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茗竖起的眉毛放下,美滋滋说道:“你开始喜欢我了。” 沈荼轻声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明茗心说这两种喜欢不一样的,兴许是聊天聊的很满意,他很快便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 沈荼听着他逐渐平复的呼吸声,翻身看着他,用眼神仔细描绘着明茗的眉眼。 半晌后他闭上眼,也开始入睡。 明茗又做梦了,这次却不是噩梦。 他在梦境中不恐高了,像一只精灵,围绕着一颗很高很大的大树飞跃跳动着,在大树横长的枝干与上面一丛一丛绽开的花朵间来回穿梭着,快活极了。 他就这样无忧无虑地飞着,忽然注意到身上绑了一根很长的红线,他好奇地顺着红线延伸的方向看去,在红线的尽头看到一道银光。 他往银光飞去,凑近以后才看到“银光”其实是一个人,那人身穿银色铠甲,银光便是由铠甲折射出的。 他躲起来偷看着那个人,许是他的目光太露骨了,那人忽然转头看向了他,与他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神荼。 他脑海中蹦出这个名字,心腔被融融的暖意填满,露出笑来。 明茗睡了有史以来最好的一觉,醒来以后精神饱满,仿佛含了蜜一样,从嘴里填到心里。 沈荼心情也极好,眉眼带着从容温和的笑意,和明茗下楼时,看到他的众人都呆了,第一次发现这位的外表居然这么出众,不知为何以往竟会觉得他凶恶恐怖,这明明很和煦嘛! 沈荼有点烦其他人的注视,但今天心情不错,忍住了。 将一看到他和明茗出现后,立刻就新鲜美味的饭菜端上来。 明茗边吃边笑眯眯地与沈荼说着话,偶尔在周围看一圈。 昨天那些伤者有的离开了,有的还留在这没走,正等亲人来接,或是在杨川景那等排队看诊。 明茗吃饭时注意到有一个伤者身边陪着一个女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人是鬼魂! 女鬼眼红红的看着伤者,眼中满是心痛疼惜。伤者表情有些恍惚,像是在做梦。不过两人整体氛围挺和谐的,看着颇为亲近。 明茗悄悄问沈荼:“沈荼,你看那两人是什么情况?该不会又是一个齐云海和田书芸吧?” 沈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后摇头道:“他们是母子。” 明茗微囧,仔细端详片刻,不好意思道:“是我想当然了,他们看着的确挺像的。不过这个妈妈好年轻啊,看着比儿子还小一点。可能去世很早吧。” 明茗只是看个热闹,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在两天后,他又看了个热闹,巧的很,还和这对母子有关。 这个女鬼的丈夫、伤者的他爸,接到红星通知后来酒店接儿子了。 并没有什么一家团聚合家欢的戏码,反倒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酒店里差点闹出个命案。
第49章 明茗当时坐在前台里看书写作业,当时还是白天,乌拉拉的一窝人从外面冲进来,在酒店里找到许旭城,也是那个伤者后,顿时一窝蜂的嚎着将他围起来,要带他走,去外面的医院。 许旭城是家中的独子,在家里相当受重视,为了接他,他全家都出动了,从许旭城的爷爷奶奶到许大海后娶的妻子,一个都没落下。 不过许旭城并没有离开,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这一家子都留了下来。 因为他家进来的动静太大,明茗便多看了他们几眼。 明茗知道许旭城不肯走的原因,为的是那个女鬼,也就是许旭城早逝的母亲李秀荣。 不过许旭城并没有将李秀荣的存在告诉他父亲许大海和家里的其他人,明茗当时心里还想,可能是怕许大海后娶的妻子尴尬吧,毕竟许旭城的继母一来后就对他嘘寒问暖,态度好的不得了。 主要从面相上看,这个继母瞧着是个和善人。 结果等时间到晚上七点,东方酒店转变为东方客栈以后,情况突变—— 进入东方客栈以后,鬼魂们能在酒店里现形了。 李秀荣集结了一堆关系好的女鬼,当场表演变脸,分路行动,女鬼们按李秀荣的指示把许大海和他爸妈按在桌上,李秀荣上前对着许大海左右开弓,一顿猛抽。 许旭城的继母吓傻眼了,想帮忙又害怕,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生怕自己多嘴后吸引了李秀荣的主意,也被李秀荣逮过去抽。 李秀荣很“公平”,主要抽许大海,但也没把许大海的爸妈漏下,指挥着自己的姐妹帮着动手。 李秀荣一边抽一边骂:“许大海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当年追我的时候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说一辈子对我好,哄的我十九岁和你结婚。” “结果呢,没到一年你这贱人就现了原形,联合你爸妈对我横鼻子竖眼的,一天到晚折腾我。我辛辛苦苦操持家务,伺候你一家老小,你家没说过我一句好话,还整天嫌我懒,嫌我做事慢。怀旭城时我腿肿的跟水桶似的,还给你们这一家贱人做早饭!这些我都忍了!” “我怀胎十月,拼了自己的命才把旭城生下,我死之前只求了你一件事,求你好好照顾旭城!” “结果你这个贱人!老娘死了还没三个月,你就二婚。这也就算了,老娘的旭城才那么点大,还没一只手长啊!你二老婆接受不了旭城,你就把他送老家去!” “我苦命的旭城啊!娘死了,爹不要,你那对贱货爸妈还嫌他喝奶粉花钱多,奶粉冲的比水还稀,没几个月就开始吃米糊!” “我当年一直跟着你们家,真的恨死你们这一家贱人了,恨不能将你们扒皮抽筋、千刀万剐!老天有眼,总算是让你们撞到我手里了!” “许大海你给我等着,我李秀荣今天一定要叫你们好看!要你们一家生不如死!” 李秀荣尖声说着,眼里恨意越深,巴掌扇的越发有力,没一会就把许大海扇成了猪头脸,牙都扇掉了几颗。 许大海被她打懵了,挨着连环巴掌,一句解释都说不出口,嘴巴一张,咳的全是血。 李秀荣越想越气,抬脚在他□□上狠狠踹了一脚,踢的许大海白眼直翻,险些疼昏过去。 许大海的爸妈情况没他那么惨,但也没好多少。其他女鬼更多是看李秀荣打渣男,偶尔抽他俩一顿。 抽他们的女鬼指甲尖长,刮过他们的脸上时留下一道道血痕,没一会儿,这两人的脸就被刮得血肉模糊,不能看了。 周围的鬼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许旭城的继母说:“这边还有一个呢,漏掉了啊!” 李秀荣还没吱声,继母就吓得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许大海二婚老婆呀,我是他三婚的!” “许大海他二婚老婆生的儿子不是他的,然后两人就离婚了!他后来发现自己死精症,生不出来儿子,然后就把许旭城带回来养,我是那之后娶的!我知道自己以后没孩子,对旭城就跟对我自己亲生的一样,我没虐待他呀。” 看戏的鬼魂们望向许旭城,许旭城面无表情地点头:“我那‘弟弟’出生后爷奶就带他去了,把我一人扔在老家,几个月才给个千把块钱,我吃饭都是老家人施舍一口。直到我十五岁那年,许大海才发现那个儿子不是他的,自己又不能生了,才把我接回去。” 许旭城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爷奶:“他们一开始还怀疑我也不是许大海亲儿子,我妈给他戴了绿帽子,天天在家咒骂我妈,我全都听见记着了!” “后来做了亲子鉴定后,他们一家才闭嘴,把我捧起来。” “噫——”周围的鬼魂齐齐嘘声,对许大海一家投以不屑的目光。 之前看他们那架势还以为对这儿子有多好呢,搞半天是发现生不出来了才开始转性的呀。 李秀荣闻言更生气了,甚至掏出“鞭子”开始上手抽。 她的“鞭子”并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脐带所化。因为她是难产死的,死的时候胎盘还没完全排出来。 因为这胎盘和脐带在,李秀荣化作鬼魂后还能和许旭城有一些微弱的交流。 这对母子交流最强的时候是许旭城几个月大那会儿,当时许旭城吃的东西太少了,差点营养不良死掉。 之所以能撑住熬过来,全靠李秀荣在鬼群中拼杀抢夺,通过胎盘和脐带给许旭城传送力量吊命。 曾经的李秀荣贤惠又温顺,非常好欺负,许大海一家拼命压榨她,她都不会反抗。 后来为了许旭城,她才坚强起来,变成现在强势凶悍的模样,把许大海一家按着打。 这都是许大海一家的报应,事情做的太绝了。 李秀荣鞭子挥的很好,抽的这三人跟陀螺一样,嗷嗷直叫。 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明茗终于登场,拦住李秀荣的鞭子劝道:“泄泄愤打一顿就行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闹出人命的话,你就得去地狱受刑了,你既然有缘能在此地和你的孩子团聚,就应当珍惜这场缘分。难道你还要你的孩子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你从他身边离去,甚至看着你受尽刑罚吗?” 李秀荣还在气头上,但明茗的命戳中了她的七寸,她一下子就住手了。 李秀荣恶狠狠等了许大海一眼,挥挥手,冷冷说道:“把他们三个扔出去。” 女鬼们立刻动手,继母心惊胆战地看向许旭城,许旭城垂眸:“王阿姨,你带他们回去吧,我要和我妈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王芬苦笑,但顶着李秀荣的目光也不敢劝,她闷闷点头:“好的吧。” 王芬压根不敢细想早就死了的李秀荣是怎么活过来的,把奄奄一息的许大海一家抬上车后,忙不迭开车跑了。 他们离开以后,李秀荣长长吐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明茗,态度谦虚恭敬:“明老板,今天实在是对不住,在您的地盘闹了这么一出。只是我年份太小了,修为还不够,在其他地方无法现形,所以只能来您这儿……给您添麻烦了。这里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明茗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发现里面放着一颗圆圆的透明珠子,珠子很普通,但里面滚动着一滴五彩氤氲的灵露,只看外表都能感觉到它的不凡。 李秀荣说起这颗灵露的来历:“我化作鬼魂以后就一直围着旭城转,旭城老家附近有一座荒废的菩萨庙,我平时都是栖居在庙里。旭城小的时候我经常托梦看他,他知道我住在庙里,便常常打扫那个庙,偶尔也会和我一起拜拜菩萨。” “有一次他拜完菩萨后,这颗宝珠从菩萨的手里掉了下来,滚到了他面前,就被他捡着收起来了。” “我和旭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宝物,但看着应该不是凡物,希望明老板不要嫌弃。” 明茗见识少,也认不出来这具体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认出这是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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