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细细打量:“这是忘川河水做成的,具体作用不清楚。” “忘川河的水都敢偷?这些邪妖胆子也太大了!”应尚不可置信,他还以为陆霜白被伤到是因为他俩物种不同。 忘川河水最大的作用便是被孟婆熬汤,人类投胎前喝一碗,忘却前尘往事开启新生。 孟婆汤是无根之水,以孟婆的泪为引,取一瓢忘川河水加忘忧草炼制而成,是以喝下去能尝到无味,即甘苦辛酸咸。 而作为没有加工过的忘川河水,据说会伤魂魄,损元神,不管对于人还是神来说,都是世间最狠毒的毒药。 “这是谁搞出来的,难道是岳星河那个神经?他这不是纯纯自虐狂嘛!”应尚拿过药瓶,毫不客气地往受伤的手臂上倒,这可是好东西,得薅,使劲薅! 宿淮:“这里本来的确有一座桥,因地质演变,桥被埋在下面了。” “老大,你是怎么知道的?”有小妖探出脑袋问道。 他本来不知道,是看到石碑忽然想起来的。 琼珠守的不是桥,是这具血棺。 镇压魔骨的,也不是这块石碑,是这具奇怪的血棺。 思索片刻,宿淮突然拔出剑:“全部退后。” 见状,陆霜白立马躲在应尚身后,其余小妖们有样学样,将年龄不得了的长辈当作坚硬的盾牌。 应尚顿时像极了一只张开翅膀的老母鸡,小鸡崽们在身后排长队。 应尚:“……” 说好的尊老爱幼的正直妖品呢? 下一秒,宿淮二话不说,举剑便劈向一旁的血棺,两者相触的瞬间,金光四射的法阵显现在冰棺周身,从里到外密密麻麻,无法计算数量。 这些圆形法阵似乎带着浑厚的力量,保护着这具冰棺不受损坏,反弹的攻击远超出宿淮的预计。 以血棺为中心,足有五公里为半径的区域内,地面震裂成了蜘蛛网状,即使应尚及时竖起防御法阵,震荡引起的空气波动依旧掀翻一众小妖,连远处的高树也从中折断。 宿淮距离血棺最近,受到的影响也最大,他连忙将长剑置于胸前抵挡攻击,却无济于事,只见他被卷入空气形成的旋涡中,翻身数次才稳住身形落地,以剑为拐插入地面,掀起的尘土几乎遮掩他的身影,直到退后十余仗,宿淮才堪堪停住。 与此同时,陆霜白也眼疾手快紧拉住应尚的衣摆,这才没被吹走,“撕拉”一声,应尚价值四位数的衬衫破了一个口子,他哆嗦着嘴唇不敢往下看:“陆、陆小弟……这是我的巴宝莉经典战马刺绣衬衫……” 陆霜白耳朵一动,一拍大腿,跑向宿淮:“呀,刚才是怎么回事,真是吓死人了!” 陆霜白演技拙劣,给应尚留下一脸泪和一件撕破了的巴宝莉经典战马刺绣衬衫。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被宿淮看在眼里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单纯无害又纯良的好人类! 都是和宿淮一丘之貉的坏人! 人类! 无耻!
第61章 场面一片狼藉。 绿毛小妖灰头土脸爬起, 目瞪口呆:“宿老大,真是……厉害啊。” 难怪邪妖都怕他,要是被这么一劈……谁还不能剩点渣渣呢。 所有在场的人和妖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心灵创伤, 除了这具血棺, 一点被砍伤的痕迹都没有。 宿淮收回长剑, 面色不虞,那些被标记孩子,是用来破解冰棺封印的献祭品, 但没来得及实施。而这血棺早就被打开过, 里面的东西不知所踪,并且对方不知情。 应尚也管不了自己昂贵的衬衫, 麻溜跑到宿淮身边:“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连宿淮都劈不开这具血棺,谁还能劈?他已经被金钱创得伤痕累累, 他不行的! 可这事在他的管辖区内,总得有个结论。 宿淮:“只能先运回总部。” 应尚:“这碰都碰不得, 要怎么运?” “你自己想办法。”说完,宿淮转身离开, 顺便拎起躲在身后的陆霜白,“跟上。” 作为一个24K穷鬼, 陆霜白非常识相远离同类, 同时好奇道:“我们去哪?” 宿淮:“水果店。” 事情告一段落,后续应尚会负责, 这期间结界会一直保持在青云县周围, 直到青云县重建, 找到破解之法。可若一直找不到木夕, 合莲镇和青云县里被牵扯的人也救不活。 木夕需要陆霜白,她会自己找来, 但是他们没有太多时间等她。 “为什么要去水果店?”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一进水果店,宿淮直截了当给对方施了一个法术:“之前买李子的男人住在哪里?” 水果店老板机械地报出地址,等两人离开,继续手边的工作,一点儿也没有察觉不对劲。 陆霜白:“这次不怕抢我风头了?” 宿淮:“人类都和你一样记仇?” 陆霜白骄傲道:“当然不,我是其中楚翘。” 陆霜白开始忽悠没见过世面的妖:“我有一本笔记,我取名为死亡笔记,凡是惹了我的人,我都记在笔记上,我的笔记会把他们统统杀掉,神不知鬼不觉。” 宿淮皱眉不解:“不可能,天底下没有这种神器。”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陆霜白继续胡说八道,“除了这件一件来自东方霓虹国的法器,我还有一件来自仰望国的魔杖,我只要挥一挥,配上我的咒语,就能轻轻松松施展法术。” “你说的是倭寇国?”宿淮皱着眉,嫌弃道,“他们的东西不正经,建议你以后少用。至于这个仰望国,他们那的恶魔只知道寻欢作乐,常年沉浸酒色,不禁打,不过你说的这件法器听起来倒是不错。” 陆霜白:“当然,这可是所有麻瓜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辅助施法,让法力更强大。” “什么是麻瓜?” “就比如你。” 宿淮摇摇头:“你弄错了,我不想要这个。不过能辅助施法,倒是有点用处,可以给三部的小妖们都配一个,他们太弱了。” 陆霜白顿时汗流浃背:“……那、那倒不用,孩子嘛,要多锻炼才能长大,工作能力还是得慢慢培养,靠真本事才好。”趁宿淮没开口,他立即转移话题,“你刚才还没和我说,为什么要找李卫军。” 被水果店老板称为“老李”的男人全名叫李卫军。 宿淮解释:“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不详的气息,但是损了阴德,所以我判断有一部分孩子不是被吃了元气,而是被转移出去另作他用。” 说话间,两人很快找到了李卫军的家。 这是一栋三层楼的自建房,一楼和二楼外墙贴着土黄的瓷砖,似乎是新贴上去的,还没有什么污脏的痕迹,三楼似乎也是新建的,墙面洁白崭新。 宿淮使了个法术将两人隐身,之后两人才走进去。 他们来的不凑巧,李卫军夫妻俩人正要出门。 李卫军正在锁门,他的妻子挺着一个大肚子站在一边,手上提着红蓝编织麻袋。编织袋里似乎装了不少东西,挤压得那层薄布料变形,沉甸甸的,看起来并不轻。 关好门,李卫军独自走在前面,这时一盒开盖的牛奶突然从三楼被扔下来,泼了李卫军一身,李卫军顿时暴跳如雷:“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泼你老子!” 他指着三楼继续骂:“你个没教养的小b子,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大,连点彩礼都赚不回来,就知道和男人乱搞怀孕,你就是个烂掉的果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 “好了好了。”李卫军妻子上前扯了扯他,“快走吧,等今天晚上肚子里这闺女剖出来,俩小子的房子就有底了,管她做什么,就当没生过这丫头。” 李卫军一把挥开自己的手臂,暴躁又凶狠:“还不是你!连个丫头都管不好,天天吵着要念书,结果念到男人身上去了,还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老李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临走前,他没好气地看了三楼一眼:“你个死丫头敢朝你亲爹泼这过期牛奶,也不怕遭报应,早知道你这么不孝顺,当年就该把你扔在后山!给我收敛点,别连累你两个弟弟过好日子!” 发泄完怒气,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李卫军的妻子落在后面,她肚子大,行动不便,只能两步并三步,小跑着跟上自己的丈夫。 孩子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世间这样的父母不止这一对。 如果陆霜白没看错,牛奶瓶被扔下来的时候,窗前闪过一张削瘦的脸。 “三楼有人。”陆霜白道,“我们得上去看看。” 宿淮:“嗯。” 得到宿淮的同意,陆霜白挽起袖子,打算去把锁给撬了。他衣领被往后一拉,被莫名锁喉,陆霜白不满道:“你干嘛?!” 宿淮疑惑地问:“你干嘛?” 陆霜白理所当然回答:“我去撬锁啊。” 宿淮顿了顿,他没想到陆霜白原来走的是土匪路线:“我可以抢你风头吗?” “……这位先生,有话直说。” “我可以直接带你上去。” 陆霜白:“……你可以早点说。” 宿淮:“你没问我。” 陆霜白:“……” 那是他的错喽? 宿淮拎起陆霜白衣领,脚尖轻点往上一跃,穿墙而过进入三楼的一个房间,眨眼间, 触目惊心的景象便落入眼帘。 这不是一个房间,这是一个牢笼。 这个房间位于房子的西侧边,长条形的面积不大,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单人床,加上他俩,便显得拥挤。 这是一张不锈钢折叠床,看着有点年数了,上面随便铺了几层薄布料,一个脏兮兮的女孩蜷缩在上,瘦得就和这几根不锈钢脚一样,因此显得脚踝上的黑色铁圈笨重极了,连接着铁圈的铁链固定在门后的墙上,限制了女孩的活动范围。 陆霜白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这个房间可活动的范围还没有这根铁链的长度长。 女孩双手抱膝,将头深埋其中,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的头发打结起坨,乱糟糟的,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特别是裤子,还沾染着血迹,连带着床单上也是血迹斑斑。 她就是水果店老板口中李卫军的大女儿,她不是被送去了乡下,而是被关在了这个小房间里。 想起水果店老板说的话,陆霜白往女孩的肚子看去,是平坦的。 环顾四周,可以看出女孩被锁在这个房间里的时间并不短,水泥地板上摊着七零八落的饼干包装袋地,和碎了一地的水壶内胆,角落里则是干硬的排泄物,散发着难言的气味。 扔下去的牛奶塞在床底下,还有半箱的量,箱子上写着“儿童牛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的两个儿子不要吃或者太多吃不完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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