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规则,背后不过‘特权’二字,只是有权有势者愚弄普通人的玩具。” 顾九曜闻言,唰地一收折扇,敲在掌心:“陆兄与我英雄所见略同!见到陆兄的第一眼,我便感觉与你志同道合,陆兄果然没让我失望。” 季琅看着他扇子上的吊坠:“你不也是特权的持有者吗?” “季小兄弟此言非虚,但这特权该怎么用,如何用,素来是人们所面临的世纪难题。” “有人仗着特权恃强凌弱,有人拿到特权的那一刻,却是为了击碎特权。强不凌弱,众不暴寡,此乃我玉衡星人千万年来所遵循的准则。” “所以你才提议了文试武试,对吗?”陆霖问。 “陆兄聪慧过人,九曜佩服。” “不过老实说,九曜并非没有私心,提议这文试武试,除了一点点瓦解特权外,还是为了放我玉衡星人逐渐渗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若非如此,也不能给你们提供这么多新鲜有用的情报不是。” 陆霖微微抿唇。 这九皇子来开阳星,目的果然没那么简单。 玉衡星这是想整治这片灰色地带。 为民除害……这对其他星系来说倒是好事。 “我只有一点不明,”陆霖道,“身为玉衡星皇子,你是怎么做到让开阳星人采纳你的提议?” “这很简单啊,因为给他的利益足够,拍卖场的老板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将三个钱试名额削减到一个,价格反而炒得更高了——这叫饥饿营销。” 陆霖:“……” 还真是好算计。 拍卖场老板以为他们是互利互惠,可实际上,身边早已被玉衡星渗透。 狐狸当真狡诈,但好在目前看来他们应是盟友,就算目标不同,也并非不能合作。 “哦,对了,你们被问话期间,我已经帮你们订好了酒店,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两位若是想参加文试或武试再拿一个名额,可要早做准备了。” 陆霖冲他道了谢,就要把钱转给他,对方却不肯收:“一点小钱,不足挂齿,陆兄若是连这份心意都不让九曜尽,倒显生分。” 陆霖只得作罢。 顾九曜把他们送到酒店,便准备离开了,末了道:“夸夸药水的事,陆兄不妨考虑考虑,价格你随便开。” 目送他离去,陆霖两人乘电梯上楼,回到酒店房间。 顾九曜给他们订的房间在26楼,一进屋,季琅先四下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他对开阳星上的一切都抱有十足的戒备心。 他走到窗边,往外眺望,视线忽然停住。 “教授,前面那就是拍卖场啊,”他向窗外指去,“这个时间了,居然还能订到离拍卖场这么近的酒店,这狐狸怕不是早就把房间给我们预留好了吧?” 陆霖来到他身边,顺着他指向看去,一座硕大的圆形建筑矗立在前方,存在感极为强烈。 “很有可能。”他道。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季琅的手,便感到手背一热,对方顺势握了上来。 季琅抬起他的手腕,心疼地看着他腕上未消的红痕:“我给您上点药吧。” “不要紧,只是硌的。” “这都破皮了。” 劣质手铐容易挣脱,却也容易割伤手腕。 “那也不用……” 季琅按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他按坐在床上:“您上次给我用过的那个特别好用的药剂,还带着吗?” 陆霖有些无奈,觉得某人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但还是拿出药剂来递给他。 季琅帮他清洁了皮肤破损处,用指尖沾了一点药剂,涂抹在伤口上。 药剂被用来愈合这么小的伤口,纯粹是大材小用,季琅给他抹完,还飞快地吹吹:“疼不疼?” 陆霖:“……” 真是受不了他。 他想要抽回手,季琅却不肯撒,他半跪在陆霖身前,轻轻亲吻他腕上的红痕:“他们也不知道对您好点。” 陆霖的药剂只能用来治疗开放性伤口,没有破损便不起作用,手腕上还有些轻微的刺痛,被他嘴唇一碰,又泛起些许痒意。 陆霖指尖颤动了一下。 这个家伙,真是找任何理由都能亲他两口。 手腕又疼又痒,他快要不堪忍受了,正打算强行抽回,却听对方道:“教授,您在集市上说我是您的人……是认真的吗?” 陆霖薄唇微抿,移开视线:“你是我的护卫官,当然算我的人。” “您明明不是那意思,”季琅抬起眼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您就是想说我是您的Alpha吧?是吧是吧?” “……不是。” “明明就是,”季琅坐到他身边,“您怎么那么傲娇啊,这里又没有别人,您就说给我一个人听,好不好?” “不好,离我远点。” 季琅偏要往他身上挤,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您拔枪时的气势呢?快向我宣布,我是您的Alpha。” 陆霖快要被他挤倒,拼命想推开他:“你做梦。” “求您了……就说一句!” 陆霖被他黏得不行,终于不耐烦了:“你都把珍珠串成项链戴上了,还想要我宣布什么?”
第96章 谁让您这么好亲呢 季琅动作一顿。 紧接着,尾巴以更快的速度摇动起来,他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哦~所以,您心里一直是承认的,只是不愿意嘴上说出来,对吧?” 陆霖:“……” “您怎么这——么可爱啊!”季琅把他整个人压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快给我亲亲给我亲亲。” 陆霖把手挡在他们之间,不给对方亲到,可季琅总是能找到各种刁钻的角度,亲不着他的脸,就啃他下巴,咬他耳朵。 陆霖被他搞得烦不胜烦:“你有完没完?” “亲您总是没个完的,”季琅附在他耳边,低沉暧昧的嗓音随着温热的呼吸一起卷进耳畔,“谁让您这么好亲呢。” 声带的震动引起一片麻意,酥酥痒痒,陆霖白皙的耳尖又不由自主地泛了红,渐渐蔓延向颈侧颊边。 身体好像当真被分化延迟剂改变了,无论被触碰多少次,还是这样敏感,再细小的感官也被无限放大,让身体产生难以克制的细微颤栗。 不知道是不是标记还没失效的缘故,他颈后的腺体竟也在微微发痒,好像在和那条压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狼共鸣似的。 陆霖有些不堪忍受了,对他说:“别闹了。” 季琅停了下来。 却还压在他身上不肯走。 串着珍珠的项链从他衣领中滑出,坠在半空,在陆霖眼前晃来晃去。 陆霖伸手去拽。 却被季琅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 对方低低笑着,看起来心情甚好:“这可不行,教授怎么趁人不注意偷拿人东西呢。” 陆霖:“……” 他板着脸道:“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不,它是我的。”季琅亲了亲珍珠,把它塞回衣服里。 又亲了亲陆霖的手指:“但我是您的。” 陆霖微抿薄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知道了,不用总是再三强调。” 季琅又笑起来。 陆霖别开脸,不去看他。 他或许是太纵容小护卫官了,不知不觉间,把自己也纵容给了他。 自己都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开始不在意他的冒犯,习惯了被他亲吻,习惯了听他层出不穷的示爱,被他一遍遍宣示所有权。 在集市上,他实在没办法不替他出头。 听到那些侮辱季琅的声音,他就感觉心情烦躁,那些人没有资格说出那样的话,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那些人不会懂季琅。 不会懂他看起来永远乐观的表象之下埋藏着怎样不堪回首的过往,他们不会同情他,只会往他伤口上撒盐。 陆霖说不上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或许那也是他的占有欲作祟。 没人规定Omega就不能有占有欲吧。 就像他发情时,看到季琅和别的Omega站在一起也会不爽一样。 看到别人冒犯他,更加不爽。 人总是不能忍受自己的珠宝落在别人的匣子里,亦不能忍受别人诋毁它。 “教授,”季琅玩着他的头发,将他银白的发梢在指尖卷了又卷,“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陆霖下意识闭上眼:“不说,滚。” “……噗,”季琅没忍住笑出了声,“您在想什么呢,我要跟您说正事。” “那就先从我身上下去。” “就这样说不行吗?”蓬松的狼尾摇了摇,“也不碍事啊。” “……” “我是想说,您就没觉得奇怪吗,既然开阳星有规则,有警局,有触犯规则而被抓起来的人,那这些人最后都去哪儿了?” 陆霖转过脸来,重新看向他。 “我好歹也在开阳星待了两年,却从来不知道他们的监狱究竟设在哪里,我亲眼见过被警察带走的人,他们再没回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非要跟我一起被抓,难道是想探听一下监狱在哪儿?”陆霖问。 “那倒不是,我是怕万一那狐狸说话不算数,您一个人应付不了可怎么办,我是您的护卫官,自当与您同进共退啊。” “以及,既然被抓走的人再没回来过,那就说明无论存不存在监狱,被警察抓走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自然更加不能放您独自行动了。” 陆霖没有否认他的判断:“或许触犯规则的人都被处决了,让他们拥有何种下场,不过是持有特权者的一句话。” 季琅:“有道理,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吧。” “与其琢磨这些找不到答案的事,不如多关注关注眼前……” 陆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琅打断:“我眼前只有您啊,这不一直在关注吗。” 陆霖:“……” 他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一把将对方推开,坐起身来:“我是说,让你考虑考虑另一个会员名额怎么办。” “喔。” “二十亿我不太想掏,要么把狐狸的名额给你,我去参加文试,虽然不会吟诗作赋,但如果提前找顾九曜请教一下,或许也能碰碰运气。” “……不是,您还真想过买名额?”季琅震惊道。 这种事根本连想都不该想吧! “想过,但还是算了,我的钱可以花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该便宜了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每给他们花出一笔钱,都在无形中成了他们的帮凶。” “您还是别去了,”季琅道,“什么吟诗作赋,这是专门给他们玉衡星人开的后门吧,一听就很麻烦,还是我去参加武试,给他们都打趴下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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