似挑逗撩拨,“可以吗?” 闻奕没说话,伸手覆上莫肃琛的眉眼,轻柔的描摹,莫肃琛没动,静静地注视着他。 “可以。” 话音落下的时候,莫肃琛深不见底眸底更沉了几分。 白皙的手腕被松松握住,力度不重,被控制的感觉却很强。 闻奕微不可查地蜷了一下指尖,颤抖的眼睫上就被轻吻了一下。 上一次更多的是意外,莫肃琛神智并不清醒,而是被深藏的名为心魔的欲‖望所控制。 莫肃琛察觉到他的情绪,轻声安抚:“没事的。” “不用紧张。” 闻奕眨了眨眼睛,握着他手腕的大掌挪到了腕骨上方,微糙的指腹蹭了蹭手腕上微微凸起的血管。 温柔而亲昵。 长指继续向上,穿过指缝,与闻奕十指交握。手被抬起,莫肃琛低头,轻轻在手腕上吻了一下。 虔诚而坚定。 闻奕轻轻眯了眯眼,神思恍惚,总觉得今日的莫肃琛与平日里隐忍克制的人大相径庭。 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心防渐渐被卸下,紧张的感觉慢慢消散。 肩上一轻,狐裘无声落地,像是一场无法掌控的开始,又像是无声暧昧的许可。 闻奕觉得热,觉得渴。 “别怕。” 闻奕睫毛轻眨,“我没事……呜!” 尾音还未落下,就变了调。 不是错觉,今日的莫肃琛确实是往日里那样清冷绝尘的人所不能比的,每一下感觉都是在亵渎。 闻奕觉得,莫肃琛失控起来,一切都变得难以言喻起来。 难以说现在是什么感觉,但迟钝混沌的脑海里,仿佛置身于千里之外海浪重重的水里,黑沉的海面让人眼花缭乱,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更加迷糊,放任了理智慢慢沉没到深海之下,或者闭眼在海面随波逐流。 隔着一层皮肤,仿佛连跳动的大动脉都绷紧,泛着痒意,最脆弱的致命之处,倏然落于另一人的掌控之中。 难受又莫名的呜咽声似有若无,无声拉高室内的温度。 没了灵力护体之后,闻奕总觉得冷,雪景百看不厌,但是透进骨子的冷也是实实在在。 在室外时冷风吹着还被莫肃琛调侃“弱柳扶风,让人心生怜爱。” 但现在,室内燃着的火炉异常旺盛。 闻奕也不知为何莫肃琛有这般闲情逸致,居然不嫌麻烦地烧了炉炭。 所有的冷风和大雪都被隔绝于窗外,虽然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呼啸的风声,也能从中感受到凛冽的雪是如何飘舞,然后无情地淹没大地。 “别怕。” 莫肃琛声音低哑,手指扣住他的手指,闻奕亲昵地蹭蹭他的肩,几乎是下意识地依赖。 迷迷糊糊间,他突然想起了莫肃琛沉眸问他可不可以的时候的那种危险预感,当时他以为是他看出来,如今看来,是蓄谋已久地志在必得。 他这时才发觉,那一声又一声低缓的“别怕”,似乎并不是诚意的安抚,反倒更像是惑人的诱哄。 而这时的清醒,已经太迟了。 猛兽露出獠牙,而猎物呆呆愣愣地任由其宰割。 最可怕的是,那热意还透过皮肤侵入骨髓,盘亘着,无声地汇成了一团。 闻奕咬着牙关,脑海里闪现在国师府的时候,那时候喝酒壮胆借机偷亲人的他,是否也是这样紧张无措,却又一往无前。 答案是肯定的,去的一路上他都很紧张,说什么是酒意正浓,实则都是欺骗人的借口,他是清醒的,清醒着的沉沦。 找个看似完美的借口让自己得偿所愿。 焰苗太盛,几乎要伤人。 饿了很久的猛兽更有耐力,慢慢诱哄手里的猎物,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一点点地把猎物吞吃入腹。 他不会知道清冷禁欲的人坠入红尘是怎样的情态。 但他现在就已经十分失态了。 上一次的感受在一个个温馨亲昵的动作间,痛意似乎都消失殆尽了。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被人视作珍宝,被人爱惜珍重。 从他松口同意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似乎不属于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其予取予求。 理智在升腾的热度间慢慢蒸发,总有少年不受控,在爱人的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里失控。 “叫人。” 喑哑低沉带着诱哄的声音响在耳畔。 闻奕迷茫地轻呢,乖巧中带着反叛,叫道:“莫肃琛。” 男人低声轻笑一下,指腹不轻不重地碾过他的唇,又肆意的游走作乱。 “不对。” 声音依旧很沉,气定神闲中却带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哥哥~” 闻奕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男人咬住,微麻的痛感侵入脑海。 灵魂都在战栗,在水里浸没,又在海岸上重生。 闻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本就没有恢复的身体比以往要弱一些,又经过这般狂风暴雨,自然受不住。 “奕奕~” 莫肃琛晦暗不明地注视着昏睡过去的人,温柔地轻呢。 闻奕轻轻蹭了一下他,依恋又信任,似乎在回应他,但又因为太累了,没能睁开眼睛。 “我爱你~” 低沉的声音散在氤氲的卧室里,也不知睡着的人是否听到了这句动情的告白。 —— 卧室里一直很安静。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连柔软的起伏都没有变化。屋内拉了窗帘,但还是有些许的光亮透过了层层窗幔。 天色已经大亮了。 屋门被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隙,莫肃琛向屋内看了几眼。 见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他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正想弯腰查看床上人的动静,还没伸手,却被惊了一下。 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无声地看着他。 “奕奕~”莫肃琛轻声问,“你醒了?” 闻奕似乎并没有真的清醒过来,视线还怔怔的,有些迟钝,闻声也没有回答。 莫肃琛沉眸,温声细语地问:“奕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床上的人许久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却很含混,像是困倦时的呓语。 额头一沉,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住了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莫肃琛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应该是太累了。 昨晚他确实过分了些。 沉眸温柔地注视着他,低声问:“时间还早,要吃东西吗?还是想再休息一会儿?” 闻奕的下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这才眨了眨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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