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岩不捧着锦囊了,小心翼翼放进口袋里,说道:“还是我来抱吧!” “用不着,我能抱稳的!你把锦囊拿手里,放口袋里万一不小心丢了怎么办?” 一家三口愁的很,沈荼看不下去了,也担心他们这状态真可能不小心将玉盒摔到,索性道:“我送你们一程吧。” 说完手一挥,直接将他们几人送到山脚下的轿车旁了。 邢安岩之前就体验过一回瞬移,神情还算淡定,邢正和白玉英却张大了嘴巴,直接被这变化惊呆了。 白玉英喃喃道:“儿子,我们这回是遇见真大师了呀。” 邢正没敢说话,只是紧紧抱住玉盒,仿佛在抱着救命稻草。 直到上车坐稳后才开口,豪情万丈:“回家!” 邢安岩一家三口返程,与此同时,明茗也迫不及待地背上自己收拾好的小包袱,找个小盆让桃苗自己爬进来,兴致勃勃地对沈荼道:“我们现在走吗?怎么回去,是坐车,还是你用神行术?” 沈荼看着明茗期待不已的模样,微微抿唇,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姥姥?” 明茗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啦,我和姥姥相依为命,我当然喜欢姥姥。” 沈荼闻言不禁叹了一声,神情有一点郁闷。 明茗看着他,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吃姥姥的醋了吧?” 沈荼立刻道:“没有!” 明茗认真道:“没有就好,你可不能胡乱吃醋呀。姥姥是亲人,你是我的爱人,这是不一样的。” 沈荼讪讪道:“我当然不会,我岂是哪种没分寸的人?” 明茗这才恢复了笑模样:“那就好。” “那我们怎么去小桃山?” 沈荼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吃姥姥的醋,决定不能在去时耽误时间,闻言立刻道:“去时就用神行术吧,回时看姥姥的意思,如果她想沿路看一看风景的话,就让将一开车带我们回来。” 明茗开心道:“好!” 然后凑过来,拉起沈荼的手,一脸信赖的勾住沈荼的胳膊,让他带自己出发。 沈荼看着他盛满了喜爱与信赖的明媚眼眸,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 爱人吗……沈荼摩挲着左手中指的根部,心情忽然有一些乱。 但他这一次情绪掩藏的很好,没有再让明茗看出来。 他随手一挥袖袍,一道白光打在附近的墙柱上,化成一条细长的光缝向两侧延展伸开,最后形成一扇虚拟的门户。 “走吧,我们顺着这扇门过去就能直接到小桃山了。” 明茗见沈荼换了种方式,松开他的手来到门前摸了摸,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法术?感觉好方便的样子,我能学吗?” 沈荼唇角下撇了一点:“这个与法术无关,是神职附带的一些功能。除了赶路方便点外,没别的用。” “这样啊。” 见自己学不了,明茗对“门”立刻没了什么兴趣,直接从门里钻了过去,出现在了小桃山。 入目的景象非常熟悉,正是自己长大的家乡。 明茗开心极了,见沈荼还没过来,立刻又伸手探进门里朝着空气挥了挥,声音活力地招呼道:“沈荼我到家啦,你也快过来呀!” “嗯,来了。” 沈荼牵住明茗伸过来的那只手,进入门中,也出现在了小桃山里。 小桃山上种满了桃树,这个时节正是果子成熟的时候,一颗颗又大又饱满的桃子挂在枝头上,看着就很好吃。 明茗熟门熟路的跑到一棵树下,摘了一颗又大又红的桃子擦了擦,笑着递给沈荼:“沈荼你喜欢吃桃子吗?我请你吃桃子呀!我们小桃山上的桃树都是野生的,而且一点农药都没打过,驱虫都是靠我吹御虫曲,又脆又甜,可好吃啦!” 沈荼笑着见过吃了一口,弯着眉眼笑道:“果然很好吃。山上的桃树很多,结的果子都是怎么处理的?” 明茗歪头想了想,答道:“姥姥发展的信众里有做水果生意的,固定时间会来采,然后给姥姥钱。” 两人说话时,桃苗晃了晃,悄悄把根从盆里扒拉出来,趁着明茗不注意时直接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一落地,根须便像人的脚丫子一样在地上撒开,扔下明茗和沈荼,颠颠的往山上一个方向跑去。 沈荼挑了下眉,见明茗还在滔滔不绝地和他做着介绍,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示意他看怀里的盆。 明茗低头一瞧,盆里空荡荡的,干兄弟已经跑的就剩个残影了,顿时惨叫一声,抱着盆追了上去:“小桃弟弟,你怎么乱跑呀,快等等我!要去哪我带你去就是了!” 沈荼哭笑不得,摇着头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往一个方向看去,交错的桃林之中、参差斑驳的树荫下,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那里,正静静地打量着他。 沈荼与她对视着,在他的视野中,这位老人身后浮现着一只色泽亮丽、体态轻盈的青鸟。 青鸟感知到了沈荼的目光,展翅盘旋飞起,徐徐落在地上,化成一位身披青羽斗篷的古装女子,女子身形虚幻,满头珠翠、手持玉如意,姿容清丽华贵。 沈荼轻声道:“青鸟使。” 女子上前一步,附进老人体内,对着沈荼行了一礼:“青鸟使徐翠青参见神荼陛下。” 沈荼下意识看了眼山上的方向,见明茗没有看见这一幕后松了口气,虚虚抬手,将老人扶起:“不必如此,你是他的姥姥,是他尊敬的长辈,若是让明茗瞧见这一幕,他该与我置气了。” 徐翠青闻言神情有一点古怪,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之前听明茗提到他那位未婚夫姓名时,以为那老鬼只是与陛下姓名读音接近,不曾想竟真是您……” “恕小使冒昧直言,陛下为冥界鬼帝,在天庭亦有神职尊号,身份尊贵无比,您究竟为何要与明茗结下婚契?” 神荼鬼帝,为冥界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酆都大帝之下,万万鬼之上。 冥界鬼神以酆都大帝为首,而酆都大帝每三千年一换。每一位大帝上任以后,都会将冥界的鬼神班底更换一波,换成自己的人手。 因此从五方鬼帝到十殿阎王,再到最底下的鬼吏阴差,都是近三千年人间有名或功德之士所任,其中唯有东方鬼帝神荼和郁律例外。 神荼鬼帝和郁律鬼帝自上古时便是冥界鬼帝,酆都大帝和其他四方鬼帝换了一波又一波,唯有这两位稳如泰山,位置从未变过。 这并不代表他们的位置不重要,恰恰相反,冥界与人界甚至和天界的界门,即鬼门关与神门,都在这两位鬼帝的辖区内,并由两位鬼帝亲自带兵镇守。 神门与鬼门关若关闭,三界便通道断绝,再也不能互通往来。 因着这镇守界门的职责,两位鬼帝甚至还被天庭册封了一个门神,是三界内极少数的在天界与冥界都有正式册封的鬼神之一。 虽说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能多领一些俸禄,吃一些香火。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强求太多也不现实。 徐翠青实在想不通这样的鬼神为什么会以如此滑稽的方式和她的孙子绑定在一起,她想弄清楚原因,可这位鬼帝几乎没有事迹流传,也没有特别交好的神明,根本无从下手。 徐翠青知道自己不该质问沈荼,但明茗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成婚对象的来历如此神秘又目的不明,不搞清楚真相的话,她如何能放心的下?! 沈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知道?” 徐翠青迷茫问道:“我该知道什么?” 沈荼想说什么,这时明茗却抓着偷跑的小桃苗又折回来了,空着的那只手则捂着额头,神情急切:“沈荼!你快帮我看一下,我的头好像被磕破了!” 明茗在沈荼面前刹车停下,看到他对面的老人时眼睛瞬间瞪圆,惊喜道:“姥姥!” 徐翠青不禁微笑,语气疼宠中又有一丝埋怨:“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马马虎虎的,头磕到哪了?手拿下来给我看看。” 明茗乖乖把手放下,将额心疼的地方给沈荼和徐翠青看,嘟囔念道:“小桃刚才偷跑了,我就去追它。结果它跑着跑着忽然停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摔了一下。额头这里可能被石头磕到了,有点疼。” 明茗指了指眉心的位置,沈荼和徐翠青没有在那看到伤口,却看见了一枚浅粉的桃花印记。 沈荼因担忧而蹙起的眉心顿时展平,他笑道:“额头没破,是邢安岩他们在给你的长生牌上香,你这边有感应在,所以才会疼了一下。” 明茗闻言脸色一苦:“怎么会这样,那他们以后上香的话,我每次都会头疼吗?” 沈荼莞尔道:“只有第一次会这样,以后就不会了。” 明茗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徐翠青在一旁观察着明茗和沈荼的相处方式,为沈荼流露出的温柔神情而暗暗心惊。 她可不觉得沈荼这个年纪、这种身份的鬼会轻易动凡心,这么一想以后,沈荼的表现立刻便可疑起来。 徐翠青开口问道:“你们在说的长生牌,与明茗有什么关系吗?” 明茗见姥姥问,立刻就将邢安岩求助的起因和沈荼的交易讲了出来。 徐翠青听完没发现问题,戒心放下一点,夸赞道:“这事做的不错,既是福德深厚之人,品性应当是极好的。你独自在外拼搏,姥姥总担心你会吃亏,如果你来往的都是这样的人,姥姥便能放心了。” 徐翠青的话仿佛意有所指,明茗差点以为姥姥知道自己险些进局子的事了,心中吓了一跳。不过应当是没有的,否则姥姥肯定会骂自己一顿,让他以后不准再多管闲事。 明茗生怕姥姥想起那群学生的事,连忙做出祈祷的手势,口中念念道:“希望邢安岩的妹妹一切安好,一家人能顺顺利利团聚。” 沈荼轻声道:“嗯,会的。” 被明茗惦念着的邢安岩家这时才刚打开锦囊,白玉英从中掏出一张字条,深吸一口气后才颤着手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那是一家医院。 白玉英瞬间腿软,瘫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大师给我们的为什么会是一家医院!安岑……” 邢安岩和邢正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连忙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邢安岩才去捡那张纸条看。 “医院……”邢安岩大概知道妈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了,她应该是觉得妹妹出什么事住院了,所以才那么害怕。 邢安岩安慰道:“妈,你先别急,妹妹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在这个医院上班,并不一定是住院了。” 邢正端杯水给白玉英,白玉英喝完水平复好心情,才一脸疲惫地道:“你说的对,一定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这个医院,安岑可能非常需要我们,我们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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