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正好二十七岁。】 此话一出,惊动了所有论坛人。 原来神赐的天赋会随着精神共振者的突然死亡或者人生落幕,得到终结。 江雪律心里也是一惊,那他梦中的“先贤”是…… 也是因为这个天赋,他接收到无数犯罪信息。江雪律想过,大概世间规律离不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说法,同类总会吸引同类。他能看到犯罪者也不奇怪。 如果这个天赋能够结束。 那快点把他的天赋收走吧!他不想做噩梦,不想时时刻刻面临深渊。可是很快,随着江雪律对开膛手杰克这个人的深入了解,他发现这不太可能。 历史上1888年开膛手杰克在混乱的白教堂地区,接连杀害了五名疑似妓女的女子后消失在雾蒙蒙的街道中,那些女子被开膛破肚,喉咙、肾脏、子宫等器官皆受到伤害,犯罪手法极为残忍恶劣,几乎震动了整个国家。 无数人在夜晚都提心吊胆着杀人狂魔,根本不敢入睡。他带给社会的影响巨大,开膛手因此臭名昭著。他活跃在那一年的8月到11月,可他一辈子没有落网,后续还有疑似他的人写信挑衅警方的无能。他给世人留下了无数阴影,偏偏在人类犯罪史上他熠熠生辉,光芒闪耀到了至今。 关于开膛手的年龄身份猜测众说纷纭,至今是一个谜团,笼罩在伦敦雾气之中。有人说他活了一百岁,有人说他活了五十三岁,总之大概率是一个长寿的人,而江雪律今年十六七岁。 这不是一个短期内可能结束的天赋,应该十分的稳定,不会昙花一现。 江雪律死了这颗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测试,“稳定性”得到了验证。接下来是梦境和闪回片段,江雪律发现,如果是他做噩梦。梦境里一般是大案或者性质极为恶劣的大案。 而片段闪回,可能是见到了人或事物。他在孟冬臣和罗明身上,第一眼就看到了犯罪闪回。 孟冬臣身上只有一小片段闪回,罗明是一整段完整如同犯罪电影般的闪回。 江雪律昨天回到家后,努力思考其中的差别,他提笔写下个人的猜测:也许孟冬臣不是当事人,而罗明是当事人。 越是与案件有直接联系的人,犯罪信息越完整。 至于“犯罪中止”,这是昨天下了晚自习后,江雪律回到家沉吟许久的一点。 高中生的理解有三种意思,一种是命案将要发生,他前去提醒,比如陈莎莎案,他保住了那可怜女子的一条性命。 第二种是一个人他本性不坏,只是在逼迫中、无意中堕入了幽暗,如果江雪律及时阻止,也许悲剧就不会酿成。 最后一种是命案已经发生,他去信,可以防止对方一错再错。比如罗明的父母。 江雪律不知道,自己能否阻止成功。
第四十一章 江雪律曾经看过一部外国大导演拍摄的电影,大多数内容已经淡忘,只记得电影里的一个实验:如果从高处推动一个小球,小球会因惯性,滚动落地,可犯罪行为真的会像小球滚动一样必定发生吗? 小球会落地,可人是复杂多面的。 江雪律认为犯罪行为是有可能中止的。 接下来是警方与罗父罗母的博弈时间,罗明还在努力回忆,警方这里也在寻找直接证据。 办公室门被推开了,蒋飞走了进来,脸色十分凝重:“我们现场勘查人员,已经快把现场掘地三尺了,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啊,这个报案人是不是说错了?” 他也不过随口一说。 毕竟怀疑一个画像栩栩如生、连姓名都写下来,似乎有点神通的报案人,不如怀疑他们是不是没长四只眼睛、六只胳膊,领悟不出报案人的深意。 “我看看。” 现场勘查关于现场有一套完整的记录,比如时间、地点、光线、尸体、原始现场、现场概貌、现场方位、大小及建筑布局、现场物的摆放、周边搜寻情况,有无痕迹等①,报告一目了然,让人不用亲临就能完整地看到现场。 秦居烈接过报告,眉心微微动了动,他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负责勘察的小警员经验丰富,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鸟,不太可能有疏忽遗漏的地方。 可报案人说,直接证据就在现场,只要这个证据,就能证明罗明案发时确在现场,并且对死者出手了。 这份深意警局不少人揣摩了半天,也没头绪。 秦居烈啪地合上了报告,半晌毫不犹豫道:“走,去现场一趟。”其他人神情一愣,随即也立刻跟上,去拿车钥匙。 现场是一定要去的,家属不配合,他们要争分夺秒,在周末之前得到证据。 一路风驰电掣赶往目的地,到了现场后,秦居烈一双墨眸逡巡了一下四周,仔细留意所有细节。他的目光从周边环境环视而过,如现场勘查员写下的记录报告,公园已经掘地三尺了,没有其他证据。吊环处也是监控死角。 第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遍,依然没有任何问题。 直到第三遍,他的目光在一棵树下的车凝住了。那辆车毫不起眼,车身落满了一层浅浅灰尘和落叶,高大的树作为它的掩体,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唯一稀奇的是,公园禁止停车,这辆车还大大咧咧停在公园里,挤占公共区域。一只野猫趴在车引擎盖上,伸长了腿和胳膊,正睡得正香。他们这群办案人员在这里进进出出,都没惊醒这只猫。 秦居烈凝视许久。 忽然有一种直觉顺着他的神经,直冲天灵盖,他微眯双眸,指了指车盖。 蒋飞以为他要把猫赶走,正要上前,谁知道听到一句:“把车牌号拍下,去联系车主,问他的车载记录仪,是熄火关闭还是24小时不停的。” 车载记录仪,不会吧?难道…… 蒋飞吞了吞唾沫。 他立刻照办,通知警员去数据库搜寻车牌号,再通过车管所登记的身份证和手机号,联系上了那位把车往公园一停就万事不管的车主。 另一边,罗父罗母询问了自家孩子后,也打算趁着天色未暗,前往公园。他们同样注意到了车。 罗家有一辆小轿车,以往都是行驶途中开启记录仪,熄火便关闭了,省得耗费电池、缩短使用寿命。直到车子在四下无人的角落被人划破了,罗父怒不可遏,从此行车记录仪24小时没有间断过,就怕再出现这种车身被人划破,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情况。 所以一听罗明说,“现场除了车,没有行人”,看似可以万事大吉时,罗父思绪翻滚了两下,神经瞬间绷紧了,紧皱的眉头丝毫不敢松开。 “我们必须去现场看看,确定一下情况。” “不会吧……”罗母心里七上八下,心跳也加速起来。怎么会那么凑巧,如果真的有一辆车对准了命案现场,车主又是24小时记录仪,难道说这是天意?天网恢恢终究疏而不漏? “必须去了才知道。” 为了孩子,他们必须排除一切隐患。 罗父罗母前往了事发的公园,也注意到了那辆车,不过他们欣喜的神色很快演变成了惊恐。因为他们看到了两三名身穿黑色制服、头戴黑色帽子,勤勤恳恳的小警员。 他们正在努力搜寻,当他们转身,手臂上的警徽和制服背后四个字落入旁人眼中——现场勘查。 果然警方没有放弃搜寻物证。 罗父罗母躲在草丛后,心凉了半截。他们紧紧盯着那几名警员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们一人在记笔录,两人在仔细搜查,颇有些心惊肉跳。 怕警员发现。 直到他们听到一句“什么也没发现,今天就到这里,给局里打电话撤了吧”时,他们高悬到喉口的心,缓缓落地。 快走吧,快走吧。 可是没想到,一通电话后,那名小警员道:“全员别动,侦查组要来现场。” 一听这话,罗父罗母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骇得双手发颤,怎么能这样!?既然找不到线索,你们就应该离开啊,能不能别那么敬业。 “话说,这里好多野猫啊?”一名勘查员在搜寻草丛时就发现了一窝小猫崽,这时候又有一只狸猫大摇大摆从他们身边路过,有人眸光一亮,脸上浮现喜爱。 猫!恰好有一只猫停在车盖上,如果勘查员的目光顺了过去,就能发现端倪。罗父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猫啊,我比较喜欢狗。”有人看了一眼,眼神自然地滑开了,连同他们嘴里的话题,也扯开了。 好悬,没有发现。 罗母到底上了年纪,这一起一落对心脏实在不好,一口气闷在胸口,她颤颤巍巍地扶着一棵树,仔细看那手指尖都泛白了。 他们在祈祷,这群警察无功而返,让他们有机会销毁罪证。 可仿佛他们越祈祷,天越不遂人愿。 两辆警车驶向了公园,下来了一群大部队,为首的赫然是他们之前打过照面的刑侦支队长。罗父对那双锐利的眼睛依然印象深刻,他生怕这支队长发现什么,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他躲在草丛里,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可他不得不屏息观察,这事关他小儿的后半生。 俄顷他心脏揪紧了,表情有点崩溃。因为他发现,那名支队长的目光停留在那辆车上,眼神极为专注深邃,注视了许久,不知道在看那睡大觉的野猫,还是在紧盯那脏兮兮的车窗。 也许没多久,只是在罗父眼里很久,久得像是一个世纪,才听到一个审判声。 ——拍下车牌号,联系车主,去查他的车。 一块巨石彻底落下,砸在他心口噼里啪啦地粉碎,他们迟来了一步。警方果然不容小觑。 罗母站不稳了,身形一个摇晃,差点跌倒,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她无助地抓紧丈夫的手臂,“怎么办,他们要查车子了。” 她的明明!她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呐喊。 现场勘查团团围着一辆车,罗母心跳急促,觉得自己快得心脏病了。 “别怕……也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毕竟这只是一个猜测,有没有行车记录仪还不知道呢,不一定在案发时有录下什么证据。 罗父扶住了担惊受怕的妻子,他的内心同样很不平静。 察觉到警方视线似乎朝这里望来,他不再多说,扶起妻子,踉踉跄跄地离开现场。 车主很快赶来,是一个发型像鸡窝头的城市男青年,他来到公园,脑子还迷糊着呢,他以为车被交警给扣了,要交罚单,他急急忙忙穿着拖鞋,兜里揣着钱包赶来了。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乌泱泱的警察,大家伙围着他的车,集体抱胸等着他的到来,这阵势怎么看也不是扣押车,更像是他犯事了。 车主浑身一激灵,脑子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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