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柳叙白的注意力完全都在清除魔迹的事情上,不由得酸溜溜的说道:“琅環君怎都不问问我,这段时日过得好不好?” 柳叙白一看沈凛这副邀宠的样子,无奈的笑意就涌上嘴角,“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还是自觉搭在了沈凛的腕子上,检查他体内的情况。 魔气封印在灵心道骨的压制下尚且稳固,没有迸裂之兆,宛郁蓝城给的纳息丹效果奇佳,沈凛的魔气没有丝毫的溢出。 这些时日沈凛勤于练习九阙城心法,如今的灵心道骨已是突破了几层境界,连凌灵都说沈凛天赋奇高,现下实力同期弟子恐怕早已望尘莫及。看到沈凛身体无异,柳叙白悬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 沈凛见柳叙白展眉,知道他一直将自己的身体情况放在心上,便不由得欢喜万分,于是更加得寸进尺,他将脸贴近柳叙白,柔声问:“我不在的日子,琅環君有没有想我?” 啊?什么?柳叙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的发懵,这孩子吃错什么药了?若放在以前,他定会附和沈凛的话说有,毕竟哄哄小孩他还是乐意的,但是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的比他还要高的沈凛,顿觉气氛很怪。 这像是久战归来的将军在与独守空闺的待嫁小姐调情,尤其沈凛还故意靠近他,两人的间距不足一寸,看着他那张脸,柳叙白责备的话硬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得呆若木鸡的说道:“有啊……” 但话从口出后,他立刻后悔了,这话是他这个身份该说的吗? 沈凛似乎非常喜欢看柳叙白六神无主慌乱不堪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然后继续顺势贴进柳叙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令柳叙白不由得战栗起来,“我也有想琅環君。” 沈凛刻意放轻话语,耳畔酥麻的频震让柳叙白脸上竟浮现了一抹绯色。 这气氛太怪了,自己又在羞涩什么?柳叙白有点被这种莫名的对话搞的心态不稳,不知道是沈凛哪句话说的不对,但是就是感觉哪哪都充斥着奇怪暧昧,他轻轻用手推开沈凛,想制造一点可以呼吸的空间,不然再这么下去指定大脑缺氧。 “你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现在连为师都敢调笑了?”柳叙白白了一眼,甩了甩衣袖假做生气之态,沈凛自然是极吃这套的,马上换了副乖巧的嘴脸,在一旁轻声说道:“不敢不敢。”但语气中却尽是哄逗之意。 柳叙白知道沈凛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最多也就是敷衍他罢了,自己索性就不在理睬他,转身向房间的方向走去,沈凛委屈巴巴的扯着他的衣角,一路上好言劝哄。 柳叙白倒也不是真的和他置气,只是想制裁一下他这肆意妄为的毛病,自己又不忍心责骂,只能是这般冷处理了,不然谁知道下次他又会整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虽然柳叙白是这样设想的,但是他也实在架不住沈凛的软磨硬泡,无奈的叹气道:“行了行了,为师没有在生气,你刚从彦州回来,一路辛劳,先回去休息吧,晚点为师陪你去天外天复命。” 沈凛知道柳叙白性子,他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怒,何况自己这几日连夜赶路,风尘尽染,确实需要沐浴一番,于是他作别柳叙白转身向房间走去。 临走时,他回眸望了一眼回廊中驻足的柳叙白,白衣沐雪,青丝随风飘舞,飞雪朦胧间,柳叙白之姿宛如谪仙,沈凛竟看的有些发痴。 若是能这样一直看着他便好了,沈凛边走边想,今日他与柳叙白的玩笑,也只是临时起意,但通过刚才一试,他明白柳叙白并不反感他的接近,想到这里,他不由抿嘴一笑。 待沈凛走后,柳叙白终于松了一口气,沈凛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奇怪的口吻同自己讲话了,以前总看着他年纪小没有在意,随口应付两句也就蒙混过去了。 但是今天,柳叙白感觉到了深深的压迫感,似乎对于沈凛的要求他从来都没有拒绝的份,包括像现在这样,即便他察觉到了沈凛的异常,自己还是依旧无法对他说出什么过重的话。 这就是魔宗之人与生俱来的摄心之力吗?柳叙白扪心自问,每次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沈凛的意图,但无论他预想了多少种应对方式,只要直面沈凛之时,他就立刻脑袋放空,任由沈凛引导,直至达成他的目的,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前尘羁绊总是让他对现在已经长大的沈凛有些抵触,虽然他早就知道沈凛的身份,但是一旦沈凛做了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举动,他就会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实在是太像了…… 柳叙白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亲昵的话语,玩味的语气,挑逗的神情,这孩子……该不是动了春心了吧? 想到这里柳叙白简直两眼一黑,毕竟沈凛没有前尘记忆,理论上说他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格,所以能让他沈凛春心暗动的,不该是那些正值妙龄的女子吗? 对着自己这个大男人发春真的合适吗?何况他们还是师徒,这等悖乱之事若是传出去,不得被其他仙门戳着脊梁骨辱骂。 清规峰上女弟子虽然不多,但也各各样貌出众。但沈凛似乎对她们没有什么兴趣,相反沈凛更喜欢粘着自己,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越细想柳叙白就迷茫,自己这是养了个什么孽障出来? 算了算了,等到宸箓集议众仙门齐聚凌绝顶的时候,让素尘带着沈凛多去接触一下其他仙门的女弟子吧,兴许沈凛只是对本门的女弟子没兴趣呢。 如若还是不行怎么办?干脆就让宛郁蓝城带着他下山去喝花酒算了,凡尘姑娘那么多总会有一个能入的了他沈凛的眼吧?柳叙白安慰自己别多想,再往下细琢磨,恐怕他真的无法直视沈凛了。
第二十六章 未雨绸缪 心绪不宁的柳叙白在房内焦虑的度过了几个时辰,直到沈凛来敲门找他一同去天外天,柳叙白刻意与沈凛分开了一个距离,以免尴尬。 沈凛心思敏感,马上觉察出来柳叙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开始与自己疏离,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知道柳叙白越想和他保持距离,就说明柳叙白的心中对自己的心意越是明晰,毕竟试探对方多少要承担一些代价,对于沈凛而言,就是要承受柳叙白对他的若即若离。 天外天内灯火通明,原本属于宛郁蓝城的桌案此刻已归游青砚所有,他与凌灵相对而坐,凌灵心中似乎也烦闷至极,并不想过多与游青砚搭话,而游青砚则不住的咳嗽,一直以茶润嗓,时不时唤弟子前来将新的文书递走。 见柳叙白和沈凛来了,凌灵终于漏出的久违的笑容,“柳师兄。”她起身向柳叙白行礼,随即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沈凛 “沈师侄不是应该后日才能到昆仑吗?怎么今日便到了?” “魔迹已除,素尘师兄遣弟子先回来通报,彦州现已太平。”沈凛拱手俯身,向游青砚与凌灵汇报着战况。 自打沈凛进来,游青砚的眼睛就再没离开过他,他挑起一丝微笑,对沈凛说道:“沈师侄辛劳,理应让你休沐几日,但眼下有个棘手的事情,可能还需要你费心。” “师兄何不差遣我去做?也好让寒濯歇一歇?” 柳叙白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他本就不想让沈凛身犯险境,因为一旦情况危机沈凛很可能会压制不住魔气,无奈游青砚似乎特别喜欢将沈凛派去一些穷山恶水的地方。 再说沈凛本就是魔宗,让他清除孽物倒是无妨,但是要他对着自己的同族出手,多少有点残忍。 “琅環若是愿意亲自上阵,我自是求之不得。”游青砚似乎算准了他会替沈凛出头,柳叙白虽然猜出这可能是游青砚给自己下的套,但他也非钻不可,毕竟沈凛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出事。 “所以师兄所托何事?”柳叙白没有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游青砚看着柳叙白,莞尔一笑。 “宸箓集议乃仙门盛会,九阙城此次需要赴会的弟子,还需要琅環费心,尤其是苍羽峰云泽轩的弟子,我平日疏于调教,顽劣的很,还请琅環多多督促,望他们在宸箓集议上不要丢了九阙城的脸面。” 柳叙白心里明白,游青砚是希望他去云泽轩帮忙指点弟子,还专程把九阙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特地搬出来提点他,自己原本还想留点时间指导素尘他们,这下完全被游青砚的安排打乱了计划。 云泽轩的弟子这些年因为游青砚不在一直未能名正言顺的跻身宸箓集议,现在游青砚回归,他们自然各个跃跃欲试。 游青砚自己懒得去监督,就把这个麻烦差事丢给了自己,若是自己方才没有干预,恐怕着担子就扔给沈凛了。 沈凛虽说这段时间在门内初有见色,但远没有到可以辅导其他弟子的程度,只怕若是沈凛去了,云泽轩与冷凉阁之间可能会有生出其他的芥蒂,无论怎么选,游青砚总是不吃亏的。 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应了游青砚的邀约,此时拒绝也太过直白,到时候见招拆招吧,“既然师兄都开口了,琅環自当倾囊相授。” 柳叙白假笑的脸颊酸痛,明知对方没安好心,但还得礼貌应付,有时候他是真羡慕宛郁蓝城那种性格,若今日放他处理,必然会狠狠打游青砚的脸,但这也是游青砚选择自己的原因,因为他就是这种不会拒绝的性格。 心软这毛病真的是自己最大的软肋,柳叙白叹气,相比起自己被游青砚拿捏,他更同情凌灵,每日需要与这种人共处一室,不过好在凌灵平日就很少与人言语,游青砚就算说的再多,在凌灵那里估计也只能得到一个“嗯”的回答。 “那师兄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带沈凛回去了。”柳叙白一刻都不想在天外天多留,马上找了个由头就想走,游青砚也没拦着,只是在走之前,冲着沈凛说了一句:“沈师侄近来看着消瘦了不少,回去让琅環给你好生补补。” 这么折腾能不瘦吗?一个月连续跑了七八个地方,害的他都没有时间在清规峰陪着柳叙白,沈凛心里暗骂,但见方才柳叙白替自己解围,心中还是有些开心,这便足以说明柳叙白还是在意他的。 自从游青砚参与内务之后,这些繁乱的面子工程就越来越多,这点小事还得专程来天外天汇报,等级制度一下分化格外清楚,柳叙白心里不满的很,但是无奈他没有办法干预。 毕竟大师兄这个名头压在上面,他说的多便会被当做是不敬,只是苦了自己这些弟子了。不过说起宸箓集议,他确实得先回去安排一下,沈凛看着柳叙白一路无言,便出声问道:“琅環君,什么是宸箓集议?” 每逢十载,众仙门便会在齐聚在凌绝顶,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会,目的是促进仙门之间的交流,所有弟子可以自由在凌绝顶内探讨修习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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